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奖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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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打响，考生纷纷停笔，江时歌颤抖着手写下最后一个字，松了一口气。
周围的人收拾好东西，激动地讨论着答案走出考场。
回到教室里，一群同学围坐在一起，拿着自己的试卷在对答案，有出现不同的答案都给圈了起来，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起来。
时黎手里捏了张卷子，朝着江时歌的方向走来。
江时歌见状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趴在桌子上，“别找我对答案，我什么都不知道，也别告诉我答案，我不想知道。”
时黎不禁有些莞尔，扬了扬手里的卷子，“这……”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时黎用本子将卷子压住，掰开了她的双手，“这是今晚的作业，不是试卷。”
江时歌瞅了一眼，确实是张空白的卷子，这才放下心来。
“时歌，你的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听说这次参加的同学中有好几个是专业学过的。”
“唔……应该差不多了，通过粹画的入学考试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
时黎刚坐下又被班主任叫过去分试卷了，今晚全校的老师加班加点给高三的同学们改试卷，不出意外明早就可以出分了。
江醒将书包勾在肩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踹了许闲的凳子一脚，“走了。”
他在江时歌的课桌前停下脚步，弯腰拎起她的书包，柔声道，“回家。”
白色的路灯一盏盏亮起，像是一颗颗浑圆透亮的珍珠，为晚归的少年少女照亮前行的路，也像一盏盏祈愿福灯，聆听少年们的各种心事，路两边的梧桐抖了抖树叶，借着微弱灯光投下树影。
江时歌行走在盲人专用通道上，一步一个拍子地跳着，一块砖一块砖地数着，嘴里打着节拍。
“爸。”江时歌在红灯前停下，仰起头小小喊了一声。
江醒漫不经心回头，“嗯。”
“你知道吗？陆川救过妈妈一家。”江时歌声音软软的，乘着风游荡进他的耳中。
“嗯。”江醒依旧漫不经心，随意应了声，像是在为什么事而走神，旋即像是回过神般地喊出了声，“什么？！”
“我说，陆川救过妈妈一家。”江时歌小幅度地动了动小腿，踢了一下脚边的小石子，红灯变成了绿灯，她迈步朝前走。
江醒在原地发愣了几秒，阔步跟上，在过了马路后，他追问道：“时歌，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江时歌将时黎告诉她的一字不落全部转述给了江醒。
江醒红着眼听完，心口微微发酸，又涩又痛，他垂头蹲了下来，口中喃喃，“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爸，妈妈相信陆川只是因为他救过她们一家，现在你相信了吗？”江时歌挽住江醒的手臂，将他拉了起来，低声问：“爸，你别再对陆川有不好的看法了行吗？”
陆川和爸爸，她不想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受伤。
“歌歌，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妈妈，可是陆川，他是不是杀人犯我无权判定，但他将我们家弄得破产是事实，将我们家差点弄散的也是他，我怎么能够原谅他？”
“可是……”江时歌还想说些什么，被江醒温和地打断。
江醒拿手背在脸上随意抹了一把，站起身拉过江时歌的手，柔声细语，“歌歌，考了两天试你也累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晚风拂过，树影婆娑，叶与叶之间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光影交错，江时歌犹豫了一下，还是咽回了想要说的话。
“嗯。”
*
早上起来又在下雨，雨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模糊了窗外的景色，豆子大的雨珠挂在窗上，受着重力往下坠。
江时歌摸着床头柜上的台灯，迅速将校服套在了身上。
江醒留了字条在餐桌上，大意是他要去帮时黎做值日，提前走了，让她吃完早餐自己去上学，注意安全。
江时歌捏着字条吸了下鼻子，笑了。
一路上有同学一起骑着自行车结伴而行的，也有父母载着送去上学的，街边小摊儿的摊主因着她的多次光顾已经认识了她，见她路过，难免要招呼一两句。
“小姑娘上学去啦！”
“嗯。”
江时歌进教室的时候，江醒正拿着扫帚认认真真地在教室的后边打扫，顺带还扔了把拖把给许闲，义正言辞地说“劳动最光荣”。
教室里的同学围成了好几堆，还在激烈地讨论着各科考试的答案，而陆川则不苟言笑地坐在座位上看书。
她刚想过去找他，班主任拿着好几沓试卷踩着高跟进了教室。
“班长，把成绩表张贴一下，所有的同学都到了下课再去看，这节课我们先来分析一下试卷。”
时黎上前接过成绩表，将它张贴在了黑板边上的小白板上。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几乎所有人都一窝蜂地冲了上去，想要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成绩和排名。
江时歌扭头看了眼同样没有上去的陆川。
“醒哥，你怎么不上去？这么有把握？”许闲丧着脸，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那你怎么不上去？”江醒不回答反问道。
“反正我已经预测到我的结局了，还上去干嘛，这个月的零花钱终究是与我无关了。”许闲看了眼课桌里五颜六色的弹珠，嗷嗷着立刻又趴下了。
从上面看完分下来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陆川，继而又有些许将目光瞥向了她，阴阳怪气地说了些什么。
时黎蹦蹦跳跳地从讲台上下来，藏不住笑意地就要开口，被江时歌当即喊停。
“等一下！你先告诉我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好消息！你在班级排名十五，年级排名四百！”
“真的？！”江时歌尖叫出声，刚喊出声又捂住了嘴，小眼神看了看四周，活像只可爱活泼的小白兔。
全校一共八百余人，以她从前的水平，也就吊车尾那样的了，而今却直接超过了全校一半的人。
时黎立刻将老师单独给她的一份成绩单递给了江时歌，以示真假。
她第一眼便看见了陆川的名字。
他的名字当之无愧地挂在第一行，“班级”和“年级”和各个单科栏目下方是一模一样的一个“1”。
陆川的分数甩了第二名一大截。
再往下看，她在倒数的位置看见了许闲和江醒的名字，像对难兄难弟般分别挂在了倒一和倒二的位置。
江时歌想起从前老爸经常说自己的成绩在学校那是数一数二的，直接吊打一大群人，说陆川不学无术，天天就知道打架云云。
如今看来，老爸这成绩确实数一数二，只不过是倒数的一二罢了。
后面能成立公司多半少不了爷爷和小叔的帮助。
等到试卷发下来的时候，小姑娘拿着试卷兴冲冲地跑去找陆川，问他讨要奖励。
“陆川，我进步了。”
“嗯。”少年桌子的左上角摆了几张满分试卷，和在他家中桌案上的那几张一模一样。
“那我有什么奖励吗？”小姑娘眨着眼睛，亮闪闪地盯着他看，颇为期待。
陆川冷着脸，想说有，却想到自己压根儿没什么能给她的，索性就不说话了，低下头写作业。
江时歌见他不说话，嘟了嘟小嘴，恹恹地走了。
“陆川！”江时歌刚坐回座位，就听到一声高昂的声音喊了陆川，几乎是一瞬间，包括陆川，所有的人都抬头看向了声音的主人。
教室门口的女生穿着白色的衬衫，领子下方系了个蝴蝶结，笔直的双腿露了一大截在空气中，红黑相间的百褶裙随着女生的动作摇摆着，脚上踩着一双乌黑锃亮的小皮鞋，整个人洋气的很。
她见陆川没回应，又喊了一声，“陆川，我回来了。”
后者只看了最初的那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学习了，丝毫不顾门口的女孩子下不下得来台。
班主任随后跟着进来，向大家说明了一下情况，女生名叫贺佳佳，前两年高中都是在国外读的，最后一年又回了国，转学进了永城中学。
周围的同学一半在讨论着女生和大家格格不入的装扮，另一半在抱怨着学校天天往班级里塞转校生，会拉低班级的总体分数。
贺佳佳将座位选在了陆川的斜对角，又将目光看向了江时歌。
来之前她就已经找了从前的同学朋友问了陆川的近况，知道了陆川被人排斥喊杀人犯的事情，也知道了有个叫江时歌的最近一直缠着陆川。
教室有些闷热，江时歌将头发拢到了前面，细白的后脖颈露了出来，像是泡过牛奶一样白净，偶有几根发丝被粘住了。
贺佳佳走到江时歌课桌边，上下打量了一番，伸手敲了敲她的桌面。
江时歌擦了擦汗津津的脸后才抬头。
“你就是江时歌？”
江时歌还没反应过来，贺佳佳又立刻丢下一句话，“陆川是我的，你想都别想！”
女孩儿的眼睛放大了一瞬，说不出话来。
后排的江醒看见了，立刻冲上前推了贺佳佳一把，整个身子挡在她面前，语气不善，“你干嘛？”
“你对女生动手？”
江醒花了一秒看了眼她，被气到般笑了声，“就你这样的，也叫女生？”
“你！”
“你什么你！”江醒眉骨跳动了下，懒散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挑衅意味。
贺佳佳“你”了半天说不出别的话，跺了跺脚后气急败坏地离开。
在江醒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什么男生女生之分，只有自己人和别人之分。
江醒转过身蹲下，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的小小一只，摸了摸她的发顶。
“没事？嗯？”
江时歌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是一面被戳破了鼓面的大鼓，“嗯。”
“没事就好。”
*
第二天来教室的时候，江时歌刚坐下就闻到了一股香味，仿佛是从自己的课桌里散发出来的。
她从课桌里拿出一包热乎乎的东西。
拆开一看，是一包香喷喷的糖炒栗子，应该是刚出炉不久的，还热乎着。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把包着栗子的纸全部拆了开来，重新拿了张纸放好栗子，果然在纸的一个角里看见了熟悉的字迹。
——奖励。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奖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