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个假和尚》徐陶令

72、回府

　　七十二章回府

　　萧引像是被逗笑一般语气带笑：“落落？五皇兄这是在叫谁？怕不是近来喝多了汤药，生了幻觉，将楚国公主当做了别的什么人。”

　　虽然能听出话中带着笑意，可他脸上半分笑也无，反而比刚来的时候还沉了三分。

　　“六皇弟这段时间不是很忙？怎么还有空来关心为兄身体，真是让为兄感动哪。”萧弛立刻启唇相击。

　　“哪里，五皇兄不是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最近却是屡屡进宫向父皇请安，比之先前不知勤快了多少，臣弟瞧着父皇甚是欢喜。”

　　“本王不如六弟这般有能耐，日夜操劳替父皇分忧，自然只能频频请安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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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齿剑，转眼间说了好几个来回。

　　楚泺本来还担忧，后来等到腹中饥饿也不见消停，只好开口打断道：“二位殿下，陛下是有何恩旨了么？”

　　这下二人才想起来，来了这么会，还没跟她说今日朝会商讨结果。

　　萧弛立即道：“对啊，父皇宽赦你了。”

　　“前去东楚的使臣已经回到平京，按照楚皇所言，也如你之前供词，的确是楚皇后一人所为，连楚皇也不知晓，并不能怪你。既然你已经到了晋，日后便可以东楚公主身份自居，仍住质子府，五年后便可回东楚。”萧引解释。

　　楚泺立即放下心来，从平京出发道东楚京城，复又返回，乘马车最快也要二十多日，而这次拢共也才用了二十一日，看样子玄以大师和汤文德早已顺利回到东楚。

　　“大理寺外备了马车，公主可以自行回府了。”跟着过来的狱长赶紧补充道。

　　“本王就是来接泺泺回去的，大理寺那破破烂烂的马车是人坐的吗？”萧弛不屑一顾，转头对楚泺露出个笑来。

　　狱长不敢反驳，赶紧点头弯腰称是。

　　“泺泺，跟本王走吧。”萧弛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就要拉她的衣袖。

　　楚泺其实有点犹豫，她是想赶紧从萧弛身边找出破绽，但是这次的见面让她察觉出一些不一样来。回想首次见装扮成张也的萧弛，还是在刑部大牢，当时的萧弛蓬头垢面，看上去少说有四五日不曾沐浴大理过，为何现在会对一辆大理寺普通的马车都如此嫌弃？

　　这人到底之前是装的，还是现在才是装的？一个人享受过滔天的富贵，出入有数不清的宫女太监侍奉，凭着皇帝对秦贵妃母子的宠爱，甚至可以说要什么就有什么之后，还可以随意忍受脏污的大牢，而且是没有丝毫嫌弃之色。

　　若是先前是装的，那楚泺才是不得的佩服此人。

　　“五皇兄自重。”萧引冷声提醒，楚泺思考间避开几步。

　　萧弛扑了个空，也不生气，似乎更加愉悦了，“怎么？本王还……”

　　“殿下！祁王殿下！”牢房外跑来一个太监，气喘吁吁道，“殿下，贵妃有恙！殿下赶紧去看看吧！”

　　太监神色焦急非常，萧弛听了却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还有几分责怪太监的意思，过了一会才不咸不谈地回说：“知道了，本王这就过去。”

　　萧引侧身让开一步：“五皇兄记得代本王像贵妃娘娘问安。”

　　萧弛轻哼一声，谁也没看地走了。

　　“秦贵妃近来身子不好？”楚泺走出来，皱眉问道。

　　萧引诚实摇头：“不曾听闻。”

　　“那为何报事的太监如此匆忙？”楚泺边走边压着声音问。

　　狱卒长还跟在两人身后不远处，平时大理寺有犯人出狱，都是随便一个狱卒负责把门打开就行，今日狱卒长亲自来，还是在段寺卿没在的情况下，他才临时顶上来，一下面对两位王爷，他早已是战战兢兢，根本不太抬头看，所以楚泺也不怕他听见什么。

　　“出去再说。”萧引面色淡淡，直到两人出了大理寺，上了马车，楚泺又问，他才说，“再不匆忙，阿泺是不是就要跟着别人走了？”

　　这句话怨怼意味十分浓郁，楚泺有些无辜，但是她更听出了另一重意思：“那个太监是你派来的？秦贵妃其实没事？”

　　“一半一半吧。”萧引卖起关子来。

　　“那要是贵妃无事的话，我还不如跟着萧弛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查出点什么来。”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萧引十分委屈，“阿泺怎能如此？”

　　“若是能早一日找到萧弛的破绽那不是更好。”她摸着鼻子心虚辩驳。

　　“那阿泺还不如来我身边找找，没准能比在萧弛身边转悠更快呢。”

　　“你查出什么了？”她十分欣喜，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知道萧引这边肯定是有眉目了，不然不会这样说。

　　“先送你回府一趟，然后再慢慢跟你说。这么些时日不回去，怕是跟你来的小丫鬟早就担心了。”

　　楚泺一口应下，她自从太后寿宴之后便再没回去过，还不知道申儿他们怎样担忧呢，还有沈嬷嬷，她知道沈嬷嬷时常会监视她的行为行踪报给楚皇后，这次她进大理寺，不知沈嬷嬷还能不能将消息送出去。

　　想到这，楚泺不禁浮起一抹略带讥讽的笑容。

　　*

　　“殿下！”一进府门，就瞧见申儿带着边双边吉，还有沈嬷嬷候在门内，申儿一见她就扑上来，掉了眼泪，“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殿下了，殿下可有哪里受伤？”

　　她真是害怕极了，这么二十几天的时间，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睡着了也是在做梦，一会梦见在东楚时候宫中过年节的景象，一会又是听见外面有人来报殿下身份暴露，西晋大怒，东楚也不管他们，他们一群人只身在异乡身首异处，一会又是殿下在大理寺受了刑，浑身上下找不出一点好的地方。

　　每每醒来她都会被吓出一身冷汗，然后再睡不着。

　　楚泺知道他们也吓得不轻，若是她有个什么，这些人定然也是活不了的，她忽然有些后悔把申儿带来，她与申儿即使两世加起来也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没事了，没事了。”她也有些哽咽，一只手不住地拍着申儿的后背，安抚道。

　　申儿是她的贴身丫鬟，她现在的女子之身已然暴露，申儿扑在她身上哭个不停也没有丝毫不妥，反观其余的沈嬷嬷和边双两人，不知是还愣在劫后余生的有惊无险中，还是一时不能接受出门前还是太子的殿下，回来就变成了公主。

　　还是沈嬷嬷最先反应过来，拉了申儿，又对萧引见了礼，说：“殿下先去梳洗一番，再吃点东西吧。”

　　楚泺应下。

　　简单沐浴过后，她出来就瞧见铺了一床的衣裙，皆是些东楚样式颜色鲜明亮丽的女裙，申儿站在一旁，紧张又期待地瞧着她。

　　她好笑道：“这是做什么？”

　　“这是殿下第一次正大光明地穿回女裙，再不用像以前那般偷偷摸摸，怕人看见，奴婢还有些不适应呢。”说的是不适应，申儿却是满脸的期待。

　　“殿下的衣裙只有那条石榴裙，奴婢想着殿下怕是不愿穿，先前也不知道殿下会……而且府外早就被把守起来，寻常不得进出。所以奴婢就自作主张选了几条从楚带来的，也还没穿过，殿下看看喜欢哪件。”

　　“随意吧，挑件素一点的。”她听申儿轻描淡写说被关在府内不得进出那些时候，叹息道，“这次吓坏了吧？”

　　“才没有，”嘴上否认，可再次提起来，申儿眼内泪花闪动，她赶紧起身抹了把眼泪，挑了一件藕色长裙拿过来，“殿下看这个如何？”

　　“不行。”楚泺摇头。

　　“这件呢？”

　　楚泺还是摇头，申儿一连举了五六件，都被否了。

　　“殿下自己选吧。”申儿麻木了。

　　楚泺想了想，到先前穿的男袍里挑了一件淡蓝色窄袖袍，“喏，就这件吧。”

　　申儿没办法，接过来给她换上了。

　　系着腰带的时候，楚泺忽然说：“这段时间没什么人难为你们吧？”

　　申儿摇头：“这倒是没有，不过殿下才出门不久之后，就是太后寿辰那日，有人来带走了后院关着的那个人，奴婢也是听边吉说的，说对方拿着西晋祁王的牌子，他们拦不住。”

　　这事她也想到了，汤文德是早就被萧弛盯上了，还是被他关起来之后才注意到的，她一直捉摸不透，她比较倾向于后者，如果是早就盯上了，那么东楚官员私自进入西晋，他一个王爷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而不举发？

　　一想到有关于萧弛的事情她就头疼，这人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搞得她十分被动。

　　换好了衣服，这下申儿不用她说，自发地就给她挽了个以前的发髻，带上簪子之后，申儿取出遮掩肤色的膏粉就要抹。

　　“不必了，面上修饰都不必了，就这样吧。”楚泺决定变回女子的第一步，就是面容不做男子妆画，其余的再慢慢来。

　　简单梳理结束，楚泺道花厅去用膳，没想到萧引还在那等着。

　　“原来殿下是到我府上蹭饭来了。”楚泺还没进门，就笑着说。

　　萧引听见声音转头，瞧见她衣饰跟之前无二致，有些失望，而后他惊喜发现其实她还是有些变化的，比如说肤色变白了好多，将近午时的明媚日光带来的光亮斜斜贴在她脸上，白得几乎要反光，十分亮人眼，眉形也不似之前那般方正，而是有了女子的弯柳眉之态。

　　只是简单的改变，就让萧引看呆了。

　　“宁王殿下。”楚泺大方任他看，自己在饭桌坐下，招呼他过来用膳，“快过来吃饭，你不吃我可吃了，早就饿得不行了，大理寺的伙食该改善一下了，殿下可以跟段寺卿提个意见。”

　　听见她说饿，萧引立即起身到饭桌，一手起筷，看了她两眼，问道：“怎么不换回女裙？”

　　“这不是还没有来得及做吗？”她回了个十分合理的理由。

　　萧引刚想说初见那次的石榴裙就不错，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又说：“那等会我带阿泺出门去买些。”

　　“殿下今日这般闲？”楚泺反问道，“那怎么这么闲的宁王殿下前些日子也没去大理寺转悠转悠？”

　　“殿下今日这般闲？”楚泺反问道，“那怎么这么闲的宁王殿下前些日子也没去大理寺转悠转悠？”

　　她可是没见着这人几次。

　　萧引含笑说：“那时候是真忙。”

　　“那殿下去忙呗，买衣服这种小事就不劳驾殿下了。”楚泺语气平平地吃了块红烧肉。

　　“真不用我带你去？”萧引放下筷子，“本来还想着跟阿泺去寻个人呢。”

　　看他神色笃定又认真，楚泺瞬间反应过来：“你找到那个青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