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观园，小厨娘》夜听春雨

14、黛玉和卫若兰

　　卫若兰给黛玉诊脉，诊了左手又换右手，时间慢慢流逝。

　　屋子里十分安静，唯有外面院子里风吹动花枝的声音，沙沙的不断响着。

　　随着卫若兰诊脉的时间愈长，紫鹃的脸色就愈发难看。手里一根莲青色的手帕被她用力扭绞着，绞得不成样子了。

　　终于，卫若兰收回了自己的手，面色沉吟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见此情景，紫鹃连忙开口问道：“我们姑娘的病是不是很严重了？”

　　说着，眼圈儿都泛红了。

　　卫若兰缓缓说道：“这位姑娘脉象虚浮，无力，是身体虚弱的象征。且元气损耗严重，气血不足，所以，才一换季就咳嗽，且无法安稳入睡……”

　　紫鹃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我们姑娘十个晚上有七个晚上都无法好好休息，每天夜里总要醒来好几次。”

　　卫若兰道：“这还不算最为严重的，是可以调养得好的。更为可怕的是，她体内似有微弱的毒素，一直在侵害她的身体。”

　　听了这话，紫鹃不由得惊呆了，结结巴巴的说道：“真、真的吗？”

　　卫若兰示意黛玉将舌头伸出来看一看，看了之后，肯定的说道：“舌根隐隐发黑，联合脉象，确实是中了毒了。”

　　闻言，紫鹃双腿一软，跌坐在后方椅子上，喃喃自语道：“怎会如此……”

　　黛玉只觉得满心绝望，双眼含泪，纤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

　　见状，五儿连忙上前扶住黛玉的肩膀，对卫若兰说道：“卫公子，林姑娘的身子难道就没救了吗？她中毒多久了？”

　　卫若兰道：“她体内的毒素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下毒的剂量应该非常微小，不至于引人察觉。总该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了。不至于没救，你们不要太过于担心。”

　　他看了看黛玉的凄然面容，眼里露出几分怜悯之色。

　　紫鹃这才好了一些，开口道：“莫非毒是下在饭食里面的吗？但，我跟雪雁也常跟姑娘吃一样的东西啊！”

　　卫若兰替紫鹃也把了把脉，道：“这位姑娘身子很好，没有中毒的迹象。”

　　五儿沉吟着说道：“那就不是下在饭食之中的了，唯独林姑娘一人吃下的——”她看向紫鹃，两个人同时脱口而出：“人参养荣丸！”

　　话音落地，黛玉掩面而泣。紫鹃恨恨说道：“原来那养荣丸不是救人的药物，竟是要人性命的毒/药啊！”

　　五儿也没有想到，那人参养荣丸不止是无效，竟然里面还下了毒。想来自己的鼻子再灵敏，也只能闻出腐朽药材的味道，却是闻不到毒/药的味道的。

　　五儿看向卫若兰，问道：“卫公子，林姑娘身上的毒，你可以解吗？”

　　卫若兰点点头道：“可以，但也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才能将毒素完全清除掉。在此期间，药是断断不能停的。”

　　紫鹃连忙对着他深深施了一礼，道：“若公子能救我们姑娘，紫鹃感激不尽。结草衔环，也要报答大恩。”

　　站在一边的五儿这才知道，为什么当初自己建议黛玉不要吃贾家为她准备的养荣丸的时候，得到的救赎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多。却原来，黛玉早已经中了毒了。单单是换药还不行，还得为她解毒才行。

　　这个荣国府，到底是什么虎穴狼窝？五儿不禁扼腕叹息，若是自己没有来，黛玉该是过着什么样风刀霜剑的日子啊！怪不得，家财散尽还不算，连命都赔进去了。

　　另一边，卫若兰已经开始为黛玉开解毒的方子了。他握笔写字的模样很是好看，气度高华，犹如雪中青松。

　　而另一边，犹自含泪楚楚动人的黛玉却如同空谷幽兰。不仅我见犹怜，还自有一种不染尘埃的风姿。五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她，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了。

　　这不比贾宝玉强？可惜，只是一介医者。与黛玉相比较，身份还是差得太远了。虽然自己是从后世来的，不在乎这些。但黛玉是土生土长的，想来，不能不在乎。就算她自己不在乎，身边接触的人也会逼着她在乎。而且没有背景的话，拿什么跟贾家斗？想着想着，便觉得很是遗憾。

　　卫若兰开好了方子，便叫了伙计进来，让他按着方子去抓十天的药来。等伙计走后，对黛玉和紫鹃说道：“这是解毒的药，你先吃着。据我估计，至少得吃一年左右的时间，看看能不能将你身上的毒素清除。等毒素完全清除了，我再开药给你调养身体。约莫三四年的时间，总能将你的身体养得跟常人差不多的。但，天生的孱弱，那就没有法子了，只能好好爱护着。”

　　黛玉与紫鹃都感激的看向他，紫鹃朝着他深深施礼：“多谢您了。”

　　卫若兰点了点头，又说了些养护身子的方法。跟之前五儿说的差不多，就是要多走动，吃饭吃饱，多吃蔬菜肉蛋。药补不如食补，吃好了，比什么药对身体都要好。

　　“每隔十天，你都要遣人来在我这里取一次药。另外，至少每个月，都要亲自来一趟，我要根据你身体的状况，来调整药方。”卫若兰如是说道。

　　黛玉点头道：“我记住了。”

　　此时伙计拿着十天份的药材进来，紫鹃连忙接过去，小心翼翼的抱着。这，可是她们姑娘全部的希望所在啊！

　　五儿在旁边看了看，对她们说稍微等等，而后便出去了。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张很大的油纸，上面写着“徽记糕点”这样的红色字迹，很是明显。

　　五儿示意紫鹃，用这张油纸将药材包住。黛玉与卫若兰顿时都反应过来，黛玉感激的看着五儿：“还是你想得周到。”

　　卫若兰心道，原来，这位林姑娘在家中的处境竟然如此艰难吗？顿时，心里对她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来。如果这是一个游戏的话，此时应该就可以听到，卫若兰对林黛玉好感度上升的声音了。

　　其实，打一开始，那初始好感度，就高得不得了了，哈哈！

　　告别卫若兰之后，五儿三人走出药铺，上了马车。五儿他爹扬起马鞭口中“吁”了一声，赶着马车，不紧不慢的朝着荣国府驶去。

　　刚刚上了马车，五儿的脑海里便响起了那一声熟悉的“叮”。而后，系统那标志性的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宿主对被救赎者的命运做出决定性改变，获得救赎点一千点。做得非常好，请继续保持。”

　　五儿顿时呆住了，幸好这个时候黛玉和紫鹃二人正专注的说话，给了她一个人静静发呆的时间。

　　整整一千点救赎点！

　　决定性改变？

　　原来，自己这一次做的事情，竟然如此重要的么？对黛玉的命运做出了决定性的改变？

　　是因为这个决定救了黛玉的命？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而五儿不知道的是，这一千点救赎点不仅仅是因为解毒的原因，其中，还有她让黛玉跟卫若兰见了面的原因。

　　她此时，正在计算自己现在的救赎点余额。

　　之前还剩下三百多点，再加上现在的一千点，便足足有了一千三百多点了！

　　以前还觉得那一万点救赎点简直遥不可及，结果现在看起来，要攒够，也不是那么难嘛！

　　五儿现在觉得自己财大气粗得很！

　　一万点，我一定可以攒够的！

　　五儿暗自握了握拳头，对自己一刹那间充满了信心。

　　此时，黛玉和紫鹃也看了过来。五儿问道：“有什么事吗？”

　　黛玉显得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紫鹃看了看她，对五儿说道：“好五儿，再帮我们一个忙好不好？我们想来想去，这件事也只能靠你了。”

　　“什么事？”

　　“你知道我们潇湘馆的，能完全信赖的只有我跟雪雁两个丫鬟。要每天开炉子熬药，肯定瞒不过其他人的耳目，所以，这件事，能不能交给你？”紫鹃眼含期待的看着五儿，如是说道。

　　五儿想了想觉得也是，潇湘馆除了雪雁紫鹃，还有一个去年就回乡去了的王嬷嬷。其他的人，全都是荣国府的人。他们的家风就不正，底下人随时将主子姑娘挂在嘴上说的，能瞒得住才怪了。

　　思及此，她干脆俐落的点头道：“好呀，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每天在家里熬了药给你们送过去，也不碍事，很方便的。”

　　见她这样干脆，黛玉和紫鹃都是一脸的惊喜。黛玉的感激满溢眼底，却一时说不出话来。还是紫鹃握住五儿的手，动情的说道：“好五儿，若不是有你在，我们姑娘简直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步……”

　　说到这里，她也动了真情，眼眶开始发红起来。

　　五儿最受不了这种煽情的场面，连忙叫父亲停了车，自己下车又去卖了一堆小吃，三个姑娘在车子里分享起来。渐渐的，她们都忘记了前途的阴霾，嘻嘻哈哈的开心起来了。

　　而五儿也始终相信，只要自己坚持努力，那些阴霾，都会散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