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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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十七今天到学校的时间正是高峰期，门前的车辆停放横七竖八，一辆骚包的红色轿车半个车身驶进了大门内，他家的孩子不知道在车内磨蹭什么，十分钟都没人下来，保安不得已上前敲了敲车窗。
林十七不经意地偏头瞥了一眼，脚步未停，与一旁的学生撞了个正着。
林十七：“对不起。”
“没关系。”
少年的嗓音清亮，在吵杂的周围显得有几分稚嫩。
林十七微微抬头，清晨和煦日光下，楚跃云的脸引入眼帘。
可爱纯良的脸配上甜甜的酒窝，是会容易让人迅速心生喜爱的类型。
林十七心里默念一句，幸会了，楚白莲花。
楚跃云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有点期待又害怕地看着林十七，小声说：“同学，你好啊。”
林十七目不斜视地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你好。”
短短两个字，也不知道他在兴奋什么，居然还原地蹦跶了一下，林十七生怕他碰瓷，勇敢地撤退了一步。
楚顿住了，小心翼翼地和他保持着距离，问：“我哥今天没跟你在一起吗？”
林十七似笑非笑地暼了他一眼：“你哥？谁？”
楚跃云有些紧张地捏紧书包带，说：“苏、苏楠啊，他没跟你提起过……我们之间的事吗？”
林十七淡淡道：“没有。”
楚跃云愣了两秒，随后有些失神地低下头，“也是…我哥…我是说苏楠，他不喜欢我。”
楚跃云苦笑了一声，然后似是刚反应过来似地笑了笑，轻声说：“我和苏楠关系不太好。”
林十七：“……”
大哥我可还什么都没问。
“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楚跃云始终低着头，视线落在鞋尖上，没有立马回答，半晌后带着些难过和愧疚地说：“我知道。”
“我破坏了他的家庭。”
林十七紧接着回答：“知道就好。”
楚怔了怔，似乎没料到是这个反应，呆呆地回望着他。
林十七脸上笑容灿烂，说：“换我也不喜欢你。”
“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他面前啊？”林十七字句清晰，毫不客气地说：“知道愧疚，还不赶紧躲远一点，非要往他面前凑，多大脸？”
楚跃云真没被人这么当面骂过，脸颊上的酒窝消失，眼尾挂着泪花。
他俩站在人来人往的校道上，旁边是自行车棚，右边是教学楼，淡淡的绿草味带着桂花的清香萦绕着身侧。
林十七就喜欢看白莲花泫然欲泣的样子，正要乘胜追击，忽然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有人硬生生地插进他和楚之间的空隙，肩膀用力地撞向林十七。
林十七没控制住平衡，脚下一个趔趄，在惊叫声中摔倒在旁边的自行车上，身侧的单车接二连三，倒地一片。
林十七心里面一万句卧槽，差点连单车棚顶都想掀掉。
他大概是和这个世界八字不合，短短时间受伤数次，背上的淤青还没散，手腕还贴着药膏。
他回过头，就见昨天才打过交道的四个女生闹作一团，瞥见林十七的目光，毫无愧疚之意，甚至有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楚跃云鹌鹑似地站在身后，想扶林十七，又害怕地缩回手。
林十七撑着倒在地上的自行车站了起来，浑身都在隐隐作痛，背上的伤像脱了一层皮般的灼热感，他弯腰拍了拍膝盖的灰尘，抬眸，就撞上四个女生身后走上前的男生，对方顶着一头标志性的黄毛，明目张胆地在校园和其中一个女生勾肩搭背，显然认识，说不定还有一层亲密关系。
果不其然，黄毛弯下腰，懒洋洋地靠在女生背上，霸总模式地低俯在女生耳边，故意压着嗓子道：“宝贝，这就是那个欺负你们的傻逼吗？”
他自以为帅炸天地扭过头，与自行车前面无表情的林十七对上了视线。
黄毛：“…………”
艹。
真他妈冤家路窄。
被他搂在怀里的女生察觉到两人之间异样的气氛，纤纤玉手戳了戳男朋友的腰，掐着嗓子问：“怎么了呀？”
黄毛狠狠地盯着林十七，咬牙道：“没、事。”
一向惯了逞威风的他能跟人说，你男朋友连续两次栽倒在这人手上吗？
不能。
想到这里，黄毛憋屈得脸上痘痘都要冒出来，还没褪去的淤青又隐隐作痛。
林十七身上也痛，但少年肆意骄傲的自尊不能输，硬是挺直了腰背
那女生有人撑腰，不免得更加张狂，抱着臂膀故作姿态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林同学，我没看见你，没撞疼吧？”
林十七的字典里，只有人善被人欺五个大字，他笑了笑，说：“建议你请假去看眼科，不然下次出门被车撞就不好了。”
“……你！”女生一连串的脏话骂出口，末了扯着黄毛的袖子，撒娇道：“你看他，又欺负我！”
大姐，我看你骂得挺起劲啊。
女生的朋友不甘示弱，上前道：“你知不知道心心男朋友谁啊？”
林十七看了黄毛一眼，当中的威迫感令后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谁料他的女朋友怕林十七看不见，把人往身前一推。
“那可是奇哥的好兄弟，汪子洋！”
林十七哦了一声，阴阳怪气道：“那时间不早了，汪哥不用赶着去给奇哥送早餐啊？”
黄毛的神情非常复杂。
那天回去之后，他从高子奇那里打听到的一点消息网上一查，发现那天楼梯间神奇出现的人，十分有可能是海城的那位。
高家惹不起，他家就更加惹不起。
甚至于，连带着和林十七关系好的苏楠，他们都得掂量掂量。
黄毛敛下眸，在女生一道比一道高音调的声音中，动了动脚步，搂住女生的肩膀哄道：“宝贝，快上课来不及了，我去趟便利店。”
“什……”女生没反应过来，黄毛就像身后教导主任追一样，拼了老命地跑走了。
女生愤愤地跺了跺脚，怒瞪了林十七一眼，丢下一句‘别多管闲事’，就带着小姐妹们走了。
来往看热闹的学生见两方没打起来，其中肇事一方还走了，意识到没好戏看，懒懒散散地朝四面八方离开。
楚跃云战战兢兢地上前，想要扶住林十七，后者松了松背脊，嘶了一声，一言不发地弯腰扶起地上的自行车。
早自习的铃声响了。
楚跃云犹豫着在教学楼和林十七之间左看右看，最终咬了咬牙，留下来帮林十七整理余下的车辆。
而不到一分钟，很快又有另一人插手了。
那是一个身形非常瘦小的女孩，过长的刘海挡住了她半张脸，露出形状怪异的深紫色胎记，她紧抿着唇，扶起自行车的手非常有力。
林十七惊讶地看了她两秒，才说：“谢谢。”
周艺婵笑了笑，快走两步到他的后方，紧接着又扶起了另一辆。
她鼓起勇气，说：“你是因为我才被她们欺负的，我现在帮你是应该的。”
林十七笑着跟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巡逻老师恰好到了附近，林十七随便地说了一个借口，对方将信将疑，目光落在最为乖巧的楚跃云身上，认出这是高三一班的尖子生，沉吟半晌，说：“你们先回去上早自习吧，剩下的让老师来，赶紧回去。”
“好的。”林十七朝周艺婵招了招手，女生喘着气跑到他旁边，“那老师我们就先回去了，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这一口一句老师反而把对方逗得有点哭笑不得，摆了摆手，就认命地弯腰扶自行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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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小插曲，短短一个上午就传遍学校了。
六班的林十七为了周艺婵得罪了校霸一群人，风声放出来的时候，一班大半的人居然跑去找早上参与其中的楚跃云打听八卦。
只是楚跃云话语模棱两可，比论坛上的帖子说得还要不清不楚，但倒是分享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听说林十七喜欢周艺婵！”
“不是吧！林十七看着很帅啊！气质干净有少年气，笑起来眼睛是弯的！怎么可能看中周艺婵！！”
“谁说的啊！”
“云云说的啊！”
“我没有！”楚跃云局促不安地待在原位，迎着围观众人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只是好像十七有帮过那女生，才会被同班的人报复。”
又有人哀嚎：“他为什么要帮那个丑女啊！”
“不会真喜欢她吧！”
“帅哥为什么眼瞎啊！”
这边热热闹闹，那边的苏楠握着笔，迟迟没落在卷子上，片刻后，干脆一把将笔丢开。
那天靠窗边的黑眼镜男叫卫景，这周按班主任排座位刚好是苏楠的附近，他八卦地戳了戳苏楠的肩膀，问：“你朋友真喜欢婵姐啊？”
“没有。”苏楠揉了揉眉心，眉眼冷淡。
他语气笃定，卫景也认同地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没有，你朋友看着就挺热心肠的。”
他冷笑了一声，落笔在卷子上，飞快地算着最后一道大题，“谁不知道婵姐六班什么处境，说不定你朋友就是看不过眼，才帮了一把。”
苏楠愣愣地看着指尖上一抹笔迹，半晌后才道：“是挺热心肠的。”
午饭的时候林十七来找苏楠，跟猴子一样被一班的学生围观打量。
林十七摸了摸脸，奇怪地问：“怎么了？”
苏楠轻轻地看了他一眼，说：“身上伤着了吗？”
林十七：“……？”
林十七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的无言，正要问哪里听来的消息，就见苏楠身后簇拥着一群人，熙熙攘攘地走了出来。
中间夹着个楚跃云，跟林十七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有男生认出了他，起哄道：“这不是林大情圣吗？”
林十七：“……？”
楚跃云惊慌地捂着那人的嘴，“别乱说！”
林十七啧了一声，上前想要询问清楚，被苏楠一把拉住。
嘴贱的男生又看见了，说：“哎哟，真不愧是林大情圣，是不是学校里被人排斥的人都想要帮一帮啊？”
这句话的指向过于明显，林十七皱着眉没说话，想看看这人能怎么吠。
“那也得看清楚对方的人品才帮啊。”男生喋喋不休，楚跃云焦急地扯住他，眼神来回打转，像个受惊的小白兔。
“婵姐是可怜，但也咎由自取，每天浑身汗馊味谁受得了啊，幸亏没在我们班，不然一班得年级倒数了吧？”
他自以为幽默了大笑了两声，又继续说道：“像苏楠啊，假清高，孤僻高傲，问一句话就给甩脸色，家里有钱，不屑和我们穷人吃饭，对吧，苏班长？”
“之前还仗着会长身份，打压欺负云云，谁知道两极反转，说私生子谁是私生子呢？”
楚跃云：“别说了！”
苏楠冷着脸，扯着林十七的手臂紧了紧。
“所以啊。”男生总结陈词，盯着苏楠幽幽地说：“现在这一切，都得是报应吧？”
“说完了吗？”林十七推开苏楠的手，一步上前，明明身体并不强壮，眼神却给人一种非常有力的压迫感，“能闭上你的狗嘴了吗？”
“……我是好心提醒你，小心他迟早反咬你一口。”
“谢谢提醒。”林十七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靠太近，我还怕得狂犬病。”
说完他没再管身后骂骂咧咧的人，推着苏楠走了。
他俩打了饭，坐在一起的时候，都感觉到如芒在背。
林十七操了一声，问苏楠：“你班是不是有人志愿当记者？”
苏楠饭盒搁在了一边，捉过林十七的手往上面重新贴了一块膏药。
离开教学楼后，他们又去了一趟医务室，耽误了一点时间，到食堂的时候学生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不爱学习只爱八卦，自然了解早上身处风暴中心——林十七发生的事。
而传遍校园各角的，自然是林十七有可能喜欢周艺婵这一个惊天又动地的八卦。
巨林十七打听回来，谣言最初就他妈是从一班开始传出来的。
这年代，手机业务还不发达，有钱人手上也就拿着新款诺X亚，学生也就少部分人有，网络论坛并不兴起的年代，这八卦能传这么广，想一想，还挺厉害。
苏楠贴完药膏，也没回答他的话，一言不发地干起了饭。
林十七摸了摸鼻尖，说：“手不怎么痛了。”
苏楠嗯了一声。
接下来林十七说话，他时不时嗯哦两声，全程没看对方一眼。
林十七想了想，问：“你在为刚刚的事生气吗？”
“没有。”苏楠顿了顿，“我没有生气。”
“明明就有。”林十七觉得这人还挺闷骚，乱揉了一通他的头发，眼见苏楠皱着眉躲开，才笑着问：“那你在什么气啊？”
苏楠沉默了半晌，在林十七湿漉漉的注视下，忽然说：“你能不能别管周艺婵的事了？”
“什么？”林十七有点惊讶是这件事，“为什么？”
苏楠深深地看着他，说：“罗以心的男朋友认识高子奇，她的哥哥还是这附近名声不太好的社会青年，你管一次，就受伤一次，那之后呢，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林十七放下筷子，直视他问道：“你希望我不闻不问，是吗？”
苏楠偏过头回避他的目光，“六班的事情学生和老师都知道，你看有人管了吗？”
“这些事，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你也不可能单单一次帮助就能改变状况，你现在可能还保留着这一股热血冲劲，但之后，一次次受伤、欺凌、排斥后，你会后悔，会怨恨，你不会再想管。”
苏楠像是找到了底气一般，情绪渐渐激动，一字一句越发清晰：
“之后无论是你还是她，加诸在身上的暴力只会越来越严重！”
“十七！你只顾着自己往前走不行吗？这个世界所有人本来就是一个独立个体，你不需要管别人怎么看待，也不需要多管闲事，没有人会感激你！没有！”
“我们只要努力地往前走，等考上大学，这里所有的事一笔勾销，没有人会记得我们发生了什么，没有人能说我们做错了什么……！”
“苏楠。”林十七打断了他的话，浅色的眸里带着苏楠看不明白的思绪，连声音都放得很轻：“你有曾经反抗过吗？”
苏楠怔怔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没说话。
林十七似乎轻叹了一口气：“你不能一直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苏楠：“我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走自己的路有什么错？”
“没有错。”浅色的眸里闪烁着苏楠难以理解的倔强和坚定，林十七说道：“但是，真相需要还原，冤屈不能白受。”
“你当然可以一直不闻不问，可以任由诋毁，任由子虚乌有的事一桩一件全按头在你身上，但我不行。”
林十七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直视少年渐显苍白的脸容。
他说的话尚有隐瞒，但林十七明明确确地把苏楠埋在心里的话全挑了明白。
今天从楚跃云嘴里得知林十七早上受到欺负的事，苏楠心里除了生出担忧，还有隐隐的害怕。
他害怕楚跃云跟林十七颠倒是非黑白，把错说成了对。
他害怕林十七看向他异样的目光。
这是——他重生前、重生以后，唯一能肩并着肩走在上学路上的朋友。
他终于有了一个不介意流言蜚语站在他身侧的朋友。
有了一个一起讨论将来梦想的朋友。
苏楠眼眶一热，几乎因这份害怕而落下泪水。
身后的学生离离去去，偌大的食堂，只余下苏楠和林十七默默对峙。
最后放上餐盒的人似乎认识苏楠，离开前，略有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林十七狠瞪了他一眼，对方吓了一条，嘟嘟嚷嚷着推门离开了。
苏楠未有所觉地低着头。
林十七的声音在下一秒响起：
“因为我是你的朋友，我接受不了他们说你一句不好。”
苏楠愣愣地抬头看他，泛红的眼眶落下一滴热泪。
“有些标签贴在身上再也洗不掉，顽固劣迹就像粘在墙上的‘牛皮藓’，想刮刮不掉，我不想你被困在枷锁之中，想起来只有窒息和遗憾。”
“我想你将来回想起这段校园生活，不但有轰轰烈烈前路任我闯的胆色，我还希望你有扭转乾坤，洗掉任何不属于你的标签的快意。”
林十七的声音某一瞬间像是哽了一下，再开口时，似乎有潮湿的水汽混在其中：“如果我帮助周艺婵，可以让你踏出一步，我愿意。”
他朝苏楠张开了手，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苏楠，你的象牙塔已经毁了，你不想亲手盖一座，可以为你和你母亲遮风挡雨的城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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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班下午全是文科课，林十七后背痛得要死，又犯了午后困，怎么也提不起劲，干脆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坐在最后一排的学生，只要不打扰老师上课，无论做什么，各科老师都是默认的不搭理。
林十七睡过了一节语文课，政治课老师的嗓门特别大，穿着细跟鞋在教室讲台左右来回，叩叩声吵得林十七睡不下去，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看着窗外的天发呆。
他脑里乱糟糟地全是中午食堂和苏楠的对话，和苏楠遭遇事故前的记忆混杂在一起，像麻团一样缠着林十七的神经。
忽然，他瞥见周艺婵悄悄地在抽屉里藏了什么，一副心虚的样子，每隔半分钟就抬头看了看讲台，之后又低下头，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林十七无声地笑了笑，撕下笔记本的空白页，龙飞凤舞地写下一句话，正要叫同桌递过去，忽然发现讲台的老师走下了台阶，踩着一声声的清脆声音，缓步地走到周艺婵的旁边。
画着浓妆，穿着艳丽长裙的老师弯下腰，从周艺婵手里一把抢过小说，垂眸看了两眼，冷笑道：“这是什么？”
班里窃窃私语的学生蓦地全噤了声。
周艺婵低着头，一言不发。
“好啊，出息啊周艺婵。”老师抖着手里的书，似乎气狠了，脸上的表情显得有几分刻薄，“我的课也敢开小差？！看课外书？！”
随后，她发狠地将手里的书籍狠狠地一分为二，翻阅了不知道多少遍早已显出有几分残旧的书籍四散地落在地上，她嫌不够狠，起不到震慑的作用，又有小说一页一页地撕开，捏皱，侮辱般地砸在了周艺婵的身上。
这疯了一样发泄在学生身上的怒气，惊呆了班里一大半的学生。
而一贯欺负周艺婵的人，居然掩着嘴偷笑。
周艺婵傻了一样仰着头，偏硬的纸质划过她的眼角，女孩失了魂一般，只有眼眶源源不断滚下的泪珠。
任课老师将手里的剩下的书籍，全数扔进了垃圾桶。
她拍了拍手，踩着满地的碎纸重新走回讲台，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着瘦小无助的学生，冷声道：“有些人不要以为有一技之长，老师高看你一眼，就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在我的课堂上，连学习好的学生都没有特权。”
“歌唱得好又有什么用呢？”
“出到社会，看重的是人际交往能力和工作能力，像你这种性格阴沉的人，没有学识，甚至外貌差人一等，很容易被社会淘汰。”
“老师在教你们做人的道理。”
“知道吗？”任课老师涂着蔻丹的手捏了捏手里的粉笔，带着力道地在黑板上写下下一页的课题，并说道：“周同学。”
没有人会在意周艺婵会不会回答。
老师也不在意，她翻过另一页，清了清嗓子，音节还没发出，忽然就被人打断。
“那老师你怎么还没被社会淘汰？”
“什么？”
林十七迎着班内所有人的目光，他双手交叠在课桌上，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浅色的眸直直地指向讲台上胸腔因为激动起伏的老师身上，问：“你怎么还没被淘汰呢？”
老师脸若冰箱，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林十七说：“你什么意思？”
林十七脸色同样不好看，他站起来，少年肩背挺拔，清隽白净的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他心里莫名地燃烧起一团火。
随处可见的校园暴力，毫不作为的老师，流言四窜、冷眼相待、是非不分的傻逼们，苏楠和周艺婵泛红的眼眶一同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林十七毫不畏惧地直视气到发抖的老师，说道：“我说，你没资格站在这里，没资格教书育人，没资格被称呼为老师。”
“知道吗？”林十七想了想，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声，“这位陈老师。”
啪的一声，手心的粉笔断了两截，刚发过火的老师抓过花名册，翻页的力道直接把纸张划开一道大裂缝，如同那遍地的小说残页一样。
老师尖利的声音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她没等林十七回答，指着人问：“班长！他叫什么名字！？？”
被指明的班长颤巍巍地站起来，有些犹豫地往后看了看，在老师尖声催促中，小声说：“林、林十七。”
“这课是上不了……”那老师情绪失控地在讲台上走来走去，随便指了一个人喊道：“去，去把你们班主任给我喊过来！”
“侮辱老师！顶撞老师！我看这种学生学校还能不能留！”
被点中的学生正是明薇，她担忧地往后看了一眼，跑着步往教师楼去。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