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NGING》蝎

5、圣域

　　糾結著眉，米儸又伸手去拿桌上只餘殘底的酒瓶。手腕在空中被幾根冰涼的手指捉住：“行了，別再喝下去。”

　　“怎麽？心疼你的酒了？”米儸撇一下嘴角，斜睨著那只手的主人-----他有潤澤的深紅色長髮，出乎意料伏貼地披在肩膀上，暴露在外面的皮膚就像水浸過一般白皙柔軟。

　　與熱烈的發色相反，對方滿臉寒冷，冰藍色的眼珠就像極地天空出現的北極光：艷麗而遙遠。

　　“卡妙心痛的若是酒，早就轰你出去了。”艾歐利亞哭笑不得，只覺得那冷著臉的戰友實在冤枉得很。

　　米儸隔著長餐桌向他望去，晃動的燭火讓視線有些縹緲，一瞬間他眼前的景物錯亂，仿佛對自己說話的是那個早已離開人世的艾儸斯。金棕色的短髮微微卷曲，褐色的肌膚和刀削般深刻的輪廓，甚至連聲音都如此相似。米儸不由自主地眯起雙眼，想找回真實的畫面。

　　旁邊的人卻突然開口：“你醉了。回去吧。”和面容一樣冰冷優美的聲綫。

　　米儸輕輕笑了一下：“醉？怎麽可能……”

　　“到底出了什麽事？”一直安靜坐在角落的人突然說話，他有長及膝蓋的淺色頭髮，一直闔起的眼帘，只能看見根根分明的長睫毛覆蓋在下眼瞼上。挺直的鼻梁在左邊的側臉投落深灰色的陰影，更顯得皮膚光潔。

　　米儸愣了一下，一言不發站起來，作勢要走。旁邊的卡妙迅速拉住他的手肘：“說出來吧，你已經壓抑很長時間了。”

　　他沉默了一下，最終重新坐回去：“其實沒什麽可說的，憋氣而已。”

　　“我們也一樣。”穆那滿頭淡紫色如水晶一樣光滑的發絲被燭火染上溫暖的橘色。眼裏飄忽了一層憂鬱的色彩。

　　米儸淺淺嘆了口氣，他知道大家都在憋悶些什麽，但自己還有一些情況是無法對這群朝夕相處的戰友言明的。一年前，他帶著黃金聖衣回到聖域，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接受了一系列天大的變故：女神險些遇刺身亡，如今流落異國；艾儸斯戰死；雙子座黃金聖鬥士無故失蹤……整個聖域就像突然陷入了黑暗中，他和新的戰友一起，每天等待，等那個人回來，也等待女神的消息。

　　在座的人都不知道，四年前的今天，那個藍色的身影對自己說會等著自己回來，成爲他的戰友。可是現在呢？現在說這句話的人連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本以爲回來就可以看見她，和他一起戰鬥，誰知道還要繼續忍受更加焦心的等待。

　　日積月累，那種景仰和嚮往已經在他心裏混雜了感情，發酵變質，成爲自己無法理解的複雜情緒，他說不出自己爲什麽這麽想念他，爲什麽經常到空無一人的雙子宮，望著高大，還殘留上一次聖戰傷痕的石柱發呆。

　　“穆。”米儸遲疑了一下，直到穆疑惑地看著他，他才繼續說下去，“儅一個人隨時都思念另一個人得時候……”

　　“愛情是帶刺的玫瑰。”穆突然用另一種語調和高深莫測的表情將話接著說下去。米儸心裏那層執意不去觸碰的屏障被一語擊碎，他的手指在衣料的遮蓋下收緊。心裏那一瞬間的感覺竟然無法用言語形容--------喜悅混合招焦慮；或者還有興奮和不安。

　　容顔艷麗的阿佈儸迪聽見這話，突然抿起淡粉色的完美嘴唇輕輕笑出聲音，他長而濃密的頭髮打著優雅的卷兒，濃濃的霧氣一樣彌散在身上。珍珠色的皮膚。優柔的，略微下垂的眼角旁邊，有一顆漆黑的淚痣，浸染在如玉的皮膚上面反而散發出一股妖異的吸引力。

　　“浮生六戒，情、慾皆為其一。”沙加的聲音偏低，清澈，沒有感情波動，平穩安詳。額前垂落的發絲半掩了眉心那顆鮮紅的朱砂，完美的側臉輪廓猶如天神的藝術品。禁欲的平和中透著難以言喻的極致性感。

　　穆微擡起眼瞼，看著他綫條柔和的唇：“人生是需要五味俱全的。”

　　沙加略略有些不悅：“清明無物，為禪境之始。”

　　“如果沒有嘗過人生的酸甜苦辣，如何悟道，如果一張白紙般的人生就足以修行，那麽剛出生的嬰孩就已經得了禪學中的最高境界，何須修行？”穆淡淡笑著，鬆散係在腦后的發絲垂落，巧妙遮擋了他的表情。

　　沙加僵了一下，臉上冷漠的神色突然柔和起來：“你說的是。這是難得的覺悟。”

　　一直沒有開口的阿努迪巴突然打破了短暫的沉寂：“教皇最近情緒不穩定，你們感覺到了嗎？”

　　穆的眼神迅速飄向他坐的位置。健壯的金牛座一向不拘小節，雖然個性溫和，但由於性格原因，總會凸顯出他的粗獷。他坐在那裏，足足高出四周的男子們三分之一，結實有力的肌肉遍佈他的身體，遠遠看去如堅固不摧的堡壘一樣。

　　迪斯馬斯克冷笑一聲，陰惻惻地聲音包圍了每個人：“這樣有什麽不好？可以執行的任務多了很多，縂比閑在這兒強。”他墨藍的頭髮在夜色裏泛出幽暗的光澤，就有如通往冥界的暗道，讓人心慌。細長的眼睛裏流瀉出冷利的神采，連諷笑著的嘴唇都沒有絲毫溫度的痕跡，寒冷而陰暗的氣息環繞他的身體。

　　“你們收斂些吧。”山羊宮的修儸語調冰涼，“教皇的所為不需要他的屬下來評論。”修儸是幾乎與撒加同時期的黃金聖鬥士，虛長了他們幾嵗，說出的話自然在這群新人當中更有分量。

　　米儸並不怎麽不關心教皇的情況，畢竟他們之間沒有什麽接觸，猶如一個陌生人一樣，說得更極端一點，教皇換不換人對他來講毫無疑義，他明白自己需要發誓效忠的，只是‘教皇’這個頭銜而已----至於那身衣服和那套面具下面放了什麽樣的軀體，他管不着，也不想去廢這個心思。同時，米儸相信其他人都懂得這個道理，所以大家才毫無怨言地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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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努力地让他们更加生活化，因为他们也是要吃喝拉撒的。
尤其是看着朱利安·索罗同志那么奢侈挥霍的贵族生活，和雅典娜小姐在日本的豪宅家世。那么我更没有理由亏待了这12个重要人物。何况他们在我心里的地位比雅典娜小姐高贵不少。
我们不能忘记法国盛产葡萄美酒这个事实，更不能遗忘卡妙这个冰山是法国人的事实……此外重要地说明：动画中，卡妙是冰蓝色偏绿的头发，可是根据我幼小时候的记忆，原著上面卡妙是一头火红头发的。这更有独特的美感：试想一个性格冰山的美人有一头鲜艳的头发，多么令人兴奋的绝妙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