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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修) ...

  •   林十七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上。
      晚饭也没吃,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全身像是被列车碾压过般的酸痛无力。
      他挠了挠后脖子,然后用力一拽,扯出一条贴在后背的毛巾。
      林十七看了毛巾三秒。
      又低头看了两眼自己的衣服。
      “谁帮我换的衣服?”林十七喃喃道。
      日光透过书桌边的窗户照进来,他才注意到床的旁边用两张板凳,一块木板搭了一个简易床。
      林十七撑着床坐了起来,他有点睡多的迷糊,愣愣地坐在床边,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陈母捧着一碗粥走进来,看到这个场景,内心的怜爱汹涌澎湃。
      “小同学醒了啊,快来吃粥。”
      软糯绵密的瘦肉粥被搁在书桌上,陈母扶着林十七站起来,然后拿过汤匙,似乎准备喂他。
      林十七难得地在长辈面前生出一股羞涩,连忙道:“阿姨,我自己来。”
      陈母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要面子,也没执着,轻轻地帮他托着碗底,慈爱地看着林十七把粥喝完。
      “你的朋友都很担心你,今天一大早就来了,现在在院里玩呢。”
      林十七问了最在意的问题,“阿姨,我昨天晚上睡迷糊了,是谁帮我换的衣服啊?”
      “你哪是睡迷糊了,你是烧迷糊了。”

      原来昨天薛伍珩把林十七背回来后,人放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没醒,一探热,烧到38度了。
      幸好陈风鸣自小便小病不断,家里的感冒退烧药没断过。
      半哄半强迫地喂人吃了药后,怕林十七休息不好,陈父便从院子废弃的屋子里找了两张长板凳和木板,搭了一个简易床给陈家两兄弟睡,好让林十七有地方舒展。
      薛伍珩害怕林十七夜里病情反复,守到半夜才睡着。
      而背后隔着的毛巾,是薛少爷亲手塞进去吸汗用的。
      用的还是薛少爷本人的洗脸巾。
      林十七听到陈母的这番话后,心虚地拿起床上咸菜干一样的干毛巾,抱在怀里。
      “你跟小同学感情真好,跟两兄弟似的。”陈母瞧见了,带着一丝怀念笑了笑:“以前风鸣生病了,星阳也是寸步不离地守着。”
      林十七眨了眨眼睛,轻声问:“他俩以前关系很好吗?”
      “很好,很好。”陈母失神似地连说了两声,眼中蓦然地涌起一阵酸涩,陈母连忙低下头,不让自己在林十七面前失态。
      她借着收拾餐具的动作匆忙转身,抹去眼角的泪花,一边说着:“他俩以前啊,喜欢往山上跑,星阳不爱弟弟跟着,因为风鸣身体不好,但风鸣性格执拗非要跟着,星阳就找个小箩筐,说是弟弟累了,能背着走。”
      林十七沉默地看着她瘦小的背影,听见她呢喃般地说了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这几天,陈风鸣早出晚归,陈星阳从来没有过问过弟弟的去向。
      陈风鸣小心翼翼、费尽心思想要讨好连表面平和都不愿意再伪装的哥哥,从来不会得到对方的回应。
      他表现出就像从没有过陈风鸣这一个弟弟一样。
      “是我们不好。”陈母背对着林十七,轻声道:“是我们没本事。”
      林十七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的任务很顺利,他几乎不用做什么,只要陈星阳顺利考上高中之后彻底完成,回到现实世界里,他和陈家两兄弟不过是在海城殡仪馆有过一面之缘的花店老板。
      可是,在这个虚构幻境之外的真实世界里,陈星阳和陈风鸣两个人,到阴阳相隔也不会解开少年时期便遗留的误会。
      陈星阳可以释怀后走过奈何桥,而陈风鸣的往后余生只能被关押在冰冷压抑的牢笼中悔恨莫及。
      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是跟着濒死者的回忆在走,除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林十七和薛伍珩,所有的人,都是有血有肉的真实。
      存在于真实世界外的平行宇宙,除了主角,所有人也都应该拥有不一样的结局吧?
      林十七轻声道:“阿姨,您别伤心。”
      他的声音稚嫩,却充满了奇异的安定感:“他们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母笑了笑:“好,阿姨相信,阿姨和叔叔也会努力让一切好起来。”
      林十七挑了挑眉,心里不由得琢磨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陈母温和道:“十分钟后再吃一次药吧。”
      林十七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出去。
      为了照顾林十七,陈母今天没跟着去下地干活,等林十七吃完药后,吩咐了陈星阳两句,才背着箩筐出门。
      秦佳程坐在门槛的位置上,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林十七,说:“十七,你还好吧?”
      “好。”林十七敷衍地说了一声,左顾右盼也没看见薛伍珩的身影,问陈星阳:“薛伍珩呢?”
      “他去学校一趟,说有事找学校领导。”
      林十七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无所谓地哦了一声。
      他突然又问:“陈风鸣呢?”
      陈星阳垂下眼帘,“他早上出门了,说下午回来。”
      林十七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颌,说:“这样啊。”
      秦佳程眼见自己被无视,虽然委屈,但考虑到林十七大病初愈,说话的音量都放轻了。
      “十七,我们今天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林十七回头看了他一眼。
      秦佳程尽量睁大双眼,释放出真诚与单纯的少年义气。
      林十七当然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还是准奏般地点了下头。
      秦佳程昨晚回去吃的肯定是一盘炒空心菜。
      今早吃的应该还是那一盆玉米面粥。

      薛伍珩午饭的时候才回来。
      林十七正蹲在院子的井旁摘豆角,看到黄土墙后的身影连忙迎了上去,第一时间被薛伍珩手上的袋子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什么?”
      薛伍珩递了过来,“给你的。”
      他昨晚为了照顾林十七,基本上没怎么睡,但到底年轻,恢复得快,只留下眼睑下的淡淡青色。
      林十七打开袋子,眼神从好奇到震惊,盯着白色塑料袋里的各种各样的糖果反复确认:“给我的?真的给我的?”
      薛伍珩嗯了一声,走近古井旁,舀了一勺水洗手。
      那袋子里面有好几种退烧感冒药,还有退热贴,另外少说也有十包种类不一的糖果,包装色彩鲜艳,最上面还有两个奶油面包——昨天林十七在镇里的面包店橱窗前,盯了好久最后也没舍得买。
      林十七抱着这一袋子零食,紧紧地跟在薛伍珩身后,感动溢于言表。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我太感动了。”
      薛伍珩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那你要怎么报答我?”
      林十七想了想现实中他有什么可图,半晌后,感动的热泪还挂在眼角,说出的话却非常冷酷:“虽然我们此刻共患难,但生意场上无朋友,我是不会给你家殡仪馆打折的。”
      薛伍珩笑了笑:“不用打折。”
      林十七唔了一声,说:“那你要什么?”
      “出去再告诉你。”薛伍珩补充了一句:“放心,我要得不多。”

      林十七怀里的塑料袋过于引人注目,秦佳程刚从烟火燎原的厨房出来,立马问道:“十七,你抱着什么啊?”
      林十七宝贝似的往怀里拢了拢,不给他看,嘚瑟道:“薛伍珩给我的。”
      秦佳程眼尖地注意到奶油面包,耸拉着眉眼,特别可怜道:“我也想吃。”
      林十七特别的铁石心肠,重复道:“不,薛伍珩给我的,我一个人的。”
      秦佳程磨了磨牙,有心逗他似的上前轻轻地扒拉了一下塑料袋。
      林十七猛地后退了一步。
      秦佳程:“给我看一下嘛!”
      林十七:“不!”
      薛伍珩失笑了一声,没再看这幼稚的你争我夺,转身回卧室补眠去了。

      秦佳程叉起腰,指着林十七的鼻子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林十七:“什么?”
      秦佳程嘴里啪的一声,配合着没有打响的响指,一副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模样,一字一句缓慢道:“像一只求偶成功的公孔雀。”
      林十七:“……滚!”

      -

      午饭过后,林十七身残志坚,一行人还是按原计划上山摘野果去了。
      陈星阳翻箱倒柜,给林十七找了一个能别在腰间的小别篓,还分别带了两瓶水和一把小匕首。
      山上的野果子种类多,但现时正处在夏末初秋的尴尬期,大部分果实刚落了花,能采摘的并不多。
      半山腰上的木槿花零零散散地开了许多,附近有一棵杨梅树,因没有人采摘,深红色的果实落了满地,藏在枯叶中,秦佳程可惜地扒开这些枯叶,难过地把熟透烂了半边的杨梅捧在手心。
      陈星阳觉得这群孩子纯粹可爱得过分,他抬头看了看树上还挂着不少的紫红果实,说:“我上去给你们摘点下来。”
      陈星阳默认这些人里面只有自己会爬树,脱了鞋子站在树下,抬手攀着枝丫正要往上爬,就见林十七飞速地脱了鞋子,神情颇为兴奋地踩在树干上,轻盈的身体往上一跃,轻而易举地攀着粗壮的树枝,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了上去。
      除去薛伍珩,在场所有人皆目瞪口呆。
      林十七俯瞰着树下诸位,唇边掀起一抹张狂的笑意。
      林十七敢说,这两天他压抑着本性,陪同秦佳程玩幼稚无聊的过家家游戏,就为了不在陈星阳面前暴露真实身份。
      实际上,林十七对于这种上山下海的生活简直信手拈来,比接待他的陈星阳两兄弟还要如鱼得水。
      陈星阳下意识地张开手,生怕他从树上掉下来:“你、你小心点!”
      秦佳程海豹式鼓掌:“十七,你好厉害啊!”
      李盏目光落在粗壮的树干上,眼里燃起了一团火,“我也要试试!”
      “诶!”秦佳程拉不住人,之后跟着过去。
      两人站在树下,抿着唇,一鼓作气,撑在树干上的手青筋暴起,哈了一声后,一屁股墩地摔在了枯叶上。
      林十七在枝繁叶密中发出猖狂的笑声。
      陈星阳哭笑不得地把两人扶了起来,按捺住两位小朋友再接再厉的决心,“爬树是有技巧的,你们这样很容易受伤。”
      秦佳程不服气,指着林十七说:“为什么他会!”
      “他……”陈星阳哽了一下:“他天赋异禀。”

      天赋异禀的林十七哪有大病初愈的样子,捉了一枝丫的杨梅直接扔给薛伍珩,继续玩兄友弟恭的戏码:“哥哥,接着!”
      薛伍珩等着那枝丫完美地落在了枯叶上,才慢悠悠地走上去,蹲在地上摘成熟的杨梅,扔进林十七的小别篓里。
      为了报答薛伍珩今天上午的零食,林十七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坐在树桠上死命地摇。
      葡萄般大小的杨梅如同雨滴般纷纷往下落,噗通噗通的声音接二连三,砸在坚硬泥土上开了花的杨梅,汁水散发着酸甜的香味。
      秦佳程和李盏顾不得上树,蹲在地上认真细致地捡完好无损的小果实。
      等林十七玩够了,呲溜一下子从树上下来,薛伍珩已经把他的小别篓装满了。
      林十七朝他摊开手心,说:“给你。”
      那颗杨梅有乒乓球大小,红的发黑,还挂着一片小树叶。
      林十七捏起叶柄,举至薛伍珩眼前,眉眼弯弯地说:“奶油面包的报答。”
      薛伍珩伸手接过,随意地在衣服上擦了两下,放入口中,微微地眯起了眼。
      林十七问:“甜吗?”
      薛伍珩眼里带着笑,答非所问地回了一句:“有进步。”
      他的眼睛形状生得极好,睫毛浓密纤长,内眼角尖深邃,眼尾细长微微上翘,生了这么一双情根深种的多情眼的人性子却异常凉薄,以至于真正笑起来的时候非常吸引人的目光。
      林十七的心像停跳了一拍,呆呆地问:“什么?”
      薛伍珩:“没什么。”
      林十七没再追问,捧起地上的小别篓就走。
      他前进的速度非常快,正怕别人抢了他满怀的杨梅一样。
      轻柔的风吹过少年柔软的浅色发丝,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露出了泛红的耳朵尖。

      陈星阳也蹲在地上捡杨梅。
      相比起随便一颗捡起来就吃的秦佳程,他捡得分外认真。
      哪怕脱离了农村生活多年,陈星阳还是能分辨出果实的成熟度,早已不会像当年的小屁孩,捡一堆回去,却没几个能吃。
      陈星阳想起小时候。
      陈风鸣爱吃水果,于是他呼朋唤友,背着一个小箩筐,每到季节就上山摘野果。
      陈风鸣有时候会跟着,有时候被陈星阳连哄带骗地留在家里,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就瞪着他哥回来。
      小时候陈星阳还不太会分辨成熟度,青红交替地摘一堆下来,自己也没尝过,就邀功似的全放在陈风鸣面前。
      小孩子特会捧场,洗都没洗就往嘴里放。
      “甜吗?”
      陈风鸣眼都没眨:“甜啊。”
      但其实吃起来都特别酸。
      陈星阳尝了一个李子,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很酸啊!别吃了!”
      “我这个很甜啊。”陈风鸣笑弯了眼:“哥哥你运气不好哦,怎么选的都是酸的啊。”
      他为了证明李子有多好吃,咬了满满的一口。
      然后陈风鸣胃痛了一宿。

      陈星阳在出神,那边的秦佳程被酸得几哇乱叫。
      陈星阳一下子被逗笑了,从娄里掏出几颗紫红色的递过去,安抚了小少年受伤的心灵。
      秦佳程是一个极容易被感动的孩子。
      “哥,谢谢。”他慷慨激昂地朗诵:“啊,哥哥,你就像挂在天上的太阳,明亮又炽热,你就像天上的星星,我愿与你形影不离!生活!因有你而精彩!”
      这土里土气的彩虹屁,陈星阳一下子HOLD不住,渐渐放松的心情下吐槽了一句:“你可得了吧,就你会说话。”
      秦佳程嘿嘿地笑了一声,把陈星阳给他的又大又红的杨梅,分了几个给李盏。
      陈星阳看着两孩子头碰着头小声交流,失笑地摇了摇头。
      他禁不住再一次想,他和陈风鸣就这样吧。
      就这样,也挺好的。

      -

      一行人从山上心满意足地下来,天已经黑了。
      山上看万家灯火,下山后深巷窄巷,难以辨别方向。
      陈星阳决定先送秦佳程和李盏回去。
      林十七没有异议,他们一路走来,满篓子的杨梅被分吃到只剩下一半,感觉连呼出的气息都是酸甜的杨梅味儿。
      林十七认得路,他带着薛伍珩七拐八弯,看见熟悉的黄土墙后,忽然看见陌生的人从陈家走出来。
      林十七下意识地抓过薛伍珩,躲在青瓦屋檐下的阴影里。
      那人竟然穿着一身铁灰色的西装,脚下蹬着一双皮凉鞋,头发用发胶做作的梳了一个大背头,手上拿着公文包,表现出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林十七留了个心眼,仔细地瞧着那人的样子,并没有出现在陈星阳的记忆里。
      他在留心观察着,薛伍珩却忽然开口:“那西装看着真别扭。”
      林十七头也没回,问:“怎么别扭?”
      “松松垮垮的没有版型,布料廉价,袖口有褶子,消费低端,衣服被手洗多次,大概还是二手货。”
      “不是吧,这么挫?”林十七心里暗叹,“那这人来陈家干嘛的?”
      薛伍珩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那边陈父瘸着腿把人送出家门口,一向沉默寡言的严父此刻握着对方的手,感恩戴德般地低头致谢。
      林十七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等那人离开后,他才猫着腰,轻手轻脚地拉开院子铁栏栅,偷摸着听墙角。
      薛伍珩被迫跟在他身后,蹲下来后手心撑着下颌,好笑地观察着林十七谨慎小心地从窗户边上探出半个脑袋,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像只稍微有风吹草动就往里藏的小猫。
      屋内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林十七努力地听了半晌,从关键字中拼凑出了大概。
      陈家夫妇居然打算把家里五亩地卖出去,方便在城里安家落户!
      刚那个人是房地产公司,有意在陈家村开发,一星期前便已经在陈家村各家各户打探卖地事宜。
      可是,在陈星阳的记忆中,陈家夫妇直到陈风鸣在海城买了房子,才从农村搬离,恰好几年前政府征收农民土地,拨下来的补偿款就是陈母葬礼当天陈家兄弟在殡仪馆吵起来的起因。
      所以这人……哪来的?!
      而且,买卖土地虽然缴纳保证金?!
      林十七眉头紧锁,正要和薛伍珩说什么,身后忽然传来陈风鸣的声音。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林十七倏地回望过去,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陈风鸣掩着嘴巴,弯着腰靠近,压低声音问:“怎么了啊?”
      屋内的陈父陈母已经在各做各的事了。
      林十七:“没什么,在这乘凉呢。”
      陈风鸣也不知道信没信,左右看了一下,又问:“我哥呢?”
      “你哥还没回……”
      “你们在干嘛?”
      忽地,三人身后又传来一把声音。
      是送完秦佳程回来的陈星阳。
      林十七还没来得及糊弄两句,就见陈风鸣唰地站了起来,笑着说:“哥,你回来啦?”
      陈星阳嗯了一声,大概是今天在山上勾起的童年回忆触动了陈星阳的心,态度虽然说不上和颜悦色,但至少肯正眼瞧一下陈风鸣。
      “这么晚?”
      “和朋友到镇里玩了一会儿。”
      陈星阳又嗯了一声,正要往屋里走,蓦地又顿住了脚步。
      他突然想到,陈风鸣因贪玩摔断腿就在这几天,不由得提醒了一句:“别总往外跑了,下星期不是还有考试吗,待家里复习吧。”
      陈风鸣愣了愣,“好,我听你的。”
      这之后,两兄弟再没任何的交流,埋头走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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