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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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突然模糊起来，浓雾笼罩了整个帐篷，哈利急忙抓住赫敏的手。
毫不透光的雾包裹住了帐篷里的一切，包括铺位上熟睡的罗恩，和愣愣地站在床下的那时的哈利与赫敏。
哈利觉得，自己能真实感觉到的，只有手里握住的赫敏，其余的，他都不确定是真是假。
浓雾终于散尽了，他发现他们俩仍留在赫敏的房间里，坩埚还在工作着。
“哈利，”赫敏挣开了他的手，转过来面对他，“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查清楚为什么你的记忆与提取出来我们看到的不一样；还有，后来在帐篷里的部分，也和我的记忆不一样！”她顿了顿，哈利没有插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她皱紧眉头，显然在迅速思考着，哈利对这个表情再熟悉不过了。
“我必须把我的记忆也提出来一段…”她自言自语地说，同时扬起了魔杖。
哈利看着白色的絮状记忆从她棕色的发梢缓缓地被拽出来，装进小瓶子里。
“好的，我们下一个任务就是这个……”她说着举起了小瓶—
“等等，”哈利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要干什么？”尽管他已经猜出了答案，但还是问了这句。
“当然是确定一下我的记忆有没有被修改过了，”赫敏理所当然地说，“难道还有比这更明显的线索让我们可以查下去的吗？”
“我们可不可以，先坐下来，整理一下刚刚我们看到过的东西？”他放慢语速说道，配合着一个“请”的手势—冲着她睡觉的单人床。
“好吧。”她用塞子堵住了小瓶，第一个坐了下来。
“你看，赫敏，我们首先是被马尔福那句话搞得很迷惑；”哈利小心地在她旁边坐下，同时说道。
“嗯。”她点了点头。
“然后，我们发现卢娜提供的线索，知道了可以通过魔药来阅读记忆；但结果却发现我自己的记忆被修改了--”
“等等，”赫敏打断了他，“你说要整理，但你整理的东西没有丝毫条理性可言。”赫敏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好吧…”哈利被击败地耸了耸肩，他知道万事通小姐要把他的工作接手过去了。
哈利等着她开始宣布“有十足条理性的整理方案”，但她却迟迟不开口。
终于，在一个深呼吸后，赫敏站了起来，开始在房间里兜圈子。
“我们现在，有几个谜团没有解开。”她说话的同时，双手不停地比划着，哈利知道，只有她在有很多东西要阐述的时候才会这样。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我们是怎么中毒的？”
“哦，对于那件事，斯内普教授--”
“你别打岔。”她横了他一眼，这使他立刻住了嘴。
“第二就是，韦斯莱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哈利点点头，不得不承认，他也对此极为好奇。
“第三，马尔福为什么要把一箱子记忆放在这里？”她原地转了一圈，“第四，为什么用药剂读取的你的记忆发生了变化？”
“那么我们的记忆被修改了吗？”哈利忍不住插话道。
“你看，”赫敏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你会问这种问题，所以我跳过所有的思考过程，采取了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率的行动—试验。”
“好吧，我很抱歉打断你，那么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有什么剩下的谜团？”
“剩下的？很简单，”赫敏面无表情地说，“我们这些所有的谜团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相互关联…”
“哦，赫敏，我恐怕你想太多了。”哈利摇了摇头。
“你不相信？好吧，但希望你记住我今天的话。”赫敏耸了耸肩，“那么，我们能不能开始这项试验了？”她又举起了装着她记忆的小瓶。
再次穿越迷雾，哈利发现他们俩又回到了帐篷里，几乎和他们离开时一样的场景浮现出来：上铺上睡着罗恩，当时的哈利与赫敏站在地上，莫名其妙地对望着。
“他怎么了？脑子出毛病了？”赫敏小声说。
“我不清楚，他一回来就是这个样子。”哈利嗓门不高地解释道。
“好吧，发生了什么？”赫敏的肩垮了下去。
“我们，销毁了魂器--”哈利从罗恩丢下的背包里掏出了破损的挂坠盒。
赫敏把它拿在手里仔细观察了一遍，放进了串珠包里，“所以，这东西是怎么毁掉的。”
哈利和赫敏看着当时的哈利向当时的赫敏复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但很显然，就像他们听到的那样，事实就是先前他们看到的那样，罗恩怪异的反应和怪异的行为没有任何改变。
特别是这些事情被哈利听见，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这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在讲述的时候一直不停地在包里翻找着，尽管那里面除了罗恩暗紫红色的睡衣外，没有什么令人觉得意外的东西—突然：“快看！”哈利听到自己大叫道。
上铺的人翻个身。
赫敏凑了过去，哈利手中捏着一根短而黑的魔杖。
“感谢梅林，这太及时了。”
“你应该感谢你的好哥们儿。”赫敏白了他一眼。
“哦，得了吧，他回来最开心的应该不是我吧？”哈利冲她挑起了眉毛。
赫敏满脸通红地把背包夺了过来，“趁人家睡觉的时候乱翻东西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哦，这是什么？”她从包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银色金属长条。
“熄灯器！”哈利又大叫了一声。
这一次却没那么好运—上铺的人已经跳了下来，并对着蹲在地上的两个人—确切地说是四个人—怒目而视。
“啊哈！看看我得到了什么--现行犯！”罗恩沙哑的声音透着忍无可忍。
“你们认为趁你们最好的朋友筋疲力尽地休息时，乱翻他的私人物品和无休止地打情骂俏很有趣是吗？”
“我们没有…”哈利无力地说。
“对不起，罗纳德，我正在阻止哈利…”
“够了！”罗恩上前一步从赫敏手里抢过背包，同时把她手中的熄灯器粗暴地抓来扔回包中，当他的手马上就要碰到哈利自动交出魔杖时，突然缩了回去。
“那是给你的。”
两个人沉默地看着他又爬回床上去，就像两个做错作业的学生等待他们关禁闭的内容。
“不要让我再听见任何，声音！”罗恩在盖上毯子之前吼道。
浓雾袭来，哈利和赫敏再次握紧了手。
“好吧，看来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了。”赫敏在雾散后马上放开了哈利的手，走到桌前，抽出一张羊皮纸开始写着什么。
“你打算干什么？”哈利好奇地凑了过去。
“哈利亲爱的，”她用一种轻飘飘的语调说，使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什么？”他慢慢地回复道。
“可不可以把你可爱的海德薇借我一下？”她仍用那种语气说。
“当然--可以。”原来是这样，他有点失落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拎起装着海德薇二世的笼子。
猫头鹰看了他一眼，继续闭上眼睡觉。
“给。”哈利把笼子放在她的桌子上。
“还有一件事，哈利亲爱的。”
“嗯？”他的心跳又开始加快了速度。
“可不可以借我一点钱来买几本很贵的书……”赫敏的嗓音中似乎掺了太妃糖。
“哦，好的，没问题。”他再次失落地回到卧室，从箱子里取出支票本，写上100加隆的金额并签上名字后，扯下来交给了她。
“太谢谢了！”赫敏高兴地跳了起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哈利还没来得及为这个拥抱兴奋一下，就被她连哄带推地关在门外了。
第二天一早，哈利被一阵拍翅膀和呼呼的叫声吵醒。
他戴上眼镜，小心地把房门拉开一道缝，楼梯厅里的景象使他睁大了眼睛：足有15只猫头鹰把头围拢在一起吃着什么，旁边的地板上放着一个已经打开的大箱子，里面只有一本看上去很厚的书，赫敏的卧室门开着，此时她正好走了出来。
“早，哈利。”她快活地说，同时从箱子里取出最后一本书，回到卧室去了。
哈利打算吃过早餐后再去看看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来到一楼，克利切递给他的一杯牛奶和两片涂过黄油的面包，迅速地解决早餐后，他洗了个澡。
当他回到二楼的楼梯厅里后，发现那些聚群的猫头鹰不见了，坩埚们又开始同时作业起来。赫敏却不见踪影。
哈利试探地推开她的卧室门，门开了一半就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他把头探进去一半，发现地上有一本被敞开的书正横在门前。
再抬头望过去—眼前的景象使他惊讶得差点摔在地上。
把霍格沃茨禁书区的书都施上漂浮咒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哈利伸出手来抓住了眼前飘着的一本封面上布满锁眼的书看了看，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书该怎么打开。
于是他放弃了尝试，把书再次施上漂浮咒，走到正在翻着一本封面上有着变换色彩的书的赫敏身后，轻拍了她的肩一下：“你看什么呢？”
“这是一本关于回忆药剂—也就是我们的解药的专著，我正在试着从这里面找出一些线索来。”赫敏头也不回地答道。
“哦，对了，”她抬起头，朝床边的坩埚施了飞来咒。
“这是解药，我刚刚做好的，快点喝了吧。”
“好的。”哈利很自觉地把坩埚里的药水转移到瓶子里并喝了下去。
一瞬间，他感到似乎像是刚灌下一大桶白兰地一样，头晕目眩地挪到赫敏的床边坐了下来。
回忆像酒精一样占据了他的头脑。
“哥们儿，我们要发起总攻了！”
罗恩的声音回荡在他耳畔，但他知道这不是真实的，只是他在回忆而已。
他脑中又浮现出了金妮骑在扫帚上的身影，利落地把鬼飞球一个接一个地扔进赫敏守着的球门。
陋居旁的绿色原野上，四个骑着扫帚的身影上下飞舞着。
哈利知道，他最担心的是那个摇摇晃晃的守着球门的女孩，以至于手里的鬼飞球总是不能准确地躲过罗恩的防御。
正当他因为发现了那个破旧的飞贼，而韦斯莱兄妹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暗暗高兴的时候，金妮脸上一闪而逝的危险表情让他分了心。
果然，一记既狠又准的鬼飞球以极快的速度直奔赫敏的扫帚而去—而她似乎已经失去了任何防御的能力，紧紧抓住对于她来说犹如救命稻草的扫帚柄，等着被击落的瞬间了。
飞贼已经不知被他甩到哪儿去了，他清楚地想起了气流剧烈冲击在他脸上的感觉，恐怕那是他打球以来最漂亮的朗斯基假动作—就在她褐色的发梢与地上茂密的草叶刚刚接触的刹那，他已经稳稳地把她接在怀里。
也不知她是因为不适应高处所产生的恐惧还是被击落瞬间造成的惊吓，本来就不重的身体在他的臂弯中不住地颤抖着，她的脸白得蜂蜜公爵店里的糖霜一样，但还是在看到他担心的表情后，扯起早已失去血色的唇角，给了他一个“我没事，别担心”的微笑。
金妮和罗恩的声音越来越近，但她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襟，哈利没有放下她，把她搂得更紧了一点。
“今天先到这儿吧，赫敏不习惯骑扫帚。”他冲迎过来的金妮说，无视了她猜忌的神色和罗恩明显带着酸味儿的眼神。
“你想起什么了？”赫敏的手在他失神的绿眼睛前晃了几下。
“六年级开学之前，我们在陋居打球，你的扫帚被击中，从空中掉下去，我把你接住…”
“停！”赫敏用一根手指压住了他的嘴，“我想起来的也是这件事。”
他惊愕地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他确定她一定知道他正在想什么。
“哈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的神色痛苦起来，哈利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会使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什么？”他等了一会儿才问。
“我们已经越来越接近事情的真相了。”赫敏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
“我不明白，赫敏，”哈利皱起眉，“什么真相？”
“我指的是，我们中毒这件事的真相。”她无力地说。
“你是说…”
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哈利静静地等着她说下去。
“我们第一次喝新的解药时，除了味道之外，没有突然想起任何回忆，但第二次喝下之后，这段共同的记忆为什么会如此强烈地出现？”
“我怎么知道…”哈利刚张嘴回答就被她继续下去的话堵住了。
“根据我手上已有的资料，现在能知道的就是，我们所中的殉情药剂，不是一般的殉情药--”
“什么？！殉情药剂还分很多种吗？”哈利跳了起来。
“很遗憾地告诉你--是的。”赫敏无奈地摊开双手。
“最基础的殉情药剂是非常简单的，而我们服下的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因为按常理推算，一般的殉情药剂在服下正确的解毒剂之后是可以彻底解除的，但为什么我们现在还在继续服用解毒剂呢？”
“你查得够全面吗？”
“你在怀疑我？”她瞪大了眼睛。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那些书…”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整个房间里的悬浮物。“你确定这些都能用上？”
“当然，除了用在这件事上的资料，还有很多是关于记忆重现药剂的，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为什么我们看到的提取记忆和我们原本的记忆不同了。”
哈利做了个请说下去的手势。
“记忆重现药剂在遇到如下情况会出现逆转：服用者的记忆被篡改过，服用者提取的是被篡改的记忆。”她背诵着书中的原句。
“也就是说，我们提取的自己的记忆都是被别人改过的？”哈利似乎突然间明白了这种药剂的原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看到的记忆会恢复成被修改之前的本来面目，而我们脑中存在的还是被修改后的样子？”
“你变聪明了，哈利。”她象征性地拍了拍手。
“所以，我们看到的两段记忆，都是事情的真相，也就是说--”赫敏以准备论文材料的口气说道，哈利接着说了下去。
“也就是说，那是罗恩回来后，就是那种奇怪的样子--”
“别傻了，哈利！”赫敏忍无可忍地白了他一眼，“你难道还认为那个家伙是真正的罗纳德•韦斯莱吗？”
“那他是--”
“我敢断言，那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德拉科•马尔福！”
一阵沉默。
“赫敏…”哈利慢慢地开了口，“那个箱子里，会不会就是他…”
赫敏给了他一个“我也这么想”的眼神。
“我想我们需要分配一下时间，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一方面是继续对解毒剂进行更深入的研究；另一方面就是，利用记忆重现药剂读取所有箱子里的记忆，弄清楚马尔福除了用复方汤剂变成罗恩的样子在那段时期来到我们身边之外，还做过些什么值得他提取出来存在箱子里的事情。”赫敏冷静而简单地说。
哈利除了赞同地点点头之外，没有别的反应。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