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只为和你说再见》足下微尘

8、008

　　“展扬？你怎么在这儿？”程苒停下脚步，见对方穿着一身正式的藏蓝色警服，脸上布满了惊讶。
　　“过来工作，没想到正赶上你们这儿出事儿。”展扬看了看里面，英挺的剑眉微微蹙起。
　　程苒说：“是啊，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幸好你们来得及时。”
　　“没事就好。”展扬冲她安慰一笑，然后说：“我先进去处理一下。”
　　程苒点点头说：“好。”
　　看着展扬走进去，程苒拦住一名刚赶来的保安人员问：“展警官刚才在你们那里？”
　　年轻保安点了点头，说：“是，展警官今天过来给我们做培训，课还没上完，就接到有情况的电话，展警官就跟我们一起赶过来了。”
　　“原来如此。”程苒想到了前不久医院跟和园派出所的“警医合作”项目，看来现在已经正式开始了。
　　这么想着，她看这里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便抬脚往外走，可是刚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一阵骚乱声。
　　她转头去看，只见原本被制服的男子不知怎么挣脱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不知从哪儿来的匕首，护着他的女朋友拼命乱挥，想要冲出包围跑出来。
　　“放下刀！有事好好谈，事情闹大了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展扬冲在最前面跟他对峙，男人退后一步，而他则跟进一步。
　　男人背对着程苒，手里的匕首时不时胡乱挥舞几下。
　　“骗子！我不相信你们！退后！退后！”男子情绪十分激动。
　　展扬看到站在门口的程苒，心头猛地一跳！他故意大声喝道：“放下刀！最后警告你，否则后果自负！”
　　程苒呼吸突然变得沉重，她知道自己应该迅速离开，可不知为何，她的脚却像被灌满了铅似的，无论大脑如何下达命令，始终抬不起来。
　　她向展扬投去求助的目光，却没想到被挥刀的男子看到。他眼中精光闪过，立刻向程苒冲了过来。
　　展扬见势不妙，几乎同时向男子冲了过去……
　　耳边传来众人的惊呼，程苒只感到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扯进一具坚硬却温暖的胸膛。
　　紧接着天旋地转，等感觉到后背和四肢传来阵阵闷痛时，她已经被展扬护着，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儿。
　　程苒脑子里嗡嗡的，可她知道自己得救了。等看清是展扬救了她时，她忙着急地问：“你没事儿吧？”
　　展扬松开护着她的手，忍着痛说：“还好，你先起来，我的肩膀有点儿疼。”
　　程苒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同时不忘伸手去拉他。
　　展扬伸出右手抓住她双手，借力站了起来。可他刚一站好，就迅速转身朝着被保安制服的男子跑去。
　　程苒“诶”了一声，“你受伤了”几个字随着他离开的背影咽回了肚子里。
　　去而复返的同事蔡姐悄悄走了过来，说：“程苒，你手臂好像流血了。”
　　程苒回头，愣了下，抬起双手查看，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腕处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正顺着伤口滴答滴答往下流。
　　伤口还挺深，而且还挺疼，程苒皱着眉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一问题。
　　没多会儿，展扬将闹事的两人处理完，又跟所里联系之后，才走回程苒跟前儿，看了眼她的手腕，问：“受伤了"
　　“嗯，小伤。”程苒说，“你也受伤了，左肩膀后方。”
　　展扬扭头查看，不料牵扯到伤口，“嘶——”了一声，说：“好像是。”
　　“我帮你们处理伤口吧？”蔡姐主动说，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
　　闹事的两人已被保安押着离开门诊区域，程苒收回目光。
　　她对蔡姐的提议没有异议，伸手拉起展扬的袖子就走，边走边跟蔡姐说：“先帮他处理吧，我伤口没他严重。”
　　蔡姐笑着点了点头，没说话。
　　展扬看看自己被扯的袖子，又看看走在他眼前的年轻女医生，脸上紧绷的线条渐渐柔和下来。
　　周围围观的一名老人不禁感慨：“这都什么事儿哇！那两口子要能跟人家这对儿学学，也不至于送局子里去了吧？现在的小年轻儿啊，真是……”
　　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程苒只顾抓紧时间处理展扬的伤口，却没发现身后的人目光深邃，迷坏了一旁偷偷打量他的年轻小护士们。
　　*
　　医务室里，处理好两人的伤口，蔡姐以有工作要忙为由，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临走前，她还偷偷冲程苒眨了眨眼，眼底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程苒轻咳一声，假装什么也没看见。蔡姐恨铁不成钢地关门离开。
　　好在医务室里消毒水味儿浓厚，缓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程苒伸手想挠耳朵，可刚包好的右手手腕却传来闷闷的疼痛。
　　她改用左手挠了挠，坐到离展扬两米之远的椅子上，说：“今天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真不知道后果会是怎么样。”
　　她抬起包扎的右手，自嘲道：“可能，不仅仅是皮外伤这么简单了。”
　　展扬理好刚穿上的警服上衣，扣子还未来得及扣上，听她这么说，低垂的眉头仰起。
　　他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目不转睛地看了她几秒，问：“你以前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程苒表情微怔。
　　他继续解释：“就是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让你留下一些不好的记忆，以至于遇到某些事情的时候，比如像今天那种情况下，身体会僵直、无法动弹。”
　　程苒越听眼睛睁得越大，刚刚恢复一些色泽的唇瓣又渐渐失去了颜色。
　　展扬看她的反应，心里几乎可以断定答案是肯定的。
　　他叹了口气，话音里包含了一丝歉意，“如果你觉得为难，就不要说了。”
　　程苒张了张口，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最终说了句：“抱歉。”
　　展扬立刻笑了笑，一室的严肃顷刻消散，他说：“不用觉得抱歉，我能理解。毕竟，办的案子多了，遇到什么也都见怪不怪了。”
　　程苒的表情终于不再挂满自责，她抿了抿唇，真诚地说：“谢谢你。”
　　展扬摆了摆手，笑容明朗地说：“不用谢，应该的。人民警察为人民。”
　　程苒被他的笑容感染，忍不住松了口气。
　　两人又聊了几句其他的，展扬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听完毕，直接站了起来，说：“车来了，我们下去吧。”
　　程苒立马起身跟上他的脚步，心底忍不住哀叹：时隔仅一天，第二次去警局录口供，她也挺无语的。
　　想起周六的事，她忙紧跑了两步跟上展扬的步伐，问：“对了，你有没有处理过校园霸凌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