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歹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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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章歹意
兵马指挥司官署大门。
两匹马当先压地飞来，楚泺跳下地来，随手将缰绳丢给一旁的值守侍卫。
“这位大人若是有事合该通报，指挥司官署不可擅闯。”
还没进到二门，楚泺就被拦下。
“我有急事找你们指挥使，让开！”
两个小侍卫岿然不动。
正在楚泺打算硬闯之时，谭岩随后而至。
“谭将军。”
谭岩点头示意，“解指挥使可在？”
“指挥使在大堂，将军请。”侍卫侧身让开，楚泺跟着上前，又被拦下。
“哦，这位是楚太子，与我一起来的。”谭岩解释。
楚泺这才得以通行，跟在谭岩身后大步跨进堂中。
“指挥使，今日巡防小队是何情况？我从宫门处骑马至东口巷，又从东口巷回至你指挥司，街上一个巡防小队都没见到。”
解良业听完也不说话，朝两边一示意，堂中其他人带门而出。
“楚太子，要不是宁王殿下与我说过你是可信之人，我今日也不肯明言相告”解良业等所有都走出去了，才不慌不忙地说，“实不相瞒，前几日殿下发现伏子安暗中谋划之事，便与我交代过，此事一起，开始之初必要配合四方营胡峰胡参将带人进城。”
瞬间楚泺便理解了，这步动作是太子整个举兵造反的关键之处，或许萧弦和伏子安有过精密谋划，早已选定了某一日开始行动，哪知今日之事事出突然，他们已然接受这个天赐良机。
若是第一步就夭折在指挥司手中，那此事也太没有看头。
她忽然就知晓了萧引的想法，若是之前是想通只能在造反之势已成才可反击，那么萧引此举无外乎是想借着这次危机更进一步。
朝堂之中显露头角还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站在最中央，要让百官和皇帝真真切切、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他。
“糟了，”谭岩眉头一皱，“指挥司近在咫尺，跟着太子的计划随意灵活调整不难，可我爹现在还在路上呢，要是伏子安真的调动平京周围驻兵，那我们去哪里找兵？”
“这是肯定的。”楚泺冷静说道，“伏子安又不是傻子，难道指望着胡峰带进来五百人就能成功？既然漳阴公不知到何地，谭将军，那便只有你上了。”
谭岩双手一摊，“我手上连个能调兵的物件都没有，别说虎符了，一个信件都无，我去哪找兵？难道去漳阴？”
楚泺沉思半晌，拉过解良业身前纸张，提笔鬼画符似的写了几个连她也认不出来的字，递给谭岩，谭岩凑头一看，试图念出来：“……勤王。”
最后只能看出最后两个字。
“嗯，拿着去吧，伏子安肯定只会调动东边几个州府的兵，宁阳和鹤州，这两是离平京最近的地方。谭将军反行其道，往西南边去，凉州，再不行铜邑，西边久无战事，将帅久不面圣，难道还能认出个陛下亲笔字迹？”
解良业：“可是这上头连个印章都没有。”
“也对，”楚泺点点头，拿起解良业案上的官印，用力在纸上盖了个戳，印一起，她迅速用手擦着纸面划过，清晰明朗的印迹顿时糊成一团，她递给谭岩，“拿去。”
“……西南边兵营我不太熟，还有便是凉州和铜邑两地可比宁阳远，即使我当真调来兵，只怕那会……”
“要不谭将军去商陵也行，说不定谭老将军会从那边路过。”楚泺想了想又说。
“其实还有一个地方，”解良业抬头看着两人，“皇陵守卫。”
“太皇太后高寿，如今故去两年多，守陵兵是从四方营中调过去的。那个时候伏子安正整合兵力，准备攻打东楚，所以他并不知晓此事。”说到这，解良业和谭岩同时看着楚泺。
“守陵兵此刻少说也有八千，且比伏子安往宁阳调兵过来更近更快，加上四方营其余兵力，守住城门耗上几日也不是难事。”
楚泺点头，“指挥使说的有道理。”
谭岩拿着信转身就走。
“还有一事可能需要指挥使走一趟？”
解良业刚起身，闻言问：“何事？”
楚泺说：“酉时我从宫内出来，各处宫门已经受皇后旨意关闭，陛下解禁凤宜宫本为让皇后去忠国公府叩个头，哪知她却趁机封锁皇宫。听命之人乃是禁军副统领冯秋，此事还能进宫之人，想来只有王统领了。”
“进宫做什么？陛下现在可不在宫中。”
“去寻太后，让太后娘娘下一道解禁宫防的诏令，且把皇后带到忠国公府。再者，我也担心宫中其余诸人的安危。”
解良业听到最后，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皇后娘娘向来不喜亿桃公主，但也不会轻易动一个公主的。”
楚泺也不解释，“皇后此为僭越行权，太后娘娘虽久不理朝事，但此时想必也不会容皇后乱来。王统领今日恰好休沐，不过想来若是他知晓此事，也不会推辞不管，劳烦指挥使往王府跑一趟了。”
“王逵此人向来只忠皇室，听命于陛下，此事倒是容易。”解良业拱手，“指挥司其余除了正常巡防兵力，其余我尽皆调往国公府外，楚太子先行往那边去如何？”
楚泺颔首回礼。
*
酉时大错，忠国公府灵堂。
延德帝刚转身，葛如正就忙扶上去，低声问：“陛下可要即刻回宫，还是要在国公府再略微休息片刻？整日间的，陛下还没休息过呢。”
“不用，”延德帝看了看身侧的萧弛，“朕都累了，祁王今天也站得够久，大病初愈可不许这么折腾的，直接回宫就是。”
“也是，天都要黑了，”葛如正扶着延德帝一直走到门外，高声喊道，“起驾回宫——”
“陛下，臣有要事面禀陛下。”
延德帝脚尖还没摸到阶台，伏子安就在阶下庭中拜了下去。
延德帝生出几分欣慰之意，温声说：“忠武将军有什么事日后再说也不迟，朕知道今日你也忙了一天了，进来四境相安无事，军务什么的不必如此着急。”
伏子安抬头正视延德帝，“臣要上奏的并非军务相关，乃是上体天恩，为人臣子不敢不说之事。”
延德帝生出几分不耐烦，此前怎么没发现伏子安此人如此的不会瞧脸色。
“罢了，有何事将军且直说。”
“陛下圣贤仁德，上承天命，下察民情，父王在世时也时常跟臣提起，说陛下是能肩比文帝的千古名君。”
延德帝脸色温和不少，和颜悦色地说：“老国公是朕的左膀右臂，难为他能有如此慧眼。”
“但是，陛下！”伏子安膝行上前几步，“臣斗胆直言，说些朝中御史不曾敢说之语。陛下近些年来身边妖异之人频出，以至于有蛊惑君心智险恶行径，望陛下能将之处置！以安我晋百年基业！”
“朕的身边有些什么人难道朕不比你清楚？”延德帝眉目之间一片怒色，“何须要你来提醒朕？”
“陛下如今受妖妃蛊惑，乃至于生出废黜皇嫡长子之太子位，这般荒唐事，如何不是受妖妃迷心？臣直言上谏，请陛下铲除妖妃，下旨明言，太子殿下之位不可动摇。”伏子安面无惧色，安然陈述。
天色全然黑了下来，四处掌上灯火，萧引转头一看，不知何时院子里除了延德帝带出来的宦侍跟几名禁军之外，早已空无一人。
“伏子安！你想干什么？你今天是想谋反吗？朕该做什么需要你来教？”延德帝气得满脸通红。
黑暗中慢慢走出一个人，腰间携刀，“原来父皇真有废黜儿臣的心思吗？”
“逆子！朕好心解禁与你出来祭拜吊丧，你就是这样合着忠国公府来行逼宫谋逆之事的吗？”
延德帝此刻哪里还不明白，明言劝谏，实为夺权，他没经历过这些，不代表他就没在史书上读过，可万万没想到此事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果然是真的，”萧弦脸上闪过一丝狠厉，站在地下一把扶起伏子安，“舅舅起来吧。”
而后一手搭着腰间的刀头，直视延德帝慢慢踱步上前。
萧引任由延德帝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萧弦平声问：“御前不可带刀剑，且面君不行跪礼，皇兄这是做什么？”
院子里哗啦啦一下冲进来许多带刀府兵，萧弦负手安然不动，“请父皇前往内室写下诏书，明言妖妃惑君，当处死，此后由太子监国。”
一晚上没说过一句话的萧弛安安静静站在延德帝身后，听闻此言一时间咳的停不下来。
“休想！朕自诩向来对你不薄，对伏氏不薄，今日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朕不能容忍。”
萧弦冷笑一声，“父皇既然这般不配合，那便别怪儿臣心狠了！”
他竖起手掌示意，“将陛下带到大厅，笔墨侍上，先按照圣意起草诏书，只待宫中送出玉玺即可。”
他如此一说，延德帝便知道宫里也被人控制了，再一看皇后一直没现身，瞬时五内俱悔，一片怜悯之心如何就到这种地步？
就不该放这对母子出来。
侍卫听令，上前伸手就要向延德帝伸去。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歹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