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迎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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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时跟随着老林到车门口。
林掠的车跟他自己昂贵的身价看起来并不一致，很普通，原本银白的车衣也有些显旧地发灰。
据林掠本人来说：能开就行。该省省该花花。
两个人一路在车上说了很多话。
“老林我们学校又开了个数学竞赛，好像就是咱们俱乐部原先主办的那个，我就没报。”石时懒洋洋地向林掠报备着这一学期的经历。
林掠倒是没那么在乎学校的竞赛：“学校的想去就去，不想报也无所谓，没什么含金量，你去就是欺负小……不对，是小孩欺负别人。”
石时气鼓鼓地从后视镜瞪着林掠。
“再过两年我就成年了。”
“是吗，再过两年我还四十五了呢。”林掠专注开车，没注意车后座渐渐鼓起来的小河豚，依旧笑着感慨到：“一转眼你也要成年了啊。”
石时撅起嘴嘟囔到：“等我给你招个比我小的……”
林掠装没听见。
“老林，今年还有有赏金的比赛吗？”
林掠知道，石时很在意这种有赏金的比赛。他总觉得欠着林掠很多，总想还上。
石时不是想和林掠生疏得分得太清，只是他觉得亏欠太多。
“你别老想着赚钱，也别想着还，我暂时还不缺。你多学两道题比什么都强。”林掠直接点破了他的小心思，“上进大赛有是有，拿了钱自己花去。”
“谁说要还你了……”石时还想嘴硬一下。
林掠轻打了方向盘，踩下刹车，车停在餐厅旁的停车位。
“不想还最好，”林掠将车钥匙拔出，“下车。”
石时乖乖下了车，跟着林掠进了他们最常聚餐的餐厅。
车程不算短，天幕已经进入了蓝调时刻，像打翻的低饱和群青颜料，一整片都是静谧的蓝。
餐厅的门头是用干净粗糙的青灰色砖石一块一块垒起的，招牌是条窄窄的白色发光灯条，印着黑色手写斜体的“Cream”单词。
据说品牌是两个中国人几年前创立的，总店开在挪威特罗姆瑟，由于口碑出奇地好，刚创立没多久，短时间内就在全球不同国家开了很多连锁。
俱乐部第一次来这聚餐的时候，只是因为看着新开的店面很干净，林掠带着他们随便走进的。
那时的小石时甚至还没听过X数学俱乐部。
最开始只是偶尔庆祝某次大赛夺冠时才会聚餐。
后来石时来了，每次他来和离开时大家都会在这团聚。
这次再加上个迎新。
每次都是老样子，一楼的长餐桌包间。
店内装修风格很有趣，偏北欧半乡村风格的设计，菜单上的菜系也不算统一。
两人落座后开始在群里轮番轰炸。
π：某些商务车怎么还没到。
10：迟到的没饭吃啊。
π：堵车直说，我们开车去接你们啊。
10：反正我俩吃完就先走了。
他们几个不讲那么多规矩，林掠和石时直接开始点菜了。
整个X数学俱乐部一千多号人，最不讲规矩的就是这十个人的小团体。可能是因为林掠带队的关系。
刚点完，剩下的人才匆匆赶到。
“你们都不知道路上有多堵……”
“还不是有人出门晚了。”
石时每当看到这种场面都觉得无比安心。
一家人。
温馨，吵闹。
“对了，老林不是说来个新人吗。还没到？”颜信师兄问起。
“说是要晚一会儿，我们先吃。”林掠用手指了指长桌窄边的主席位，“今天谁想坐？”
确实不讲规矩。
“留给新来的坐吧。”石时眼睛转了转，想出个馊主意。
应衡笑着落座。
“小十这么多年已经被我们带坏了。”
她又问：“这么说……这个新来的会加入我们喽？”
她嘴里的“我们”，指的并不是俱乐部，而是“数学超级无敌精英团队”的十人小团体。
即将变成十一个。
俱乐部如果正常来新人也就是来了，没什么特意欢迎的仪式。
某个小团体除外。
林掠点点头：“嗯，家里又要多添一位了。”
不止石时，每个人都真真正正地把这里当家。
石时起身去盛了一碗鹰嘴豆番茄汤，端着碗问了一圈：“有谁要喝吗？”
“这一桌也就你爱喝这汤了吧。”颜信师兄嘴上这么说，却也把手边的木纹碗递了过来。
陈愿师姐假装叹气：“还得是年轻人牙口好，能嚼得动鹰嘴豆。”
石时顺手给陈愿挑了满满一碗鹰嘴豆。
“不用谢啦师姐。”
“小十你真是学坏了！”
林掠手机亮屏，他只点了几下后面向大家。
“他到了。”
林掠又看了看手机消息，披上外套准备下楼。
“谁?”
“估计是那个新生吧。”
石时百无聊赖地用手杵着脸，用力嚼着嘴里两颗鹰嘴豆，浓番茄味冲撞着味蕾。
等了几分钟，林掠就把人接上来了。
少年穿着纯黑色卫衣，腰处别着几个反射微弱光线的银色曲别针。
他的眼眶内仿佛镶嵌着两块墨绿色的孔雀石。
“怎么是你？”
与此同时，石时刚好嚼碎了碗里最后一颗鹰嘴豆。
“又见面了，石时同学。”
石时有些意料之外。
仔细想想，了解俱乐部，学生，还是同一站下的车。
早该逼问他一下的。
“你们认识……吗？”林掠有些诧异。他对两人的基本背景都有所了解，怎么说也不会有固定的交点。
“来的车上认识的，”石时莫名感觉自己被骗了，小小嘴硬了一句，“不熟。”
谭渡舟摁了两下手机，一段录音被放了出来。
“就只有正常几个朋友。其他都是好同学嘛。毕竟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要交朋友的。”
“但你可以算一个。”
石时从下了火车开始，就在他们几个身边轮流叽叽喳喳，终于，沉默了。
“我操新来的你随身录音啊，现在还在录吗？”
几位师兄师姐都意识到了谭渡舟的录音行为习惯。
“没有，只是来之前录课的录音忘关了，下了火车才发现的。”
谭渡舟平静又无辜地回答，随后向他们做了自我介绍。
“各位师姐师兄们好，我叫谭渡舟。三水渡，行舟的舟。以后我会和大家一起在俱乐部学习。”
谭渡舟看了一圈，发现唯一空着的座位就是挨着石时和林掠主席位，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坐。
“坐吧坐吧，这位置轮流坐的，没那么多规矩。”林掠读出了他的想法，摆摆手让他坐下。
谭渡舟也没太客气，立刻坐下了。
随后开始接受一桌人的盘问。
“平时数学扣分吗？”
“是只有数学好还是全能啊？”
“假期住在俱乐部吗？”
“大学定了吗，还是参加传统高考？”
“平时参加什么竞赛？”
石时维护了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朋友两句：“你们别问来问去的，像查户口一样。真是的我还没问呢。”
“为什么老林能把你特殊加进来啊？”
也只维护了两句。
“有时会扣，每科都还行，我不知道这有宿舍，传统高考，没参加过竞赛。”
“就是解开了两道题，林老师问我有没有兴趣进一个数学俱乐部。
谭渡舟一个一个都回答了。
剩下十个人都很震惊，有几个几乎异口同声地问了出来：
“你没参加过竞赛？”
在谭渡舟这个年龄段加入俱乐部的，多少都已经在行业内崭露头角了，基本都参加过许多数学竞赛并获奖了。
但谭渡舟没参加过。
林掠打断了他们的震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人家没参加就没参加呗。”
石时也附和到：“就是就是，我来的时候还听都没听过。”
林掠转过头对谭渡舟说：“不过，你很快就会参加第一次了。”
林掠一句话，十几个人都笑了。
“逃不掉的，小谭。”
“放心，老林不怎么抓小竞赛，再说了，你既然有能力进俱乐部就肯定能拿个名次。”应衡帮谭渡舟做了做心理建设。
“嗯，林老师能选我来俱乐部，我很荣幸。”
谭渡舟眼底有些真情流露，说话却还是略显生疏。
石时勾上谭渡舟的肩：“别叫林老师了，叫老林吧。你这样显得他太古板了哈哈哈哈。”
林掠抛给石时一个白眼：“我能猜到半个月以后他会被你带成什么样。”
“他给我带啊？”
石时语气里满是惊喜。
并不是什么“终于得到老林认可”，而是终于不再是资历最小的了。
林掠逗逗他：“那给别人带吧，你小孩太幼稚了。”
石时才不管林掠说什么，两眼放光地盯着面前刚端上的覆盆子巴斯克切块。
“你看给小孩饿成什么样了，吃吧吃吧。”林掠注意到了石时对面前蛋糕的望眼欲穿。
“才不是小孩，谭渡舟来了我就不是最后一个了。”石时边大快朵颐边反驳到，覆盆子果酱还沾在嘴角。
谭渡舟提醒了他什么：“年龄上不是。”
石时才想起来谭渡舟休了一年学，过几个月都要成年了。自己居然还是最小的。
石时想到这点，大口向嘴里塞着蛋糕撒气。
“你们看石时像不像河豚。”林掠一抬眼就发现了石时鼓起的腮帮。
谭渡舟看见他这幅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河豚，要喝水吗？”
石时两只圆圆眼睛一直来回瞪着他俩，噎了好一会儿才说：“河豚不喝，河豚吃完直接跳海里喝。”
但河豚还是拿杯子，将杯中的清茶一饮而尽。
“今天小孩在就不喝酒了。”林掠找了个借口禁了他们今天的酒。
他想起来自己要开车喝不了，又不肯只眼巴巴看着他们几个喝。
“你喝什么，谭渡舟？”石时才想起问问他，“我们几个口味不统一，每次喝的都分开点。”
谭渡舟看了看菜单，手指向菜单边角的“淡抹茶”。
一杯清淡的绿色被端了上来。
石时连忙捏紧鼻子。他讨厌抹茶的味道。
“这小孩就这样，爱吃的多不爱吃的更多，不用理他。”林掠把杯子推给谭渡舟后，站起身来，“是不是该到保留环节了？”
每次这个小团体聚餐时的保留环节，集体提问。
每个人最多问三个问题，其他人每个问题至少要一起出一个答案。
变相的真心话。但没什么敏感问题，之前林掠因为实在想不到问题，问了句“有人愿意等下替我买单吗”。
答案是很统一的拖长声的“没有————”。
“今年让谭渡舟先问吧。”石时主动提出来。
谭渡舟嘴角微微勾起：“小孩先问吧，我不跟小孩抢。”
河豚又出现在餐桌上。
“问就问。”
“今年团体赛谁想跟我？”
一桌人像商量好了一样，没有一个举手。
谭渡舟本来是想举手的，看了一圈没人举手，硬生生把悬空的手掌按了回去。
林掠憋不住先笑了出来。
“行了别逗他了，今年我得去盯个人赛段，团体赛我安排好了。”
“你跟应衡带队，叶展行，颜信，曲子霖，还有……”
“谭渡舟。”
林掠说这句时盯了下谭渡舟。
石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谭渡舟看着挺靠谱的，只是有些没想到：“第一年就让他上团体啊？”
“你第一年别说团体赛了，只要能拿到资格的竞赛全参加了一遍，还说别人。”
石时噤声。他也意识到俱乐部好像曾经为他开了很多次特殊的绿灯。
石时下意识去给林掠倒水。
“干嘛突然给我倒水？接着问啊。”
石时放下水壶，接着提问。
“你们当中……谁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吗？”
石时坏笑着扫视一圈，最终目光停在了谭渡舟身上。
“点你呢小谭，”几位师兄师姐都笑了，“看样子你俩在车上认识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你要来吧？”
谭渡舟抬手拄着脸说到：“我承认，我第一次见面确实瞒着你了。”
谭渡舟的坦然让石时以外，他还等着听谭渡舟编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其他见谭渡舟回答了，都默认不需要他们的答案了，到嘴边的认错又全都咽了回去。
“其他人呢？叶展行你先说。”
石时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头埋在胳膊里的叶展行。
“我……好巧，我刚刚，也想起来一个。”
“其实你上次说冰箱里的巧克力不翼而飞，是我拿的。”
“我就知道是你！”
“我也骗了石时，他上次因为块巧克力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我看你们都手忙脚乱，就去查了查监控，早看见是他了。但是我没说，顺手把监控视频删了。”
陈愿师姐也插了一句。
石时不可置信地说到：“陈愿我以为你一直在认真找真凶的。”
石时开始怀疑每个人了，挨个盘问了一遍。
除了本就不在场的谭渡舟，每个人瞒着他的事都和某块失踪的巧克力有关。
石时再次变成了河豚。
好气。好气哦。
当时石时假期刚开始就嚷嚷着牙疼。
林掠拿他两本数学笔记威胁他去乖乖看牙。
石时当时只觉得嘴里酸酸涨涨，有东西攻击他的牙龈。
还好去诊所看完没什么大事，连蛀牙都没有，只是医生说近两个月一定要注意少吃甜食，尤其是巧克力。
可石时早就买了好多巧克力，留着来给他们做巧克力慕斯。
全部被林掠没收了。
那天下午全俱乐部都抢着来听林掠的课，教室里挤满了人。
每个人都多多少少带走了几块巧克力。
石时也不是傻子，趁乱自己偷留了一大块。
十个人为了看好石时，对俱乐部任何可能藏巧克力的地方都搜了一遍。
就是没人搜冰箱。
还是叶展行口渴想拿瓶水，打开冰箱发现的。
叶展行叫了几个跟他“分赃”，其他人知情后也默契地不说什么。
石时想起偷吃巧克力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宝藏不见了。
也顾不上什么偷吃被发现了，石时给他们讲述了自己巧克力被偷的灵异事件。
几个人装模作样地帮他抓贼，实际上都清楚自己才是巧克力帮凶团伙的一员。
等石时想起查监控时，他发现已经被删了。
实在找不到，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石时至今还觉得大厦里有偷吃别人巧克力的鬼。
“小孩甜的吃多了牙疼。”谭渡舟也不安好心地说。
“就是，再说了，上次我们不是也集资给你买了袋新的吗。”林掠说的时候语气有点发虚。
河豚依旧气气地盯着他们：“那是你们自己心虚对我的赔偿，再说了，你们给我买了袋100％纯黑巧！”
“算了，最后一个，你们几个……今年谁有新的感情状况吗？”
石时本来想随便问个八卦点的问题，全桌都沉默了。
“数学超级无敌精英团队”的十个人，现在就算十一个，加起来的感情经历都凑不出个完整的。
包括林掠。
应衡师姐高中暗恋的男生后来发现是同性恋，颜信师兄在读完研究生后再听到喜欢女生的消息是结婚请柬。等等诸如此类的“丰富感情经历”。
至于年龄最大的林掠，更是对感情方面一片空白。
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数学上，没办法。
“算了我们还是下一个吧。”
几位师兄师姐都提问过后，轮到了谭渡舟。
“我也要问吗？”谭渡舟以为自己是第一次来，可以跳过这些流程。
“当然了，怎么你不是‘数学超级无敌精英团队’的吗？”叶展行笑着问。
石时在底下笑得最欢。他不理解叶展行是怎么一口气把这么羞耻的群名念出来的。
谭渡舟听到这个名字也开始笑，只能忍着笑意说：“好，那我问了。”
“参加俱乐部真的不需要交钱吗？”
几个人又笑得厉害。
但谭渡舟的质疑很合理。
一个学术性质的俱乐部，不交钱不盈利，供吃供住供竞赛，奖金还被部长要求都留着自己花。
换作谁都得怀疑一下是不是诈骗团伙。
可这是X数学俱乐部。部长是林掠。
家里骂他倒贴钱养数学。
林掠大手一挥就包下整栋大厦，给俱乐部当基地用。
又一挥，成员们的一切相关费用也全包了。
其实石时至今也在纳闷，俱乐部没人交钱是怎么运转起来的。
林家家底果然雄厚。
等他们笑得喘不过气，林掠装模作样轻咳了两声，顿了一下后说：“我绝不骗你。不花钱。”
“老林就是太舍得给我们花了。”
“就是，自己平时还开那小破车，赚的钱自己都没怎么花……”
林掠瞪了说这话的石时一眼：“再说这种话回去没车坐啊。”
“别别别老林，小好车，小好车行了吧。”石时假装讨好地说。
林掠又开始略带点威胁的语气，对刚加入俱乐部的谭渡舟打起了预防针：“以后进了俱乐部也少提这些，也别想着什么还不还的，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谭渡舟大概理解了大家的相处模式，轻轻点了点头。
“俱乐部活动会很多吗？”
谭渡舟问出下一个问题。
“这你只能问老林了，看他安排吧。”曲子霖师兄的目光从谭渡舟身上划到了林掠。
林掠认真想了想：“今年的话……你们想要我就安排一下。等寒假有个国外研学的计划，这个假期倒是没什么大事。”
“嘉年华也没有了吗？”石时有些失落。
林掠听出了石时的语气。
“可以有。”
石时的态度明显明快了起来：“老林你真好。”
“等这回竞赛结束，给你们组织个团建吧。”林掠又想了个主意。
“老林你太好了……”
“呜呜呜我想哭……老林……”
林掠主持了一下不太稳定的场面：“让小谭接着问吧。”
谭渡舟抿了口面前的淡抹茶，接着问：“下次……我能来住宿舍吗？”
林掠很爽快地说：“别下次了，等会回去就住呗。我们宿舍不是学校那种传统宿舍，你就当免费租了个房子。”
“唉石时你那是不是有个空房间，你俩住一起吧。”
林掠灵机一动。
石时没表明什么起伏的态度，反正自己房间也总有师姐师兄来串门。
“不了吧……”谭渡舟婉拒了林掠的好意，“下次再说。”
石时插了一块乌梅小番茄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他：“你这人怎么总喜欢下次？”
谭渡舟也想起了对石时的某个小承诺，掏出了手机：“现在吗？”
石时对差点失信的男人不为所动。
“等老林说完，走的时候再说吧。”
其他人都是一脸“在打什么哑谜”的表情。
“到我了是吧。”林掠有种打算把积累了一学期的馊主意都讲出来的感觉。
“团建想去哪？”
石时惊诧：“这么温和的问题？”
林掠笑到：“我本来就是一个温和的人啊。”
十一个人，包括林掠本人，对这句话相信的只有新来的谭渡舟一个人。
十个人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
“鬼屋探险。”
“爬山也行。”
“其实我想去看海。”
“停停停，我就随便问一嘴，没有说要采纳你们的建议。”林掠妄想一句话浇灭他们的聒噪。
“看海也行。”
“有人想跳伞吗？”
但没有一个人听。
“行了，下一个问题，谁觉得自己有能力开座谈了，我今年能给你们安排一个。”
全场寂静，只有应衡举起了手。
林掠对他们的自信程度很不满意。
他抬抬手示意应衡：“你别添乱。你这开过几十次座谈的不算不算。”
应衡是林掠在俱乐部带的第一个学生，是在这一桌人里除了林掠外资历最深的。
“石时有兴趣吗？”
应衡师姐轻抬了抬下巴问石时。
“不不不不不……我资历太浅了，去听听还差不多。”石时这么多年还没太习惯偏爱，有些受宠若惊。
林掠眼前一亮，又看向谭渡舟：“你俩磨合一段时间，下个月月末嘉年华开场座谈你俩上。”
两个高中生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不不行的，我俩年龄加起来还没有人平均年龄大。”
“学术方向不讲年龄。”
“林老师我才刚来，我不擅长这个的。”
“你俩负责擅长数学就够了。”
“老林……”
“行了就这么定了。”林掠对自己的决定很满意。
“最后一个问题，谁最期待和大家一起过这个夏天？”
“我！”
“我。”
“我。”
“我我我！”
……
“行了行了，我也最期待。我去结账了，你们收拾东西吧。”
林掠压了下微微翘起的衣领后向收银台走去。
石时肩膀被人从后面轻轻撞了一下。
“怎么了谭渡舟？”
谭渡舟用骨节分明的手晃了晃手机。
“‘谭’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石时坐在林掠车后座，车窗打开一条缝隙。
对着手机页面新的好友申请点了通过。
他在备注框顿了一下，打上了“小谭同学”。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迎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