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彼姝者子，何以畀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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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陌回到住处，便见有人拿着帖子，站在他的门前，一动不动。
“这位先生可是在等曾某？”曾陌走上前去问道。
“请问郎君可是豫章曾蘅言？”那人反问道。
“正是在下。”曾陌答道。
那人听罢便将帖子递上，道：“在下乃吏部侍郎王大人府上的门人，此番前来，是替王大人邀曾郎君过府一叙。”
曾陌接过帖子，淡淡答道：“谢过王大人赏识，某定赴约。”
那人抬头看了看曾陌，道：“那就后会有期了。”
曾陌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深叹了口气。
“蘅言兄应得太容易了。”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曾陌循声望去，院中的槐树下，白衣少年倚树独立，腰间绯色底的玉带仿佛融进了天地间的秋色中。
“松卿别来无恙。”曾陌笑着作揖道。
杨遂上前几步，道：“今日天气不错，便想找你喝喝茶。”
“某方才与友人出去逛了逛街市，若早知松卿会来，便约在一处好了。”曾陌道。
杨遂摆摆手，道：“还是罢了，某生性慵懒，逛街是最厌恶的。”
“松卿说笑了，”曾陌道，“不如就去喝茶吧。”
“好。”杨遂应道。
二人走上会馆前楼的二层，找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豫章会馆虽不大，却也构局别致，临街的前楼用作酒肆，楼后有一个小院子，院子后面便是客房。
坐定之后，杨遂拿起茶壶试了试茶温，觉得将将正好，便抬袖布茶。
“都忘记了，”曾陌面露哀思，对杨遂道，“府上蓝娘子之事，某亦有所听闻，松卿请节哀。”
杨遂微挑长眉，抬眼看向曾陌，道：“谢过蘅言关心，某以为，此事并无可哀之处，不过各人有各人的命数罢了。”
曾陌听得他话中似有隐情，也不便多问，便道：“松卿这样想，自是再好不过。”
杨遂举起茶杯微微一抿，茶叶的品色意料中的不好，心情却意料外的好。
“不知这王大人下贴，所为何事？”曾陌道。
“蘅言可有递过行卷？”杨遂问道。
“没有。”曾陌答道。
“那便是你曾蘅言的名声太盛，王大人怕是想要收你这个门生吧。”杨遂语气不紧不慢。
“朝中派系某也有所耳闻，”曾陌轻叹了口气，道，“如今之际，只有小心为上了。”
杨遂垂下眼帘盯着手中的茶杯，半晌之后，道：“确实如此。”
曾陌又道：“不知阿冕可好？”
“某今日是躲着他才出门的，”杨遂放下杯子笑道，“若是让他知道来这里，定是要跟着来的。”
“呵呵。”曾陌亦笑。
“方才听你道，今日是和友人出游，不知是何方高人？”杨遂长指轻叩桌面。
“他也不算是高人，某前日去礼部录入，正巧遇见的，倒是个十分有趣之人。”曾陌笑着道。
“哦，那下回蘅言可要引荐一下。”杨遂抬眼看向曾陌。
“那是自然。”曾陌颌首，低头继续饮茶。
两人继续高谈经史，畅言风月，茶水续了一壶又一壶，茶点换了一碟又一碟。直到杨遂发现那次等的茶叶已经淡至无味的时候，他抬头望了望窗外，夜幕已下，遂起身对曾陌作揖告辞。两人皆道今日有茶无酒，并未尽欢，便约好他日再聚，一道痛饮一番。
等杨遂自会馆出来，一更打过，已是日入时分，等在门外的小厮迎了上来。杨遂淡淡一笑，负首站立，对那人道：“帮我去查一个人……”
第二日，曾陌收拾妥当，应着帖子上的时辰，前去王侍郎府上赴约。才王府门口，便看见昨日递贴的那人正立在门口。
“曾某见过先生。”曾陌上前先行一礼道。
“曾郎君请随某来。”那人说罢便低身引曾陌进府。
曾陌随那人进得府中，七拐八绕之后，终于停在一个小厅，那人让曾陌先稍候片刻，他去通报。
正好一盏茶的功夫，那人回来，对曾陌道：“大人有请。”
曾陌又随着他继续七拐八绕，最后在一间书房里，总算是见到了这当朝四品的吏部侍郎王选王大人。
“曾某见过王大人。”曾陌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蘅言啊，快过来。”王大人臃肿的脸上露出亲切笑容，对曾陌招招手，示意他上前。
曾陌心中一寒，这王大人宅邸寻常相貌平平身段普通，可谈吐着实惊人，如今这一副忘年知己的姿态，端得是轻车熟路。曾陌原是不愿与他为伍，如此一来，到要好好寻思如何推拒。
那王大人等曾陌走到他书案前，便抬起头来，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脸上的笑意更深。
“蘅言啊，来看看，老夫这画如何？”王大人一边捋着不多的一撮胡须，一边笑着对曾陌道。
曾陌看向那画，心道，这画还是普通，比不上他的谈吐惊人。
“大人画中，这块石头犹为传神。”曾陌指着画中一块不起眼的石头道。
“哈哈，蘅言真会说话。”王大人面上并无尴尬之色，依旧笑得象朵大菊花。
两人又就这书画之道讨论了片刻，曾陌发现，这王大人，是画痴，犹爱画花，可画工却十分不济。
“蘅言啊，可有带行卷来？”王大人正了正身，依旧捋着胡须，不笑的脸上依旧看不到眼睛。
“多谢大人抬举，某没带。”曾陌正色道，心中有些许忐忑。
“哦？罢了，罢了，老夫又岂是强人所难之人。”王大人笑道。
“谢大人谅解。”曾陌此刻，对王大人倒是心生了几分敬意。
“你我一见如故，日后有空，便常来寒舍走动，一起研习画道也好，今日不早了，你就先回吧！”王大人依旧笑得分外亲切。
“谢大人抬举，某告辞了。”曾陌行过别礼之后，退出了书房。门外一直站着的小厮引着他，再七拐八绕出了王府。
曾陌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一阵庆幸，好在是王大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彼姝者子，何以畀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