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明月》云游a

4、浮出4

　　“路老师……如果她是，不可能就她一人，风险太大了……”
　　“还有接应……货源……”
　　“蔡澜！”一阵模糊的唤声传来，时光回溯到几年前。
　　“其实很多东西，都是死板的科学解释不了的，比如一个的欲望在无限放大的时候，谁都不知道它会做什么。”一个优雅的男声荡漾在蔡澜脑海里。
　　在黑暗阴凉的停车场，时不时传来几声汽车过道的声音，谁也不会想到，有一个女孩，会在这里看书，和几个……看不清面部的人。
　　“有时候，并不必拘束于科学。”那个声音并不是说给蔡澜的，而是另一个人。
　　“有人说，科学的尽头是哲学，哲学的尽头是宗教，不要像机器一样只在所储存的数据里翻阅答案，你要学会在所获得的信息里想开去，也许，那才是真正的答案，哪怕那不符合实际……”
　　“也许……都是巧合……”
　　“套马杆的汉子你在我心上——”一段广场舞大妈专属的歌曲不知从何处突然响了起来，把离声源不超过一米的齐风吓了一大跳。
　　“我靠！”什么玩意儿？？！
　　在齐风慌张的眼神下，只见蔡澜从容地从裤兜里掏出了正在唱响《套马杆》的公安局统一配发的国产机。
　　齐风：“……”果然，我和副队有代沟，有很大的代沟！
　　“喂？怎么了……”
　　半小时后，潭霁市公安局。
　　“陈先生，现在我们的禁毒大队的支队长也来了，您现在肯说了吧！”一位小侦查员，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报案人陈久国，等听到禁毒大队的支队也来了，他的神态才有些动容。
　　按理说，想找当官的保护自己的权利，这里权利最大的也应该是曹局才对，可现在曹局已经身在这里了，陈久国还是硬要等到师无羲她们来，要不是师无羲的亲戚少得可怜，他们都要怀疑这陈久国是不是就是来找师无羲撑场子的了。
　　“……你，是禁毒大队的支队长？”陈久国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觉得这是警局在瞎弄一女人糊弄他一个平民老百姓。
　　师无羲刚刚正在中心医院查那几个人的尿检结果，突然这一电话打过来，师无羲就只能让艾棽嬛在那看着，亲自回来处理这突发的报案。
　　眼看着陈久国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般的，师无羲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千真万确，如假包换，要不要我再给你来个假一赔十？”
　　“……好……好……我相信你，但这件事我只能跟你说，你……你过来……”陈久国在确认师无羲身份的那一刻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
　　师无羲听他的话走到他身边：“说吧。”
　　“警官啊……呜呜呜呜……”陈久国突然抱住了师无羲的胳膊，突然痛哭了起来，好像埋藏好久的情绪终于发泄了出来，“我……我女儿……我的女儿……呜呜呜呜呜……”
　　一旁的小警察看见这架势猛然向前跨了一步，又被师无羲无声的挥手给退了回去。
　　“陈先生，陈先生，请您保持您的情绪平稳，您的女儿怎么了？能说详细一些吗？”
　　“我……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她……她，她交了一个男朋友……她的男朋友害死了她啊啊啊啊啊！”陈久国实在受不了独自一人承受丧女的痛苦，大叫了起来。
　　“据接报警来电的警员称，陈久国报警时，说的是他发现了一堆人聚在一块吸毒，且害死了他的女儿。”蔡澜跟着师无羲身后汇报。
　　而此刻的陈久国已经被送到法医那在做心理咨询，稳定情绪，不然就按刚刚情绪极度失常的情况来讲，那时他说的证词都是无效的。
　　“陈久国女儿及她男朋友呢？查到了吗？”
　　“嗯，查到了，陈久国还是有点法律意识的，陈久国的女儿陈梓桐死了大概两天，法医在死者体内同样查出了LSD，而陈梓桐的男朋友据法医那边刚从陈久国嘴里揪出的可信信息，只知道她男朋友姓路，是个男的，长得可以，在曙光初中旁开有一个奶茶摊，其它家境什么就不太清楚了，技侦那边正在努力。”
　　“也姓路？”
　　“是的，师队，陈梓桐的男朋友，会是货源吗？”
　　“这个说不准。”师无羲说道。
　　此刻艾棽嬛正在中心医院查韩霖的案子，而现在陈久国的案件极可能涉嫌团伙贩毒，只要陈久国能正式他报案时的话可信，就可以立案了。
　　但是，韩霖的案子目前卡在韩霖的取货源上，唯一有些嫌疑却没有确实证据嫌疑的只有韩霖的班主任，陈久国的案子现在没有立案，进行不了细致的侦察。
　　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进医院的那几个。
　　只要他们提供了韩霖是吃了什么，或者是谁给他吃的，都能成为解开迷题的真相。
　　“对了，我刚刚给法医的那些，有什么发现吗？”师无羲说的，是她从韩霖那几本书里抽出的那张写满英文的纸。
　　“你还好意思说哦，咱市局就七位法医，韩霖那案子你刚直接调去了三个，现在一位在帮陈久国疏导情绪，还有三位在刑侦那忙，哪来人查？”谈到这个蔡澜就来气。
　　本来法医这职每年很少人应聘，收到的实习生也就那么几个，每次一出现禁毒那有案，刑侦也有案，法医的数量就立刻紧张了。
　　师无羲：“……”少于三个法医又不能出鉴定书……
　　“这没我事了我就回曙光了，齐风一人搁那看着呢，要出个什么事儿这孩子又得急。”蔡澜挥挥手，出市局开车又去了曙光初中。
　　陈久国报案就像个闹剧，把师无羲，蔡澜她们几个能叫的都叫回来了，但却搞得个个糊里糊涂，让人觉得陈久国可能就是突然精神病发报的假警。
　　“喂，小艾，查出来了吗？”看着远去的蔡澜，师无羲给艾棽嬛拨了个电话。
　　“那几个孩子还是昏迷不醒，齐睦带的几个民警守着门口，我刚刚查了他们的病例，他们……都有吸食LSD。”
　　“蓝羽有什么发现吗？”
　　“有，据LSD的残余分析，他们应该是随着水喝把LSD下去的。”
　　“水？中心医院离曙光初中不远，让蔡澜调几名民警过来，守住病房，蓝羽回来给韩霖再做次尸检，看看还能不能查出韩霖死前6到12个小时到底喝了什么。然后你们快点回来接陈久国的案子！”
　　不知道为什么，师无羲有种预感，陈久国没有报假警，他说的是真的。
　　五分钟后。
　　“师队！陈久国说，他的女儿陈梓桐，在前天中午出门后，就一直没有回家，她的女儿从来没有夜不归宿且没有告诉家人的前科，所以，昨天早上他发现女儿仍没有回来后，内心便觉不对，由于对女儿前段时间谈的男朋友很是介意，第一时间就找上了她男朋友路先生家。”刚从法医那出来做完笔录的小民警立刻跑到师无羲这报道。
　　“因为路某家住一楼，也没有拉窗帘，陈久国意外在窗户外发现路某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整个客厅被翻得乱七八糟，后来，路某在某一个角落里突然拿出了一把钥匙，又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地冲进房间，那了一包塑料袋装着的白粉，开门离去，也没有注意到窗户边的陈久国。”
　　“然后陈久国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看着路某打了个出租车要去哪，他也打了辆车紧随其后，后来他们到了一个远离市区的郊外，那是一个废弃的化工厂，环境非常糟糕，结果就看到路某也不顾自己腿上沾上的灰尘，直奔化工厂二楼。”
　　“陈久国也悄悄跟着，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女儿陈梓桐的尸体……嘴唇苍白，眼睛紧闭着，皮肤比平时更白了，却已经没了鼻息。”
　　“陈久国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满心想着报复路某，随手拿了块砖头，每一步都愈发沉重，来到了化工厂二楼，他看到了许多人，旁边堆积着不少瓶瓶罐罐，塑料袋，锡纸……”
　　“然后，就听着一个人在议论什么‘□□’‘冰’‘蘑菇’……叽里咕噜的，好像在议论现在在警察，也好像有外国人，说着一些他听不太懂的话，但听着听着他突然明白了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他们是在贩毒，吸毒……意识到这一点的陈久国一时晃了神，他立刻丢了砖头，下楼抱起女儿的尸体就走。”
　　“可能是那群人说话的声音和药效的原因，他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陈久国，花了近一天的时间，陈久国把陈梓桐带回了潭霁，浑身疲惫，他当时满脑子都是‘现在这女人也够彪悍，被那女条子抓进去了几次’‘啊是那个女支队吧！听说今年手段越来越狠，像是吃了枪药似的’……”
　　“陈久国那一刻觉得，也许只有找到那位女支队长，才能帮自己女儿申冤。”那位小民警念完，呼了一口气。
　　“立案吧。”师无羲抛下这三个字，转身走向陈久国所在的位置。
　　与此同时，曙光初中。
　　“说，你叫什么？还有性别，年龄。”蔡澜站在初二三班的教室，拿着记录本，盯着眼前的男孩。
　　他身材偏胖，看起来肉肉的，麦黄的皮肤在下午的阳光下闪得发亮。
　　“鲁泽习，男，再过一个月满15”
　　“早上为什么请假？”
　　“肚子疼，去医院看了医生。”
　　“医生开的证明在哪？”
　　“书包里。”
　　蔡澜戴着手套翻了翻鲁泽习的书包，果真有一张医院的收据。
　　“昨天晚上大约七点半到八点时，看到韩霖了吗？”
　　“看到了，他当时正在校外买奶茶。”
　　“那时正时你们上晚自习的时间，你们出了学校？出学校干什么？”
　　“我们是那种老师都不待见的差生，如果不是成绩太差，在班上都是小透明，就是逃个晚自习，都是日……日常生活。”不知道为什么，鲁泽习身体突然有一丝紧绷。
　　这一点细节自然也被蔡澜注意到了，不过她继续当做没看到似的，继续问：“那你跟他说了什么吗？一起做了什么？”
　　“我……我就是看到他在买奶茶，而且是买的两杯，就想去逗逗他，抢了一杯过来，然后他骂了我几句，就……就分道扬镳了。”
　　“没了？”蔡澜质疑道。
　　“没了……”
　　鲁泽习的眼睛不敢直视蔡澜的眼睛，说到关键声音就开始颤抖，心里就开始紧张，简直就是一嫌疑犯自投罗网。
　　啧，还分道扬镳，真他妈会扯。蔡澜心道。
　　“你再详细说一遍你看见韩霖的经过。”
　　“就当时我照常背着书包逃晚自习，拐弯就看见了韩霖，他正在买奶茶，是两杯，因为老板递的是两杯，然后我就想……就想逗他，抢了一杯当时就喝了，然后……然后他就骂我，我也没当回事，就各自走了。”
　　“哪个奶茶店？店长是男是女？”
　　“我们学校后门出去，左拐有一个小摊，卖饮料的，因为最近的蜜雪冰城离曙光初中还要远，我们班的学生经常去那家，其它班不太清楚。店长是男的，我们都叫他路哥。”
　　也姓路……
　　陈梓桐的男朋友姓路，韩霖的班主任也姓路……
　　“他一般什么时候营业？”
　　“早上不清楚，应该在七点左右吧，晚上是在七点半，我和韩霖都是那的老常……我和韩霖经常去那里，有时我们会晚一些去买，路哥也会等我们买了再收摊。但今天他没来，我刚刚来学校的时候没看到他。”
　　没来吗？
　　“好的，谢谢鲁同学的配合，为了感谢你这么配合我们警方工作，我们明天会专门再来趟学校送你一整套文理综合卷，再加我们公安局亲自出版的《禁毒知识手册》哦！”
　　蔡澜对着鲁泽习惊异的眼神微微一笑，在对方想要拒绝时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转身的那一刻笑容逐渐消失，剩下的都是庄严和肃穆。
　　“喂，师队，有发现。”

　　小剧场：
　　蔡澜：想我奖励你，我就奖一套卷子，诶！就是玩儿！
　　鲁泽习：……（我想上去呼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警察一巴掌，但我怕被告袭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