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妄的你》灯烬梦成

23、第二十三章

　　时毅今天还是不负众望地迟到了，显然的，前几天的突然早到可能只是中彩票的那种偶然。
　　秦薇绮翘着二郎腿，托着腮盯着看本地新闻的页面：“5.16”重大气爆事故还在调查中，死了五个，十多人轻伤出院，尚有一人未脱离生命危险。还在感叹中，就见时毅风风火火地进了办公室门。她一边看着表，一边平复了一下心情，等了十分钟才抱着小猪存钱罐到时毅办公室。
　　等他找现金的时候，秦薇绮悄悄打量他：今天刚刚搞了风水局，时毅就穿了粉色衬衫来上班。大师果然神机妙算！她这三百块花得不冤。
　　在秦薇绮自我沉浸时，时毅已经塞了二十块进去。
　　“好了。”时毅向秦薇绮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这小猪存钱罐其实都可以放在他的办公室里，他这个上班迟到的作风是一直以贯的。之前他实习的考勤记录都是任晴手写的。任晴发现他天天迟到，便去和人事说：我们这个实习生手上湿疹，指纹糊了，打不了卡。人事总监心照不宣地点头同意。人事部门的人是每个公司里最通人事的人之一，当然知道老总亲自领来的实习生自然是苛责不得的，便给任晴放权，让她手写时毅的考勤记录，所以任晴最后才有机会给时毅多报了几天考勤。
　　时毅把小猪存钱罐递给秦薇绮，牵了牵嘴角，努力了但没笑出来。
　　“等下，这是什么？”时毅叫住已经转身要走的秦薇绮，指了指桌旁角落里幸福树上挂着的一个木头剑。
　　秦薇绮心里一沉，还是被发现了。她使劲眨了眨眼，心里暗暗给自己加油：没问题的，这个理由她早就编好了。
　　“桃木剑啊。我找高人算过，大师让我在公司的这个方位挂这个，可以斩除坏运气。对公司对您也是有好处的，这个我问过了，绝对不会破坏公司运势。”
　　这刚毕业的大学生啊，真是花样百出。他当时去实习的时候，任晴当时看自己也是这样吧。时毅哭笑不得地点点头，示意她没事了。
　　任晴，桃木剑。时毅“嘶”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哪里不太对。
　　他打开手机搜索“桃木剑”，辟邪俩大字直入眼帘。他中指和食指飞快地交替敲打着桌面，呃，这事是他想得那样吗。
　　“你是不是傻。”不怎么出现在公司的任晴，突然现身。“明摆着是辟我的么！”看到时毅用眼神表达着疑问，任晴继续解惑道：“首先她肯定是看不到我的，不然她肯定早就吓疯了。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破绽在你身上，你想想是不是你哪次突然和我说话，或者诡异地傻笑了？”
　　时毅思索半天，依然毫无头绪。谨慎开口：“任晴，你怕这个吗？”如果任晴害怕，他就把这个还给秦薇绮，或者给她换个岗，不让她乱搞这些就是。
　　“切。”任晴翻着白眼，还眨了眨眼皮。这是她的独门绝技，时毅第一次看见有人还能这样翻加强版的白眼。“不要搞封建迷信！太阳、大蒜、十字架我统统都不怕。不要把我想得和一阵烟儿似的，一吹就散好吧。”
　　对，任晴并不柔弱的，开会加班干活，工作上她完全性别模糊，没有架子没有小性子，雷厉风行。他还亲眼见过任晴穿着高跟鞋扛大桶水，那看起来一折就断的手腕能扛四十斤的东西，也真的算是天生神力。当然没过几天，他们熟络起来，任晴就开始指使时毅换水了。下了班，她又是另一幅样子，会在香草冰淇淋和草莓冰淇淋之间犹豫良久，时毅把两个都放到购物车里告诉她他俩分着吃的时候，从任晴看他的眼神里居然读出了崇拜。
　　她真好，她终于完全地属于了自己，却是以这种形态。
　　“如果。。。。。。”时毅想说一个假设，可从哪里开始呢。如果你没遇见我；如果我留下了；如果我回来了便去找你；如果那天我们没有见面；如果你活下来了。究竟哪个条件，才能通往最优的选择。
　　任晴无视掉他的多愁善感，“哪有如果。”
　　时毅苦笑。做梦都不行么。
　　“别苦笑了，你心里其实都清楚。”
　　“清楚什么。”
　　“所有，全部。所以不用这样，没意思。”
　　“我听不懂。”
　　“你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