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壹/悟少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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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檀木香的房室内，两名身着和服的仆人正为第三人侍奉穿衣。
少年的腰纤细的不像话，腰封比常人多缠了小半圈才被系上。
嗅着空气里夹在檀香中薄薄一层的消毒液气味，青灰色的长发上还带着甜腻的洗发水味，身上还有淡淡的药草味。
习惯了多种气味砸在鼻子上，抽吸过急了一瞬，喉道便发痒地催他咳了几声。
“没事吧渡少爷？”
“渡少爷！”
五条渡笑着摆了摆手，用拳掩着轻咳了几声。“喉咙痒，不打紧。”
被少年柔色回答的两人舒了口气，确认好衣服无误后才站直身。
似乎是为五条渡担忧，其中一人弯下身，语重心长地对面色柔和的少年说：“悟少爷脾性不大好，如若没有必要，请不要靠的太近。”
她说的是实话，不管是曾为五条悟做仆人的，还是教书的先生，都对这位孤傲的少爷统一了评价。
——不好对付。
渡少爷来了五条家两年，这也是细心调养了两年才得以自如些。
而家主要求渡少爷去陪同悟少爷，那些大人都对悟少爷手足无措，更何况身体条件本就不好的渡少爷。
渡少爷来到五条家后，就算是以少爷的身份存在，但也从未摆出少爷的架子，私底下和仆人都是言笑晏晏的。她想象不到这样温柔的渡少爷为什么要去侍奉悟少爷。
“青鸦，”她顺着声音看去，五条渡伸手托住了她的脸，细软的发丝贴到她的额头上。
“悟少爷没那么可怕，家主大人也自有他的打算。”
微凉的指尖离开了她的脸。
“所以，不要担心，嗯？”
青鸦叹了口气，用双手捂住了脸。
“是，渡少爷。”她清了清嗓，将房室的门打开，“我居然还需要渡少爷的安慰。”
五条渡走出门，“我知道你只是担心我。”
两人望着五条渡被五条悟院子里的两人带走的身影。自家瘦瘦弱弱的少爷在两个不算健壮的仆人之间，还是显得过于纤细绵软。
——
在去见五条悟前，五条渡被带去见了家主。
见到五条家主时，五条渡垂下头朝他半鞠躬，“家主大人。”
家主的手揉了一把他的发顶。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渡。”
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一直以来不愿意唤他父亲一事，五条渡沉默着没有回答。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答，五条家主叹了口气，回归了这次叫他来的主题。
“这两年你身体渐渐好了些，我便把你安排进了悟的院子。往后你便同他一道上课，也算是相互做个伴。”五条悟若是见到了这一幕必会怀疑他是不是鬼上身，五条家主充填暖意的目光落到五条渡的身上，像是安抚一般。
“我了解。”
五条渡听到对方叹了口气，又是一顿抚摸。
“你大可以任性一点。”他摇了摇头，他性格本就如此，又怎么能要求他任性？
他能来到五条家，全靠当初五条家主愿意领他回家。虽然他知道对方会把他带回来，完全是出于他的长相。
不，并不是因为长得好看。
或者说，并不是单纯因为长得好看。
五条渡曾见过那位年纪轻轻就离开的家主夫人，那副面容和他有三分像。
他知道对方从他身上求的是什么，他不介意，他甚至因为这个而庆幸。正是因为别人对他有求，他才有机会提出自己的要求。
五条家主提供他生活的地方以及全新的身份，而他，只需要属于五条家就足够了。
同样的，他能养成现在的性格也是如此。
他不用刻意讨好别人，只需要以温和的模样应对每一个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有道理的。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对一个体弱且温声细语的孩子凶起来。
如果说他心机重，那未免有些过分。
他一不伤天害理，二不用这种方式达成自己过分的私利。他只是借此生活罢了。
荷花生于水，向日葵向阳，他也需要生存的来源。
笑容与温和是他社交的必备条件。
——
他第一次吃了瘪。
“你这家伙到底在笑什么啊。”
五条悟对于这一套一点也不吃，认为他和其他人一样，都只是奉命来侍奉他。
他的确是奉命来的，但是想到往后还要和眼前这位悟少爷相处许久，他放弃了心中一直沉默的念头。
“悟少爷，我是渡，您的陪读。”
渡？
五条悟扫了一眼眼前这个病秧子，身上那股草药味惹得他不舒服。
这个年纪的仆人，叫渡，他倒是听到过一个。
他也是从其他仆人那里听到的，隔壁院的渡少爷体弱多病，常年待在院子里，几乎不怎么出来。只是这些天身体好些，出来晒太阳的次数多了，不免会和这院子里的人打照面。
对方总是无意瞟见他们，那时分明是他们在偷瞄那位少爷，可对方柔声朝他们问好的样子，仿佛他们是相识的朋友一样。
好温柔。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五条悟不屑于对方性格到底怎样，而是对于这个“哥哥”抱有好奇。
“你就是五条渡？那老头捡回来的病秧子？”
完全说得上是粗鲁和失礼，旁边的仆人看了一眼仍旧不动神色的五条渡，这位少爷的脾气远比他的身子骨还要柔弱。
并没有生气的五条渡出声应下，在五条悟不满的眼神中，他补充道，“也请悟少爷不要称呼家主大人为老头。”
啪——
五条悟一巴掌拍在案台上，“我果然不喜欢你！”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拉门被猛地合上，随身的仆人连忙跟上。
门合得太急，风一下子灌进来，五条渡忍不住又咳了几声。
“渡少爷？”
“我没事。”他轻轻推开旁边的人试图扶他起来的手，慢慢自己起身。
“我理解的，悟少爷只是还没适应。”
不，他是真的不喜欢您啊！
“咳咳咳——”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咳咳，请倒杯水给我。”
仆人连忙倒了一杯水，温热的茶水并不烫，可当她碰到对方发凉的手指时，她不禁担心这水温是否会烫到对方。
喝下水显然好些，五条渡把杯子放到仆人伸出的手里。“谢谢。”
“请带我去房间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壹/悟少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