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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米洛斯岛 ...

  •   來到米洛斯之後,米儸沒有一刻忘記尋找出撒加那句話的答案,可他一直不明白,對於一個守護者來説,還有什麽會比無人能及的強大更爲重要。他利用島上的一切自然條件修煉,深入神秘的米洛斯古城探險,試圖從這個消亡的文明中找到一些答案。

      他看見了克裏馬古城高大雄偉的臨海宮殿。千年前的精美壁畫,上面有神女的形象,烏黑的捲髮及胸,似乎在膜拜,跟在她身後的人群,都做著與她一樣的動作。但每個人的面前都空無一物,對於他們來説,難道有什麽無形的東西值得用這樣的禮儀來崇拜?

      海濤撞擊到經歷千年爾微微氾黃的宮殿基座上,粉身碎骨,卻在重新融入海洋中的時候獲得新生,一切從頭再來。強勁的海風削刮著他的身體,毒辣的陽光將裸露在外面皮膚烤得發痛。他卻愛上了站在這個宮殿延伸到海洋上的這一處大廳裏,享受周圍包裹腥咸的空氣。

      他越發覺得海是那麽有魅力的東西-------時而溫柔、時而狂躁,時而深藍不見底、時而光耀通透,像極了現在正在聖域操勞的那個人。看多了海的變幻,米儸甚至覺得自己開始漸漸有能力捉摸撒加的情緒。前段時間聽説撒加觀測星象,消耗過大而虛弱,但卻得知了一個不得了的信息:女神的轉世就快要誕生了!這是百年難遇的幸運,有的雅典娜的守護者們,終其一生,也沒有等到女神降臨的吉時。

      米洛斯島上,總能看到些獨特的小生物。他經常跟蹤它們,有時候會有一些奇特的發現。曾經有一次,他看到一只有深黑色外殼的蠍子與一只兇悍的山雞搏鬥,那只習慣于爭鬥的雄性山雞渾身的羽毛都豎立起來,就像被嚴格訓練過的戰士,幾乎沒有破綻。

      然而體型不到它十分之一的小蟲般的蠍子,竟然在僵持了幾十秒鐘之後后發制人,用細長帶著鈎狀利刃的尾部,靈巧地刺入山雞腿部。山雞兇橫地攻擊它,眼看這黑色的小蟲子就要變成槃中美餐。戲劇似的,山雞頽然倒下去,只餘下抽搐的力量。

      米儸的視線緊鎖住小蟲子的身影,眼睜睜盯著它慢慢消失在一叢亂草後面。

      那一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到修煉的峭壁,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想些什麽。只覺得朦朧中,有什麽東西正在慢慢靠近自己的思想,幾乎只有一層薄紙阻隔。
      往後的時日,他常常觀察這種奇特的小生物,喜歡上它的狡黠,輕捷,堅硬的外表和有效致命的攻擊方式。以至於不知不覺改變著自己的行為。

      長時間與自然為伍的修行,讓米儸的心智逐漸趨於成熟,他的紫色長髮浸染了米洛斯海岸潮濕強烈的海風,變得柔軟爾蓬鬆。希臘金色的陽光給了他金棕色的健康皮膚。壯闊的海景讓他的眼睛時而深沉憂鬱,時而明媚愉悅。日積月累的修煉中,他的身體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頎長勻稱。光潔的小麥色皮膚下隱藏了兼具優美與爆發力的肌肉。山林中天氣變換無常,他已經習慣頂著曬乾人皮膚的太陽出門,再冒著瓢潑般的大雨回家。日子長了,他發覺自己竟然不會再抱怨,即使不悅,也不會讓這樣的感覺影響到心情。他學會看著星月夜的光芒沉思,挑著眉毛微微笑。他想,這應該是一種靠近于那個人的成長。

      他偶爾出現在鎮上,這時候會有年輕美貌的少女,投來略微羞澀的欽慕眼光。他喜歡在有人出沒的地方活動,即使自己總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出現。有時候他可以在廣場角落的座位上,饒有興趣的看人群流動,有人笑、有人哭,情侶們在樹影下擁吻、老人的面容安寧、孩子們總是喧鬧。時間長了,他發覺看著別人快樂也能是一種快樂。炫目的太陽光芒常年傾灑在這片廣受諸神愛慕的土地上,四周人群的一舉一動都交織成一種獨特的氣場,那無影無形,卻連眾神都祈禱的東西……

      有什麽思想突然貫穿他的神經,他霎那閒聯想到自己多少年之前的疑惑,好像可以明白了,撒加嘴裏所說的最重要的東西;以及連女神都率領著臣民們膜拜的,就是精神的力量。

      米儸總是經過一家有深藍色木門的花店,白色墻面已經有些灰黃,加上剝落的油漆,顯得微微頹敗。但敞開的門扉裏,縂有新鮮艷麗的花朵在架子上盛放。或許是一種引力,米儸每次經過的時候,都會挑一束開得最好的帶回去。有時候是一整捧仙客來,那種幾乎流出來的深桃紅色,強烈地衝擊著視覺神經;有時候可以買到花瓣寬大,上面浮現出深紫色脈絡的萬代蘭,從優雅裏散發出來的氣質,無法形容。

      店主的女兒笑著幫他給花束係上一條絲帶,並用恬淡的聲音閒聊:“經常看到你來買花,送給愛人的禮物嗎?”

      “呃……這個……”米儸愣了一下,腦中着魔般閃過一個擁有深藍長髮的修長背影。

      女孩子攏一下隨意披散在肩膀的厚厚捲髮,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笑出聲來:“沒想到你是個害羞的人。”

      “不……我只是…。”

      “這沒什麽關係,即使她暫時沒有回應,相信你的魅力。”店主的女兒那雙天青色眼睛竟然露出溫和的笑意,就像理解到他沒有說完的話一樣,兀自將話題進行下去。

      米儸不再辯解什麽,其實他也在那一瞬間開始有些迷惑,爲什麽買這些花……回憶起來,似乎每一次買花的時候,佔據大腦裏所有空間的,都是撒加的身影。

      他甚至不覺得撒加和這些嬌弱的鮮花有任何一丁點可以划上等號的地方。但就是買了,就是想著他買的,這事實無可辯駁。而每一次這些鮮花的命運,都是被他放進波濤洶湧的大海裏------------朝著聖域的方向。

      一個難得的陰雨天氣,瓷青色的天空顯得異常低沉,米儸沿著被雨水沾濕的小巷緩緩返回。突然,靈敏的鼻子捕捉到了一絲血腥的味道混合在泥土的苦澀氣味裏。

      他快步往前,剛拐過街角,便看見一片狼藉的場面。明黃色的向日葵被踩踏得七零八落,淩亂撒在泥濘的雨水中,折斷的翠色枝幹軟軟地彎曲起來,不成形的花朵上面殘留了汚紅的血跡。被完全毀壞的店内空無一人,甚至沒有一點有價值的綫索。

      他突然感到有無法控制的火焰灼傷心肺,即便僅有幾句話的緣分,可對方依然是善良的人,而自己空有了這些能力。苦苦修煉,不是爲了繼續看這些荒唐的場景。

      “爲什麽……”他狠狠砸在牆壁上的手滲出血的顔色,迅速被潮濕的墻面吸收。

      我願意保護他們,可爲什麽不給我足夠的力量。他無法出聲,連身體都開始顫抖。

      轉瞬之閒,一道刺目的金光如流星般墜落,煙塵中,依稀可以看見金子般閃耀奪目的物體緩緩升起,米儸一陣眼花,意識裏,竟然接收到了聖衣的語言,那种無法形容出音質的聲音就像沒有經過空氣傳道,強勢地闖入他腦中:你召喚了我……而我也認同你的實力,以及……覺悟。帶我回聖域吧。

      自這天起,聖域多出一個用毒針做攻擊武器的男人,他猩紅的眸子透著致人死命的微弱星光,披了一頭柔軟帶著大卷的紫發,金棕色的皮膚在陽光下很亮麗,但卻獨愛在漆黑的夜晚出沒,半揚著嘴角微笑,有點懶散,不知所謂,仿佛爲了掩飾什麽。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个米罗的外貌特征与原著画出来的不太一致,但是更多的接近于穆逢春所绘制的那一套圣斗士插画。(这插画已经红遍大江南北了,网上随意一搜就有好多。想来一个圣迷肯定知道)因为我始终觉得,一个使用毒做武器的人,不会粗犷到哪里去。只有像毒蝎的美人,才能用得如此自然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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