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观园，小厨娘》夜听春雨

8、黛玉的转变

　　听到系统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五儿觉得有些意外，却又有些感怀。

　　就这么，黛玉对自己的好感度，就从上次的友好，上升到了信任。不得不说，真的单纯可爱。

　　今日不过是来告诉黛玉一声关于药丸的事，就这么说了几句，便得了救赎点，也算是个惊喜了。

　　事情既然敲定了，五儿也不再耽搁，当即便要告辞。黛玉却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你既说要多出去走走，我便出去散散步，顺便送你一程。”

　　五儿自然不会拒绝，笑道：“那敢情好，我也想多跟林姑娘说说话呢！”

　　紫鹃便要跟着，黛玉却道：“你跟雪雁都不必来了，且歇息一下吧。看那大燕子回来了，再将帘子放下来。我不过就在附近走走，一会子就回来了。”

　　紫鹃答应下来，黛玉便披上一件杏子红绣着祥云仙鹤的缎面披风，与柳五儿一道出了潇湘馆，朝着园子深处走去。

　　两个人一边慢慢走着，赏看园中风景，一边闲聊着。黛玉本是聪慧之人，而五儿来自后世，见识广博。两个人聊着聊着便发现颇合得来，对方都不是寻常俗物，便谈得愈发兴致浓厚了。

　　渐渐的，两个人来到了湖边。但见碧波如醉，柳丝飘飘，看上去令人精神一爽。不由得，一时都看住了。

　　这里屹立着一片假山石，玲珑奇秀，颇有风格。假山上开满了紫藤花，挂着密压压的绿色藤蔓，遮住了那些大大小小的洞窟。那边的人看不到这边的人，这边的人却可以把那边人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

　　两人正要继续往前走，忽然一个声音响起，甜腻腻的，引得她们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你这性子多早晚才能改？没得叫人看到了，又告诉老爷，可该教训你了。”

　　话的内容似乎还挺正经，可语气却是甜腻中带着几分勾引，几分欲语还休，根本无法让人停止，只想要更多。

　　这声音黛玉十分熟悉，却是宝玉房中那名为碧痕的一个丫鬟。生得姿容艳丽，颇得宝玉喜欢。因她平常行为举止有几分放浪的感觉，黛玉对她的印象不大好。却没料到，竟在这里听到了她的声音。那么想来，在她身边的另外一人，自然就是黛玉心心念念的那一位。而也许，也同时是大观园中大部分丫鬟都心心念念的一位。

　　僧多粥少，没办法呀！可不就变成了人人都想要啃一口的唐僧肉么？

　　只听那唐僧肉温柔缱绻的声音说道：“好姐姐，今儿我瞧着你唇上的胭脂如玫瑰花瓣一样妍丽可爱，不如，赏给我吃了吧？”

　　碧痕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娇羞：“还是你自己亲手做的胭脂呢，何必硬要吃我嘴上的？”

　　“好碧痕，胭脂装在盒子里不过是死物，擦在女儿家唇上的，方才是活色生香呢！这里又不会有人看见，便赏了我吧……”

　　贾宝玉的声音，温柔爱怜得似乎要滴出水来。便是对着黛玉，也不过如此了。

　　黛玉手里捏着一条碧色手帕，捏得紧紧的，指尖都发白了。站在那儿，不言不语也不动弹，仿佛痴了一般。

　　知道他喜欢吃丫头们嘴上的胭脂是一回事，自己亲耳听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特别是，他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温柔爱怜。令她想起自己与他相处时候的场景，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独一无二的。

　　一阵风吹来，单薄的黛玉愈发显得形销骨立，仿佛就要随风而去一般。

　　而那一边，碧痕似乎已经半推半就了。亲吻舔/舐之声不时的传来，空气里都染上了几分暧/昧的色彩。

　　黛玉的脸色，愈发苍白无血色了。

　　柳五儿站在一边，不禁觉得茅塞顿开了。记得原著上说宝玉自小就喜欢吃漂亮丫鬟嘴上的胭脂，当时自己还琢磨是怎么个吃法儿呢。如今，可算是知道了，不就是舌/吻么？

　　她不禁咋舌，这贾宝玉年纪小小的，天赋异禀啊！不用人教，就知道舌/吻了。

　　那边，宝玉跟碧痕缠绵了好一阵子，方才分开，都有些气喘吁吁的了。碧痕微微娇喘，撒着娇说道：“你如今这般用心待我，自然是好。我也视你为终身的依靠，心里再没有其他人的。可就是，可就是……我担心，每每思来想去，连觉都睡不好呢……”

　　最后一个“呢”字，带着钩子似的，绵软娇柔，简直勾魂极了。

　　那边又是一阵耳鬓厮磨的声音响起来，过了一阵子之后，贾宝玉方才喘/息着问道：“怎么就担心了？好姐姐，我对你们的一片心，难道还不算是天日可表吗？我就说了，几时让我化作一捧灰，随风而去，围绕在你们身边，才能表达我这一片痴心呢……”

　　碧痕娇嗔着说道：“对你，我自然是放心的。可，未来的宝二奶奶呢？可容得下我们？”

　　“你们都是如花似玉的娇娇女儿，自然是能合得来的。”贾宝玉这样说道，心里也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若是……容不下呢？你可会帮着我？”说着说着碧痕又喘了起来，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贾宝玉似乎被迷得魂儿都飞了，含含糊糊的说道：“那是自然……”

　　说到这里就没说话的声音了，只有一些奇奇怪怪令人脸红的细微声音，还在传来。

　　林黛玉僵硬的迈步朝着前方走去，脸色煞白。一步一步，好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柳五儿沉默的跟随着她，离开了湖边。

　　行至无人处，五儿看向黛玉：“林姑娘在为刚才的事情难过么？”

　　黛玉勉强笑了一下，道：“这……总是难免的，我都明白。”

　　明白什么啊？五儿暗自摇头，道：“姑娘难道不想要一个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的人么？”

　　黛玉耳根微红，转过脸去，道：“五儿在说什么啊，可别胡说了，仔细被人听到，该说我们不庄重了。”

　　“那有什么？男子可以随意做，我们女子却是连说也不能说了吗？我只是替林姑娘不值，所以才有这一说。姑娘若还算看得起五儿这个人，何妨对我说几句真心话？”柳五儿看着黛玉，认真的说道。

　　五儿严肃的神情将黛玉震住了，半晌之后，她才低低的说道：“我……自我来到这个地方以来，就数他对我最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惦记着我。一直陪伴着我。我难过的时候他哄我高兴，我身体不好了，他比谁都要着急……我想，我是再也遇不到像他这样对我这般好的人了吧……”

　　五儿道：“我得承认，他确实有他的优点。细心，温柔，耐得下性子哄人。但，林姑娘，你觉得，像他这样处处留情的性子，能真的带给你幸福吗？而且，他胆子那么小，懦弱而无担当，完全不敢承担责任。这样的人，真的能为终身的依靠吗？”

　　似乎从没有谁对林黛玉说过这样的话，一时间，她竟然怔住了。

　　五儿也没有再说话，之前说的那些话，需要给对方时间，让她消化一下。

　　林黛玉站在风中，眼神怔愣。五儿那些话对她来说真是破天荒的，她确实是一时无法接受。

　　耳边听到的从来都是宝玉怎么好怎么好，天下的王孙公子谁都比不了。猛然听到一个女儿家说宝玉不好，还真的是将她给惊住了。

　　半晌之后，她才开口道：“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心里，实在是乱得很……”

　　她既没有说五儿的话对，也没有说五儿的话不对。估计，一颗心确实乱得很了。

　　五儿点头道：“我明白的，林姑娘，回去后，你可以好好想想我的话，是不是说得没错。”

　　林黛玉点点头，神思恍惚的朝着潇湘馆走去。五儿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径转弯处，耳边传来熟悉的一声“叮”。

　　“宿主对被救赎者的命运做出转折性改变，获得救赎点一百点，恭喜。”

　　五儿听完系统的话，一脸的若有所思。

　　之前是做出关键性改变，获得救赎点两百点。现在只是转折性改变，得了一百点。所以说，关键性改变还是比转折性改变要强么？

　　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一趟，总共得了两百点救赎点，实在是太赚了。之前还剩下差不多两百点，现在又入账两百点。目前，她就有差不多四百点救赎点了，富裕得很。

　　救赎点是一边赚一边要消耗的，每天消耗一点。这样，也还消耗得起，不算多。但想要赚到一万点的话，路还长得很。

　　夕阳余晖，徐徐降落在这个美轮美奂的大观园里，给它蒙上了一层金红色的轻纱。让它看起来如梦似幻，更加的不真切了。

　　这里，何尝不是这些女孩子们的避世桃花源呢？离了这儿，就是残酷的现实，在等待着她们。

　　小厨房里，因为临近晚饭时分，就又再次忙碌起来。柳婶子叉着腰，大声指挥着厨子、帮厨，还有杂役们。场面看起来那是红红火火，仿佛永远也不会变得冷清下去。

　　但五儿知道，那一天，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