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明月》云游a

3、浮出3

　　“她说，让你注意初二三班的班主任路老师，暂不要动医院那几个，她去办。”齐睦在电话那头沉重地说道。
　　“好。”
　　就在刚刚韩霖家。
　　“好的，谢谢王女士的配合。”师无羲问完，向王静艳微微鞠了一躬。
　　“不用不……”王静艳见师无羲向自己鞠躬，又想到自己刚刚是怎样对她们的，倍感愧疚，刚准备出手制止，却被一阵意外的敲门声打断了。
　　“咚咚咚——”
　　师无羲刚刚带着艾棽嬛她们过来查房子也不是走的后门，至少邻居几栋楼都知道七号楼这边进了几个警察。
　　在这种时候，王静艳的家人不会在这种时候回来，而除了邻里左右闹的一些鸡毛蒜皮需要警察出面撑场子的事儿，应该也没什么要事会敲王静艳家的大门。
　　可偏偏在这种时候找警察，未免也有些太巧了。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逐渐急促，师无羲眼神会意王静艳，让她看看开不开门。
　　王静艳看到师无羲在看她，她其实心里也在急，她也不知道现在是谁偏要巧到这种劲头上来敲她家门，也不知道该开这门还是不该开，现在得到师无羲的询问，王静艳再三思虑下，还是动身把门打开了。
　　“吱呀——”老旧的防盗门发出哼声，似在埋怨着主人不给它上油。
　　来人是一位目测年岁在35到45的女人，身着白色衬衣，上面镶着几颗黑色的扣子，黑色牛仔裤，一把棕色的大波浪用皮筋缠起来，画了些许淡妆，鬓发搭在耳上，穿着一字扣法式尖头中跟真皮凉鞋。
　　整个人显得清新干练，保养得不错，额上没有皱纹凸显，虽不能说是天女下凡，但也是老人们口中说的“大家闺秀”了，除了自她进门一来就不知从哪来的一种让师无羲鼻子不舒服的异香。
　　“路老师？”王静艳眯眼一瞅，发现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儿还真眼熟！这不就是她宝贝儿子的班主任路重（chóng）吗？
　　王静艳立刻上前在鞋柜里找拖鞋，拿出来眼巴巴地放在路重脚前待她换上。
　　“哎……不用这么客气韩霖妈妈，”路重蹲了下来，将王静艳扶了起来，然后自己换上了那有些灰尘的拖鞋。
　　倒也没怎么嫌弃。
　　怪就怪在她进门第一眼明明是看见王静艳了，眼神却满屋子在看什么，直到看到主卧门拐角旁的师无羲，才继续与王静艳交谈起来。
　　“路老师吃水果吗？”王静艳欲进厨房找几个像样的东西给路重吃。
　　“不用了不用了韩霖妈妈，”路重拉住准备抬脚就走的王静艳，略带自责的道，“韩霖妈妈啊……这，这您也知道……由于我的看管失误，让您的孩子……出了意外……”
　　听到路重是专程为了霖宝来的，王静艳迅速抢话道：“老师……这也不能全怪您，也是我自己没管好霖宝，让他在学校打死……哦不对不对，打架……”
　　“教育学生是老师的义务……”路重开始跟王静艳念经。
　　大约五分钟左右，路重突然问了句：“韩霖妈妈，能让我看看韩霖的……房间吗？这孩子有次习作都爱在作文里提到自己的房间，我想看看韩霖的房间究竟是如何‘像仙境一般’‘海洋与沙漠同在’，给他熬夜学习的动力……”
　　一直没出声如同块背景板的师无羲这才随口说了句：“穿鞋套，带手套，不可破坏现场。”
　　这位一直安安静静的支队长师无羲刚刚向没存在似的，现在突然出了声，倒是把王静艳吓了一跳，然后才慢慢回过神来，想起还有公家的几位在自己家还没走。
　　王静艳这才好好地打量了一会儿师无羲，未过肩的短马尾，从额上分开的两撮鬓发一丝不苟地扎在马尾里，盖在警帽下，英气十足的丹凤眼，纤纤的细眉，190左右的身高，皮肤淡黄，也算不上黑，俊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框眼镜，黑色的警服威严地穿在她身上……
　　不得不说，像冷冽，不近人情等词如果在没真正了解师无羲这个人时，大家也许都会觉得这是她的代名词。
　　实际上，像蔡澜，艾棽嬛她们以及曹局认识的师无羲，虽说与以上几个词不能说是毫不沾边，但他们认识的师无羲，绝对不是很“冷”的一个人。
　　“额……这……路老师，几位警官的……公务可能更重要，老师您如果要看的等以后我再亲自邀请您来我家仔细看看，行么？”王静艳两只手攥得紧紧的，手心手背都是汗。
　　“啊这……”路重面似有些尴尬地看向师无羲那边以及她身后的艾棽嬛，“不好意思，刚刚来得太匆忙了，以为只是做居民登记的……真是不好意思……”
　　师无羲：“……”合着你进门第一眼找的是空气呗！
　　艾棽嬛：“……”我突然想放狗来咬你怎么办？
　　主卧隔壁屋里的法医们：“……”看看我们，难不成我们是来给居民做免费体检的？
　　“看。”师无羲突然说，路过路重身旁时，也没做过多停留。
　　然后也没管王静艳什么态度，带着艾棽嬛她们几个，最后再对王静艳道了声谢，临近玄关，师无羲看了眼客厅的垃圾桶——没有垃圾，之后也没多看，身影就消失在楼道里。
　　车上。
　　“师队，为什么让木头实时定位那什么路老师的位置？她有嫌疑？她可是韩霖的老师啊！”艾棽嬛坐在副驾上，拿起手机刷了几条新闻，听着师无羲通了几个电话，这才问道。
　　“为什么不可能有？在案件未侦破的时候，任何没有切实证据排除嫌疑的人，都不能轻易认定他与本案无关。”师无羲咔嚓关掉手机。
　　“那师队觉得我有嫌疑吗？”艾棽嬛眨巴着大眼睛，盯着手握方向盘的师无羲。
　　“你吗？等韩霖及其家庭的社会关系出来了再说吧。”
　　“王静艳口中的‘路老师’有几点并不符合正常的逻辑。一是她进门时，这是她最大的漏洞，按照‘路老师’的说辞，她大概是来安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王静艳的，但她一进门明明王静艳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她的眼睛却还在瞥别处，可后来看到我之后就立刻收回了视线。”师无羲看起来是没多在意刚刚那一段小插曲，一本正经地跟艾棽嬛讲着。
　　“二是‘路老师’后来说她以为我们是来做居民登记的，这套说辞和前面她刚进门的第一反应有些矛盾冲突。”
　　也是，明明事先都以为了这些警察是来做居民登记，那么为什么刚进门就满屋子找警察呢？显然，可能就是她在确定目标。
　　可是，光凭这几点是不能说服什么的，她们得拿到实际证据。
　　“齐睦，随便带个人和你一起来趟离中心医院，最近的WC。”师无羲在路边停了下车，给齐睦发了条语音消息，然后下车去离此处最近的便利店买了瓶白开水，站在那辆警用SUV前喝了几口，又眺望了一下远方，觉着时间差不多了，才上车关上驾驶门，直奔潭霁市中心人民医院……旁边的WC。
　　三分钟后。
　　“蓝羽，下来。”师无羲下车，为蓝羽打开了那边的车门。
　　然后直接进了WC，路过洗手池时停下来洗了个手，“偶遇”了齐睦和一位他的实习生，将车的钥匙交给了齐睦，再就是师无羲带着蓝羽的女厕所象征性走了一圈，看着那辆警用SUV远去，直奔潭霁市中心人民医院的住院部。
　　二楼，找到了门牌号标为“204”的病房，里面躺着的，是一位清秀的十五六岁的男孩子。
　　“去找医生要他的病例，再去给他做个血检。”
　　曙光初中。
　　“我靠你妈的师无羲，将这么大一学校交给我，然后自己就去查区区一个小家！我真他妈是……”蔡澜看着法医一件件地装走证物，刚刚她还顺便去教务处了解了一下初二三班的课程表，还把班上几乎问遍了，但就是硬没露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哎呀妈呀……这年头的的小毛头……
　　终于有那么一刻地理会到了曹局照顾自己小孩的艰辛……
　　“诶……”
　　蔡澜仰天长叹。
　　“诶？齐小风你过来！初二三班的笔录全做好了吗？”蔡澜抬手就拉住一个欲偷偷从她身边溜走了少年。
　　这少年名叫齐风，二十有五，是技侦那边齐睦的亲弟弟，前一个月刚刚搁禁毒大队实习完任职的小警察，他哥对他严的要死，死死捂住他是他哥的消息，除了几个比较要好且嘴严的朋友。
　　这样做的好处呢，就是不会出现有人为了所谓的讨好齐睦，而去故意照顾齐风，齐睦希望齐风能靠自己的努力，认识这个世界，一步一步的，攀登到自己想要的高度。
　　“……嘿……嘿嘿……蔡队……您好！”齐风手足无措，想问好又看着蔡队不太好的脸色，想敬礼，又觉得自己反应太慢或者不是时候，最终只能尬笑一声，然后问声好。
　　“啊，您是说初二三班是吧！除了躺着的几个，再就是一个今天请假的，其它的包括几科老师也都做了详细笔录，大部分笔录重合。”
　　“嗯，路老师的念一下。”蔡澜一遍盯着法医拾取现场可能遗留下的痕迹，一边欲听齐风念路重的笔录。
　　一旁的齐风生怕蔡澜等急了，迅速找到了路重的笔录，念道：“在韩霖突然暴起打人之前，路重就发现他当时的精神状态有些欠佳，但她也没太在意，毕竟像韩霖这种日常逃课，打架斗殴等事做尽的坏学生，早上精神状态不好，老师们都习以为常，所以，也都没人怎么注意他。”
　　“直到他在上课时突然暴起打人，造成伤亡事件，也许到现在都不会有人发现他吸毒……”
　　“昂……当时那堂课是路老师的对吗？”蔡澜问齐风。
　　“是的。”
　　“那堂课是路老师的……师队让注意路老师……路老师……韩霖……”蔡澜思索着，努力用她的大脑理清师无羲说的每一句话，好似一个机器系统在分析外界给它的信息一般。

　　小剧场：
　　云游a：对于师无羲，各位被迫执行剧本的孩子们都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呢？
　　蔡澜：是个智商二百五的逗比。
　　艾棽嬛：和蔼可亲的老父亲。
　　繁月：“没用”的“废物”。
　　曹局：倔得跟头驴……啊不，骡子，不不不，倔的跟头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