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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阿尔巴尼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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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校长室窗前,凝视着夜空中逐渐飞远的猫头鹰。
校长室的门开了,米勒娃•麦格不声不响地走了进来。
“你给他们发去确认信了,西弗勒斯?”她问。
斯内普缓慢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今年火焰杯又要运到霍格沃茨来了?”麦格继续说。
“下个星期。”斯内普简短地答道。
“魔法部已经完成改造了吗?”
“差不多了。”他始终没有回过头来,黑眼睛在玻璃窗上的影子折射着星光。
“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准备下星期的通知了?让他们提前一个星期知道,也好做好准备。”
斯内普再次点了点头。
麦格刚想离去,转过身去后犹豫了一下,又回过头来。
斯内普这才转过身来,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副校长。
“我想这件事你一定知道,西弗勒斯,”麦格教授毫无表情的脸上迅速掠过一丝不安。
斯内普的眉毛动了动,那显然意味着希望对方说下去。
“亚瑟告诉我,他在霍格莫德发现了莫丽…”
斯内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认为波特和格兰杰会安全吗,就这样放任不管?”
“他们会保护自己,”斯内普轻声说,“而且我怀疑他们已经快查到内幕了。”
“所以你才让他们关禁闭,目的是要拖延他们?”
斯内普挑了挑眉,没有回答。
“那么我会继续拆掉他们的修补,对此你没有意见吧?”
斯内普摊开双手,不置可否。
“貌似这已经成为了一个新节目,霍格沃茨专属的…”墙上的画像中传来一个感兴趣的声音。
“阿不思,你什么时候醒的?”麦格看了画像中的老人一眼。
“从你进门开始,亲爱的米勒娃。”邓布利多微笑着,视线从她那里移到斯内普身上,“地点已经选好了吗,西弗勒斯?”
“费奥德尔•西多罗夫应该不会有异议,只是马克西姆不太确定。”
“我突然觉得,我们确实太娇惯他们了,对吗,米勒娃?”前任校长透过他的半月形眼镜征求副校长的意见。
“在这一点上我支持西弗勒斯。”麦格说,“七年级的学生应该在进入巫师社会之前接受这些训练,我觉得以前他们这方面的学习太少了,这是个绝妙的改革。”
“学期结束后会评选出今年的冠军,魔法部不但要发奖金,还会优先吸收冠军以及表现优秀的学生进入部里实习。”麦格继续说,“当然,其他国家的魔法部也会采取相同措施。”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件好事,不是么,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用锐利的目光扫了现任校长一眼。
斯内普与老校长的目光相遇,随即移开了视线。
“麦格教授,我想知道学生会主席寝室的复建进度。”他突兀地说。
麦格显然对这个话题转换感到一丝惊讶,但还是立刻答道:“如果不出意外,在他们从阿尔巴尼亚回来时就可以入住了。”
“你查到什么了?”他们来到四楼的老地方时哈利问道。
斯内普形状的大洞仍在那里,时不时有微风吹进来,赫敏的头发轻轻起舞,随之飘来的气息令他有点失神。
“还记得我昨天说的吗,那些毒药的根本属性。”赫敏越过空洞朝下望着,似乎在尝试战胜这个高度。
“你只是提了一下而已,并没有告诉我根本属性是什么。”哈利提醒她。
“实际上,这类毒药被制造出来,原本的用意并非毒性所导致的恶性症状…”她轻轻地说着,声音几乎要随风飘走。
哈利不解地望着她的后脑勺,赫敏转了过来,直视他的眼睛。
“拿岸上的人鱼公主作为例子,解药虽然起作用,但如果没有最关键的配料--爱人的眼泪,是很难保证会彻底痊愈的。换句话说--”
“对符合毒药条件的人,药效会强烈这一点你已经说过了。”哈利抢白道。
“不,我要强调的是,”赫敏顿了顿,“只有获得了爱人的感情,才能解毒,这才是这种毒药存在的真正意义。”
她的话在哈利脑子里转了几圈,他艰难地压下抱住她的冲动,强迫几乎停止运转的脑子跟上她的思路继续推断下去:“我们中的毒如果也属于这个类别,我们能够真正解毒也是因为这个。”
她点了点头。
哈利笑了,“要这样说真的会不好意思,但简言之,就是—我们相爱了。”
这次赫敏和他一起笑了起来。
“可是我总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她止住笑声后说。
“为什么?”哈利开始着手他们的禁闭任务。
“只有感情应该是不够的,或许,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些什么,才是解毒的关键所在…”
“比如眼泪?”
她再次点了点头。
“可是在斯内普教授家治疗的时候,我们从彼此那里得到了什么?”他若有所思地问。
“你应该心理有数。”她意味深长地说。
哈利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同时感到脸热了起来。
“这种毒药大都比较古老,中世纪时期被使用得很广泛,”赫敏无视了他的反应,“由于当时体制的不健全,加上麻瓜对女巫的迫害,有一定数量的巫师在麻瓜中间以毒药的制造贩卖牟利;还有一部分为了报复麻瓜,以故意扰乱他们的生活为目的,投入了发明毒药的行列。其中引起我注意的是女巫安娜•达乌莉亚。”
哈利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放下了手中的石砖。
“她发明的毒药几乎都属于这种类别—岸上的人鱼公主就是其中之一,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斯拉格霍恩教授为什么要把它放在魔药课上讲解,教科书对这种药几乎是一笔带过的--因此,我查了一下她的事情…你怎么了,哈利?”赫敏望着正在疯狂地翻动皮口袋的哈利问道。
“我知道这个人,我在寝室里--”哈利终于摸到了那个银制的小相框,“就是她!”
他把手中的相框展示给她看,相框的边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里面空空如也。
“哈利…”赫敏盯着空相框安静地唤了他一声。
“德拉科•马尔福。”哈利在沉默了一阵之后毫不迟疑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他把如何捡到这个相框和在寝室门外听见沙比尼和马尔福谈话的事都告诉了赫敏。
“沙比尼的母亲和这件事有关系?”赫敏的五官再次纠结起来。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德拉科这样说的,而且听起来他似乎知道很多内幕。”
“你就那么确定他知道的都是事实吗,哈利?”赫敏抱起双臂,怀疑地撇着嘴,“你看,之前他对我们所中的那种毒的猜测就出现了偏差,所以,我现在对他掌握一切真相的这种说法不敢苟同。”
“但至少他有很多不为我们所知的秘密--”
“—那也仅仅是他个人的秘密而已,请注意,哈利,那都是他的事情。要知道,他没有参与金妮的下毒行为,反而,他作为斯内普的助手,协助过对我们的救治,还为了这件事特意找过我们,告诉了我们他所知道的情况—”
“—你能确定他说的都是真的吗?说不定他隐藏了某些重要的环节--”
“--哈利,我觉得他没必要,你也说过了,他是德拉科•马尔福,一个算不上好人也称不上恶棍的斯莱特林纯血混蛋。”赫敏轻描淡写地说,“拜托你别再从他那里追查了,既然他能在战争期间组建新凤凰社并从未被外界发现过,那么我就有理由相信,他不想被你知道的事情,你是轻易查不出来的。”
哈利搜肠刮肚地寻找反驳的话,但最后仅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何况,”赫敏继续说了下去,“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安娜•达乌莉亚这条线索,何不就此查下去呢;还有,我认为,作为审问对象,比起马尔福,我们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他询问地望着她,赫敏神秘地笑了笑。
“金妮。”她轻轻地说。
星期一的早餐被哈利彻底错过了,所以他对变形课教室里的所有人兴奋的情绪颇为不解。
时而会有“火焰杯”或是“三强争霸赛”之类的词语钻进他的耳朵,让他产生了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你们在说什么?”他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正聊得起劲儿的西莫和罗恩。
“…早餐上没听麦格说吗,”西莫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我们要参加三强争霸赛了--”
“对,就是那个三强争霸赛。”罗恩在看到哈利脸上明显的表情变化时接话道。
“到周期了?”哈利歪了歪头,回想了一下他的四年级距今有多久。
“就是这样,到周期了。”罗恩继续说,“而且幸运的是,因为战争使我们不得不迟些毕业,但也因为战争,我们可以都参赛了。”
“都参赛?”哈利一愣,“难道不是用火焰杯来选勇士吗?话说回来,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人不是还没来吗?”
“安静。”麦格的声音在教室前端响了起来。
“教授,三强争霸赛是怎么回事…”哈利刚问出这半句就发现教室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诧异地望着他,包括麦格。
“坐下,波特。”麦格平静地说,“详细情况我相信你会在城堡里贴得到处都是的通知上找到…”
尽管哈利对争霸赛的事情充满了好奇,但一上起课来,那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他不得不全神贯注于怎样把海德薇二世变成自己的模样;还得小心翼翼地采摘冰冻睡莲;而在魔药课上和赫敏一起调制应急强力解毒剂时,她又摆出一副不愿和他交换任何关于三强争霸赛意见的表情;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一根冬青木削成魔杖的轮廓之后,哈利几乎忘记了这样做的目的是要做一根简易魔杖出来。
魔咒课上一片混乱,所有七年级的学生发疯一样展示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对元素咒语的训练成果,最后费立维不得不把他们按学院分配到四个地点去继续练习。
格兰芬多,去禁林外点一堆篝火;赫奇帕奇,去魁地奇球场的空地—费立维的理由是:反正魁地奇在天上打,地上变成什么样子对比赛影响不大;拉文克劳,去了天文塔;至于斯莱特林,理所当然地集中到船坞,每个人分到一艘小舟,分散到湖面各处。
这两节课简直是打水仗。本来大家都在各自的区域内练习,一股股水柱从湖面升起,看起来似乎还是个不错的开始,但没过多久就发生了冲突,高尔和潘西缠斗在一起,两个人的小舟里灌满了水,几乎都要和湖面齐平了。
其余的人巴不得离他们远一点,驾着小舟胡乱冲撞,哈利在中间忙不迭地躲避,心里还想着霍格沃茨这下简直变成游乐场了—天文塔那边不断传来尖叫,时而会有个拉文克劳伴随着一阵狂风像坐着过山车一样从湖面上飞过,同时卷走了一部分被斯莱特林们唤起的水柱……
哈利浑身湿透,精疲力竭地下了小舟,骑上火弩箭回到寝室去冲了个澡。
之后的事情他已经几乎没有记忆了,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地胡乱吃了一口海德薇二世送来的食物,爬上床铺就失去了知觉。
早起依旧是件令人难受的事,哈利打起精神骑上火弩箭,飞到占卜课教室后发现里面一个学生都没有,特里劳妮教授坐在窗边悠闲地喝着茶。
“早上好,教授。”哈利的脸上带着诧异的表情迈步进去。
“早上好,我亲爱的。”特里劳妮微笑着转过脸来,“你一定是不知道这星期的占卜课都取消了。不过在这样一个令人神清气爽的早晨见到你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谢谢您,教授。”哈利点了点头,退步出来,跨上扫帚刚想离开,教室里传出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使他停下了脚步。
“要加糖么,西比尔?”
“谢谢,西弗勒斯...”
哈利刚想探头过去看个究竟,活板门砰的一声自动关闭了。
一整天的忙碌。但好歹哈利算是知道这个星期的占卜和天文课都取消了,能够得到多一点的休息时间对现在的七年级学生来说实在是雪中送炭--尽管这一天的魔咒课又是一片混乱。
当哈利再次感到浑身酸痛,想回到寝室去好好冲个澡时,有人在他背后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哈利•波特-布莱克!”
哈利揉着后背缓慢地转过身,赫敏正对他怒目而视。
“怎么了?”他不解地问。
“昨天的禁闭你为什么没来?”她抱起双臂,眯着眼睛。
哈利睁大了眼睛,“对不起…赫敏...”
“我知道你们昨天和今天都在玩水,也玩得很开心…”她的语气中不乏讽刺,“所以你就把禁闭忘了,回寝室睡觉了对吗?”
“对不起,赫敏,但这两天我真的有点应接不暇,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三强争霸赛究竟是什么情况呢,你也不愿意跟我聊这个话题…”
“别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反正你今天别想再跑掉,为了参赛,我们必须特训。”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火弩箭,直接跨了上去。
“你要干嘛?”哈利惊讶地问。
“上来。”她命令道。
“你会骑扫帚了?”他无比惊讶地坐在她身后,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腰。
“我只是要练习一下在空中的感觉…”她小声说,火弩箭歪歪斜斜地升了起来,朝城堡上那个醒目的大洞飞去。
“对不起,赫敏…”哈利在她耳边轻声说,扫帚忽然在空中翻了个筋斗,紧接着笔直地朝城堡冲过去。
“慢点!慢点!控制一下!”哈利大叫道。
“都怪你—噢!!”赫敏的语气中愤怒的成分被惊吓冲淡了不少,扫帚在她的惊呼声中直奔城堡的一扇窗户驶去。
哈利收紧了手臂,“赫敏,冷静,我在这里呢,稳定情绪,扫帚会听从你的命令的。”
这几句话似乎发挥了作用,火弩箭在距离窗户几厘米的时候改变了方向,同时减缓了速度,开始平稳地环绕城堡飞翔。
“你看,这不是做到了么。”哈利欣喜地说,“你是最聪明的女巫,骑飞天扫帚不成问题。”
“其实我会骑。”她没有回头,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哈利诧异地问。
“你真的认为我是让泰瑞带着回寝室的?”她的嗓音再次提高起来。
“难道不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提起这件让他如鲠在喉的事。
她没回答,稳了稳火弩箭,再次尝试飞向那个需要修补的教室。
两个人平安降落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哈利马上卷起袖子开始劳作。
“你可以一边干活一边听我说,”赫敏放下书包,坐在几块砖垒成的凳子上,“这次比赛实际上并非是斯内普的初衷…”
哈利挑了挑眉,“怎么回事?”
“本来他只是想让我们所有七年级的学生在毕业之前都要接受严格的训练,以便能够成为优秀的巫师,在魔法部有一席之地。”
“但显然这样的想的不止是他一个对吗?”哈利问。
“不尽然…”她停顿了一下,“通知里面没有具体说明,麦格也没有解释清楚,总之就是说,这项实战演习是在斯内普给七年级的学生原本的学习计划之内的,而正好赶上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校长们联系他,商讨三强争霸赛的事宜,”
“哦,我懂了,”哈利放下了手中的石砖,“那两个校长听说了斯内普的计划,认为这是个绝妙的比赛项目,鉴于伏地魔掀起的战争,他们感到极度后怕,所以迫切需要培养本国的年轻巫师--”
“就是这样,这就是这次的三强争霸的内幕。”赫敏耸了耸肩。
“那么,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参赛?”哈利问。
“要准备,然后再参赛。”赫敏难以置信地说,“难道你认为从这个学期开始课程倍增是毫无道理的吗?”
“只是为了参赛?”哈利的确感到些许的一知半解。
“我相信参赛不是目的,学习知识,成为一个优秀的霍格沃茨毕业生才是更重要的目标。”她自信地直起腰说,“何况我们这次要去阿尔巴尼亚--”
“阿尔巴尼亚?!”哈利愈发不理解了。
“这是斯内普选的训练场地。”赫敏摊开手,脸上也是一种不得要领的表情。
“那不是伏地魔藏匿过的地方吗?”
“是啊,我也纳闷呢。”
“我觉得不太对劲…”哈利感到头开始疼,所幸这次不是他的伤疤。
“哈利,你是在担心…”她凑了上来,抓住他的手。
他点了点头,“你觉得呢?弗雷德复活了…还有很多魔法部正在秘密抓捕的复活者…会不会…”
“或许,这就是斯内普让我们去那里的目的…”赫敏皱着眉说,“检查一下那里是不是有伏地魔藏着的某种可以帮助他复活的东西…”
“我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哈利闷声说,一瞬间感到情绪低落到极点。
他转过身,望着大洞外面的景象,夜晚的霍格沃茨一片静谧,那些战争留下的痕迹并没有因修复而无法辨认,他能清楚地看到新旧砖块之间的色差。
浑身掠过一阵莫名的疼痛,他把手从赫敏手中抽离,紧紧抓住自己,试着忘掉“伏地魔有可能复活”这个可怕的想法。
“他不会复活的。”赫敏轻声说,她的手搭上他紧绷的手臂,“你忘了吗,尸体被烧成灰烬之后,你亲自把那些灰扔进海里…”
他使劲地点头,但并不愿回忆起那些事情。
他记得,当然记得,原本他想先去尖叫棚屋把斯内普的尸体找到掩埋,但又怀揣着伏地魔会在所有人都放松警惕时突然复活的担忧。
那一觉他睡得很不好,以至于夜深人静的时候吓醒过来,一身冷汗,披上隐形衣跑到礼堂里去查看伏地魔的尸体是否还在那里。
当然,不止是他一个人无法安眠,在礼堂门口,他遇到了眼窝深陷的她。
他们一起点燃了那具恐怖的尸体,看着它化为灰烬,然后再收集起那些灰尘,他骑着一把从瓦砾中捡出来的破扫帚,带着她飞向海边…
恍惚中,他听到了她的声音。
“没事了,哈利…他不会再伤害任何人了…永远不会了…”
和那时一样的话。他开始分不清自己是在回忆还是真的听到她正在说着这些。
“或许,是他藏了什么危险的东西在那里,斯内普希望我们能找出来毁掉…”
“但愿如此。”他含糊不清地答道。
几天以来,他们一直在这种混乱的状态下度过。白天的课基本都调整为针对野外生存的方向。
比如,如何利用野外的魔法植物和神奇生物制作魔药,获取食物;如何使用适当的魔咒来建造简易房屋,保暖防雨;如何把手边的物体变成暂时的实用工具……而晚上的禁闭,则成了哈利和赫敏的特训时间。
赫敏的扫帚骑得熟练了许多—仅限于哈利坐在她身后的情况下,对于这一点哈利表示担忧,赫敏则不以为然。
尽管哈利的魔咒和变形还算差强人意,但魔药却配得不是很熟练,赫敏自然无私地给予了最大限度的帮助,所以在星期五最后一次禁闭时间结束之后,哈利简直觉得自己的N.E.W.Ts考试都不成问题了。
这个双休日是他们去阿尔巴尼亚之前的自由准备时间,对角巷,霍格莫德,甚至是翻倒巷,他们被允许去任何地方收集他们认为需要用到的东西。
哈利认为与其漫无目的地自己出去浪费时间,还不如跟在赫敏后面,她买什么他跟着买一份就对了--或者他把他们两个人的帐都付掉。
令人意外的是,他们在翻倒巷看到了手牵着手的德拉科和卢娜。
发现他们之后,卢娜毫不避讳地拉着她的金发男友过来和他们打招呼。而德拉科似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轻描淡写地冲他们点了点头,随后就在哈利和赫敏惊讶的目光下,和卢娜牵着手离开了。
星期日的晚上,所有七年级的学生聚集在礼堂里,在其他低年级的学生面前,把写有自己名字的羊皮纸投入火焰杯,并接受麦格教授施定位咒语,以保障他们会在一个星期之后—也就是星期五的晚上平安回到霍格沃茨。
曼蒂•布洛赫悄悄找到哈利,交给他一封信,哈利正在纳闷寄信人是谁,曼蒂只丢下了“秋•张”这个名字,就匆匆把羊皮纸丢入火焰杯,随后被麦格教授一挥魔杖,跳入了礼堂中央泛着白光的圈里。
他只好把信塞进皮口袋,对麦格教授的话用心听上一两句,捕捉到了研究生们已经提前去了阿尔巴尼亚的比赛区域这条信息。哈利有点想不通,尽管麦格教授说这是研究生们的一项学习任务—考察阿尔巴尼亚全国的魔法环境。
如果他没有记错,很久以前听赫敏读书时提起过,有些国家尚未建立完整的巫师社会体系,其中似乎包括这个国家…
正想到此时,赫敏冲他跑了过来。
“你知道怎么找到我。”她拥抱他的同时在他耳边说,哈利诧异地望着她,并没有领会她话中的深意。
赫敏在跳入圆圈之前冲他挤了挤眼睛,随着一声爆破声消失了。
哈利这才想起这次比赛是要考验他们在充斥着魔法生物的野外生存一星期后能够得到什么经验。
包括魔法地图的绘制—当然区域越大越好;魔法生物和植物的了解和考察,如果有黑魔法生物,在不死亡的前提下,如果能活捉那就更好了;不惊动麻瓜—一旦被发现了一定要修改掉记忆并送至安全地带;当然,想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舒适的话能够建造一所巫师住宅也可以。
他们的所有行动将会被火焰杯记录并作为成绩存案,也就是说,那个杯子里面完好地保存着写着每个人名字的羊皮纸并具备魔法效力,在学期结束后,总成绩会进行排名并由此产生冠军。
老实说,他觉得他们的行动没有受到过多的限制,除了一条准则:不许在麻瓜居住区长期逗留。那的确有点危险,而且被麻瓜发现的话是会扣分的,哈利一只脚迈入光圈时想。
“祝你好运,波特。”
他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前听到了麦格教授的这句话。
脚尖突然接触到了柔软的泥土地面,哈利摇了摇混沌不清的头,开始环顾四周。
他出现在一片荒凉的旷野上,视线的尽头有座并不高的山,他眯起眼睛,发现山上有某些一闪一闪的光亮,在夜色中显得有点诡异。
微风轻轻拂动他的头发,哈利左右望了望,想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过夜,探索的任务白天再进行。
几个白色的圆形建筑物在十几米范围内零星分布,看上去像是一座座小型碉堡。
哈利屏住呼吸,抽出魔杖,随便释放了几个驱逐麻瓜和防御外敌的咒语。这些建筑物在和魔咒接触时并没有产生任何不良情况。
哈利点亮了魔杖,进入了离他最近的那个碉堡。里面空空荡荡,除了角落里的一只死老鼠和一堆小动物的骨头之外,没发现任何其他的东西。
哈利清理了这里之后,又去了附近的另外几座碉堡,发现最远的那座里面躺着一只正在熟睡的野狗—或者说,他认为那是只野狗。
从体型上来看,的确是狗的大小,皮毛很有光泽,折射着他魔杖的光芒,身体有节奏地起伏着,头朝墙壁蜷缩着…等等,哈利眨了眨眼睛,不出声音默默数着:一个,两个,三个…三个!
他惊得向后跳了一下,地面的碎石让他差点崴了脚,而蜷在那里的“狗”似乎被惊醒了,摇晃着支撑起来,转过三个头来,睁开六只眼睛,发出了一声慵懒的叫声。
哈利默念了一句铁甲咒,一道防御屏障在他前方迅速展开,并随着他后退的脚步向后移。
他从未料到过这种地方会出现野生的三头犬,虽然早在十一岁的时候就看见过比这只大很多的毛毛,但除了吹笛子让它睡着,没用过任何其他的方法来平息它。
三头犬…三头犬…哈利拼命搜索着头脑中那点可怜的关于这种神奇生物的信息,但那些零碎的东西似乎被“三头犬”这个恐怖的概念吓得都躲了起来,任凭他怎么拽也不肯出来露个面。
就在他头脑一片空白的这段时间,对面的生物开始把视线集中在他身上了,六只眼睛中的警觉和敌意在暮色中显得更加诡异,哈利感到浑身湿漉漉的,手中的魔杖似乎要被汗水滑落下去。
他不敢放松神经,眼睛紧盯着三头犬中间的那颗头颅,同时用最小的脚步一点点向后退…
正当他退到碉堡的入口时,三头犬突然发出一声短促而响亮的吠叫,哈利惊得差点把魔杖扔出去。
“障碍重重!”他下意识地发出了指令,冬青木魔杖应声放出了咒语,把碉堡入口封锁住了。
哈利扭头就跑,浑然不顾身后传来的一声声令人魂飞魄散的嚎叫。他用尽全力朝那座山奔去,一路上经过了几个类似的碉堡,他不敢停下来尝试躲在其中一个里面,因为那无异于自寻死路。尽管三头犬是魔法生物,但出于对狗这种动物的常规认知,低估它们的鼻子下场一定很惨。
很快他就听到了一种追上来的,属于四脚生物的奔跑声,哈利不敢回头看,拼命向前奔跑,眼看着就要进入山区了,他逼迫已经变得酸痛的双腿加快速度。身后传来粗重的呼吸声,他几乎能听到三头犬锋利的牙齿和冰凉的空气摩擦出的声音了,哈利闭紧了眼睛,在不放弃狂奔的同时绝望地念了一个幻身咒。
肩膀随着一道重击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脚下突然踏空,他感到头部和前臂被坚硬的物体撞击,随后是一声巨大的水响,一阵冰凉的感觉迅速包围了他的全部神经。
水灌进了他的耳朵和眼睛,哈利开始伸展四肢,向上游动,当他的颅腔再次被新鲜的空气灌满时,哈利透过模糊的眼镜向上望,头顶上是一个圆形的视野,里面繁星密布。
在井水里跑了一段时间之后,哈利才从皮口袋里掏出一根绳子来,用魔杖让它绑住自己,缓慢地从井里升到地面。
或许是井水洗掉了他的气味,三头犬已经放弃了追踪,哈利长舒了一口气,给自己施了一个烘干咒,在水井附近的两棵杉树下圈出了一块地方,把刚刚在对角巷买到的帐篷从皮口袋里掏了出来。
水壶在炉子上冒着蒸汽,哈利把肩头被三头犬抓伤的部位清理干净,并涂了白鲜,看着伤口在蒸腾的烟雾中迅速愈合,他疼得咬破了嘴唇。
多久没有经受这样的疼痛了?战争已经结束了这么长时间,以至于足以让人忘记伤疤的疼痛了么?
哈利望着那片白得吓人的新生皮肉,突然莫名地打了个哆嗦。
眼前恍惚地浮现出赫敏的后背上骇人的抓伤,她当时因为失血和疼痛,昏迷了一段时间...而造成这一切的,是他...哈利感到浑身的肌肉狠狠地疼了一下。他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以摆脱那种不适的疼痛感,空荡荡的帐篷里除了简单的家具,只有他一个人--肩膀被三头犬抓伤的救世之星。
疼痛在逐渐褪去,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饥饿。他无力地瘫倒在单人床上,从皮口袋里掏出一包肉干,不紧不慢地嚼着,寂寞感似乎等待很久了一样随着肉干在嘴里变成碎末的同时把他彻底吞噬干净。
他想念赫敏,绝望地...
不知究竟躺了多久,哈利才重新站了起来,脱掉衣物,爬进装满热水的浴盆。
在身体逐渐变暖的过程中,他发现无论是皮肉的伤痛还是心灵的空虚都得到了治愈,或许这东西才是
一个巫师最好的野外之家,而不是一个个让人担惊受怕的碉堡--当身体泡在温暖的浴盆里游走在入睡
边缘时,哈利这样想着。
连续两天,他换了两个宿营地。从山脚下的水井边到山腰的密林区。那里有一群很不友好的地精,连
续不停地掘土,吵得他一觉都没睡着。
三头犬在这段时间倒是没有再次出现,只有这一点令哈里感到欣慰。
完成了山顶的探索,并搞清楚了那些一闪一闪的亮光是来自居住在山里的绿仙之后,哈利认为差不多
可以离开这里了。
他不确定接下来应该往什么方向去,这块区域的地图已经被他画得很详细了,从地图来看,这里应该
离地拉那不远,他不知是应该动身前往那里还是在原地继续考察环境。
地拉那是阿尔巴尼亚的首都,也就意味着在那里或许有一个和伦敦的对角巷差不多的巫师聚集区,或
许能得到更多关于这个国家的魔法环境的信息,哈利这样想着,并下定决心在第三天一早穿过那片旷
野,前往地拉那。
为了避免再次遇上那只可怕的三头犬,哈利把火弩箭拿了出来,给自己施了幻身咒后,掏出赫敏送给
他的罗盘,确认方向的同时跨上扫帚,冲向旷野上空。
清晨凉爽的空气令他有些哆嗦,但阳光很足,晒在脸上暖洋洋的,很快他就忘记了寒冷。脚下是一成
不变的荒野和星罗棋布的碉堡,飞行了整整一个上午,眼前的景致几乎毫无变化,哈利开始怀疑的同
时感到肚子饿了。
降落在最近的一座碉堡门口,他仔细查看了一下,确认碉堡里的确不存在任何类似三头犬的生物后,
哈利围着碉堡施放了一圈防护咒语,回到布满灰尘的碉堡内开始吃午餐。
野生蘑菇还是那么难吃,但哈利认为这个味道非常令人怀念,给他一种赫敏在他身边的错觉。
午餐过后,他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发现碉堡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探头向外望,天空已经乌云密布。哈利不确定是否会下雨,而眼下又不能留在这里等着还没下来的雨停止,所以只好匆匆跨上扫帚继续飞行。
幸运的是,雨直到黄昏都没有下,哈利选择了一快空旷的场地作为这一晚的宿营地,原因很简单,他不想身陷或许藏有未知危险的碉堡群中。
然而,事情似乎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当然。
帐篷刚刚支好,他的耳朵就捕捉到了几声若有若无的响动,那声音仿佛是某种具有翅膀的小型动物在他头顶的空气中掠过。
他上下左右查看了几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周围空荡荡的,没有能够作为掩体的东西,这使他浑身产生了一阵麻酥酥的警觉:会不会是某种会隐形的魔法生物?就在他意识到这一点时,脖子上突然狠狠地疼了一下,痛得他立刻弯下腰用手拼命揉着,那里的皮肤火辣辣的,仿佛被蜜蜂蛰了一样。
他想到了皮口袋里有在对角巷买到的虫毒解药,刚伸出手去抓皮口袋,指尖就传来一阵火烧一样的剧痛。皮口袋被他甩了出去,里面的东西摔得到处都是,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哈利顺着声音望过去--赫敏送给他的那个罗盘凄惨地躺在一块石头上,前后两个盖都开着。
手背上产生了和脖子一样的疼痛,红了一大片,使“我不能说谎”这句话显得更加刺眼。哈利放弃了找解药的想法,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捏紧了魔杖,一遍遍地念着防护咒语。
忍着疼,哈利开始迅速盘算对策,眼下的情况有两种可能:一,这种生物是隐形的;二,他的眼睛已经被这种生物蒙蔽住了。
还没来得及想出如何对付这种局面,身上的几处地方再次产生了相似的痛感,即使隔着衣服,疼痛也丝毫不比露在外面的皮肤所承受的逊色。
他已经没有思考的力气,疼痛令他蜷缩在地上,用双臂紧紧抱住自己,不住地打滚,而那种生物的数量似乎并不只有一只,接连不断的疼痛从身体不同的部分爆发开来,哈利已经把自己知道的防御咒语全部用尽,甚至动用了水元素咒语,遗憾的是,这些都阻止不了隐形的生物对他的无情袭击。
难道它们不仅会隐形,对魔咒攻击也是免疫的么?一个背水一战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他的脑子里,哈利开始拼命回忆与赫敏在一起时的情景,魔杖尖逐渐开始闪动荧荧的银白色光亮,他尽力摒除那些强行占据神经的疼痛,把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冬青木魔杖上。
一团雾气一样的亮光源源不断从魔杖中喷出,环绕住他并驱散了继续攻击他的隐形生物,亮光的运动速度逐渐变慢了,哈利睁大眼睛,发现那并非是他印象中那头高大的牡鹿,而是一只小体型的哺乳动物,正挥舞着小爪子上下抓挠着那些他看不见的生物。
这是一只水獭,是的,就是水獭。哈利默默告诉自己,和赫敏的守护神一样的水獭...想到此他感到浑身的伤痛没有那么强烈了,而发光的水獭似乎也增长了一倍的尺寸。它继续围着他转圈,防御着时不时钻空子的隐形生物,哈利自觉抵抗不了太久,同时也从身上的伤处开始感觉到了阵阵麻木。
一开始,他不得不坐在地上,很快就变成只能躺在那里的状态了。
水獭的亮光开始减弱了,哈利知道那是因为他的肌肉正在被麻痹,以至于无法握紧魔杖并维持守护神的形态,他犹豫着要不要采取最后的求生手段--幻影移形回霍格沃茨,那也就意味着自行终止了自己这次比赛的时间。
正在犹豫不定的时候,远处有一个和面前的水獭差不多的发光生物飘飘忽忽地朝他这边游走过来,两只长长的耳朵在脑后飞舞,红色的眼睛仿佛会放光。
哈利尽管很好奇,但他发现自己丝毫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只守护神来到他身边,与水獭一起守着自己,跟在它后面的,是一个有着一头金色卷发的身影。
“卢…娜…”哈利强迫自己僵硬的嘴唇吐出了这位朋友的名字。
“你好么,哈利?”洛夫古德小姐微笑着俯视他。
她挥舞着魔杖,在空中画了几个奇怪的字符,哈利只感觉忽然间疼痛全部消失了,周围的环境也并非是一片荒野,而是稀稀疏疏的丛林,他的帐篷就搭在几棵树之间的一小块空地里。
水獭和兔子逐渐消失了,哈利爬了起来,莫名其妙地四下张望了一圈。
“那是亚德里蜜蜂,我来到这里时发现了一个蜂巢…”卢娜一边替他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物品一边说,“于是就在这个林子里建了一所小房子,观察它们,并采集蜂蜜。”
“采集蜂蜜?”哈利诧异地问。
卢娜把弹开盖子的罗盘放在他手中,“要尝尝么?我的房子就在十米外。”
哈利的目光在自己的帐篷和卢娜的脸之间来回跳跃了几次,最后和金发女孩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