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那个人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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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把她在卢娜留下的记忆里看到的一切都讲给哈利听了之后，他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德拉科早在11岁的时候就会用魔杖了，而且那时的他，并非像哈利记忆中的那样孩子气地说一些关于魁地奇和对麻瓜出身学生的歧视这类的任性的话，看上去完全是为了让当时的哈利放松警惕，才会漫无边际地信口开河，还故意诋毁了海格一句。
当他听到赫敏说，他跑出店门后，德拉科在一瞬间换上了另一种11岁的孩子脸上根本不会有的表情时，哈利开始后怕地觉得，或许那个时候，德拉科早就知道他是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了。
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卢娜，当时居然在也在那里，还一直看着他们之间的谈话。
至于卢娜和德拉科都能看见的东西，哈利现在非常怀疑，那确定是存在的，可能正像卢娜说过的许多大家都认为是疯话的东西，都是实际存在的，只不过只有卢娜能看见，别人看不到而已。
但德拉科似乎也能看见，只不过他装作没看见，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也能看见。
或许就是从那时起，德拉科和卢娜之间开始有了些什么，这些都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甚至根本不会去注意的事。
回想起那段岁月，哈利觉得自己那时太蠢了，总是很快地对一些神秘的事情投入很大的热心，不顾后果地行动；
和德拉科之间的争斗也总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的斗气，虽然德拉科没占过上风，但哈利总有种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难道他对德拉科的了解真的只停留在表面吗？
还有卢娜，她以往说过的那些无稽之谈难道都是真的？哈利无端地想起了六年级的圣诞晚会前，卢娜对他说斯克林杰是个吸血鬼—难道这也是真的？
“哈利，你怎么想？”赫敏在忍受了他很长一段时间的思考后终于问道。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那一箱子记忆都看一看。”哈利皱着眉，他决定不单独行动了，“赫敏，我不知道我们的记忆是否被修改过，但我总觉得有些事情，似乎并不像我们记忆中的那样，所以--”
“所以你要用记忆重现药剂来验证对吗？”
赫敏似乎早看透了他的想法。
哈利点了点头，从衣袋里掏出了他刚刚提取的那段记忆，白色的微光忽明忽暗，“我提取了自己的一段记忆，要和我一起看一下吗？”
“也是我经历过的事吗？”
“不，是我和罗恩之间的。”哈利看到赫敏的脸板了起来，“但这段记忆会解答你关于德拉科•马尔福的那个问题。”
赫敏挑起了眉，“就是他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没错。”哈利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看了之后你就知道为什么我在听到那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时表现得那么惊恐了。”
赫敏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手中的小瓶子，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做的药剂还有很多呢，够我们两个人用的。”
跟着赫敏来到她的房间，哈利觉得自己实在是笨得可以，居然没有发现楼梯厅里面的坩埚少了3口，更没有发现赫敏房间的门上已经施了闭耳塞听咒—这也正是他趴在门上很久也没听到任何噪音的原因。
“这个是我们的解药，”赫敏指着放在门口的那个坩埚说，“做起来并不难，”她很有成就感地笑了笑，这使哈利有种他们正在魔药课的地窖教室里的错觉。
“那两个是记忆重现药剂。”她又指着桌子上的两口坩埚说，“也不是很难，只是搅拌起来有点麻烦而已。”
哈利很确定她所谓的“有点麻烦”对他来说一定是“非常麻烦”。
“格兰杰小姐，你完成得太完美了！格兰芬多加50分！”
“谢谢你，波特教授。”赫敏露出了顽皮的笑容，哈利仿佛感到自己的心脏节奏慢了一点。
“下面，我们该做的就是…”赫敏从哈利手中接过小瓶子，把白色的液状物倒入坩埚，只见锅内灰绿色的液体上下翻腾着，最后恢复了平静。
赫敏用魔杖控制着坩埚，把药水从锅里平稳地转移到两只杯子里.
“现在，我们只需要喝下去就可以了。”她说着先拿起了其中一杯。
哈利端起了剩下的那杯。
“干杯！”两人碰了一下，同时说道。
药剂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喝，至少在喝过一系列的解药之后，他是这样想的。
哈利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似乎被云雾遮挡一样，但很快，视野又明朗了：黑暗的森林中，只有那个结了冰的小池塘泛着一点点光辉，银色的牝鹿渐渐消失，哈利和赫敏站在那时的哈利身后，看着他对着池塘里的格兰芬多宝剑束手无策。
赫敏一直静静地看着，哈利没有说话。
直到一筹莫展的哈利开始脱衣服，赫敏才转过头来问道：“你要全脱掉吗？我可不想看见。”
“哦，不，”哈利脸红了，他庆幸这里的黑暗使她无法察觉他的变化，“我没有那样。”
“好吧。”赫敏把脸又转了回去。
罗恩出现了，水中的哈利被他救了上来，但奇怪的是，罗恩和他记忆里不太一样地没有说一句话。
哈利正觉得奇怪，赫敏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哈利，周围怎么这么多雾？”
“是—是你？”
哈利听见刚从冷水中爬出来的自己说道。
罗恩仍一言不发。
“你—你召出了那头牝鹿？”
“不是我。”罗恩简单地说。
这不对劲！哈利抓住了赫敏的胳膊，“我记得不是这样的！”
“你是说他没来救你？”赫敏问。
“不，他来了，但，他的表现并不像现在我们看到的这样…”
哈利继续看着自己穿上衣服，捡起赫敏的魔杖，身边的赫敏不自觉地把手伸向了那边。
“你的魔杖还在你衣服的口袋里呢。”他提醒她。
“哦，对。”她转而用伸出去的那只手按了按衣袋。
“你怎么会在这儿？”
“怎么，很意外吗？”罗恩脸上挂着一种不以为然的表情，哈利看到仍冻得发抖的自己惊异地盯着罗恩。
“就是为了把这个弄上来，你就蠢到要在这种天气跳到水里？”罗恩没有在意哈利的眼神，挥了挥手中的格兰芬多宝剑。
“他怎么还这个样子？！”赫敏有点激动地胡乱用手指向哈利和罗恩的方向，对哈利叫道，“他到底回来干什么来了？还要继续吵下去吗？”
“不，他原来不是这样说的，真的！”哈利大声说，向前几步走到那两个人附近。
“你救了我，我谢谢你，”哈利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说道，“但如果你回来只是为了继续制造矛盾的话，那就请你离开吧。”哈利伸手去夺罗恩手中的宝剑，但他敏捷地闪开了。
“我相信既然你没能把它捞上来，它也不会认可你。”
罗恩把挂坠盒举到眼前，仔细打量了一遍，“事情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他似乎在自言自语。
哈利的手僵在空中，费解地望着罗恩很长时间—“你怎么知道格兰芬多宝剑的…”
“伟大的波特，有些事情不要总认为只有你和万事通格兰杰知道。”罗恩似乎觉得他很可笑。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哈利听见自己的语气充满了怀疑。
“这个你就别问了，总之，我是来帮你--不，你们的。”罗恩用一种奇怪的语调加重了“你们”的语气。
“你没看到别人？”
罗恩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如果我说我看见了你又要干什么？”
“是谁？！在哪儿？！”
“应该是在那边--”他扭过头去，指向几米外两棵挨在一起的橡树。
哈利和赫敏跟着跑到那边去确认的哈利过去看了看。
“我明白了。”赫敏说，“一定是召唤出牝鹿守护神的人把剑放在池塘里，然后留在这里观察你能不能取出来，但他一定是在罗恩出现的时候就离开了。”
“看上去是这样的。”哈利赞同道。
“你当时没有确认一下他的身份吗？”
“你说谁？”
“当然是这个罗恩。”赫敏指着正提着宝剑原地不动的那个高个子。
“这和我记忆里的完全不一样，”哈利抓着头发说，“你知道吗，赫敏，现在我们眼前的这些，我和你一样，都是第一次看到。”
“这不是你自己提取出来的记忆吗？”
“是啊，我还觉得奇怪呢。”
“你离开我们之前我们俩谁先动的手？！”
哈利和赫敏都被这一声大喝吓了一跳，两人都转过去一看，才发现哈利正用赫敏的魔杖指着面无表情的罗恩。
“怎么，怀疑我了？”罗恩不疼不痒地说，嘴角还向上微翘着。
“我先动的手，你想还击回来吗？请便。”他把双臂伸开，两手中的宝剑和挂坠盒在雪地反射的光线中熠熠生辉。
哈利半信半疑地放下了魔杖。
“真是浪费时间。”罗恩用鼻子轻哼了一声，没有再去看哈利一眼，转身走到一棵悬铃木的树荫下，把挂坠盒放在了那里的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同时举起了宝剑。
“你要干什么？”哈利追了过来。
“当然是办正事。”罗恩的目光一直锁在挂坠盒上，哈利和赫敏站在石头的对面望着神情严肃的他，两个人都露出了不认识这个人的表情。
“你，见过，他这个样子吗？”赫敏有点结巴地问道。
“从来没有。”哈利只能说出这句。
“你知道要怎么打开它--”站在罗恩一旁的哈利话音还没落，就听见罗恩的嘴里发出了像蛇一样的嘶嘶声。
哈利听得出来，他说的是“开”。
两个哈利和一个赫敏都瞪大了眼睛望着挂坠盒随着这句本不该由这个人说出来的蛇语咔嗒一声弹开了。
似乎有一双红色的眼睛藏在盒子里，凶狠地窥视着全神贯注凝望着它的罗恩。
“刺啊！”哈利说，一边把挂坠盒牢牢地按在石头上。
一个诡异的声音从魂器中传了出来。
“我看到了你的心，它是我的。”
“别听它的！”哈利厉声说，“快刺！”
“我看到了你的梦想，罗恩•韦斯莱，我也看到了你的恐惧。你渴望的都可能发生，但你惧怕的也都可能发生…”
“哼哼。”罗恩神经质地嗤笑了一下，哈利和赫敏脸上的表情同样的僵硬。
“你，你疯了吗？”哈利按着魂器的手颤抖着，“快刺！”
罗恩慵懒地与里德尔红色的眼睛对视着，格兰芬多宝剑仍被他举过头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已经摆脱了刚才那种紧张的状态。
“一直最不受宠爱，妈妈偏爱女儿…最不受宠爱，现在那女孩又倾心于你的朋友…总是屈居第二，永远相形见绌…”
“原来是这样。”罗恩似乎在自言自语。
“罗恩，赶快刺它！”哈利吼道。
“这么多女孩喜欢你，疤头？”罗恩嘲讽地望着仍按着挂坠盒的哈利。
哈利还来不及做出回应，只见盒里冒出了两个怪诞的肥皂泡似的东西，逐渐形成了哈利和赫敏的形象。
“这又是什么歌剧？”罗恩把头一歪，一副看戏的表情。
哈利看到自己已经把手从挂坠盒上缩回来了，他还记得那种灼热感。
“这是什么？！”赫敏惊恐地问。
“是里德尔为了动摇罗恩而制造出来的景象，”哈利有些不情愿地解释道。
“但我可不记得罗恩曾这么冷静过，”他顿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一个细节，“赫敏，你刚才听见了他叫我什么吗？”
“听见了，‘疤头’！”她简短地答道。
“罗恩！”他又听见自己尖叫了一声，但里德尔-哈利已经开始说话了，罗恩撇着嘴，无聊地望着那张面孔。
“干吗回来？没有你我们更好，更快乐，很高兴你不在…我们嘲笑你的愚蠢、你的懦弱、你的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里德尔-赫敏重复道。
“其实我觉得这个比你要漂亮些—啊！”哈利话还没说完，脚背上就被赫敏狠狠地踩了一下。
里德尔-赫敏在罗恩面前放肆地笑着。
“波特，你也看见了，我真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罗恩似乎很感兴趣。
“谁会看你啊，站在哈利•波特旁边，谁会看你一眼？跟‘救世之星’比起来，你做过什么？跟‘大难不死的男孩’比起来，你算什么？”
“还真是不算什么。”罗恩冷静地说。
“罗恩，刺--”
“你闭嘴！”罗恩不耐烦地打断了总是重复这句话的哈利。
“你妈妈承认过，”里德尔-哈利讥讽地说，里德尔-赫敏大声嘲笑，“她更喜欢要我当儿子，她很愿意交换…”
“谁不更喜欢他呢，哪个女人会选择你呢？跟他比起来，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里德尔-赫敏轻唱道，她身子变得像蛇一样长，缠住里德尔-哈利，与他紧紧拥抱，嘴唇相接。
“你别看这里好么--”哈利伸出手去挡赫敏的眼睛，但被她一巴掌打掉了。
罗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利和当时的哈利，还有赫敏，都愣住了。
“行了，基本上也没什么新鲜的了。”罗恩的肩头有点抖，似乎在憋着笑。
宝剑在他手上灵活地挥动了两圈，随即被果断地砍在了挂坠盒上--随着刺耳的金属声和一声凄惨的尖叫，仍在亲吻的哈利和赫敏的幻影消失了。
躲到一边举着魔杖准备自卫的哈利也慢慢地走回罗恩身边，用奇怪的目光望着一脸轻松的罗恩。
“你没事吧？”他小心地问。
罗恩弯腰拾起破碎的挂坠盒交到哈利手上。
“你走后，”哈利急忙说，“她哭了一个星期，也许更长，只是他不想让我看见。有好几个夜晚，我们都不说话。你不在…”
“编，”罗恩满不在乎地说，“继续。”
“你什么意思？”哈利有点愤怒地说，“他就像我的姐妹，我像爱姐妹一样爱她，我相信她对我也是这样，我以为你知道。”
“真对不起，我是第一次知道。”罗恩很不配合地说，“而且，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疤头和泥巴--”他顿了顿，“和格兰杰之间原来是这样。”
他把哈利丢在一边，走到几米外地上的背包那里，拎起来后又折回来：“帐篷在哪儿？”
“你不信任我们吗？”哈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讨论你和格兰杰之间的那点儿事儿。”罗恩显得极不耐烦，“快带我去帐篷，我要困死了！”
“赫敏，如果他还正常的话，看到刚才那些，早就跟我动手了。”哈利担忧地说。
“你像爱姐妹一样爱我？”赫敏没有理会关于罗恩的话题，用平静的语调问道。
“呃—不是的…”哈利支吾起来。
“那是什么？”她没有转移话题，反而追究了下去。
“像爱—朋友，”他的声音微弱起来。
谁也没说话。
两个人跟在朝帐篷方向前进的哈利和罗恩后面沉默地走着，在进入帐篷之前，哈利更加微弱地补充了一句：“女孩的，朋友。”
赫敏在听到这句话后停了一会儿，哈利手足无措地站在她后面。
但她没有转过头来，径直钻进了帐篷，哈利紧跟在她身后。
此时的帐篷内，睡梦中的赫敏已经被哈利叫醒，但哈利觉得此时的他看上去并没有记忆中那样兴奋，反而多了一丝莫名其妙的表情挂在脸上。
他们看着从床上爬起来的赫敏梦游似的朝罗恩走去，罗恩却一脸嫌恶地望着越来越近的她。
直到她睁大了眼睛，微张开嘴，刚要说什么的时候，罗恩却先开口了：
“离我远点儿！金花鼠！”
哈利在自己惊讶的同时，像照镜子似的看到了那时的他和自己脸上同样的表情，还有两个一模一样惊恐得跳起来的赫敏。
“你说什么？！”赫敏揉着耳朵大声问道，仿佛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
“罗恩？！”哈利看到自己正冲到赫敏身边扶着她，同时用看炸尾螺的眼神盯着满脸厌恶的红头发男生。
“你们今天晚上都不要吵我，我现在非常疲劳，想问什么都等明天吧！”罗恩不容分辩地说道。
不顾仍未从震惊中缓过来的哈利和赫敏，他放下背包，迅速地爬到哈利睡觉的铺位上。
“那是我的--”
哈利的抗议被罗恩蒙住头的动作无声地驳回了。
两个哈利和两个赫敏现在都站在下面，抬头望着上铺位上鼓起来的毯子。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哈利身边的赫敏抬起手，指向那堆鼓起来的毯子问道：“哈利，那个人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那个人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