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只为和你说再见》足下微尘

13、013

　　自从顾子昂那件事之后，程苒已经有段时间没见着她了，虽然偶有联系，却也只是发发微信，很多细节的问题都没来得及问。
　　今天见到她跟父母一起过来，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程苒笑眯眯地走过去，跟小姨和小姨夫打了招呼后，便拉着笑笑单独聊天去了。
　　*
　　展扬因着笑笑的关系跟笑笑父母见过几面，所以见到他们便很自然地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笑笑爸问起了笑笑他们班谢超带过去打架的那几个人的情况，展扬说：“前几天把他们一窝端了，只可惜跑了几个，目前还没抓到。”
　　笑笑爸紧张地问：“那他们会回来找我们笑笑麻烦吗？”
　　展扬笑道：“叔叔您放心，他们被抓是犯了别的事儿，跟笑笑他们扯不上关系，所以不会再找麻烦，您放心吧。”
　　笑笑爸托了托鼻梁上的近视镜，终于舒了口气：“这下可以放心了。哎，这孩子不好好学习搞什么早恋，早恋就早恋吧，还碰上这种事儿。你说让大人跟着担心不是？”
　　笑笑妈戳了戳他的胳膊肘，示意他少说点儿。
　　展扬安慰道：“叔叔，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好好引导他们都听得懂。顾子昂人不错，听说还是班里的学霸，只能说碰巧遇到那种事，谁家父母都不希望看到。”
　　笑笑爸点了点头，正要再说些什么，程苒却带着笑笑走了过来。
　　“你们聊什么呢，表情这么严肃？”
　　笑笑妈拉了自己女儿过来，冲她使了个眼色，笑笑明白过来，抿着唇偷偷将程苒挤到展扬旁边。
　　展扬的胳膊砰到程苒的，他低头冲她一笑，说：“在聊你们那天打架的事儿。”
　　程苒连忙捂住他的嘴巴，神色慌张地说：“你小声儿点，别让我爸妈听见，我怕他们担心都没敢告诉他们！”
　　笑笑爸和笑笑妈对望一眼，纷纷闭紧了嘴巴。
　　笑笑爸扯了个借口，说：“哎呀，我们还没给你爸送贺礼呢！看这记性，你们先聊哈，先聊。”说着，拉着笑笑和笑笑妈一起遁走。
　　程苒不知道他们已经将她跟对方起冲突的事儿告诉了程爸程妈，见他们走了，连忙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可掌心传来的触感和温度，却令她忍不住将手藏在身后，摁在衣服上搓了又搓。
　　展扬抿了抿唇，黑色的瞳仁里波澜微微起伏。
　　他笑着对她说：“你的脸怎么红了？是不是衣服穿太厚了？”
　　程苒没好气地说：“哪有！你才脸红呢。”
　　说完，才发现自己有点越描越黑的感觉。她气呼呼地对展扬说：“待会儿吃饭的时候，记得多吃饭少说话。”
　　展扬有心故意逗她：“那我吃胖了怎么办？你负责吗？”
　　程苒知他是故意的，“你”了一个字，就将怼他的话咽到肚子里。
　　她鼓了鼓腮帮子说：“反正我就是提醒你一句，听不听在你了。”她冲他笑了笑，那笑容里警告的意味儿分外浓厚。
　　意思再明了不过，捅出什么烂摊子来，你收拾，我可不管。
　　展扬看着她气呼呼地离开，尤其喜欢她被气得粉乎乎的脸颊，一双眸子水亮水亮的，虽然带着警告，可他却希望一直被她这么看下去。
　　他摸了摸下巴，叹息道：“莫不是自己有受虐倾向？”
　　*
　　一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程章莱喝得晕头转向的，被莫文扶着往外走。
　　程苒跟在后面，跟亲朋好友一一道别。
　　展扬将自己父母送上出租车后，重返回来走到程苒身边。
　　程苒也喝了点酒，脚步有点儿发飘。展扬抓起她的手将她拉到身边，低声说：“醉了？”
　　程苒下意识挣了挣，没挣开。被展扬磨着耳朵警告说：“不想演戏了？”
　　程苒这才老老实实的被他牵着，她问：“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送你爸妈回家吗？”
　　展扬用眼神示意走在他们前面的程爸程妈，说：“我爸说不用我送，让我回来送送你爸妈。”
　　程苒点了点头，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两人就这么手牵着手跟在程章莱和莫文身后。
　　他的手干燥、温暖，掌心和虎口有厚厚的茧子，想必是工作的原因造成的。
　　她歪着头问他：“听说你们手上这些茧子，是拿枪磨出来的？“
　　展扬扬起嘴角儿笑了笑，说：“你听谁说的？”
　　程苒想了想：“电视里说的。”
　　展扬很想伸出手去瞧瞧她的脑门儿，可是忍了忍，还是放弃了。
　　他说：“嗯，是也不全是。”
　　程苒有点晕，“那到底是还是不是？不全是又是什么意思”
　　展扬想着该怎么回答，走在前面的程家二老却停下了脚步。
　　程母转身对展扬说：“小展，我跟你叔叔已经叫好车了，你送小苒回去吧。”
　　程苒疑惑，问：“为什么不让我回你们那儿睡啊？”
　　程母直言：“我把你被罩床单都洗了，今天懒得给你换，你就先回你那儿住吧。”
　　程苒有点着急：“那我可以自己换呀，不用您忙活。”
　　程母把路堵死：“没干呢，也没备用的。行了，我们车来了，你们慢点儿开车，注意安全啊！”
　　说完，也不给他们回话的机会，扶着醉醺醺老伴儿就朝路边儿刚刚停稳的车子走去。
　　程苒还想过去拉他们回来，可是手却被展扬拉着。她回头看他：“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展扬状若无辜：“那……不然呢？我总得听从长辈的安排吧。”
　　程苒看着他无辜的眼神，心情一点儿一点儿开始变得浮躁。她抿了抿唇，甩掉他的手打算自己回去。
　　展扬三两步追上她挡住她的去路，程苒有些急，推他：“你走开。”
　　展扬身手敏捷，人高腿长，无论怎么换方向都甩不开他。
　　程苒不得不停下脚步，双手一摊，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喝多了？”
　　展扬黑幽幽的眼睛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因为开车，我没喝酒。”
　　“那你……”程苒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她扭头不看他，周围路过的人三三两两的，有不少都在回头看他们。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程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底的浮躁渐渐平息。
　　她叹了口气，说：“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麻烦你送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