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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康鸣淡定地拍了拍袖口,抬眼看向康进,清俊的面容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漂亮,和他娘亲一样,都是个美人。

      康进越看他这副模样便越眼气,加上爱犬平白无故被这疯子活活烧死,他哪能就这么算了,气急败坏地挥了挥手叫道:“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我抓起来!”

      七安一听立刻就急了,上前一步挡在康鸣面前,声音发紧地叫道:“谁敢动我家少爷!”

      康进冷笑,“他算哪门子的少爷?不过是个连狗都不如的贱种!我今天非要好好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然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看了!”

      话音未落,便冲出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拉扯着将七安给架走,而后又粗暴地把康鸣给捆了起来。

      康鸣自知没这个力气,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只是一直噙着笑盯着康进,脸上的表情淡定从容,看得康进越发气恼,直接两步迈到他面前,左右开弓用力甩了康鸣两个耳光,恶狠狠地骂道:“狗都不如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放肆!”

      康鸣被他打得偏过头去,耳中一片轰鸣,康进的话几乎一个字都没进得了耳朵,却仍旧高傲地仰着头,蔑视地看着康进,道:“谁让我这只狗马上就要进了献王府了,你若是看我不顺眼,大可一刀捅了我,看看后天怎么向王府交代。”

      康进脸色铁青,连连点头,“你还真以为自己进了王府就真成了人上人了?莫说现在献王一病不起,就是他哪天真的爬起来了,也早就失了大势,你不过也就这么几天蹦跶的时候,你身上留着的就是贱婢的血,一辈子也别指望能翻身!”

      康鸣垂眼,忍住心底的酸涩,康进说的这些他又何尝不知?可自打他出生的一刻起,命运就从未给过他选择的机会,活过的这十七年中,摆在他面前的路永远只有两条——忍耐或者死亡。

      他不想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去,所以只能选择苟活于世。

      “就这么几天,我也要好好蹦跶蹦跶。”康鸣淡淡地说道:“我明天还要去宗山上祭拜我娘。”

      康进冷笑,“你不会是想要在大婚之前逃跑吧?”

      康鸣看了他一眼,不等开口,便见一行人匆匆朝着这边走来,正是康鸣的亲生父亲康统。

      “好端端的又闹什么闹!”康统大步走过来,一看着康鸣被人架着的样子先是皱了皱眉,也并未让人把他放开,只是轻描淡写地问康进:“你又同你弟弟闹什么不快了?”

      康进愤愤道:“父亲,这畜生烧了我的狗!那可是我花了重金从外国买回来的!”

      康鸣心中冷笑,与那人事不通的恶犬比起来,在这些人眼中,他倒是成了畜生了。

      康统斜睨着康鸣,盯着他看了良久,才慢吞吞地说教道:“你这般性子也该收敛些了,别出了门去还要给我康家丢脸。”

      康鸣垂眼,淡淡道:“反正过了明天,我也就不再是康家的人了。”说完,他也不给康统训斥他的机会,接着说道:“我明日要去宗山上祭拜我娘。”

      康统假模假样地说:“你后天便要出门了,明日有的是东西要准备,哪有时间……”

      “我要去看我娘,我要府上准备八抬的大轿抬着我上宗山。”康鸣打断了康统的话。

      康统眯起眼睛看他,眼中写满了不悦,可眼下这个节骨眼,他须要哄着康鸣才行,否则万一他临时变卦在大婚当日闹上一闹,他对上面可就难以交代了。

      “好,为父应了你便是。”康统挥挥手,“把二公子放了!也不看看你们都是什么身份,二公子也是你们能绑得的?下去各自领罚!”

      “父亲!”康进急了。

      康统却并未理会他,淡淡地使了个眼神示意他闭嘴,又对康鸣道:“你便回去好生歇着,明日一早我让人唤你,去祭拜一下你娘也好。”

      康鸣又怎会不知这个老狐狸的心思,只是他这口恶气已经出了,犯不着再自讨苦吃得罪康统,只是最后轻蔑地看了康进一眼,便带着七安回去了。

      “父亲!他将我的爱犬活活烧死了,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康进看着康鸣的背影怒道。

      康统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他一个将去送死之人,你与他一般计较做什么?现下便是哄着他先嫁了再说,难不成你想要去献王府送死么!”

      康进立即收了声,想了想又小心地看着康统问:“献王殿下是真的……”

      话还没有说完,被康统警告地看了一眼,马上又闷闷地闭上了嘴。

      康鸣一夜未眠,倒也不觉得困倦,第二天一早便打扮得整整齐齐准备上山祭拜。

      康鸣的娘亲段氏确实如酒楼里那几人所说只是个奴婢,连个妾室都算不得。

      山路难走,即便康鸣求了八抬大轿,却也不能一路抬他上山,他只能带着七安一步一步爬上山去。

      正值百花盛开的季节,康鸣爬到半山腰想起娘亲生前最爱这些花花草草,便突然来了兴致,自顾自走了另一条岔路,准备沿路摘点野花带上去。

      自从知道要嫁入王府之后,康鸣心情一直都非常沉闷,难得有如此雅兴,不知不觉就走入了林间深处。

      这时,听闻不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康鸣皱眉,也不知怎的就起了好奇心,放慢了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康鸣的娘亲在他还不满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此后十余年的时光,他独自一人将宗山走了没有百遍也有几十次,可每次都是匆匆祭拜过后便回去,因此竟从未发现宗山的树林深处还有这么一大片空地。

      草木繁盛,花香四溢,加上在其中赤|裸着上身舞剑的俊美男子,简直就是一副画一般的景象。

      康鸣停下脚步,不自觉地看痴了。

      “您觉得这把剑如何?”舞剑的人停下,旁边一直观望的人立马上前恭敬地询问道。

      那人身上覆着薄薄的一层汗珠,伸出二指在剑身上轻轻抹过,沉声道:“差强人意。只是如今我也没什么舞剑的机会了。”

      “少爷!你怎么跑到这来了!”那两人正交谈着,忽然听到七安大声唤康鸣的声音。

      二人顿时全都警惕起来,凝神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正巧对上了康鸣略带惊慌的眸子。

      康鸣大惊,白皙的脸蛋瞬间就红了个通透,慌乱地后退了几步,险些被脚下的石块绊倒,居然也忘了道歉,赶忙拦住找上来的七安匆匆逃了。

      “我去追!”其中一人瞪着康鸣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长剑便要追过去。

      “不必。”却不想还没走出半步,便被方才舞剑之人给拦了下来。

      “王爷,这人方才可是见了您……”

      “慌什么?”这人正是权倾朝野的献王殿下祁赞,闻言淡定地笑了笑,收起剑慢悠悠地拿过放在大石头上的衣服穿上,一边毫不在意地说道:“那是本王明日即将迎娶的王夫,你若是把他给杀了,那我明日该娶谁进门?”

      “这么巧?”

      祁赞勾勾嘴角,半真半假地炫耀道:“本王的王夫好看么?”

      “这……在下并未看清。”

      “哈哈哈。”祁赞爽朗地笑了,而后把手中的宝剑又扔回了他手里,道:“剑是好剑,只可惜本王现在是用不上了,回去告诉你主子,心意我领了,等何时本王身体好些了,再向他要回也不迟。”

      “在下一定一字不落,将王爷的话完完整整地带回去。”那人冲着祁赞行了个大礼。

      祁赞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又望向了康鸣离开的方向。

      康鸣偷看别人被发现,心虚得不得了,拉着七安一路狂奔,直到到了母亲坟前才好不容易停下脚步,撑着膝盖喘得几乎上不来气。

      “少爷,你这是看见什么了?”七安有气无力地问道。

      康鸣身体一僵,眼前立马又出现方才在林中舞剑那人的俊逸身姿,也不知怎的便面上一阵发热,抿起嘴微微笑了起来,可马上又想起明日即将嫁入王府的事,脸色又沉了下来,摇摇头道:无事,只是撞见了此生仅得一次的美景罢了。”

      献王虽体弱病重,可到底也是本朝权贵,皇亲国戚,所以康鸣出嫁自然也是按照当朝最高礼仪,从早上天不亮就开始忙活,一直到深夜才礼成。

      可即便是拜堂之时,康鸣也未曾见这献王真容,与一只嘎嘎直叫的鸭子拜了堂。

      康鸣心下凄然,坐在新房里之后还蔫蔫地提不起精神,喜婆说了什么他一概没听进去,直到众人搀扶着那传闻中病得快死了的献王进来,他才稍微挺了挺身子。

      却不料,蒙在眼前的盖头一掀,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张颇为眼熟的面孔。

      这人不正是他昨天在总山上见过的那个舞剑的英俊公子么?

      康鸣心中大骇,立即意识到自己无意中竟然撞破了这么一个大秘密。

      “咳咳!”献王刚一开口便先咳了起来,笑意盈盈地看着康鸣,虚弱道:“娘子,不与为夫喝杯合卺酒吗?”

      康鸣手脚冰凉,眼睛转了转,立马反应过来,抢在丫鬟之前飞快地端起酒杯举到祁赞面前,故作镇定地道:“饮下这杯合卺酒,生同衾死同穴,夫妻从此恩爱到白首。”

      祁赞垂眼看着康鸣举着酒杯的双手还在微微发颤,心想这小鬼年岁不大,可脑子却灵活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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