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着你的背影》余尭

12、第十二个脚印

　　柯子涵恰巧将余雀的手臂绑好纱布，她口袋里的手机也传出来了来电铃声。静谧的空间里突然传出声来显得有为突兀。

　　柯子涵尴尬地将滑到胸前的头发甩到后面去，面色却一如既往的柔和。她起身洗净了手才走到医务室的角落里才接起了电话。

　　“喂？哥？”

　　耳尖的苏易听到柯子涵的话，猛地抬头望向她的方向，却见柯子涵似乎感知到了什么的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柯子涵脸色骤变，和颜悦色一下转变为阴雨绵绵。她将拿着手机的手垂下来，转过身向余雀和苏易使了使让他们回去的眼色。

　　余雀明白地点点头，她起身将要走出去的时候，瞥见苏易还僵硬在那里，目光沉沉地盯着柯子涵的手机。余雀走到苏易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苏易，走啦。柯医生有事要处理，我们在这里不方便。”

　　苏易还没来得及想明白邱历父亲打电话过来为何意，肩上柔软的触感却让他打了个激灵，他猛地回过头看到余雀很认真的脸，像是被控制一番点了点头，乖乖地跟在余雀身后出去。

　　柯子涵见两人把门给带上了，才重新拿起手机了。洒在地上的阳光变得越来越小了，最后逐渐消失不见，一声闷雷过后，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我不同意这么做。”

　　苏易跟在余雀后面走了一段路，直到那雷声将他惊醒，他才懊恼地打了打自己的脑袋：怎么一不小心，就被蛊惑了。糟糕了……

　　余雀身体随着雷声僵硬了一下，她放慢脚步移到苏易身边，小心翼翼地试图开口和他聊聊天分散分散注意力——她怕打雷。

　　“邱历有麻烦了。”

　　苏易开口又是一道惊雷，在余雀不解的目光下，他也只是叹了口气，说出的话令人不明所以。“现在的美国，还是半夜啊。”

　　夜已至深，一栋公寓房里却还是灯火通明，不时还有吵架声，夹杂着哭声刺耳地传出来。

　　“邱历，父亲这么做是为你好。”

　　邱华豪端坐在沙发上，目光所及之处，正是攥紧着拳头的一脸愤怒的邱历，邱历嘴中一直冷声说着拒绝的话语，每每要往外面跑去的时候，都会在他父亲压抑而沉重的目光下，钉住了脚跟，怎么也挪不动。

　　“我说过很多次了！安安稳稳地在莱利斯读完高中我再来美国读，我才不要现在就回来。不要以为你成功劝说了姑姑，就可以拿来规划我的未来。”

　　“砰。”

　　是杯子摔到地上破裂的声音。

　　“邱历！你反了天了你！谁规划你的未来了，你现在还没成年，我还是你的监护人！等你高考完成年后，你爱在哪儿读就哪里读。”

　　邱华豪兀地站起身来，俯视着自己的儿子，眼里不尽的严肃，另外还夹杂着一点愤怒。

　　叶栀在一旁无声地哽咽着，看着他们父子俩吵架，作为妻子，作为母亲，她却无能为力——她尝试劝说着邱华豪不要动怒，就随了儿子的心罢了，可是邱华豪睥睨了她一眼，尽是怒气。

　　钟表的指针不停地转动，瞌睡虫却在这压抑的环境中始终不敢爬上这家人中。它默默地挪远再挪远。

　　邱历定了定神，在自己父亲的审视下，手指的指甲便像是要刺进皮肉里一般，疼痛一阵又一阵。

　　“高一结束你求着让我帮你转进莱利斯，就为了一个女生？邱历你小小年纪还早恋了？我怎么没见着你成绩再向上长啊？”

　　“你派人跟踪我？”

　　“嘁…我自己养的儿子……”

　　在邱华豪咄咄逼人下，没等他将话说完，邱历便往自己房间跑去，留下邱华豪气急败坏的喊他站住。

　　“砰。”

　　这是门用力关上的声音。

　　放学的时候，余雀在转角看到了柯子涵拿了一叠书和几张白纸和一个急匆匆地男孩子两肩相撞，她手中的东西没拿稳就这样“啪嗒”一声全部掉在地上。

　　当柯子涵和那个男孩子互相道着歉的时候，余雀跑过去将掉在地上的书给捡起来，摞好交到柯子涵手上，柯子涵似乎有急事一般，接过像余雀道了谢以后匆匆离开。余雀为自己做了件好事而感到高兴的时候，突然看到地上飘着的一张纸，寻思着是否是柯子涵掉的，捡起来欲要给柯子涵送过去的时候。

　　纸上的字让余雀直接呆愣在了原地，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很紧张很难受地跳着。

　　转学说明确认单。

　　姓名：邱历。

　　班级：216班。

　　通常第一个数字表示年级，后几位表示班级。高二16班叫邱历的，只有一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这次……难道连背影都看不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