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朦胧月半半》糊nuts

47、平静

　　周五，公婆打电话，说周末要过来，他们自然是来看胖胖的状况的。儿子出院，怎么说也得来家里看看情况，帮儿子镇镇场子，省的儿媳妇亏待了，再说，也要逗逗孙子。

　　月儿这个当儿媳妇的自然是忙备上东西，免得老人挑理儿。趁着周五保姆在家，月儿出门买好了肉、菜、调料等一应物品。
　　平时，月儿已经学会用超市的半成品和外卖解决大部分家庭食谱，不再把大量宝贵时间花费在一日三餐上头，省下时间白天健健身、打扫一下卫生，晚饭和女儿聊聊天，之后哄哄儿子。日子过得清闲又充实，带来的是做事的耐心指数提升，心情变好，气色变好，整个人都有了光彩。

　　可是，公婆是不会愿意看见儿媳不做饭，只用超市熟食和半成品糊弄事的。月儿现在还在蛰伏期，要老实的装好女人呢，只得装模作样的去超市，又提前一天腌上鱼肉，把蔬果洗净装袋，凉菜也提前拌好，然后统统塞进冰箱。

　　这一通忙活，已经搞得腰背酸痛，唉，真不知道以前那样日日如此的生活是怎么过下来的。
　　傍晚，下学在家的球球在旁边看着妈妈忙活，嘲讽的问：“你是打算回归过去的日子？”球球可是不喜欢过去那种生活的，妈妈围着父亲转，她就像个多余的人，虽说现在她爸动不了了，不会对她动手动脚，但她就是恶心。
　　小孩子往往是很敏感的，球球能敏锐的知道跟着哪个人是对她有利的，哪件事会伤害她的切身权益。

　　月儿在把肉切片、焯水，过油炸第一遍，再装进保鲜盒子，等明天复炸一遍就能上桌，手上一丝不苟的做着这些繁复的工序，嘴里小声回答球球的问话：“你啊，太年轻了，妈妈教你，做事不能急躁，哪怕事情完全在你的掌控中，你也不能急于求成，一步一步慢慢来。有些事，你急了，就有可能有纰漏，但是，一个小错误就可能让全盘翻覆。”

　　“别说那些玄乎的，这次的事儿，到底怎么回事？你肯定看出来了吧，那个u盘就是有问题，你还让我去拿？我爸之前老想支使你出去，就为了这个吧？”球球不耐烦的问，她觉得自己跟妈妈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妈妈不该瞒她。

　　“看吧，我就说别急嘛。他让你去拿U盘那些话我跟外头都听见了，我要是不留个机会让他跟你说话，他还得整天踅摸空档找别人，掺和上别人就是麻烦。我之前看他看的严实，那就是给他点儿压力，让他自己着急，但U盘还是得让他拿到的。你看，他现在拿到U盘了，也老实了，我今天也能放心的出门买菜，他也不闹腾了，要是不让你拿给他，他今天恐怕就得找保姆，那我还得防着保姆，多累。”

　　“那你也不能因为怕累，就直接给他呀。”

　　“呵，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这U盘就是要让他拿到的。”

　　“你，你什么意思？他那个U盘是对你不利的证据吧？是你策划车祸的事？还是你出轨的？你怎么都不着急呢？你是早知道U盘的事情了？”

　　“呵呵呵，球球，我的好女儿，你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呢。不过呢，我这个当妈的，肯定会教你的。出轨算什么？虽说人们整天拿出轨说事儿，那是因为这事够小，能拿来当谈资说。你看那些杀妻的，哪个敢哪来说？车祸就是意外，警方都说了。咱们车上也没监控摄像，我说溜车，你也说了，那就是，你爸再想说什么也没用。那个U盘啊，是比出轨、车祸更严重的事。我既然敢让你爸回到这个家，自然就能控制住局面。”

　　女儿听妈妈这么说，算是松了口气，埋怨说：“你之前就说要换房子，我还以为你是找房子慢呢，原来你是故意的？跟我挤客厅好玩？弟弟吵死了，赶紧搬吧，我今年可是中考呢。”

　　“别拿中考说事了，你那中考不是在你爸出院前就都考完了么。我也是怕影响你，才没赶着你考试的时候紧着搬家么。”月儿说到这儿，看女儿那不屑的目光，又添了一句：“不光是为了你，也因为我得回这里，让你爸放松警惕，给他个念想。不能一下子把人逼到绝境，那他是会拼命的，你的慢慢的来。”

　　“我懂，温水煮青蛙嘛。”

　　“嗯，是这个意思。你的辅导课到什么时候？之后可是就真搬家了，你也得收拾东西。”

　　球球的中考在六月就已经结束了，现在每天出门上的是课外的辅导班，提前温习高中的知识，每周五天，周末休息。她还是很重视个补习的，有老师带着提前预习，比以后自己啃书预习要来的轻松太多。

　　球球说着：“这两天就结束。嗯，之后我想报个学音乐的，再学门乐器。”

　　以前，胖胖是不让女儿学太多东西的，觉得小孩子学那么多太累，自由自在的挺好，月儿当然不想为这种小事跟胖胖吵架，自然是顺从了。
　　至于女儿球球，小孩子嘛，若是家长不逼着，谁愿意整天上课呢？当然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学挺轻松的，玩的很开心呢，可是，等到她上了小学高年级，身边的朋友人人都有才艺傍身，几乎没有没特长的孩子，球球就有点心理打鼓了，争强好胜的小心思上来，也跟妈妈提过想学个音乐、舞蹈、骑马、游泳之类的，但是胖胖不松口，月儿也懂，他是不舍得花钱，一项才艺，要培养起来起码上万，课程都不便宜，要坚持一段时间才能算彻底学会，胖胖觉得没必要花那个钱，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胖胖躺在医院半死不活，球球在初三终于有了周末课外补习辅导班，也有了每周一节的平常日晚上的游泳课。平时周末还报了个学大提琴的课程，但球球没学的时候很有兴趣，真上了手，却觉得不是太适合自己，变得一般般了。
　　这要是往常有胖胖在家的时候，必然大骂女儿费钱，不知道珍惜，没学音乐的天赋，逼着女儿每次去上课，还要嘲讽一通女儿学的不如别的孩子，等女儿终于忍受不住，放话说自己再也不学乐器了，才算完事，日后若是球球再想学其他，必然用这件事举例，打消女儿的念头，等女儿长大了，拿出琴来对其他人说“唉，小时候给她买琴，让她学，她就是不好好学，没那个本事”。
　　但月儿当家，就不一样了，月儿只是说了句“试过才知道喜不喜欢嘛，没事，你把报名的这次课程学完，就当是找个乐趣，以后什么时候又想起来，可以继续学。艺多不压身嘛。”

　　现在，游泳学会了，大提琴课程也终于结束了，补习班可快到终了，球球开始惦记上用初三暑假再换个乐器学了。

　　月儿自己掌握家里财政大权，手里有钱，嘴里也松快，直接答应了女儿的要求，只问了一句：“想学什么？”

　　“长笛。”

　　“是我提前给你买好了，还是等上课时候让老师给你挑？”

　　上次学大提琴因为是第一次学乐器，月儿也不懂，搞得有些手忙脚乱，上课之前想起没买琴，怕球球却是两手空空去上课，就随意跟网上买了，却在上课时被老师说不能用。很多家长是早早给孩子备好琴的，但那都是懂一些的，会按未来准备考级或是演奏来买不同档次的，或者是干脆等上课时候老师推荐。月儿那样胡乱买反而添乱。月儿心底觉得自己的做法可能也影响到了老师对球球的态度，也是球球不愿意继续学下去的原因之一。不过，幸好球球也不打算以此谋生，只是学个兴趣爱好，不喜欢这个，还可以换别的。
　　因此，这次特意先问球球的意见。

　　“我先看看吧，不着急呢，反正初级用的乐器，到了店里就能拿。”已经学了一门乐器，球球也没初学的紧张和兴奋了，能自己把握一些了。所以说，很多事情，经历过还是有好处的，哪怕没学出名堂。

　　“嗯，也行。你辅导班结束就收拾你的东西，准备着搬家吧，你可以先报名，选挨着地铁近的，或者等搬完找新家附近的。”

　　“我先报上吧，怕赶不上，我同学在这个班里，能一起。”

　　“在这边？会不会太远了？”

　　“诶呀，妈，没事呐，我这么大了，上下午的课，也不是晚上，假期有的是时间，坐车不麻烦的。”

　　“你这边都收拾利落了吧？学校的事？”

　　“嗯嗯，早考完了，毕业证和通知书什么的也拿了，跟同学也都说好了。”

　　“我之前就是怕你你学校那些事麻烦，手续什么的，搬家得闹腾一段时间呢，起码一个月，容易丢东西，丢快递的。你正赶上毕业。咱们搬家也不差那一个月两个月，你要是没弄完，可以再等等。”月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想尽快搬的。胖胖那边比较急。不过，如果女儿这边有问题，她可以把老房子这边多留一阵子。

　　“唉，妈，不用啦，我早说了嘛。早弄完了。”球球开始无奈的撒娇。

　　“那行，新家远，不过有地铁。以后你上高中是远了点儿，但算算时间跟你骑车上下学也差不多。”

　　“那倒没事。我有自己的房间吧？”球球问到这的时候，眼睛都直冒光。

　　“那必须的。就为了多几个房间才换的嘛。房子我已经定好了，这周也过去把合同签了，咱们随时可以搬。我跟搬家公司定你辅导课结束之后。你下周什么时候跟我去新家那儿看看，精装房，房主买了一直空着，没住过人，说是二手，不过是新房子，你要是想改个墙的颜色，现在说，还能刷，想买什么家具都可以买。”

　　“我不是早说过了么，我对这些都无所谓啦，你定就行。关键是有我自己一定，一定要单独一个房间，就行了，其他的都无所谓。”
　　球球实在是难以忍受每天睡客厅了，一个已经15岁的少女，连个自己的房间都没有，无法保障隐私，换个衣服要跑卫生间，写作业要听着父亲喝酒胡侃。这些，对于年幼的女孩子都是折磨，她极度渴望自己的房间，在这种极致的渴望下，其他的那些家具啦、墙面颜色啦、窗帘款式啦，她都能忍。

　　“我给你那屋里定了套家具，你要是不改，就那样了昂。”
　　月儿本来就是随便问问，她急着搬家，并不想折腾装修的事情。能住就行，家具家电的，旧的能用就搬过去，不能用的，就随便买了送过去，有什么缺的，以后可以慢慢置办。女儿的房间，她之前和球球提过，球球跟她很像，觉得房子能住就行，家具装修什么的，都不重要。所以，月儿也就是买了精装房，打算几乎不改动搬进去，在网上随意定了一些家具，等她们进了新家再陆续收货就行了。

　　球球答应的干脆：“行。”

　　“没事，等你搬过去，想换家具再换、想刷个墙，赶个假期也能刷，这些都可以慢慢来。就是你上学远了。”

　　“我知道啦，知道啦，妈，你说过多少回了。咱们家问题是住不开，先解决这个就行。我真的不怕每天坐地铁，这个还比坐公交准时呢，我本来还想着高中比我原本的初中远，不能骑车了，要改公交了，现在也就是换地铁嘛，时间都是一个钟头。”

　　“没那么长时间，估计40多分钟吧。”月儿插了一嘴，对于女儿搬远了，上学的问题，她还是很重视的，住的偏就是这点不好，幸好有地铁，女儿也不在乎路程。

　　“嗯嗯……”

　　娘俩的话题逐渐扯远，不再提最初的U盘的事儿，球球聊着天，看着月儿把明天做饭的材料都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