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桐花，又开了》qy小依

6、陪伴

　　时间也很晚了，他们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大门都关了。
　　“罗大爷！罗大爷！”顾年对着门卫室吼了两声。
　　“来了来了，哟这不小顾吗？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一个大爷走出来，一开始的不耐烦看到顾年后就改变了态度。
　　“这不有个同学吗就耽误了，打扰到你没？”顾年笑着点了点头，看上去和那位看门大爷关系挺好的。
　　“没耽误没耽误，进去吧，你们还是学生每天也得早点回家早点睡觉。”大爷把门打开，顾年和程屿进来之后把大门关上后又回去了。
　　“你看上去人缘还挺好？”程屿问着顾年。
　　“是啊，这又不是在学校，能多认识点人就认识呗，毕竟也是一个小区的，有时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顾年转着手中的钥匙。
　　顾年说了这句话以后就一直陷入了沉默。
　　走到楼梯口程屿忽然开口“你说的校园欺凌是怎么回事？”
　　顾年顿了顿“校园欺凌就是校园欺凌呗，能有什么？”
　　“老师不会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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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年愣了愣又说“这个学校是普通高中，在这里是，在别的地方可能连他们的职高都比不上，本来整个市区文化水平都不是很高，好的人不愿意就在这里，你能在这个班也是走运，老付和老黄也都是很负责的人民教师了。”
　　顾年走了出去找了个长椅在上面坐着，又点了支烟。
　　程屿想阻止“你抽烟？被知道了可是会记过的！”
　　顾年看了一眼他“喂喂，好学生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因为没人教，学校有好几次都快被迫关门，出于无奈校方对市区进行大量招师，也没什么人管，有些在社会上飘了半辈子又跑过来教书混口饭吃，但是脾气改不了，所以有时候施暴的人里可能还会有老师，就一抽烟，也还没什么大不了的，有老师上课还叼着一根烟呢。”
　　程屿听后不知道说什么，看上去震惊但又有一丝的同情，震惊顾年无所谓的说出这些，但是顾年的这份了解让他同情，他们在那里坐了会儿，顾年起身准备上楼，程屿跟在后面。
　　走了几层程屿说“那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程屿小心翼翼的问。
　　“来学校之前总得了解些吧！”顾年笑了笑，但是笑容又变的悲伤“来学校之前，我哥哥用亲生经历告诉我的。”顾年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的，哥哥？”程屿对顾年有哥哥的这件事有些消化不过来，可能是因为顾年说的是信息量有些大，他没来得及完全吸收。
　　“他死了。”顾年皱了皱眉，语言十分平静。
　　“对不起…”程屿道歉的话被打断“哼，没什么的，挺久的事了，现在说起来也没什么感觉了。”顾年轻哼一声。
　　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程屿也是有猜到这点的，但是他总不能揭开别人的伤疤第二次，他就选择了沉默。
　　他们上了七楼，顾年打开房门，卸下来一把钥匙“给你，这把钥匙是那间房间的，以后你住哪里。”
　　“嗯，你一个人住吗？”程屿接过钥匙。
　　“嗯。”顾年应了一声。
　　程屿很想问他的父母呢，但是他还是觉得在他愿意的时候说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问你的，我只是想知道。”程屿诚恳的说着。
　　“你当时的意思是你的哥哥是行为校园欺凌才死了？”程屿小声的问。
　　“嗯。”顾年简洁的回答让程屿有些束手无策。
　　“那…施暴者呢？”
　　“能怎么，当时未成年，父母代替坐牢，施暴者被带进少管所。”顾年的语气很冷，冷得让人害怕。
　　他们再次沉默，这次沉默顾年在自己的房间锁着门，程屿整理着自己未来会住的房间。
　　打扫完程屿就倒在床上，衣服也没脱，就这么睡过去了，醒的时候都已经中午了。
　　他醒了不是昨天晚上的姿势，他侧着身躺在床的中间，外套也被脱掉了，这个房子除了顾年也不会是谁了。
　　“顾年！顾年？”程屿吼了两声也没听见回应，顾年应该是走了。
　　一晚上睡到中午，饿是肯定的，程屿换了衣服，敷衍了事的洗漱一下就出门了，反正都是帅帅哒！
　　出门逛逛路过一个吃家常菜的地方，瞟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耀眼的人，顾年。
　　顾年和刘乐萱还有同班的一个女生和刘乐萱关系还挺好的，他们在一起吃饭，刘乐萱满脸笑容一直对顾年说话，程屿听不见，但是顾年的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没有回答几句，
　　程屿也没去打扰，毕竟人家聊的好好的。
　　缘分就是一种神秘的东西，程屿刚转身准备走就被刘乐萱看到了，刘乐萱指了指，顾年看过去看到时程屿之后就走过去。
　　“你要干嘛去？”顾年追上去说。
　　“哇！你不是还在吃饭吗？”程屿惊讶着。
　　“看到你过来问问，本来想叫你一起的，结果你睡的死死的，跟只猪一样。”顾年调侃的说。
　　“你说谁是猪？…嗯……谢谢你。”程屿本来想骂他的，但是又想起睡觉的事。
　　“嗯？谢我什么？”顾年什么也不知道，懵懵懂懂就被谢了。
　　“昨天晚上是你给我脱的外套吧？你给我移的睡觉姿势吧？”程屿无奈的说。
　　“嗯是。”顾年乖巧的应了应。
　　他们两个就在前面说着晚上的事，也不知道刘乐萱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
　　“哼哼，你们在说什么啊？脱外套？你们都住在一起了？”刘乐萱笑了笑。
　　“嗯。”顾年也没打算掩饰。
　　程屿看到刘乐萱又在傻乐，真的好想问她每天怎么这么开心。
　　他们闲逛了一会儿，一直都是以不知道干什么的心态尴尬的逛。
　　“额，那个我还没吃饭，你们聊吧，我吃了早饭之后再说。”程屿说。
　　“嗯好的，吃快点啊！”刘乐萱挥了挥手“我和你一起吧。”顾年看了程屿一眼。
　　“啊？你去干嘛？”程屿说。
　　……顾年又当做没听见“唉，好吧好吧。”程屿无奈的说。
　　他们去了一家近的早餐店，随便挑了点吃的，“我过来只是想和你聊点事。”顾年坐在程屿对面看着他，顾年会和他说什么？顾年也并没有那么了解程屿，能聊什么？
　　“我知道说着很突然，但是小到你是我的同桌，大到你在我家寄宿，我了解你一点也不太过分吧。”顾年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
　　“嗯，”程屿应了一声。
　　“你没来的时候，我去老黄办公室看到你的资料了，你并不是本地的？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选择在这里？”顾年问
　　“嗯……”程屿犹豫了会儿。
　　顾年一般情况下是高情商，伤人的事他也不会逼着说，但是现在程屿和他同居就不一样了，可能他的事也会牵扯到自己，不管怎么样也得让他说出来才安心。
　　“以前父亲赌，赌了十几万输了，后来还了那十多万，债主那边数目莫名加了一个零，本来一下给出十多万就是极限了，现在不管怎么样凑，生活费那些也都不可能了，我们才跑路了。可能是因为我们把本钱已经付了，也没什么必要了，所以没有追过来，因为这件事我的父母经常吵架。”程屿抓了抓筷子。
　　“哈哈，意料之中但是没想到是这样”顾年强行挤出一个笑脸，程屿因为把自己心里的事一下子扒出来，心情一度低落。
　　过了会儿，顾年抬眼看了看程屿，随后就是一惊“嗯…那个我出去一下，你等我。”
　　“啊？”还没等程屿反应过来，顾年就都已经起来了，程屿看着顾年走出去，又瞟到马路对面药店门口长椅上坐着的刘乐萱，刘乐萱朋友没有和她一起，就只有刘乐萱一个人坐在那里，程屿看着刘乐萱现在的表情就猜到了，刚才刘乐萱一定是很开心的，但是直到看到顾年过来就一直在努力憋笑。
　　程屿也不知道顾年为什么那么讨厌刘乐萱看着他和自己单独聊天等，隔了一条马路顾年说的话程屿一点没听到，只看到他们两个在原地比划了好几下，然后刘乐萱走了，顾年也回来了。
　　“什么事啊？”程屿看着他走过来。
　　“没什么，我就让她别看着我们两个了。”顾年回答着。
　　聊完这两句他们就没说话了，直到程屿吃饱了“走了吧？”程屿敲了敲碗。
　　“嗯，我付钱。”顾年说。
　　“没事没事，我来就好了，”他们两个就这么争起来，估计是老板娘看不下去了吧，“小伙子们，这么忍让啊？你们一人给一半呗，反正我收到的钱都一样。”老板娘笑了笑。
　　程屿忽然反应过来老板娘刚才一直在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动作好傻逼，不自觉的又从脖子红到耳根，程屿在原地发了发呆，“走了干嘛呢？”顾年扯了扯他的手，“啊？走了？你都给钱了？”
　　“不然呢？刚才和我争那么起劲，一说一人付一半你就在哪里发呆。”顾年没有看着他，只顾自己往前走，“我刚才还不是尴尬的。”程屿追着他压着声音说。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了，你答应做午饭就行。”顾年对着程屿送出邪魅一笑“行行行，你这么干脆的答应我觉得反常啊。”程屿无奈的说。
　　“不是吧？你这么大了还不会做饭？就天天吃外卖？”程屿看着一塌糊涂的厨房，“不然我叫你做什么？我让你住进来干嘛？”顾年靠在厨房门框哪里对着程屿笑。
　　程屿也对他苦笑，正如那句话，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但尽管如此程屿也只能照做，毕竟自己都已经答应了，程屿看上去是个幼稚鬼，但是做饭这项技能倒是不错，三下五除二的就弄好了两菜一汤，挺素的，但程屿看着顾年吃的表情就知道味道还不错。
　　“还挺好吃的，你一直都是自己做饭吗？”顾年嚼着饭含糊不清的说，“吃饭不要说话你这都不知道吗，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一个高冷怪物呢。”程屿说。
　　吃完后他们俩就躺在沙发上啥也不干，碗都没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顾年戳戳了戳程屿“哦，我曾经也一点都不会，在这一年多才习惯了的。”程屿闭着眼。
　　“这一年多父母因为钱的问题很少回家，就算回家也都是一言不合就吵架，我每次回家不是没人就是他们吵架没饭吃，为了自己当然得学点技能。”程屿坐起来，“所以你才不想回家？”顾年看着他。
　　“别躺着了，再不洗碗就不好洗了。”程屿没有回答他，自顾自的把碗筷端进厨房，顾年依旧在沙发上坐着，“过来帮帮我，你也吃了还不洗碗！”程屿在厨房吼着。
　　“哦，来了，洗个碗也要人帮，蠢货。”顾年对程屿说，“是啊是啊，我是蠢货，但是我会做饭。”程屿特意在做饭两个字拉长。
　　顾年气急败坏，但是也无力反驳，只好静静地洗澡，顾年洗碗的动作非常熟练，程屿才洗两碗，顾年就已经把盘子和筷子洗完了，“看你这动作是经常洗碗吧？可是你为什么不会做饭？”程屿看着顾年。
　　顾年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说“你把这个砂锅洗了，我走了你自己加油吧。”“哇！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程屿指了指他，但顾年没有在意，回房间里去了。
　　“至少我现在有人陪着了吧。”程屿小声嘀咕，然后轻笑了一声。
　　砂锅并不大，也就只是那种小砂锅，估计是因为顾年一直是一个人住，所以都只是一个人吃饭，然后只买了一个小砂锅，但也有可能是外卖送的，反正因为砂锅也不是很大，程屿很快就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