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碎心》思而已

13、苏哲琴

　　“巧墨？”马应天摇摇头，“从来没听说过。”他又看向在坐众人，大家皆摇头。
　　“那么可否告诉我一些关于二夫人的事？”婉君问。
　　一旁的马夫人脸色苍白，直道，“孽缘啊，孽缘！”
　　“哎~素香。。”马应天粗茧的手抚摸着檀香盒上的鲤鱼，“素香是个苦命的孩子。”
　　“。。。。。。”
　　客房里，悠然托着腮帮子听婉君转述马应天的话。
　　“你说素香和马尚是指腹为婚？那苏哲琴是怎么回事？”
　　“据说素香五岁时家迁江陵。自此两家业失去了联系。”婉君喝口茶说，“直到最近三个月前，素香突然一个人拿着信物来。”
　　“为什么是她来？她的父母呢？”
　　“死了。据说是和她妹妹相依为命。”
　　“哎~一点线索也没有，还是不知道巧墨是谁。”悠然叹口气。
　　“不，至少知道巧墨在哪了。”
　　“哦，江陵。”悠然恍然大悟，然后又失望的说，“可是江陵那么大，上哪去找？”
　　“织造局。你看到的锦，可不是一般人家能买到的东西。”婉君手指磕着桌子，“只是现在还缺少一样东西。”
　　“什么？”
　　“素香的记忆。”
　　“吭，吭，吭。”外面的女婢敲响了门，“公子，少夫人有请。”
　　“如此正好。”
　　苏哲琴细白的手指捻起一把细碎的面包屑丢进荷塘，一群锦鲤扑腾，扑腾的抢着。
　　“夫人，宛公子来了。”侍画领着婉君进了观鱼亭。
　　“公子请坐。”苏哲琴优雅的起身，为他挟了一杯茶。茶叶在白瓷杯里打着转沉到杯底。
　　“不知夫人找我来所为何事？”婉君紫黑的眼眸审视的看着眼前若冰若霜的女子。
　　“不知这巧墨和我夫君的病有何关系？”
　　“夫人难道忘记我答应治令郎的原则了吗？”
　　“禁问。”苏哲琴叹口气，“我懂了。公子不必去查巧墨了。”
　　“嗯？”
　　“巧墨早已经死了。淹死的。”苏哲琴指着西厢的方向又道，“巧墨其实是我的贴身丫鬟吹雪的妹妹。”
　　“那为何夫人刚刚却说不知？”
　　“巧墨这个名字太久远了，我也忽然记起来的。”苏哲琴拿着手里素白的绢，轻轻拭着手指。
　　婉君抿了一口茶，眯着眼，看着那素绢上，刺着鲜红的枫叶，过了半响才问，“少夫人可有二夫人的遗物麽？”
　　“都烧了。”她的白指扣在细瓷杯上，悠悠的说。
　　“呵，夫人还是好好想想，说不定又会忽然想起什么吧。”婉君笑着，苏哲琴却听出一点嘲讽的味道，她苦笑道，“公子这么说来，我倒真的想起一件来，不知算不算。。。”
　　“哦？”
　　“是我曾送给素香的耳坠，不过，现在在巡检大人那里。。。”她低着头抚着白绢上刺着的枫叶，喃喃道，“若是能拿回来。。。。”

　　客房
　　“翡翠双环？”悠然拍着桌子说，“我确实见博雅拿出来过。我记得博雅说，它是少夫人送给素香的，后来又被素香送给吹雪了。”
　　悠然拿手比划着。
　　“她还说了一件事。”
　　“什么？”
　　“她说巧墨就是吹雪的妹妹。”
　　“啊？”悠然蹩眉想了想道，“巧墨和素香应该是很好的朋友，若巧墨就是吹雪的妹妹，那么素香会把这么贵重的耳坠送给她也不奇怪。。。。”
　　婉君低着头若有所思。
　　“吭，吭，吭。”一女婢问，“宛公子在吗？”
　　“今天可真热闹。”婉君笑道，“进来。”
　　推开门，来的却是千秋，每次看到他，她的心都怦怦直跳，头脑发胀，本来一副伶牙俐齿，一到他这就打了结巴，“我。。我家。。小姐。。在花园等你。。”
　　婉君随千秋走到花园，见一绿衫女子正蹲在菊花旁捧起一拨土。
　　“小姐在葬花？”婉君笑的如花神。
　　“啊，宛公子。”宝络忙红着脸，拍干净自己的手，“我就觉得有点可惜。。。”
　　“不知小姐找我有何事？”
　　“我。。我。。那个。。”她吞吞吐吐道，“我是来告诉你关于巧墨的事的。”
　　“哦？这就奇怪了，刚刚少夫人才跟我说起巧墨姑娘来。”
　　“她怎么会知道？她来之前巧墨早就死了！”千秋诧异的说。
　　“对不起，宛公子，那时候你问我们，我都没想起来，后来回去跟千秋说，千秋才提醒我了。”宝络拈着衣似乎有些紧张，“巧墨是在十年前掉进荷塘淹死的。那时候爹爹不在家。。。娘就。。。”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以前在这里做过事的大都知道。”千秋说。
　　“小姐平时与二夫人有来往吗？”
　　“不太熟。。前阵子一直在姥姥那里。。。”宝络细小的声音又问，“那个。。宛公子，我哥哥。。。”
　　“不要太担心。”
　　宝络点点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小姐还有事吗？”婉君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啊~~那个。。。”
　　一旁的千秋奉上几套华贵的锦衣。绵薄丝滑，色彩淡雅。
　　“这是从江陵姥姥那里带回来的，都是上好的蜀锦。算是我感谢公子为哥哥治病，请务必要收下。”宝络说的又急又快，差点背过气去。
　　千秋忙一把把衣服塞进婉君手里，心怦怦直跳。
　　宝络红着脸看他似乎又要说什么，生怕被拒绝，忙说道：“那我们就告辞了。”拉着千秋一溜烟的就跑了。
　　婉君微笑着，无奈的摇摇头。
　　婉君回来，见朱雀蹲在门口。
　　“朱雀，你在这里干什么？犬牙呢？”
　　“犬牙和悠然大人出去了。”朱雀一脸委屈的站起来，“悠然大人要我呆在家里等你回来。”
　　“他们去哪了？”
　　“说是要去找什么翡翠双环。。。”
　　“哎。。麻烦了。。”婉君捏着额头道。
　　“婉君~”身后悠然高兴的喊，“你回来啦。”
　　“是我回来了。”
　　“你看我拿到什么了！”她的得意的拿着一个耳坠晃悠，“翡翠双环诶。”
　　阳光透过那绿坠子，竟清晰地看见里面若血丝的脉络。
　　“快拿过来！”婉君脸色严峻。
　　悠然从没见婉君如此严肃的表情，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情，把它放在婉君手中。那坠子又恢复了翠绿的模样，若不透过阳光是绝对不会发现里面的丝脉的。
　　“怎么了？”
　　“已经失效了吗？”婉君若有所思的低头自语，“你是从哪拿到的？”
　　“是我，是我~~”犬牙举着手，蹦得老高。
　　“是小犬从博雅那里偷来的。”悠然挠挠后脑勺道，“博雅那小子大白天的竟然也喝得醉醺醺的。”
　　“这个坠子有什么问题吗？”
　　“已经没事了。”婉君又把坠子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