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谢燕，百姓家》线下稻草人

2、四巨头入寝

　　这边小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个走读申请引来了办公室这么一场风波，她出行政办公大楼的时候学校校园里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形形色色的家长学生走在校园走道上，一般一家三口居多，爸爸负责大包的行李件，妈妈负责指挥，新大学生则背着个双肩背的包袱左顾右盼，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和向往。小美不敢多看，她想起了自己的奶奶，想起了未曾谋面的父亲，甚至还想起了一年见不了几回的母亲，还是顾好眼前吧，先找到宿舍再说。

　　宿舍楼很好找，一排的四四方方的建筑连在一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是人口集中居住的地方。因为是新生报名，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小美不用问，也知道哪里去领宿舍用品，大到被子蚊帐席子被套，小到脸盆碗盆刷牙缸，都有给统一发放。东西太多小美一次领不完，只能跟负责发放老师打招呼分次领，却在宿舍门口吃了个闭门羹，原来一大队的队伍正在排队跟宿管阿姨领钥匙，小美抱着被子铺盖杵在队伍中好不自在，因为孤身一人也没有个帮手，只能自己提拉着，好在她听到前面领钥匙的正好跟她一个屋，灵机一动赶紧上前打招呼让室友代领了一下，才得以解放。室友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微微圆圆的脸盘，眯眯眼，笑起来很招人喜欢，性子也是大大咧咧的，一看就是在父母呵护下长大。一听说跟小美是一个屋的，赶紧让她父亲给代领了门钥匙，招呼着小美一起上楼，还很善意得帮小美搭了一把手。

　　“叔叔好，阿姨好，我是陈美禾，谢谢你们帮我领钥匙了。”小美上楼匀过气后赶紧跟室友父母打招呼。

　　“你好，你好，我家恬恬跟你一个宿舍，今后你多关照关照，她年纪小，不懂事的很。”室友母亲笑眯眯得答道。

　　“妈，我哪有不懂事，你少给我招黑。陈美禾，你好，我叫夏恬恬，我出生在夏天，一出生就爱笑，所以叫恬恬，不是甜美的甜，是恬淡的恬。我爸给取的，你也可以叫我小甜甜，美国一个有名的歌手。很高兴认识你，也很高兴跟你一个屋，以后四年我们就相依为命了。”那个爱笑的女孩很爽快得跟小美伸出了手。

　　“恬恬，别乱用成语，什么叫相依为命，好像很惨似的，应该叫同一屋檐下，大家能共处一室是缘分，要友好相处，互帮互助。”恬恬的父亲连忙纠正女儿的胡言乱语。

　　“少抖你的书袋子了，赶紧给女儿铺床。恬恬，你去打点热水来，我给你席子擦一擦，席子一定要用热水擦，而且要每天擦，最好是热水里滴一点花露水，晒一晒，晾干这样才不会生虫子。打水的时候小心别烫着手，算了，还是我去吧，你毛手毛脚的，帮你爸挂蚊帐吧。”恬恬的母亲一看就是家庭主妇，很善于理家，也对家庭成员的优缺点很了解，知道怎么分配任务。

　　“阿姨，叔叔，你们忙，我还有东西没有领来，我继续去领东西，一会见。”

　　“陈美禾，你还要领什么东西，我帮你，爸妈，我去帮陈美禾领东西去了。”恬恬对新同学新室友跟感兴趣，于是果断抛下父母，飞一般跟着小美嘻嘻哈哈去领东西了。

　　“这孩子，自己的事情还要我们帮忙呢，倒问起别人的闲事来了。”恬恬妈妈抱怨道。

　　“多交一个朋友是好事，恬恬这样的性子是好事，再说，你没看到那个姑娘就一个人来报名，也不见她的父母，这小孩子报名哪个不是父母陪着一起来的，有的恨不得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一起跟来的，要不是我拦着，恬恬外婆外公不也是要跟着一起来的。别看我们恬恬大大咧咧的，其实是粗中有细，她肯定也看出来了，所以赶着去帮忙的。我们恬恬心多好，将来一定不会少朋友的。”恬恬爸爸骄傲得说。

　　“哎，对哦。这姑娘怎么一个人来报名的，她父母呢？这种大事怎么能让小孩一个人来呀。心也真是够大的。”恬恬妈妈恍然大悟。

　　“估计有什么特殊情况吧，我们也不好问，以后总会知道的。我们赶紧弄，趁现在没人早点弄好给别人腾地方，估计一会儿人到齐了屋子里会很挤，你把电扇门窗打开，通通风透透气，这天也不知道还要热几天，宿舍也不给装个空调，小孩子要捂出痱子出来的。”恬恬爸爸一看就是女儿奴，估计这辈子都将这个小情人放在心尖上疼。

　　两口子正说的当口，呼啦进了一帮人，看着有老有少，阵仗不小，一进来就大呼小叫，夏恬恬的母亲不耐得皱起了眉头，恬恬的父亲赶紧示意她去打水，自己则爬上上层给“小情人”挂起了蚊帐。

　　“呀，这么小的房间要住四个人呀？我们家囡囡怎么住得下，要不我们跟学校申请走读。”

　　“啊呀，老妈你捣什么乱，跟你说叫你别跟着来偏要跟着来，这学校规定怎么好为囡囡破例。”边上一位比较年轻的女士嗔怪道，“你别动，就坐着，也别瞎指挥。老胡，老胡，这人磨磨蹭蹭的，老胡——”她不由得拉高了嗓音。

　　“来啦来啦，老婆大人有什么指示？哟，这就是我们囡囡的宿舍呀，啊呀，你好你好，我家囡囡叫胡允熙，囡囡呀，过来跟人打招呼，做人要有礼貌。”门外走进来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大叔，牵着一个嘟着嘴不情不愿的女孩，似乎因为什么跟家里大人闹着别扭。“来，叫叔叔。”

　　夏恬恬父亲正埋头在理床铺，听到有人招呼，赶紧抬头微笑示意：“你好，我姓夏，我家女儿恬恬刚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你们赶紧挑床铺，估计还有一个女孩没有来，刚一个女孩来了去领住宿用品去了，我女儿去陪她去了。”

　　“对对对，先挑床铺，囡囡，你想睡哪个床？”矮胖男子赶紧回头跟女儿说。

　　“我哪个也不想睡，这床这么窄，还硬，房间还这么小，还要上公共卫生间，脏死了，我要住家里，外婆，你不是跟学校领导认识吗？你跟他打个招呼嘛。”小姑娘开始跟老人发起了嗲。

　　“胡允熙，我很严肃得跟你讲，这事情没得商量，学校规定要住宿肯定有它的道理，别人都能住宿，为什么你就不能？你是公主呀还是小姐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再说了，这里哪有你说的那么差，宿舍不是自带独立卫生间吗？”那位年轻女士义正言辞。

　　“你这么严肃干什么，小时候不管囡囡，扔给我，现在要管了，就要好好管，动不动就粗声粗气，你当是你的部下呀，想训就训，跟孙子一样。囡囡，来，别听你妈妈的，女孩子就要富养，精养，我们囡囡对生活有追求这是好事，眼光高，这样才不会轻易被男孩子三言两语花走。来，囡囡，别伤心，到外婆这儿来，让他们去搞，我们女孩子要有腔调，要有格调，五指不能沾阳春水的。你记住，衣服不要自己洗，手会粗糙的，等周末的时候拿回家让家里阿姨洗，还有食堂的饭菜肯定很油腻的，你要控制住，太油太辣的不要入口，伤胃还容易冒痘痘，女孩子就不好看了。还有冬至的时候外婆会给你抓滋补的药，跟很多辛辣的调料是冲的，你尽量吃得清淡一些，但也要注意营养，尽量多吃鱼虾，少吃肉类。想吃什么你打电话给外婆，外婆让阿姨烧好了给你送过来。小胡呀，你让阿姨动手，你懂什么，你去找一下囡囡系主任，跟人家打个招呼，带上囡囡，让囡囡去认个门，让人家多照顾照顾。”

　　“妈，你别瞎掺和。小孩子读个书要什么照顾，也该让她独立了，要不然她什么时候能长大。”那位年轻女士皱眉责怪道。

　　“你懂什么，学校里也要看人脉的。小胡，你别听鹃鹃的，自己女儿都不知道心疼。”老太太一脸的嫌弃模样。

　　夏爸爸听了一耳朵的家庭纠纷，心里好笑却也不敢表现，表面还故作镇静得铺床，挂蚊帐，理桌面，一边也埋怨老婆这打水打了半天也没有回来，正心里嘀咕着，女儿和新室友扛着大包宿舍用品回来了，两孩子皮肤都白净，但自家女儿一看就是那种健康的白净，一热就满脸通红，满头大汗，进门都大呼小叫热死了，热死了，叫嚷着要喝水。而那个叫陈美禾的却透着一种病态的白净，沉静中带着一股倔强，跟正要出门的那对胡姓父女撞了个满怀。

　　“啊呀，你们看着点，脏死了。”那个叫“囡囡”的女孩嫌弃得挥着不存在的灰尘。

　　“哪里脏啦，这些都是刚领来的，都是新的。”夏恬恬不客气的回了回去。

　　“进去呀，恬恬，堵门口干嘛，你不热呀，来，这是我刚买的冰饮，解解渴。太谢谢你了，小甜甜，要不然我还得跑一趟。”小美息事宁人得转移了话题。

　　“热了吧，恬恬，来坐一会，歇一下，我们恬恬真棒，还帮助了同学，中午想吃啥，爸爸妈妈带你出去搓一顿，也算是庆祝你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师范生，将来成为以名光荣的人民教师。”胡爸爸也赶紧过来拉女儿。

　　“好呀，好呀，我想吃松鼠桂鱼，爸，我们叫上美禾吧，她一个人，多孤单，她好厉害的，是我们系最高分进来的，比我要高出60多分呢。我太佩服她了，报名都一个人来，我要向她学习，学习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大学生。”恬恬是个有了吃的就能忘了一切的小吃货，很快就被带偏的话题，那边的囡囡则翻了个白眼，一扭身跟父亲出门了。

　　“嗯，是很厉害，我们恬恬也厉害，都值得奖励，来，你上美团找餐馆，我们一起去。”夏爸爸一脸温和得看着女儿宠溺得说着。

　　“你就宠着她吧，家里一堆事也不急着回去，还有心带女儿出去吃吃喝喝。”终于夏妈妈推门进来了，一听到老公又要带着女儿找好吃的就忍不住抱怨。“哟，这一会儿功夫来了这么多人，老人家，你这是送孙女还是外孙女呀？”夏妈妈一推门就看见坐着那里如老太爷一般的老太太。

　　“是我家女儿家囡囡，我是外婆。我们两家一个姓，所以两家都当孙女养，囡囡养得比较娇气，今后还需要你们家娃多担待。”胡老太太见有人搭茬，抢在女儿之前回了话。

　　“老人家，哪里的话，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家里哪有不宠的，哪个不是家里的心肝宝贝。小孩子吗，让她们自己相处，有问题自己解决，我们大人少过问，将来踏入社会了这些都是必修课。”夏爸爸见识了老太太宠孩子的境界，所以赶紧圆场，免得老婆不明就里回错了话。“这是我家姑娘，叫夏恬恬，恬恬，叫奶奶，叫阿姨，要有礼貌。”

　　于是夏恬恬赶紧拉上陈美禾跟两位胡姓女士打招呼，胡太太轻声说：“我家孩子叫胡允熙，就是刚才出门的那位，她刚才说话不中听，我替她道声对不起了。以后大家还要一起相处四年，不要因为这个小事影响了大家相处。”

　　“没事的，阿姨，我们没放在心上。”小美赶紧拉着夏恬恬表示不在意。

　　“阿姨，你真年轻，保养得真好。”夏恬恬的脑回路不知是不是不同于常人，突然转换话题让大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夏妈妈赶紧打岔“不好意思，你别理她，她就是个没头脑。”

　　“妈妈，我这是夸阿姨呢，你赶紧跟阿姨取取经，争取来个今年二十明年十八，把爸爸甩出两条街。”夏恬恬扒拉这母亲撒娇。

　　“恬恬，饭馆选好了没有？”夏爸爸怕夏妈妈当场发作，立马转移话题“还有，叫上你同学一起吧，热闹热闹。”

　　“我们就不了，这边弄完了就赶回去跟爷爷奶奶碰个面，老人家想得很，这一住宿就不能天天见了。”胡妈妈赶紧婉言拒绝。

　　“阿姨，我也不去了，我家里有事情，得赶回去，就不赔恬恬了，下次有机会我请你们一起。”小美很礼貌得表示了拒绝，然后就开始整理床铺。

　　原本小美选的床铺时夏恬恬的对面，都是靠窗，但这一出门领东西回来看到胡大小姐已经在那张床铺上归置了，就很识相得选了恬恬隔壁的床铺，上层是床铺，就是个铁架子上铺了一层薄薄的木板，小美甚至怀疑体重夸张一点的男生会不会将床板给睡塌。下层是个书桌，连着书架子，小美将领来的小件摆放到书桌上，将脸盆放到盆架子上，心里盘算着先做哪样后做哪样的时候，电话却响了起来，小美想着是不是指导员来电，一看果然是指导员的，赶紧起身出门接起电话：“高老师，你好，对，我是陈美禾。哦，需要您过去一趟核实情况，还需要居委会开具证明，好的，没问题的，什么，跟我一起去，好的，你看几点合适，一般居委会下午4点多下班。好的，到时我等你电话，好的，我在校门口等你我们一起打车过去，什么，你开车捎我过去，好的，好的，太谢谢了。”

　　小美接完电话返身回屋，夏恬恬正跟她爸爸插科打诨没个正经，胡老太太和胡太太跟监工一样指挥着家中捎来的阿姨做这做那，夏恬恬冲着两人的背翻了个白眼，被她爸爸抓了个正着，被拍了一下脑瓜子，看到小美推门进来，又冲小美甜甜一笑，一边热情得帮小美收拾东西，一边还不死心得劝小美跟她一起吃大餐去，一副豪情万丈准备大吃一场的阵仗。小美只得解释得随时随地恭候指导员的电话通知，不能出去了。

　　“啊，什么，指导员要去你家家访，大学了还流行这套，是不是你是最高分，所以你是第一个，按照录取分数来家访的。”夏恬恬一听家访就炸开了。

　　“应该不是的吧，可能是因为我要申请走读一段时间，所以才需要家访了解情况的。”小美耐心解释。

　　“什么，你要走读，你竟然要抛弃我，太不姐妹了。”夏恬恬气鼓鼓得叫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胡老太太正为囡囡宝贝申请走读犯愁，一听到这边这个女孩轻轻松松就说出口，不由得刮目相看，立马转过头屈尊纡贵得跟小美搭话“这位小姑娘，你要走读的呀？为什么呀？”

　　“嗯，正跟指导员申请呢，不知道批不批准？”小美不想多说，但又不能不说，只能尽量少说。

　　“你是什么原因申请走读呢？我家囡囡也想申请走读，所以跟你讨教讨教。”胡老太太追着问。

　　“家里有特殊情况，最近一段时间晚上晚上回家过夜，所以申请了走读，等事情过了，就回来住宿的，不会长期的，放心吧，恬恬，我很快就会搬过来跟你一起住的，你看，我住宿的东西都领来了，就是打算住宿的。”小美四两拨千斤回答完老太太的话赶紧安慰夏恬恬。

　　“什么事情需要你去做呀，你家大人……”还没等夏恬恬说完，她爸爸赶紧打断了她的话“恬恬，过来，看看还缺什么，列好单子待会儿出门吃饭的时候一起买了带回来，省得一趟趟跑了，我再给你买些水果，每天要吃。”说完拽着夏恬恬就出门了。

　　“小姑娘，你家里具体是什么个情况？我们参考参考……”胡老太太还不甘心，想要继续打听。

　　“妈，你怎么拎不清的呀，这是人家私事，人家不愿明说，哪有你刨根问底的。”胡太太一点也不留情面得说起了老太太。

　　小美这边也当没有听见，继续理她的东西，准备先擦个席子，一想不如拿回家好好得擦洗一下，然后晾干晒透了再拿过来，这样也不用担心会皮肤过敏了。于是就爬上床铺开始挂起了蚊帐，准备铺床。正赶着，门口咚得一声，然后就听到一个很大嗓门喊“孩她爸，在这里，在这里。”然后就冲进一位身材走形的中年大妈，穿着一件花绸衬衫，背上全被汗打湿，皱巴巴得贴在背心，左挎着一个挎包，右拎着一个蛇皮袋子，满头的大汗，嗓门也大，一进门就开始各种花式夸赞“呀，这房间够宽敞的，呀，这么干净，还有书桌呢，呀，还带独立卫生间，呀，还有电扇，呀，欢欢，你终于不用跟你弟抢一个书桌了，这书桌多宽敞，都是你一人的。哟，大家伙都来了，不好意思，我们家孩子叫欢欢，欢欢，欢欢，这孩子，怎么半天还没有到。”

　　大家对这位大婶的自来熟还有些不适应，小美靠得近，赶紧上前帮忙把她身上挎得包给卸下来。中年大婶赶紧阻止“姑娘，这包沉，你拿不动，我来。姑娘，你长得可真俊，就是个城市里的姑娘，白白净净的，文文静静的，我们家娃叫欢欢，从小在农村长大，野得很，欢欢，欢欢，这死丫头怎么还不上来。”

　　“妈，你管管弟弟，叫不带过来，偏要带过来，满楼乱窜，跟猴一样，我拽都拽不住。爸，你小心，牛牛，你过来，再乱窜，一会儿没得冰棍吃。”说话当口推门进来一个矮个子女孩，身高估计1米55左右，个头不高，嗓门却大，正拽着一个肤色黝黑的小男孩，后面跟着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沧桑男子，一脸的苦相，估计是这家男人，拎着宿管那边领的住宿小物件，一副被生活压垮的模样。

　　胡老太太很不给面子得捂起了鼻子，一边催促阿姨早点弄完，一边抱怨女婿还不回来。夏爸夏妈正准备带着女儿出门，一看这阵仗，也愣在了那里，夏妈拍了一下夏爸，夏爸恍过神来，赶紧上前帮忙。

　　“大兄弟，你忙你的，我们可以的。”那个沧桑男赶紧拒绝“小芳，跟你说了不要带这个皮猴来，你偏要，昨天打碎了姑妈家的花瓶，弄得大家都不开心，今朝还得拖着这个讨债的一起给欢欢报名，放在姑姑家也好，省得我们还要操心他闯祸。”

　　胡太太一听到“小芳”一个没忍住“噗呲”笑出了声，她想到了那首“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的歌，再看那个打扮得如村姑一样的“小芳”，实在是违和。为了掩饰尴尬，只能掏出手机假装刷朋友圈。

　　“大妹子，你也觉得我这名字好笑吧，我跟你讲，每个城里人听到我这名字就唱那首歌呢，我当年年轻时候也是村里一朵花，自打嫁给了我家男人，上山打草，下山做活，哪个不要力气，这饭量一上来，就给吃出了这身材，让你见笑了。”中年大婶也没不好意思，倒是自己说开了，“欢欢，你看怎么摆，你自己的床，你自己做主，睡哪头？呀，这屋子朝向是哪边，睡觉还是得顾着朝向，头朝南比较好。呀，这枕头多软和，这被子多轻，睡着肯定舒服，欢欢，你这是哪里修来的福气呢，住这样的屋子，比你姑奶奶家的都宽敞舒坦，昨天我跟你睡在地上，又潮又挤得慌，今天你就可以敞开了睡，多美。”

　　“啊呀，你就少说两句，这边这么多人呢，你先看看人家怎么弄，城里人讲究，我们跟着摆就没错。”她家男人赶紧出声阻止她。

　　“对对对，还是你仔细，那欢欢你先看着别人家怎么摆，我先上个厕所，这一路可把我憋坏了，昨天也不知道是着凉了还是吃坏肚子了，有点拉稀。”中年大婶也不顾及这么多人在，堂而皇之得就掏出一卷皱巴巴的厕纸往厕所里去。

　　不一会儿，厕所里传出不可描述的声音，令人浮想联翩，胡老太太和胡太太心照不宣得用手捂起了鼻子，在床铺上忙乎的阿姨很有眼色得说：“太太，小姐，要不你们出去找个咖啡馆等着，我这边干完了再通知你们过来验收。一会儿先生，囡囡小姐回来的我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来找你们。”

　　“也好，那你好好忙，鹃鹃呀，我们走吧，这里味道太难闻了，你要不直接跟小胡讲到咖啡馆来找我们，要不然囡囡回来闻到这味道又得闹，看来还得想办法给她搞走读，这怎么住吗，这么不讲究，囡囡会受不了的。”胡老太太起身跟女儿交代。

　　“那阿姨你忙完了通知我们一声，我们先出去了，人太多了，老太太受不了的。”胡太太扶着胡老太太出门。

　　那边厕所经历了几次马桶的抽水声后，中年小芳终于从厕所出来了，一边用衣袖抹着脸上的水珠，一边美美得说：“欢欢，以后你就是城里人了，厕所可以冲水，还有洗澡的，美得很。”

　　随着厕所门打开，飘出一股酸臭味，小美床铺紧挨着厕所，首当其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边夏恬恬便叫起来：“啊呀，好臭好臭，快把厕所门关上。”

　　“老夏，要不我们也出去吧，你看也都弄得差不多了，带孩子出去吃上一顿，我们也回家吧。反正学校离家也不愿，一部地铁的事情，缺什么，一脚油门就能送到的。”夏太太也受不了这味道，提议出门。

　　“也好，正好我们也逛一下孩子的学校，再找一家饭店吃顿午餐。然后再送我们的闺女回来，然后就是我们的二人世界了。”夏爸爸偷笑着说。

　　“快走吧，当着这么多人和孩子的面，说这些干什么。”夏妈妈嗔怪道。

　　“爸爸，我可什么都没有听见，欸，陈美禾，你确定不跟我们一起去吗？”夏恬恬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捂着耳朵假装没有听见，被她爸爸一拍脑袋，推着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