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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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行驶在蜿蜒曲折的小道上，小道凹凸不平导致车身也一颠一颠的。
微风徐徐刮过来，带着山林草木的气息，温柔也宁和。
孔漫抱着付杨的腰，下巴垫在他背上，虚虚地看着路边那一闪而过的风景。
他们在深山里骑行了很久很久，摩托车爬过一座又一座的高山峡谷，拐过一个弯之后车速减慢，在路边缓缓停下车。
付杨让孔漫先下车，随后将摩托车挪到拐弯最的外边，提起脚架放稳车。
拔了车钥匙，他背起背包，带着孔漫从旁边一条不是很明显的小路走了上去。
小路上杂草丛生，有些阴凉地还有墨绿青苔，付杨在前方走了两步，爬上一个小坎转身伸手。
孔漫站着歇了会儿，将手递给他。
付杨握住，往上拉的同时，另一只手勾住她的腰，一把将人搂了上来。
这倒让孔漫想起刚来这里的时候。
那时候灭完山火，他也是这样一把把她抱上去的。
“这里的路比较滑，拉着我，走慢点。”
孔漫点头。
筚拔山和细辛山植被不一样。
细辛山百分之九十都是松林，而筚拔山则是常绿叶矮曲林，藤木居多。
漫山遍野都是些低矮的常绿阔叶林和灌木林。
孔漫的手被他拉着，跟着走了一段路。发现付杨不像昨天那样带着巡山的挂牌，奇怪问：“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付杨转头，笑起来：“带你去看一个好地方。”
孔漫瞅他，搞得这么神秘？
顺着那条像是山间动物走出来的小路走了一刻钟左右，孔漫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空气里湿润度明显比外面要更强。
穿过一棵茂密的藤木后，一座小型瀑布出现在眼前。
小瀑布不是很高，五六米的样子，白色水流从一座岩崖顶上倾泻而下，四周水雾密集。
倾泻下来的水流在下方冲击出一个天然的水池。
水流在小池里转了一圈，形成小溪再流向下方的绿色水潭里。
孔漫跟在付杨后面，缓缓在小溪边站定。
迎面而来的水雾洒在脸上，使得这深山夏日也凉爽起来。
岩石高崖两旁是茂密的树林，而那苔藓丛生的墨青色岩崖顶上，水流出现的流口有一棵弯曲的青树。
青树攀附在岩崖上，远远看去就是一座小型的高山流水，漂亮至极。
溪水清澈见底，有细小的鱼苗和蝌蚪来回穿梭，彩色的石头淹没在水中。
溪流两岸绿树成荫，鸟儿叽叽喳喳地在树枝上飞来飞去，小松鼠在树叶间探头探脑地观察着来人。
付杨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有了粉白色小花。
他在她看着眼前的风景时，不知不觉，轻轻地插在她扎起来的马尾上。
孔漫回神，“你往我头上插了什么？”
付杨抬手一指——丛林密布，山花闪现。
林间藤蔓上的粉色花瓣在溪流中漂流远去。
孔漫抬手摸摸发间的小花，唇角弯起。
付杨站在她旁边，颇有点自豪：“怎么样？还可以吧？纯天然的。”
孔漫点头，看着四周：“很漂亮。”
“这可是我的秘密天地呢。”
“嗯？”
“心情不好的时候来这里坐一坐，就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孔漫轻叹：“真好啊。”
山林间的水声、鸟鸣声、风声混合在一起，成大自然的天籁。而这山水之间的种种确实能治愈人心。
孔漫不由得打开相机拍了几张，可惜镜头拍不出来视觉看到的效果。
她顺着溪流小心走着，边走边拍。
镜头里突然出现几个白色的东西。她移开相机，往前方的土堆看去，像蘑菇，但是是银白色中带了点灰，几把伞一样立在那里。
孔漫在旁边蹲下，出声问：“这是什么？”
付杨闻声走过来一看，惊讶：“这是鸡枞，出得真早。”
孔漫仰头：“什么？”
付杨在她旁边蹲下，伸手去拔鸡枞，解释：“这也是野生菌中的一种，而且还是最好吃中的一种。”
“长得真奇怪，颜色也奇怪。”
“奇怪是奇怪了些，晚上做给你尝尝。”
孔漫转头看他，眼里露出期待，她还记着上次的山野美味。
付杨笑着，将手里另一朵粉色山花别在她另一侧。
露出头的鸡枞总的有四朵，还有两朵小的藏在土里。也被付杨拿棍子翘了出来。
孔漫无语，“你就不能留着等它长大吗？”
“这山里太远了也没人会来，留着动物也不吃，白白浪费，还不如趁早给我们尝个鲜。”
孔漫：“……”
付杨拿了根细藤条把几朵鸡枞串在一起，提起来，“今晚有口福了。
拿了鸡枞，这里虽然有水，但付杨没洗，说根上的泥土可以保留新鲜。
两人在附近转了一圈后往回走。
走了一半，付杨把东西拿给她提着，他从旁边的树林里往上爬上去。
孔漫提着东西，看向进了林间的男人。不明所以，大声问：“你干嘛去？”
付杨爬到一棵带刺的树前停住，边摘边回：“摘点调料。”
孔漫：“？”
等了会儿，付杨回来了。他用衣服下摆兜着一兜绿叶和细小的绿色果子，到了孔漫面前展开给她看。
孔漫拿起那一把像花椒一样的绿色小果，不确定问道：“这是……花椒？”
“对的，野山椒。”
“野山椒？跟花椒一样呢。”
“是的，山椒熟了就跟花椒一样是红色的，但是绿色的也可以用，也有麻味了。”
孔漫点头，又拿起绿色的叶子，“那这个呢？”
“野山椒芽，虽然现在的芽没有春天的时候嫩，但还是能煮汤喝的。”
孔漫哦了一声，放下野山椒芽。不得不叹服大自然，山林植被丰富，这大约就是靠山吃山了吧。
她拿起相机拍了张照片。
付杨把野山椒拢了拢，跟孔漫拿了张纸巾把野山椒包裹好，塞口袋里，随后拿过她手里的东西。
两人继续往回走，小路陡峭，不像来时的路，孔漫不由得疑惑，“来的时候好像走的不是这条路吧？”
付杨笑了，“这都走了快三分之二了才发现？”
“还真的不是吗？”
“不是，这条路在刚刚走的那条上方。”
还以为走错路了，原来不是。
孔漫视线一转，一朵白色的花傲然立在山野间，她问：“是百合吗？”
付杨点头，“对，野百合，要不要吃？吃的话我去挖。”
“这还可以吃？”
“可以啊，百合的根是药呢。黑紫色的，像洋葱一样包在一起。能润肺安神，你们女生吃最适合了。”
付杨说着又指了一下百合旁边的一片藤蔓林，说：“那片是何首乌，也是根部入药，安神养血补肾，还可以预防脱发和白发。”
孔漫一愣，扭头看他，“你是不是学过中医？”
付杨也愣了，“没有啊。”
“那怎么懂这么多？”
付杨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是山野间跑多了，对于各种植物都大有了解而已。”
孔漫瞅他一眼，弯唇笑了笑，对于他的凡尔赛不置言论。
她拿起相机对着百合拍了几张照片，最后也没让付杨去挖根。
舍不得吧，这么漂亮的花朵，就该立在这山野之间，而不是枯死在花瓶里。
往回走时，孔漫看着那一座座看不到头的高山突发奇想，“你们这里有很凶狠的动物吗？就像老虎狮子那种？”
付杨回：“老虎有的，孟加拉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在腹地内的原始森林里，还没见过，狮子没有。”
他拉着孔漫跨过一条小水沟，继续说：“在这哀牢山里比较凶狠的动物，估计就是大狗熊了。”
孔漫奇怪：“大狗熊？黑熊吗？”
付杨点头，“对的，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干旱的时候还出来祸害过农家牲口，最后给弄到动物园去了。”
“那还有什么？”孔漫想了想，想起云南的孔雀舞，又问，“那孔雀呢？”
“有的，孔雀是绿孔雀，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孔漫继续问：“猴子呢？”
“有好几种，有金丝猴、黑长臂猴、叶猴和蜂猴，都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说到猴子，付杨就无奈，“每年秋季丰收的时候，山脚江边的农家山地里就会迎来一大群猴子来糟蹋粮食，打又打不得，撵又撵不走，别提多无奈了。”
“那山脚的百姓不得恨透它们了。”孔漫说。
“可不是，恨得牙痒痒呢。它们就生活在沿江一带，顺着江流活动。每年都来，要是一不小心打了，还得坐牢。”
孔漫不由得侧头，“坐牢？”
付杨解释：“都是濒危动物和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打了就属于非法捕杀，最少得三年起步。”
孔漫挑了挑眉，“不过这样也好，这些动物受国家保护了，就能长久的繁殖生存下去了。”
付杨点头，拉着她往小路上走：“是啊。保护区内还有鬣羚羊、蛇雕、孔雀雉、小灵猫等一些濒危物种和易危物种。”
孔漫看向山林，好半晌才说：“没想到哀牢山在外面虽然没听说过，但物种资源很丰富呢。”
付杨笑了笑，也跟着看向山野远方。
所以他才想着，要是能把这些都宣传出去了，是不是就能少一些猎杀，多一些保护，还大自然一份安宁。
俩人回到停摩托车的地方。
付杨将鸡枞串挂在车把上，带着孔漫继续往山上骑。
他们都是顺着山道骑一段路，把车停道边进去巡山，巡完回来又骑着往上走。
这次再进山，就是挂牌巡山了。
边挂边往上走，到了一个坡顶上，视野开阔起来。
远方的山林、山脚的小瀑布、更远的公路像一条白色的细线盘山而绕。
坡顶上方，一棵高高的水泥电杆立在上面，顶端是四个面向四方的摄像头。摄像头上是黑色太阳能电池板。
这样子的电杆，孔漫上次来荜拔山时，在哨岗那儿就看到过。她还以为只是哨岗那边有，没想到这里也遇到了。
电杆上有抓钉一耙一耙安在上面，形成简易的梯.子。付杨就是踩着那些抓钉爬上去的，而且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他把原本摄像头上的储存卡拿下来，换了新的上去，再往下爬。
孔漫站在下方，看得心惊胆颤的，不得不提醒道：“小心点……”
“慢慢下来。”
付杨边往下爬边回：“没事，爬了千百回了。”
就是爬了那么多回才担心。
回到地面上，付杨把储存卡放包里，两人坐在草地上歇息。
孔漫喝了口水，抬头看了眼摄像头，“这种带储存卡的是不是很不方便？为什么不远程传输呢？”
付杨说：“你把手机拿出来。”
孔漫拿出手机，“怎么了？”
付杨比了比她的手机，“你看看这里的信号。”
孔漫看信号显示处，一个大写的E，没信号。
付杨说：“没信号，传不了。”
孔漫白了他一眼，把手机塞回口袋，“直说不就完了。”
付杨笑了笑，朝着她挪过去了一些又转向远方，手往后一撑，慢悠悠解释：“我们镇上只有一个基站，三家通讯运营商共用。就在镇上方，那天晚上带你看月亮的亭子旁边。覆盖范围只到达周围的村委会，像这种深山老林自然就没信号了。”
孔漫问：“那细辛山怎么没有摄像头？”
“细辛山不远处有一个村落，再说细辛山离公路不远，任何突发状况，人为可以发现的自然不用。”
“这也太麻烦了，储存卡也存不了多少。”
“是麻烦，只能多跑几次了，不过……”
付杨说着脸上突然扬起自信来，“所里已经申请下来了，明后两年要在多西镇建三座基站。中国联通的基站要建在保护区内。”
“到时候就可以远程监控了。每座山都可以安装摄像头，而且用的还不是GPS，而是我们国家自主研发的定位系统。”
孔漫迟疑：“是北斗卫星吧？”
付杨看向她，笑着点头，“到时候无人机、远程监控一用起来，护林工作就轻松很多了。”
高科技确实能给很多工作提供便利，也能大范围减轻政府的人力物力财力。
孔漫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由衷说：“希望能早一点建成。”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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