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情书乌龙 ...
-
【GS络直播被反杀】
韩诺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这条热搜还挂在电竞榜第一。
他扯过身旁的毛巾，烦躁地往头上擦了又擦。
床头柜上的手机传来一条推送，韩诺瞥了眼。
……又是那几个臭字。
韩诺走过去，一手擦头，一手往手机屏幕上划。许是距离有点远，点到了内容和删除的中间。
屏幕唰一下变换，韩诺头探过去，碰巧人脸解锁，推送的内容铺满手机。
【［直播切片］两点哥死里逃生鹰眼下，GS战队队长络被反杀，直呼：开挂了！举报他！】
韩诺咬了咬下唇，手里的毛巾扔在床上，他拿起手机，关掉页面时瞟到底下。有两条评论显示在屏幕中。
［直播在场，也觉得两点哥开挂了。络神手里的狙伤害虽然不是很高，但他恐怖的命中率必然100%带走，当时看见他两次打两点哥都命中了头部，再说了络用的白钻号，不死就很难评。况且后来两点哥两秒钟把络反杀了，用的还是步枪。］
韩诺心里舒服了点。
［GS队长也不过如此嘛，春季赛连决赛都没进，真是一年不如一年，还不如当初没换队长的时候……也真是佩服那些粉络的人，游戏官方认证顶级狙击手，赛场上拿着把冲锋枪突来突去，扬短避长。］
韩诺又不舒心了，他返回主页，清空后台，没等他锁屏，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喂。”韩诺不耐烦地喊了一声。
电话对面笑了一下：“诺啊，你是在烦自己的黑料，还是快要开始的秋季赛？”
韩诺往床上一躺：“都烦。”
“看你们队情况，我感觉这次你们半决赛都进不了。”王尔顿了一下：“如果赛场上你还是这种心情的话，可能……”
韩诺“啧”了一声：“想说什么直说。”
王尔也不客气：“来连京陪我打局游戏吧！”
电话内安静了一秒。
“行。”
王尔震惊，声音都大了一倍：“不是，你还真来啊。”
“那我不来了？”韩诺问。
王尔：“我从你的语气里听出了对自己队伍的没信心。”
“一群来玩的公子哥……还能抱什么信心。”韩诺看着天花板：“秋季赛就算我不训练，队里也没人能和我站在一起。”
“还不如放松心情……”
王尔一想到现在的电竞比赛快要变成权利的斗争，就有点心疼韩诺：“来吧，来吧。”
“哦对了，”王尔说：“我搬到明珠区了，最近的航班好像没有到这儿的。”
“那我过几天再来吧。”韩诺突然察觉到后半句话。
这小子提前看过航班信息？
他轻哼一声：“我可不想麻烦我哥，别打他飞机的主意。”
毫不留情地揭穿了王尔的小心思。
“喂喂喂，国际巨星的专机让我看上一眼很困难吗？”王尔狡辩道。
“电视上看。”
韩诺扔下这句话，把电话挂断了。
“嘟嘟”声传进王尔耳里，他瞪大双眼看着手机上的“通话结束”：“臭脾气，啊啊啊啊啊！”
很显然，王尔是一个容易炸毛的心理咨询师……兼飞机爱好者。
赵柯和莫以寒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广场上并没有多少人。
天色快要暗了，对楼的大屏上正播放《音乐时刻》的广告，众多明星闪过屏幕，莫以寒投去视线的时候，大屏上正好给了韩夜一个特写。
此情此景，不禁让莫以寒顿下脚步，赵柯见他异样，随着目光，也看向了大屏。
屏幕骤然变换，切换到下一个广告。
黑底中，热血沸腾的字一个一个蹦出来。
预热！
《极限对决》秋季职业联赛。
“大柯，你这么厉害，打职业的话一定能夺冠吧。”
赵柯转过头，见莫以寒还看着大屏，他说：“有战队来找过我，不过我都拒绝了。”
“嗯？”莫以寒移开视线问：“为什么拒绝？”
赵柯又看了一眼大屏：“我只是喜欢打游戏而已，如果我的爱好变成职业，可能我又要变成以前那个我了。”
以前那个我……
莫以寒打了个寒颤。
“抱歉，我没考虑到。”莫以寒走到赵柯身边。
“不过，我倒是有关注这些比赛。”
赵柯自顾自地说。
莫以寒想到：“我记得你有一个很喜欢的战队。”
“是啊，”赵柯回答，语气带着些许遗憾：“可惜是以前的了。”
“GS你听说过吗？”赵柯看向莫以寒。
莫以寒翻了翻自己的记忆库：“好像很有名，我有印象。”
“能让你都有印象，可以把好像这个词去掉了。”赵柯突然想到什么：“韩诺知道吗？”
莫以寒脱口而出：“韩夜的弟弟。”
“嗯，”赵柯介绍道：“官方认证的‘鹰眼’，GS曾经的狙击手、现在的队长络。”
“当初的GS战队，又叫诸神战队。几乎伴随着《极限对决》腾空出世，很辉煌是吗？可不止，当年他们席卷各种赛事的奖杯，直到后来电子竞技走向大众视野……”
赵柯顿了一下，缓缓开口：“曾经GS的成员分崩离析，队内最有名的狙击手成为队长，却玩起了突击手的位置。”
“自那以后领奖台上就再也没GS这个名字。”
赵柯突然笑了一下：“算那个韩诺活该吧，本来对他无感，曾经的GS解散后，莫名就觉得他很讨厌了。”
莫以寒理解他这种感受，拍了拍他的肩。
隔天一早，莫以寒和赵柯又早早地去了学校，路上安静了不少，像昨天一样。
走廊上，陈迪雅仍站在教室门口，看着两人，点了点身旁桌子上的表格。
赵柯无言，签上姓名和时间后，进了教室。
莫以寒边写边吐槽：“其他班都不用签到，蔡健伦有毛病吗，做这么多无用功。”
一旁的陈迪雅一直在给他递眼神，莫以寒一个没看见，急得她直接拍了拍莫以寒的肩。
莫以寒下意识转头，蔡健伦抱着手面色不太友好地看着他。
他长得像筷子，脸很长，双颊凹下去一块，总摆着很臭的表情。
莫以寒回头，若无其事地走进教室。
坐到自己的位置，赵柯埋头不知道写些什么，他凑过去一看──演讲稿。
“你不是不喜欢别人强迫你做事吗？”莫以寒问。
赵柯闷哼一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开玩笑的，我不参加。”
莫以寒准备回去趴着补个觉，抬眼间看见栾子楠走了进来。
座位上他翻出那封粉色情书，四肢突然就动不了了。
有什么尴尬的，又不是我的情书。
眼看栾子楠穿过课桌间的间隙，快要走到莫以寒身边的时候。
莫以寒喊住了她：“子楠。”
栾子楠迈出去的步子被牢牢固定在地板上，心口的跳动快要鼓出胸膛，她命令自己冷静，面若镇静地问：“怎么了？”
眼前的男孩双颊泛红，像是被什么事困扰，眉头紧锁，他从书包里摸出一个粉红色的一角。
栾子楠大惊，下意识往后退几步，撞到了身后的桌子，声响引来了一些人的注视，栾子楠连忙向前，把粉色信封的一角塞回去，她不紧不慢地说：“韩夜的新海报吗？你居然抢到了。”
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慌得一批。
班上其他追星的女孩围拢莫以寒，她们嚷嚷着：“拿出来看看啊。”
看什么，看傅夜怎么给栾子楠示爱吗？
莫以寒本想悄悄递给她，现在倒好公众送情书。
“是我记错了，那张海报这么难抢，怎么可能抢得到嘛。”莫以寒流着虚汗，其实昨天出的新海报他真的抢到了。
“也是呢……”
一些女生的语气有点失望。
一道声音刺向空间，所有人皆是一惊。
“都围在那做什么！”蔡健伦走进教室，大声呵斥：“一班就要有一班的样子，早上大好的时间不准聚众聊天，都给我坐回位置上！”
说完恶狠狠地盯了莫以寒一眼。
女生们被吓得不轻，全都回去了。
陈迪雅在门口清点了人数，正要把签名册递过去，蔡健伦一把抢了过来，余力让陈迪雅一个没站稳，摔到门框上。
蔡健伦闻到动静，破口大骂：“连站都站不稳，还当什么班长。”
陈迪雅本来就烦他，骂声更点燃她一直憋的火气，她反驳道：“又不是我想当班长！”
“我也没想让你当！”蔡健伦声音更甚，吼了过去：“要不是你爹的面子，班长压根轮不到你！”
他转头指了指全班：“你们谁想当班长，顶替她？”
教室里鸦雀无声。
“好好好，”蔡健伦五官扭曲在一起：“你们班真是团结，那就我来当，以后班上没有班长。”
说完，他气呼呼走回办公室，教室里一片死寂。
陈迪雅从门槛上起身，沉气走了下去。她坐回座位上，没抑制住情绪，大哭了起来。
明明刚刚下达了不允许聚众的班规，还是有一群人围了过来。
女生给她递纸递糖。
男生放言说：“你放心班长，蔡健伦他现在欺负我们软无力，以后我们一定让他看看什么叫做恶人有恶报。”
陈迪雅泪水溢出眼眶，她被这句话逗笑了。
她抽泣几声，笑着说：“我已经不是班长了。”
班上你一言我一语：
“你不是班长，难道那个蔡健伦是吗？”
全班哄然大笑。
有人怼道：“人蔡健伦刚刚说自己当班长呢。”
“管他的。”
“我们才是组成这个班的，我们说谁是班长，谁就是班长。”
“班长，你永远是我们的班长。”
眼看陈迪雅面色好多了，莫以寒从人群中挤出来，他回到座位上。
站在讲台上催作业的课代表又叫喊起来，莫以寒感到背后一痒，后桌点了点他的肩膀，把作业递给他。
转身的瞬间，莫以寒瞥见栾子楠在看他。
莫以寒动了动嘴唇，口型在说：“放学先别走。”
栾子楠不由自主地重复那几个字，像是在努力识别，意识到什么意思后，她一下子把头埋在书本间。
钟声响起，喧闹归于朗朗书声，不等星星露头，天空红了脸。
张浩天陪着傅夜上楼，自责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对虞望的敌意确实太大了……”
傅夜顿时感觉头脑爆炸：“啊……我说这么多，全白说了。”
“虞望他本来就……”
楼梯口，赵柯背靠着墙，墙后的走廊有点暗，隐约能看见两个人。
见到莫以寒，傅夜觉得没什么。
毕竟赵柯都在，有莫以寒也不奇怪。
直到栾子楠出现在黑暗空间的另一边。
傅夜刚想说的话全忘了：“我靠，我家好像被偷了。”
张浩天疑惑地“啊”了一声，眼看傅夜蹑手蹑脚走到另一边躲着，他也跟过去。
栾子楠羞着脸，虽然已经知道莫以寒为什么叫她出来，还是装作不知道问：“什么事啊？”
莫以寒感觉全身上下都有虫子在爬，能说会道的嘴一下就无响应了。
早知道不答应虞望了，这么受罪的事让他自己做！
内心崩溃的莫以寒终究踏出了那一步。
他从兜里掏出粉色信封。
“我靠！！”傅夜急了，他小声呐喊，拉着张浩天的衣袖，指了指莫以寒，又指了指栾子楠。
“什么个事？什么个事？要被莫以寒那小子捷足先登吗？”
傅夜拍了拍自己的脸：“不对啊，是我先送的情书啊，忙得都忘记问虞望了。”
“他肯定也忘了！”傅夜得出结论。
他焦急地问张浩天：“怎么办怎么办？我喜欢的女生被我喜欢的女生喜欢的男生送情书了！！！”
张浩天按住他：“你到底在说什么，谁喜欢谁？”
“我啊！”傅夜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栾子楠：“喜欢她……”
“诶？”傅夜手顿在空中，氛围似乎有些不对。
栾子楠接过情书。
她有些不可置信，好想这封情书并不是给她的，面前站的人并不是莫以寒，可事实告诉她。
是莫以寒，情书是他送的。
栾子楠的手有些颤抖，正拨开封口。
莫以寒突然开口：“嗯……这是傅夜拜托虞望送给你的，但是虞望食物中毒住院了，就让我给你了。”
她的手停下来了，还是止不住颤抖。
好像这才是正确的走向，我都在幻想些什么。
她忍不住抽泣，耳边夹着的头发散到两肩，信封因为手抖掉到地上了，她蹲下身捡，却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
莫以寒见状挠了挠脑袋，心里疑惑说：收到情书不至于……激动得流泪又站不起身吧？
可放任一个女孩子蹲在地下哭也不行啊，莫以寒打算扶起她。
声旁呼啸而过一阵风声，傅夜箭步上前，挤开莫以寒，轻轻扶她起来。
栾子楠哭得喘不上气，傅夜扶着她的肩，她挣扎着甩开傅夜的手，慌乱中情书被揉捏得皱皱巴巴。
傅夜来了，栾子楠也在。
赵柯怕再呆下去修罗场一触即发，见状立马冲进去把莫以寒拉走。
躲在墙后看戏的张浩天默默吃瓜。
出了校门，莫以寒还有些惊魂未定：“女生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午间的阳光没那么炽热，莫以寒觉得自己满身都是大汗，他发誓：“我再也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啊啊啊！”
赵柯拍了拍他的肩：“小心天打雷劈。”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情书乌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