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闲小记》瑾琢

3、新生命

　　第二天晚上，毛毛朝着夫妻两的屋子走去，准备睡觉，却被纪母以奶奶没人陪多可怜为由，哄到了自己房里。直到上了学堂一个人睡之前，都没能再回去。
　　之后一段时间，纪安忙着和村长商量买地佃田的事情，快要到秋收的季节，卖地的、佃田的都很少，来来去去花了不少时间。
　　一晃眼就到了七月的最后一天，一家四口准备第二天去慈恩寺，这慈恩寺正好在月娘娘家村子旁边，一家人提前一天去了月娘的大伯家，父母去世后月娘一直生活在大伯家。
　　第二天一早月娘领着纪安和毛毛来到父母坟前，本来成亲后第三天就该来的，却是晚了三年。纪安给岳父岳母的坟上撒上新土，摆上贡品，烧了香烛纸钱，月娘给爹娘絮叨着纪安的事情，说完后三个人磕了头便回去了。
　　吃过午饭，纪安把毛毛架在脖子上，四人一起走路去寺里。毛毛头一回做这样的事，兴奋的不行，一路上和纪安叽叽咕咕说个不停。
　　到了寺里，纪安拜过主殿的菩萨便带着毛毛去吃寺里的素斋，纪母和月娘则大大小小每个殿都进去拜了一番。
　　晚上回到家里，匆匆吃过晚饭，月娘回屋子里准备铺床。铺好纪安的被子，抱着自己的站在炕边却犹豫了。
　　这些日子自己和纪安一直都是分开睡的，每次铺床，自己总会有意无意的将两床被子隔开些。纪安一直都没说什么，好像并不在意。今日去寺里，娘在送子观音的殿里拜了好长时间。想想纪安回来也有两个月了，当初一晚就有了毛毛，如今这么长时间，自己的肚子一直没动静，娘怕是着急了。
　　纪安回来的这些日子，每天早上挑水，晚上拾柴，白天或者出去办事或者收拾家里，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了，还要陪着毛毛玩，好似要把这几年不在家没干的活都给补回来，劝也不听。自己和娘每天就做做饭，缝缝衣服，绣绣帕子，如今也是该再要个孩子了。
　　想到此，月娘将两个人的被子收了回去，换上了新婚夜晚上盖过的那床大被子。这被子之前一直放在箱底，偶尔拿出来晒晒。纪安回来后，有一天纪母翻出来拿去重新弹了棉花，缝了被面，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月娘侧身躺在炕上，静静地听着院子里传来的水声，是纪安在洗漱。一会儿，纪安推开房门进了屋朝炕边走来。走近了，发现今晚的被子有点不一样，待看清了那床大被子和被子里的人时，一顿，又若无其事的脱了外衣上了炕，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月娘听着身后纪安钻进了被子，不由得开始紧张。感觉腰上放上了一只手时不禁一抖，却听见身后传来纪安轻笑的声音。纪安看着身旁紧张无措的身影，没有收回月娘腰上的手，反而一使力，将背对着自己的人影翻了过来，轻轻揽入怀里，一手让月娘枕着，一手轻抚月娘的后背，让怀里的人放松下来。
　　“为夫的错，让月娘着急了。”纪安调笑着，月娘闻言羞赧不已，作势要翻身，被纪安牢牢按在怀里。“不气了，我只是没想到，本来想等你能接受了再的。”“毛毛都这么大了，还有什么……”“嗯，是我想岔了。若是当初你嫁过来后我没离开，或许顺势也就那样过下去了，可如今我离开了三年，心里对娘、对你总是心存愧疚的，总想着要等你愿意再……”月娘静默了会儿，“我愿意的，三年前就愿意的，如今……也是愿意的。”“月娘，你真的愿意吗？”纪安在月娘耳旁轻声问道，月娘忍住羞意，答道：“嗯。”
　　纪安翻起身，望着身下的人儿，轻轻吻上了月娘的额头……
　　第二天早上，起晚了的纪安为月娘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出了屋子。厨房门前，纪母和毛毛两人吃着早饭，见纪安过来，纪母哼着曲儿回了厨房，端着一碗粥出来，放在了纪安面前。
　　“爹～娘呢～”纪母听毛毛问起月娘，曲儿哼的更起劲儿了，纪安面上一热，望着毛毛清澈的眼睛，摸了摸毛毛的脑袋，“你娘昨天出门累了，还在休息。”“哦～”
　　一会儿，月娘也出来了，走到饭桌旁不看纪安一眼，坐下就埋头吃起饭来。纪母吃完便领着吃好的毛毛出去串门了。
　　纪安见月娘只喝粥，夹了一点菜放进了月娘碗里。月娘喝粥的动作一顿，慢慢地抬起头，看了纪安一眼，纪安也在看着月娘，两人相视一笑。
　　一起吃了早饭，一起刷了碗，一起挑了水，纪安挑，月娘看，一起扫院子，一起绣帕子，月娘绣，纪安陪，一整天都黏糊在一起。
　　毛毛跟着奶奶在东家吃了午饭，在西家吃了晚饭，直到困得直点头才回家，倒在炕上立马就睡着了。纪母看着毛毛的睡脸，只觉得另一个大孙子在朝自己招手，美美的进入了梦乡。
　　月余后，月娘诊出喜脉，纪家迎来了又一个新生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