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贰/磨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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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渡少爷不受这个院子主人的待见，这是院子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
头一天一同上课，出席的却只有那位渡少爷，一整个半天都没有见到另一位。
“悟少爷说……今天身体不舒服，不想上课……”拙劣的借口使得前来传话的仆人都有些气势不足，渡少爷想必是听出来了其中的不对吧？
而出她所料的是，五条渡只是点了点头。
“悟少爷身体不舒服还是好好休息的为好，医生去看过了吗？”
传话的仆人愣神了好久，对上那双清冷的蓝绿色眼睛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和渡少爷对视了那么久。
“看过了，看过了……过几天就能恢复了。”
“辛苦你了，去歇着吧。”
中年的教室扶了一把眼镜，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遍桌案对面的少年。
青涩的脸上还未长开，稚嫩的五官甚至让人分不清性别。纤长的睫羽像是蝴蝶的双翼，扑朔扑朔的，不时透出睫毛下掩盖的眼。
那双眼分明是一汪冷泉，而他的一颦一笑却让泉水泛起涟漪，楚楚动人。
“老师，请上课吧。”
中年人清了清嗓，见少年并未在意自己无礼的打量，心中好感顿生，开始为这个瘦弱的少爷讲课。
——
听到仆人反馈的五条渡的反应，五条悟有些气不过，悄咪咪地来到了教书的房室前。
里面传来的是中年人平和的声音，还有时不时应和的温润细语，那是属于五条渡了。
两人显然相处的很好。
呵，明明刚才还装模作样的做出担心自己的模样。
五条悟踏着重重的脚步离开，“给我拿大福来！”
室内突然鸦雀无声。
中年教师看了一眼低着头的五条渡。
五条悟的行为可以说是“欺负”了，他担心这位身体不好的少爷因此受到打击。
“渡少爷……”
“这题的答案是64吗？”
男人一噎，看到五条渡笑着看向自己，他竟像在长辈面前感到了窘迫一般，挠了挠头。
对方比他想象中要开朗多了。
“是的，少爷很聪明。”
五条渡不是没有听到五条悟的声音，而是他根本不在意对方现在是否讨厌他。
总有一天，对方会接纳自己的。
他在这个方面格外有信心。
——
第二天，五条悟并没有像昨天说的那样再度“请病假”，但坐在五条渡旁边也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半节课都还没过，课程的进度已经被五条悟打断数次了。
虽然说是普通的学业教授，但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还是很有必要的。尤其是对于两年足不出户的五条渡来说，这更是急缺的。
中年教师显然对此很着急，他不愿看到他的学生无法获得应有的教育，但他却无法驳斥一心捣乱的五条悟。
“我饿了。”
五条悟兀自起身，离开了课堂。
实在是无法忍受的中年教师不禁扶额，这个五条悟少爷也太随性了。
“老师也累了吗？”
他抬头碰上五条渡担忧的神色，他摇了摇头。“我们继续。”
——
近一个月的教学磕磕绊绊，就在五条悟时不时缺席，时常中途早退中度过了。
这天是休息日，五条渡坐在房外的木质地板上。
今天的太阳姣好，暖洋洋的也不算热。
本是岁月静好的一幕，而突如其来的呼喊惊醒了小憩的五条渡。
“不好了，悟少爷爬到树上去了！”
五条渡怎么会不知道来找他的目的是什么？
在其他人眼里，自己是一个柔弱的病秧子，在五条悟眼里也一样。
不去找健硕的男仆却来告诉他，不就是刻意想看他的反应吗？
“悟少爷人呢？”
“在少爷他房前的树上。”
五条渡立即动身，踏着木屐走出了他力所能及的最快步伐，赶往五条悟那边。
——
五条悟坐在树枝上，无聊地晃着腿。直到看到渐渐放大的人影才稍加回神。
下面的女仆还在唤他，“快下来吧，悟少爷。”
五条悟背过身，不去理会。
“去找架梯子来。”
五条渡对旁边的仆人说，自己继续往五条悟的方向走。
来到树下也不见五条悟下来，对方转过头睨了他一眼又回过头去。
“悟少爷，上头风大，快些下来吧。”
说着五条悟倒是无事，他自己却咳了几声，获得了对方一声嘲笑似的闷哼。
“渡少爷，梯子取来了。”
仆人为其放置好梯子。
五条悟听着动静，不屑地嘁了一声。他下去还需要梯子？
而在他意料之外的是，梯子搬来并不是让他下去的。
五条渡抚开仆人试图阻拦他的手，扶着梯子一步一步往上爬。
底下的人看着那弱小的身子不稳当地晃动，心揪了起来。“渡少爷，您可要小心啊。”
五条悟一听对方跟上来了，一股莫名的不是滋味的感情惹得他满腹不爽，他瞟了一眼终于爬上来的五条渡，利落地跳了下去，在众人的惊呼中稳稳着地。
他扭过头看着坐在树上的五条渡，对方的脸被风吹的有些发白。“你一个人呆着吧，蠢货。”说罢，他赌气似的踢了一脚梯子，然而梯子岿然不动，显然他没用力。
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五条渡望着五条悟离开，树下的人们还在叫他。“您也下来吧。”
他安抚性地朝他们笑了笑，扶着梯子一步步往下。
风突然大了起来，随着落叶飘下的还有那身叠了两层布料的衣衫，像是飞蛾扑火，又美得如雪花零落。
前脚还没走出去的五条悟只听见身后传来许多人的惊呼，还有一记重重的坠地声。
他猛地回过头。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明艳的鲜红。
蓝色的眼眸里，人群拥作一团，那抹红色被人抱起，越来越近，直到越过他的身子，朝外跑去。
“快去叫医生！”
人群的骚动渐渐扩大，从一个院子扩大到两个，三个……
年幼的白发神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他看着身边绵延着远离的红斑，大概还是温热的，可他只觉得四肢冰凉。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贰/磨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