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观园，小厨娘》夜听春雨

11、养荣丸做好了

　　乳母继续说道：“你不知道，那史家大姑娘，竟是个父母双亡的。这倒也罢了，左右你也是一样。两个人相互扶持，日子也能过好。但是，她的名声，是真的差极了。娶回来，真是辱了我的兰哥儿啊！”

　　说到伤心处，她又想哭。卫若兰连忙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道：“外面捕风捉影的事儿，也未必是真的。”

　　乳母闻言，立刻不哭了，看向自己的养子，认真的说道：“可不是捕风捉影，都是信得过的人特意去打听的。我找的人也不止一个，都是这样说的。满京城的官宦人家没有不知晓的，只把我们当做傻子，蒙在鼓里呢！”

　　卫若兰还是一派云淡风轻的表情，道：“那么，她的名声究竟差在哪里呢？”

　　“她呀，常年不住在自己家里，一年上头有八个月，都住在荣国府里。荣国府你也是知道的，比那宁国府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两家只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她在那荣国府里，常年与宫中贾妃的弟弟厮混着，坐卧不避，亲近得不得了。外面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难听至极。据说荣国府的老太太打算将她说给那贾妃之弟，但不知道怎么的，却一直都是这么胡乱混着，没有正式说定。即便如此，那史大姑娘的名声却是毁了的。正经人家，谁肯要这么一个媳妇？没得惹人嗤笑家风不正。只有那狠心的二太太，想要将她说给你。兰哥儿啊，你可千万不能答应这件婚事啊！”

　　卫若兰听了乳母的话，表情依旧不变，却道：“嬷嬷放心便是，我不会如他们的意的。”

　　听了这话，乳母才算是满意了，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你这样说，我也就安心了。咱们宁可要个穷家小户的姑娘，只要是安心跟你过日子的，就比什么都强。像那史大姑娘，即便是娶进来了，心也不会在你身上，何必要找这些麻烦在身上呢？”

　　“嬷嬷说的是，我明白的。”

　　好不容易将乳母安抚好了，哄着她上床休息。看她睡实在了，卫若兰这才起身，走到了院子里。
　　抬眼看看蓝天白云，低低的说道：“我不会让任何人支配我的命运的，谁也不能。”

　　顿了顿，又道：“他们也该回来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此时此刻他的眼神，深邃得像是一口看不到底的深潭，幽深而镇定，似乎是对一切都尽在掌握。

　　又过了两天之后，柳五儿再次来到了药铺。看到了他们帮忙找的的人参，觉得非常满意，便取出方子递了过去，道：“给我配一份这个药丸，需要多长时间？”

　　伙计看了看药方子，说道：“药方上面的药材我们都有，该炮制的，也都已经是炮制好了的。就是蜂蜜，也是刚来的上等好蜂蜜。姑娘稍等等，两个时辰之后，应该就可以做好了。”

　　柳五儿点点头道：“好，那我等着。”

　　两个时辰之后，柳五儿如愿看到了自己需要的人参养荣丸。满满一盒子，散发着新鲜的药材香气和浓浓的人参味道，绝对是上等好货。

　　伙计将药匣子递给她之后，笑道：“这人参养荣丸是好东西啊，老人家吃着，最是滋补养身不过了。”

　　柳五儿笑了笑，说道：“这可不是给老人家吃的，是给年轻姑娘吃的。”

　　伙计迟疑了一下，道：“给年轻姑娘吃的？可这方子……不大适合啊……”

　　闻言，五儿吃了一惊，道：“怎么回事，这个药丸，年轻姑娘不能吃吗？”

　　伙计道：“我也只是略懂一二，应该也不是不能吃。只是，更适合老年人服用，而不是年轻人……这样吧，我去请我们老板来，让他给姑娘说明一下。”

　　五儿忙道：“那好，我等着，麻烦你了。”

　　不多时，之前五儿见过的那个青年男子走了出来，拿过药方子看了一下，对五儿说道：“这个养荣丸确实更适合老人服用，滋补气血是极好的，亦能延年益寿。但对于年轻人来说，就有些过于滋补了。年轻人的气血补得太过旺盛，却无甚益处。若平时的身体就不算好的话，更是虚不受补，吃了也是白吃。”

　　五儿想了想，道：“那就是，年轻人不能吃吗？”

　　男子说道：“也不是完全不能吃，只是不能每天都服用。每月服用两三次是可以的，对身体有些好处。”

　　五儿想到黛玉的身体，可不是虚不受补么？看来，不能就一直吃这个人参养荣丸，得正经找个郎中看一看，开一剂适合的药来吃。□□国府那些人，哪里能容得下她将身体调养好？巴不得她赶紧死了，就能彻底霸占林家的财产，可以毫无顾忌了。思及此，她开口道：“不知阁下的名讳是？”

　　男子拱了拱手，道：“在下卫若兰。”

　　卫若兰？五儿觉得这个名字有些似曾相识，却也没有多想，只是说道：“不瞒卫公子，这个人参养荣丸，是我帮一位小姐配置的。她如今寄人篱下，情况复杂，很多事都不方便。她身体不好，失于调养，很需要一位郎中给她看一看。不知卫公子，能否帮这个忙？至于诊金，那是不成问题的。”

　　卫若兰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说她寄人篱下情况复杂，能容得下我上门给她看诊么？”

　　“就是这个问题了，恐怕，这件事只能暗中进行。”

　　“我可以替你们保密。”卫若兰道：“但是，怎么个暗中进行法，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萍水相逢，人家答应保密，就已经很不错了，当然不能事事指着人家。柳五儿点头道：“这个自然，我们会自行想办法，出来到这里看诊的。”

　　卫若兰道：“可以，这段时间我逢单日子都会在店铺里，你们可以挑个时间过来。”

　　“好，我们会想办法，尽快来一趟。”

　　付了诊金，拿着装着人参养荣丸的匣子，柳五儿离开药铺回到了大观园。当天下午，就找了个理由，去了潇湘馆。见到黛玉之后，将药匣子递了过去，道：“总算是不负所托，我将人参养荣丸配好了。”

　　紫鹃接过匣子，打开来看。一盒子药丸子静静躺在里面，散发着浓郁的药香和参香，还有甜甜的蜂蜜气息。她不禁欢喜的对黛玉说道：“果真是好东西，闻起来就跟之前的不一样，真是太好了！”

　　黛玉也颇为高兴，对五儿说道：“真是多谢你了，我这身子让紫鹃她们担心得不行。如今，可算是有了转机了。”

　　五儿叹息了一声，说道：“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啊，林姑娘的身子，其实，是不大适合吃这个药的，只是聊胜于无罢了。”说完，她便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道：“要想真的将身体调养好，还得想法子出去，让那位姓卫的郎中给看一看，正经拟个方子才是。”

　　听了这话，紫鹃与黛玉面面相觑，发起愁来。紫鹃急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我们姑娘这种情况，想要正经出去看郎中，怕是难了。”

　　黛玉也不禁垂泪：“罢了罢了，左右我已经习惯了，就这样吧，不必麻烦了……”

　　五儿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林姑娘如今这般小的年纪，身子就已经这样了。等到将来年纪大了，岂不是连起床都困难了？所以啊，这身体是一定要去看的。林家就姑娘这么一条血脉了，哪怕是为了林家，姑娘也该珍惜自己才是。”

　　林黛玉听了她这话，愣了一小会儿，才点点头道：“你这话说得对，哪怕是为了林家，我也该珍惜自己。——只是，我们该怎么出去看病呢？如实告知的话，他们，他们肯定说外面的郎中不可靠，要给我请太医来看诊。末了，就随便开几贴药来敷衍罢了。到头来，还是跟从前一样……”

　　看吧，其实自身是什么处境，这姑娘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什么都明白。只是因为无能为力，才隐忍不发罢了。

　　她唯一看不破的，便是与贾宝玉之间的感情了。

　　唉，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啊！

　　五儿想了一阵子之后，开口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就说林姑娘的父母给你托梦了，说想念你，过得不安稳。找个日子，我们说去郊外寺庙给他们祈福上香。借着这个由头，出去一趟，悄悄给姑娘看诊。日后若需再去，也可以继续用这个办法。”

　　紫鹃与黛玉面面相觑了一阵子，紫鹃道：“我看，这是个办法，可行。”

　　黛玉道：“五儿说的那个郎中，可靠吗？”

　　五儿道：“我虽然与他接触得也不深，但觉得，他是个靠得住的。就看之前他帮我找人参这件事，就是个言而有信的。仅仅只是保密而已，也不难，我想，他该是可以做到的。”

　　黛玉点头：“五儿既然这样说，想必，是个靠得住的。”

　　紫鹃又道：“具体该如何说，又如何安排跟去的人，这还得从长计议。否则，也还是无法保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