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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背后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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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老张,你听说了吗,隔壁师队抓回来的好像是个小姐!”技侦办公室这边,一些不了解情况的技术员议论纷纭,并不像师无羲那边那样脚不沾地。
“小姐?”
“不是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千金小姐!就傅氏的女儿!”中年警员重重拍向跑题的同事,“你小心我告诉老郑!”
被打的警员连忙摆手:“诶诶诶,都多少年的同事了,老了,脑子不好使了,这不还没从上个案子脱出来嘛!”
“说来也是呵,好好一个大姑娘,怎么就想着要去干那儿行,结果好了,钱没赚几个,倒还被人卖了!”
“是……”中年警员刚想附和,就瞥眼看到齐睦走过来,刹住话头,“齐副。”
“李叔,听说阿姨最近每天中午来给您送饭?”
“诶诶诶,是啊,”被叫做李叔的警员一提到自己老伴就笑得睁不开眼,老夫老妻几十年的幸福恩爱全在那眼睛里了,可叫人羡慕,“我老伴做饭烧火可是一绝!有空来我家尝尝?”
齐睦立刻拍手应和:“诶!就等着您这句话呢!好久没吃到阿姨做的饭了,可馋我了。”
“哈哈,这个好说好说,不就是添双碗筷的事儿吗?小睦,还需要阿姨帮忙做点什么吗?”
“嘿嘿,李叔,麻烦您让阿姨中午做点番茄炒蛋可以吗?”
“我就说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勤快,我昨天刚买的鸡蛋,今天你就盯上了!”
“哈哈……”齐睦打趣着跟李叔又聊了几句,然后简单说了几句大致是好好工作,然后就马不停蹄跑去刑侦支队了。
十几分钟前。
面对傅知言这种一字不说的人,蔡澜正在审讯室尝试着与傅知言再一次地沟通,而艾棽嬛和师无羲则在外翻着傅知言及其亲属的档案,一页又一页地翻着。
“档案记载的东西不全,据上面来看,若能挑动她的情绪,只能从她父母入手了。”师无羲总结道。
“她父母还来的路上,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担心傅知言出事,也不知道是真漠不关心还是怎么着。”纸张翻过的声音沙沙作响,两人面对面坐着,冷静地做片面分析。
“还是得从其它方面入手,傅知言她的朋友什么的都来过了吗?”
“除了她父母,其他基本都来了。”艾棽嬛说完,一只手把齐风记的四五张笔录给师无羲递过去,“这我都看过了,傅知言和她父母关系闹僵大概是从傅知谨回傅家后开始的,再其它的几乎都是个人猜测了,如果说真实性的话,你注意谢子嘉,她家和傅氏关系比较近,本人也和谢子嘉玩的时间久。”
“她说,傅知言其实很喜欢她妈妈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傅知谨回来了她妈妈就开始疏远她了,但傅知言的怨恨却从来都只在傅知谨身上,对她妈却只有……类似歉疚的感情。”
“歉疚?”师无羲翻开其中一张,“‘敌人’回来了却对‘依赖者’歉疚?这些档案里没写,有人说这中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有说是傅知谨是傅知言带回家的,也有说傅知言不是亲生的,傅知谨才是的。”
“她父亲呢?”
“现在算是个工作狂魔了,近几年事业上还挺顺利,感情史的话其实也并不乱,傅知谨的母亲是傅董傅明在早年时的一位女性朋友,后来发生了点意外,两人有了第一次,由于是意料之外的,也没做什么防护,过后两人便断了交往,等到发现有了傅知谨时,她妈早就联系不上傅明了。”
“傅知言和傅知谨仅相差五个月,大概在这之前就已经有了未婚妻,傅知谨真就是个意外,前几年把她接回来,估计也就是看在对不起她妈吧。”艾棽嬛有些惋惜,她虽然不清楚当年那些事的内幕,但傅明确实没对傅知谨她妈承担男子汉本应承担的责任,傅知谨她妈的一生,都毁在了傅明手里。
“傅知谨她妈妈叫周晓,因为时间太久了,只知道后来去乡下劳动,而傅明是她父母那辈的同事的儿子,两人只有几面之缘而已,后来怀上傅知谨,很多学习、工作等方面受到阻碍,原本能上大学有无线可能与希望未来的周晓,因为怀孕,后来只能在纺织厂当个普通工人,还只能堪堪满足温饱问题,后来傅知谨长大了,生活就越来越艰难……”
师无羲起身从饮水机里倒了杯冷水,因为天气还没能转暖,现在的冷水差不多相当于冰水,冰冷的水刺激着师无羲的神经,让本来就冷淡的脸更加冰如寒霜:“怎么说到周晓了?”
“嗯?我以为你没看到那里。”艾棽嬛没多想,翻过一面随口问道,“怎么,你认识周晓?”
师无羲放下纸杯,从刚刚看过的文件里翻出张照片,上面赫然是一张二十多岁女人的兔冠照,由于年代久远,照片是黑白的:“是她吗?”
艾棽嬛眯眼,凑近仔细看了看才应到:“是,我看的是周晓逝世不久前的照片,和这张相差有点大……”她说着,把刚刚看到的照片拿给师无羲看。
照片上的女子看上去五六十来岁,岁月早已斑驳了她那张白净的脸,昏黄的眼珠和脸皮映着一种说不出的忧愁与坚忍,苍老的外表给这个女人强装上了厚厚的灰纱,若不是档案上白纸黑字写着,恐怕没人会信,照片上这位叫周晓的女人,逝世时,也不过四十一岁。
“我见过她,她二十几的时候在我家做过保姆,她长得挺漂亮的,不是明星的那种妖艳或是让人眼前一亮,单纯的干净漂亮。”师无羲的食指抚了抚周晓那张苍老枯黄的照片,“她近三十的时候辞职,那时她虽然一个人带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但那种干净之美却是仍在脸上的。”
“我没想到,十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师无羲搓捻着照片,似乎是想在其中寻到些什么被岁月隐藏的珍宝,“温柔漂亮的姐姐,不见了。”
钟表的指针毫无感情地按着时间转着,秒针最快,总爱在其间带走人们很少注意的小事;分针在相比之下,不快不慢,生活的点滴芬芳烂漫;时针走的最慢,却模糊了韶华。
“傅知谨那边肯定瞒了些什么,傅知言为什么把傅知谨带回家后还自感愧疚?这中间是否有什么她必须要将其带回家的原因?周晓十年的沧桑又是否与之相关?我们现在都不知道。”艾棽嬛合上文件,看向窗外——
每间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忙于各自的工作,几位实习生跟着蔡澜和齐睦整理案宗,调查傅知言的详细资料,曹局正在接着电话,大概是傅明那边急着脱身或是别的什么吧……但是,没有哪一除是像她们此时这样安静的。
两人不自觉沉默不语,思考着其中的可能,窗外鸟儿偶落道边,啄食不知谁撒下的一小把玉米粒,师无羲和艾棽嬛同时向那边看去,只见撒玉米粒的是一位姑娘,穿着白大褂,又撒了一点,引得另一只少见的不怕人的鸟儿也飞了过来,那位姑娘蓦然抬头,倒影在师无羲瞳孔里的,是一张属于“繁月”的脸。
师无羲霎时间嘴里匆忙走过了无数称谓,“繁月”“阿月”“小妹”……但它们都只是匆匆而过,最终出口的只有正是而生疏的三个字:“韩法医。”
“师队长好。”生疏的称呼换不来热情的问候。
“松吟好啊!”艾棽嬛倒是欢快地打着招呼。
“艾兽医好。”
艾棽嬛是个直爽的性子,也没追究这个称呼,趁着阳光正好,心里估摸着繁月大抵是蔡澜那玩意儿弄过来帮忙的,对案件大概的了解还是有的,索性直接问了:“松吟,如果你是傅知言,你会因为什么理由要把傅知谨带回来,然后又觉得愧疚亲妈呢?”
“我?”繁月愣了愣,她刚出法医所就被蔡澜催到这边来,刚刚听着师无羲和艾棽嬛在屋内讨论,也就没敲门打扰。突然被师无羲的问猛然扯进这起案子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闻言,艾棽嬛开门把繁月手把手地拉进了屋:“哎呀,想到什么就说嘛,反正现在也没什么重要线索,现在分析也只是为了好套傅知言她的话,案子你大概也了解了,说说嘛。”
繁月转身想离开,但艾棽嬛恳求的眼神存在感太高了,她推诿不了,只好说:“如果我是她,我不删聊天记录就是为了专门给某个人看,我也不会随随便便往家里带个人。”
“但谢子嘉说傅知谨是傅知言带回家的。”
“她确实有一定的说服力,但并不是有说服力说出的话就一定是对的了。”明明是一看就明白的事却偏偏要来问她这个问题浪费时间,为了什么在场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繁月从一旁的桌上随便拿了张纸,在另外两人的注视下对折,再对折……直到折到没办法用人力再折时,繁月拿起支笔,在最上层写着“傅知言”:“关于傅知言贩毒一事,我们现在知道的相关人员只有傅知言一人。”
“她是贩毒的源头吗?不,她只是个对接人。”繁月又在“傅知言”下补充“对接”二字。
“贩毒链没有她就不行吗?”繁月继续说,“当然不是。”
她将纸翻开一面,上面除了折痕外,一片空白。
“我们要从她下手查出源头,端掉整个贩毒链乃至它背后的贩毒集团,这是我们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