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只为和你说再见》足下微尘

9、009

　　展扬脚步顿了下，之后继续往前走，“前天看到你了，在所里。”
　　程苒“啊”了一声，心底忍不住浮出几丝尴尬。不过，她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问题，继续问她关心的。
　　“你，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电梯的门开了，她跟在展扬身后走了进去。
　　待门关上，展扬看向站在他对面比他矮了将近一个头的女人，眼底噙着淡淡的笑意，说：“别着急，周六你们离开之后，我问了问我同事，前因后果都知道了。”
　　程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而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又用了右手。
　　展扬经受过类似的案件，明白她问自己的目的，直接给出答案：“像他们那种程度，需要双方家长出面沟通，校方、警方都需要作出调解。至于那几个社会青年……”他沉吟了下。
　　程苒追问：“他、他们以后还会再来找麻烦吗？”
　　展扬让她稍安勿躁，开口道：“如果他们学生之间的问题处理得当，那几个社会青年的问题也就好解决了。不过，我调查了下那几个人，发现他们正是最近被我们隔壁部门重点关注的对象。”
　　这回程苒难得抓住了重点，试探着问：“这么说的话，他们有可能会……被抓？”
　　展扬笑而不答，清润的目光闪烁着几分慧黠。最后在她雀跃又期待的目光下无奈回答：“我可什么也没说哦~”
　　程苒连忙捂住嘴巴，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程苒松开手重重地舒了口气，心道笑笑的事终于可以放心了，不知不觉间跟着展扬的脚步也比之前轻快了许多。
　　*
　　三天后，展扬在程苒的要求下到她那儿给伤口换药。
　　其实程苒也想过不揽这个活儿，可人家展扬一次帮自己解围，两次又相当于救了她的小命儿，这于情于理自己都该做点什么作为报答。
　　于是，她在蔡姐“这娃终于开窍”的眼神下，自告奋勇给展扬打了电话。
　　下午五点左右，展扬如约而至。
　　这次，展扬一身休闲装扮，没穿警服。不过当他走进程苒的诊室时，依旧给人满满的普通人所不具备的干练气息。
　　程苒还穿着白大褂，见展扬进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微笑着说：“来啦？把门关上吧。”说完，转身去拿准备好的药包。
　　展扬扬了扬眉，依言回身将诊室的门给关上。转身时，见程苒已经将换药的用品放在桌上。
　　“嗯……把外衣脱了吧。”程苒说。
　　展扬轻咳一声，脱掉黑色的羽绒服。程苒顺手接过，放在一旁的椅背上，然后依旧看着他。
　　展扬被她看得有些不太自在，摸了摸鼻尖，说：“怎么了？”
　　程苒抿着唇笑了笑，说：“还得接着脱。”
　　“哦、哦！”展扬顿觉尴尬，自觉将衬衣的扣子解开，露出里面的跨栏背心以及背心下面包扎的纱布。
　　“嗯……还需要把背心脱了。”程苒如实地说，毕竟隔着跨栏背心，不论是拆纱布还是重新包扎，都会不太方便。
　　上次包扎的时候，在场的人不仅是他俩，还有程苒的同事蔡姐，而这回只有他们两个人，况且还关着门，哪怕他们做的事情是再正经不过的，展扬还是感觉脸皮有些燥热。
　　“这两天感觉伤口有点痒，是不是表示快好了？”展扬脱掉最后一件蔽体的衣服，赤着上半身面对程苒，心情忐忑下没话找话说。
　　程苒虽然告诉自己不过是医生给患者换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当展扬肌理线条清晰，没有一丝赘肉的上半身坦然在她面前时，她也觉得脸颊的温度比之前升高了几分。
　　“是这样的。”她说，算是应了展扬的问题。
　　接下来，程苒一边帮展扬重新清理伤口，一边重新上药、包扎。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手上的动作还是十分娴熟的，不枉她在他们科室里被评委优秀青年医生。
　　这次依旧需要用纱布进行缠绕，站在展扬身后，程苒悄悄深吸口气，厚着脸皮让展扬抬起双手，而自己则拿着纱布，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将纱布一圈儿一圈儿地缠好。
　　程苒尽量让自己不要靠展扬太近，可她的手臂只有那么长，即便如何保持距离，鼻翼间依旧可以清晰地闻到属于男子清冽干爽的气息。
　　他用了什么牌子沐浴露或者香皂？
　　她故意转移自己的思路，免得大脑不受控制地忽略瞎想。
　　同样，程苒不知道的是，背对着她的展扬所承受的心理压力比她更大。
　　毕竟面对面眼睛可以看见，而看不见的感受却比能看到的感受更加清晰。甚至，他能感受到程苒的呼吸轻轻喷在他肩膀上的感觉一点一点变得紊乱。
　　正如他的心跳，自从初恋之后，再没有如此令他难以控制过。
　　好在这种煎熬很快结束，程苒帮他套好背心和衬衣后，半开玩笑半失落地说：“可惜会落下伤疤，否则以您的身材可以堪称完美了。”
　　展扬扣扣子的手本来就有些不听使唤，听程苒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这活儿简直比他抓犯人还要困难。
　　程苒眼尖地发现了这一问题，顿时偷偷吐了吐舌，强行转换话题。
　　“对了，上次闹事的那个男的，后来怎么样了？”
　　展扬听到她的问题，扣扣子的动作比之前顺了许多，他正要回答，不料，诊室的门却在这时被人打开。
　　“小苒，怎么还没下班呐？”人未见声先到，程苒的母亲莫文刚说完这句话，就硬生生钉在了门口。
　　“展警官？小苒？你们、你们怎么在一块儿呀？！”莫文非常吃惊。
　　然而程苒比自己老妈更加惊讶，她看了眼展扬，又看看自己老妈，忍不住问：“你们俩认识？”
　　“哎呀！说什么呀！我们当然认识了。不仅认识，还相当熟呢！是不是啊小展？”程母脑瓜子转的极快，见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展扬的称呼也立马从“展警官”改成了“小展”。
　　程苒嘴角儿抖了抖，见母亲对展扬如此热情，直觉又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展扬对于程母对他称呼的改变没有太多关注，只是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她，而她跟程苒之间似乎……
　　他问出自己的疑惑，程苒解疑：“她是我妈，如假包换。”
　　展扬恍然，对待莫文的态度比之前热情了许多。
　　“原来是程伯母，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太巧了！”
　　莫文比他还要高兴，拉着他的手就跟拍自己孩子似的，说：“哎呀，早知道你跟小苒认识，阿姨就请你回家吃饭了。上次真是多谢你了，要不然啊，我可吃大亏了！”
　　“上次？吃亏？什么事儿啊，妈？您又瞒着我跟老爸做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