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迷情香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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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出奇的安静，除了赫敏用海德薇二世进进出出送信之外，没有其他的人或是动物来打扰这所隐藏在这个本来就很死气沉沉的区域里的阴暗宅邸。
哈利知道在钻研书本这方面他帮不上赫敏什么忙，于是他很有自知之明地学会了解毒剂的制作方法，并把她从这项每天都要做的工作上解放出来，好腾出时间多研究一下记忆重现药剂。
但奇怪的是，从那之后的解药都和第一次一样，没有任何产生回忆的效果。
尽管哈利仍然没有放弃地每天按时在调制，海德薇二世也会定期从外面带回一包包斯内普寄来的配料，他还是产生了很大的怀疑：为什么想起那件事之后就什么反应都没有了呢？
而赫敏说的，那件事就是中毒事件的真相又是什么意思呢？
只不过是他把赫敏接住了而已，难道这么点小事就是他们中毒的真相吗？
每当想到此他都会浑身发冷，要知道，在这件事里面，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剩下的可就是他最好的哥们儿罗恩和他的前女友，也是罗恩的妹妹—金妮了。
他朦胧地感觉到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并且在拼命避开与它正视，因为他知道，自己承受不了那种恐惧感。
但随着一天天的过去，他禁不住三番五次地想起这件事来，加上解药仍旧不能帮他想起其他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更增加了他对这件事的疑虑。
然而，令他惊讶的是，在某一天，他如同日常三餐一样又一次喝下了没有味道的解毒剂之后，一个场所忽然闪现在他脑中—陋居。
又是这个地方！为什么到了这里就中断了？
哈利百思不得其解，仿佛药剂在等待他凭借这些提示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埋头在羊皮纸上计算的赫敏，随即放弃了打扰她的想法。
或许他自己就能弄清楚呢？哈利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这个想法…随即又自嘲地摇了摇头。
殉情药剂可是他闻所未闻的毒药，何况他在魔药这一学科上一直不灵，除非，这东西与黑魔法…黑魔法！
哈利觉得眼前一亮：如果说殉情药剂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毒药，那么它十有八九是会被列入黑魔法的范畴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或许他并非一窍不通—他站起身，来到赫敏分好类别摆在地板上的书前，抽出一本《黑巫师的日常用品》，开始全神贯注地查阅起来。
果然，赫敏已经把与“殉情药剂”相关的部分都标注了刺眼的红色。哈利翻完了整本书后，除了基础殉情药剂的制作流程、配料、时效和解药及制做方法外，关于高级的殉情药剂仍一无所知。
倒是看到过不少黑巫师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滥用迷情剂的事迹。
迷情剂…哈利想起了六年级时第一次在地牢教室里看到这种东西时的情景：
珍珠母的光泽在翻滚的药水表面闪耀着，他和罗恩都晕乎乎地闻到了自己喜欢的味道。他记得自己闻到的是蜂蜜馅饼，飞天扫帚的木头味儿，还有一种是……他猛然想起了乔治•韦斯莱的话。
“哦，哈利，我以为你一定知道呢，那是一种高级迷情香水，用陋居附近的生长的一种花做的底香。你在我和弗雷德的房间住的时候难道没见过吗？我们都是把那些东西囤积在陋居的卧室里面的，那种东西的销量可是特别好呢，特别是情人节前夕……”
迷情香水的味道就是那种花香味，那种花香味，他还在另外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金妮。
哈利闭上了眼睛。
如果说乔治告诉他的都是真的，那么他或许也是众多围着她转的男生之中的一个吧。
何况乔治没有骗他的必要。
他说不出自己那时对金妮没来由的好感究竟是出于什么，回想起来，他喜欢上张秋，大概是因为和她一起打球吧？
那么金妮又是因为什么呢？
他知道金妮喜欢他，早在二年级的时候就很清楚了，罗恩还经常拿这件事来开玩笑。
如果他真的那么喜欢金妮的话，为什么不早点喜欢呢？
花香味…迷情香水…金妮。
哈利叹了口气，可能他早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了，只不过心里一直不情愿把这三条信息联系在一起思考。
为了证实他的猜想是正确的，哈利站起身，从笼子里取出海德薇二世，迅速地在一张裁剪过的小块羊皮纸上写了一张发往韦斯莱魔法笑料店的订单。
猫头鹰清脆地叫了一声，飞出窗去了。
“少见啊，”赫敏没抬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哈利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他凑过去问。
“你寄信出去了？”赫敏仍旧没有抬头，抽出魔杖反复练习着一个哈利看着眼花缭乱的手势。
“嗯，订一份购物宣传册。”他没有说实话，因为他知道，如果她知道了，就一定会问他这样做的原因；而她一旦知道了原因，就一定不会支持他的做法。
“是吗，最近报上有什么新闻吗？”
看来她没有怀疑。
哈利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她的问题：“没什么，还都是猜测我们什么时候能康复的垃圾。哦，有一件事挺新鲜的，斯内普改进了狼毒药剂，据说可以让狼人和巫师的后代彻底摆脱狼人的血统，我想让泰迪试试。”
“这么快就开始履行教父的职责了。”赫敏轻笑着说。
“是啊，他应该是住在他外婆那里，说起来我和安多米达原本就有那么点儿亲戚关系…”
“哦，是啊，她是小天狼星的姐姐，小天狼星是你的教父，而她的外孙是你的教子…梅林哪，这关系真复杂。”
她最后一次做了一下那个魔杖手势，脸上明显是大功告成的表情。
“好消息，哈利。”
她微笑着来到马尔福的箱子前面，“你看--”她说着冲箱子做了一遍那个她刚刚练习过的手势，哈利知道她与此同时无声念了一句他从不知道也永远不想多学的咒语。
而箱子里所有装着记忆的小瓶子在她魔杖尖端射出的无形魔法下起了变化：
一个个小瓶整整齐齐地排列起来。
“哈利，这些记忆已经按照事情发生的时间顺序排列好了，我们只需要从最近的一瓶起，每一个都看一下，就能连接起来了。”赫敏满意地说。
“这真是，很杰出的成果。”哈利由衷地赞叹道。
“谢谢，”她抻了抻胳膊，“我想我们接下来需要准备大量的记忆重现药剂了。”
晚饭过后，海德薇二世带着包裹回来了，赫敏正在熬药，并没有注意它带回来的到底是宣传册还是包裹。
哈利偷偷地把包裹里面装的一小瓶蓝色液体藏在衣袋里，扫了一眼乔治的便条：
亲爱的哈利，
我还记得上次你跟我提起过这东西，虽然不知道你要拿它做什么用，但只要你需要—记住，喷一次的效果可以持续24小时，和我们店出品的高级迷情剂的持续时间是一样的。
再次声明：我不会收你的钱！
好好利用。
你忠诚的，
乔治•W
冲着那句“我不会收你的钱”无奈地笑了笑，他悄悄地把便条扔进了壁炉的火焰里。
“赫敏…”他一边走过去一边想着如何让她使用这种诡异的东西，他清楚地记得罗恩曾送过她一瓶普通的香水，但他一次也没看见她用过。
“嗯？”她刚刚把一锅药水熄火，转移到瓶子里。
“嗯，我看了看宣传册，给你买了一瓶香水。”
他把小瓶子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她。
“香水？”赫敏一脸不解地接过来，打量着瓶子里蓝色的液体，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东西--”
“是啊，我不喜欢，罗恩送过我一瓶，但我从来都没用过，”她顿了顿，“而且我很怀疑那些送女孩子香水的男人是什么意思。”
她有点鄙夷地旋开瓶盖闻了闻。
“是不是觉得这个女孩子没有吸引他的魅力，所以故意送一瓶香水来讽刺她？恐怕只有德拉科•马尔福这种人喜欢送这种…”
“不，这个香水是乔治店里卖的，你知道的…”
“那我更不敢用了，不会有什么好作用的，没准儿会变得和巨怪一样臭。”
赫敏赶紧把瓶子塞回哈利手中。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这是乔治新发明的针对工作繁忙的女巫的一种抗疲劳药剂，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疲劳。”哈利面不改色地说。
“是吗？”她又把瓶子从哈利手中收了回去。
“这样的话，那真是，嗯，很贴心，谢谢，哈利。”她似乎有点尴尬地握紧了瓶子，迅速地看了他一眼。
“不客气。”哈利心虚地说，“你不是还有很多药剂要做吗，喷上一点儿吧。”
“好的。”她迟疑了一下，再次旋开了盖子。
随着她捏气囊的动作，一股淡蓝色的雾气从瓶口处喷出来，洒在她棕色的头发上。
“这东西一点儿香味都没有，看来乔治应该换一种名号卖，否则会遭到投诉的…”
而哈利却闻到一阵熟悉的花香扑面而来，此刻他明白了，韦斯莱家最小的女孩子曾经给自己添加了什么样的自信。
“你怎么了？”
他听到赫敏的唤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握着她的手。
“没什么，我是说，你感觉怎么样？”他急忙松开了她的手。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还是谢谢你，哈利，帮我准备配料吧。”
几天过去了，哈利每天都提醒赫敏要用那个香水，而赫敏虽然总是抱怨说那东西一点作用都不起，但还是会在他那双绿眼睛的异样目光下自动自觉地掐一下盛着蓝色液体的小瓶上小小的气囊。
虽然他并不认为迷情香水对自己产生了多大的影响，但这几天以来赫敏总是莫名其妙地用恐惧的目光瞄他一两眼。这使他浑身不自在。
终于，他在她又一次望向他时，大声说了出来：“我不是摄魂怪！”
“哦，对不起哈利，我只是有点，有点…”她低着头，不敢看他，这使他更加恼火。
“你害怕我是吗？”他逼近她，几乎在低吼。
“你这几天不太对劲，简直像…”她没有说下去。
“像摄魂怪？！”他的眼镜快碰到她的鼻子尖了，他现在能清楚地看到她长长的睫毛，那几颗已经不是很分明的雀斑，还有两颊上不正常的红晕。
“像…麦克拉根！！”她尖叫道，同时用力把他推到一边，像避瘟疫似的缩到墙角的坩埚那边去了。
哈利仿佛猛然间醒酒了一样甩了甩头，没有再追过去，“对不起，赫敏，我可能是毒还没解，有些…我回房间去躺一躺就好了。”
他朝露出关切神色的赫敏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跟过来。
走出房间之前，他不着痕迹地把被她随手放在桌子角落里的迷情香水拿走了。
回到房间里，哈利把剩下的一点香水都倒在一张纸巾上，用魔杖点燃了它，熟悉的花香味在火焰中渐渐变淡了。
他一头躺在床上，想好好睡一觉。
等他醒来，估计香水的时效也该过去了吧，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到时候他就不会用像麦克拉根的那种眼神看着她了。
也不知他睡了多久，哈利感觉房间里充满了光线，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正午的阳光下。
他慢慢地爬起来，使劲吸了吸鼻子，一霎时，他的胸腔里充满了魔药的味道，花香彻底消失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去，朝她仍关着的房门看了一眼，没有去敲门，也没再看一眼，下楼来到卫生间。
热水持续不断地淋在他的头发上，不知这样能不能让他摆脱迷情香水的蛊惑，哈利站在水蒸气氤氲的卫生间里，感觉头脑在水流的冲刷下渐渐清晰起来。
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喜欢赫敏，但并不是被迷情香水迷惑了之后的那种喜欢。
他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对她的这种感觉，尽管她总是很罗嗦，还有点专横，武断，狭隘，有时候还有些目光短浅。
她的这些缺点他再清楚不过了，就像他对自己的缺点如数家珍一样。
有时候他也会冲她没头没脑地大喊大叫，或是在她拼命反驳他的观点时故意让她难堪，但他们之间除了一年级有过一段时期的冷战之外（和她冷战的当然也包括首先挑起事端的罗恩），从没有像她和罗恩那样动不动就互不理睬过。
她还是包容他多一些的吧？
想到此哈利禁不住傻傻地笑了一声。
他为什么喜欢她呢？
她聪明，为他着想，总是无条件地帮助他，信任他—是的，这一点连罗恩都做不到；恐怕还有一个他一直在回避的原因—她是个漂亮的女巫。
他不知道这种喜欢算不算得上爱情，他只知道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用除了爱情以外的感情种类来向自己解释他对她的这种感情。甚至产生了那句“我像爱姐妹一样爱她”的自白。
如果说他对金妮和秋的感情都是爱情的话，那么他对赫敏的感情倒比对她们的多很多。
在那段失去死亡概念的日子里，每当遇到危险的时候，他首先想要保护的，是赫敏。
现在他仍能想起逃亡时期，他无数次地抓起她的手一起逃命，每次都把她的手抓得泛白，她也从来没有责怪过他。
而罗恩不在的那段时间里，她的陪伴仿佛成了他的最后寄托。
在对抗伏地魔这条漆黑的道路上，她就像被他紧握在手里点亮的魔杖一样给他信心和希望。
哈利恍惚地觉得，如果生命中没有了赫敏，他自己无法支撑下去—他被这种想法惊得瞪大了眼睛，不行，他不能顺着这条思路继续想下去了，哈利猛地把水阀关闭，施过烘干咒后穿好衣服。
吃过克利切提供的午餐，哈利坐在起居室的破椅子上发愣。
他必须遏制这种胡思乱想，否则他无法继续坦然地面对她了。
哈利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仍被迷情香水所困扰着，对了，迷情香水。
他想到一开始他的初衷是什么了。
现在他终于通过在自己身上的实验证明了当年金妮一定也用过这种相同的东西来吸引男生们对她的注意—他悲哀地被包括进去了。
只不过那东西的特性是：对同性无效，对使用者的亲属无效。这就是罗恩和弗雷德、乔治他们对金妮的香水免疫的原因；还有赫敏自己闻不到味道的原因。
不过为什么他能闻出来是花香味呢？
还是那种花会根据各人的喜好而呈现不同的香味呢？
管他呢。
总之现在可以证明的是，金妮使用过这种香水，而他是受害者之一。
但这又如何解释他后来在看到她和迪安亲吻时，在他体内突然出现的麟角怪兽呢？
何况赫敏在他和乔治面前也提起过，她也有和他相同的感觉，难道说，他们俩是因为某种相似的原因，受到同样的嫉妒感折磨？
而赐给他们这种痛苦感受的，分别是金妮和罗恩，又是这两个人！
哈利感到他马上就要接近那个残酷的事实真相了……
“哈利。”
他一惊，差点从摇晃的椅子上摔下来。
赫敏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看上去有点胆怯，不敢望着他的眼睛。
“你再不起床我就要把你叫醒了，该服药了。”
她在楼梯口停下了脚步，没有走到他身边来。
那条思路不应该被打断。
他站起身来，一步步逼近她，她在他到达她面前时微微瑟缩了一下。
“赫敏，看着我。”哈利轻声说。
她吸了口气，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绿眼睛，在他们目光相遇的瞬间，她褐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讶。
“哈利，你…”
“回答我一个问题，”他打断她，“你第一次感觉到身体里像是有怪兽折磨你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迷情香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