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
要说这原野也是实打实的倒霉。
正撞在了灰祇的枪口上。
若说平时她还有那个闲情，逗这人玩玩。
可今早，从起床起。
灰祇心里那股子被压抑住的气，就隐隐在冒泡。
正缺个人过来给她收拾一顿，要是在666星，她这会儿可能人已经在华老三的地盘了。
此时听见这疯狗狂吠，灰祇太阳穴处的抽动更是越发剧烈。
冷冷看着原野。
自选对手场的人选，不必烦恼了。
不过，那是今天最后一场考试。
在那之前，还有体能测试和抽签场。
灰祇面无表情取出了口袋里的糖盒，却是接连摇出了三枚硬糖，一起剥去糖纸放入了口中。
左边腮帮子高高鼓起，配上她此刻的表情，实属有些滑稽。
“你少吃些糖。”陆止水和霍问东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陆止水顾及周围还有不少学生，隐晦提醒道。
韩少将不让她吃太多糖，陆定云也和他说过，灰祇在第一军团体检，血液有些粘稠。
让他也看着点灰祇。
灰祇只拿余光扫了他一眼。
“今天别惹我。”
这是怎么了？
两人一头雾水，也不知道灰祇今天怎么突然不演了。
“就说你们两个别没事儿老呆在一起吧。”路也宽晃晃悠悠踱步过来，十分不见外的一手勾住一人。
“什么意思？”陆止水皱眉，他一个F班的，是在内涵什么？
“女孩子，你说呢？”路也宽神情晦涩望了她一眼。
陆止水：……
大意了。
耳根隐约泛红。
唯有那霍问东还是看不懂两人之间的互动，“女孩子，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路也宽随手捂上了霍问东的嘴。
-
附中的体测，和第一军团的训练强度比，差了不少。
灰祇慢慢悠悠跟在大部队之后跑着。
呼吸异常平稳。
只是，她身边，却并不是如此了。
“灰，灰祇，你别管我们了，赶紧追上去吧！”兰斯喘着粗气，小脸煞白。
她虽然已经累得脑子一团浆糊了，可她看得出来，灰祇是随着D3的大家，远远落于大部队身后没错，可她的状态，和其他人，大相径庭。
简直就像吃完晚饭，出来散步的。
“没关系。”灰祇缓缓呼出一口气。
“……”兰斯咬了咬唇，不再说什么。
灰祇不愿意，那也没什么好强求的了。
“灰祇。”霍问东他们套着圈跑到了D3的阵营。
“你还好吗？”陆止水虽然看起来没有霍问东那么轻松，但比起D3的人一个个好像水里捞出来的模样，也清爽了不少。
“挺好的。”灰祇目视着前方答道。
“我手下的小弟说，一会儿的一对一，原野还有他手底下的人，已经和不少人打过招呼了。”路也宽也跑到了这附近，压低声音道：“说是如果遇上你，绝不能手下留情，要他们往死里打。不然，过后就会去找他们麻烦。”
闻言，灰祇十分平静。
“他们确定？”
路也宽不知其中缘由，只当灰祇有些小看了原野，“虽说原野比起我们是差了些，但跟着他的人还是不少的。你不要不放在心上。”
灰祇不语，她需要把什么放在心上？
就这么一个垃圾？
他也配？
可陆止水慢慢品出了一丝不对劲，他和路也宽不同，他是知道灰祇的。
心中隐隐有了些担忧，但同时却也有了丝期待。
灰祇的一切，他都是听陆定云的转述，从未亲眼见到过。
多少缺点实感。
“那边的！闲聊呢？！”观察台上，立刻有老师发现了这几位混在D3里的小少爷。
无他，这几位的身形实在过于醒目。
D3之所以是D3是有原因的，班上虽然男女接近对半，可女孩子都较正常要来的瘦弱些，男生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定程度上，他们在先天条件上就不如其他班上的人。
远远望去，这几个人可以说是鹤立鸡群也不过分。
想不注意到都难。
“是，老师！我们这就来！”霍问东连忙朗声道，他在文化课老师那里讨不到好，但在体能老师这里，他可不愿意再出什么岔子。
“灰祇，你慢慢来，没关系。我们先走了啊。”
眼瞧着这三人迅速迈开长腿离去，灰祇突然有了些冲动。
如果她今天不管不顾，跑那么一回呢？
“想什么呢？”情况稍微好些的月语寒，见灰祇一副跑神的样子，疑惑问道。
“你好像还可以跑？”灰祇也不答，看了眼她，面色比起班上其他人好多了。
“嗨，小意思。我这不是看大家都在这，就不好意思一个人冲吗？”
“你看那C班，碍眼吗？”灰祇继续问道，在他们的身位之前，除了D1和D2的人以外，还有不少C班的人。
还时不时悄悄碰撞着他们。
“那可不？”月语寒瞄了一眼，“C班的人，也是有病！没事儿就喜欢找我们的茬，有本事去找S班，去找F班啊！”
“那要不要，一起超过他们？”灰祇扬了扬下巴，邀请道。
嗯？
月语寒惊讶地看着身边的女孩，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藏拙了？
不过，“一起就一起呗！”
管她什么原因呢！
灰祇勾唇一下，顷刻之间迈开步子，就将月语寒甩开了些。
“嘿！你这人，怎么不说一声？不厚道！”月语寒杏眸瞪圆，但却面带灿烂的笑容，追了上去。
花一样年纪的少女，一前一后，一道异常优美的风景线。
一时之间，吊车尾的C班D班联合大军中，两个女孩子像一支离弦之箭一般，冲入了乌压压的人群，从那像块黑布一样的阵营之中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冲了出来！
耳旁风鸣。
灰祇在感受着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脏。
她想：管那韩老板到底想干什么，又想让她干什么，反正她是不想装了。
腻了。
这活的钱，确实忒不好赚。
奔跑之间，灰祇察觉得到，随着风，她这些天来积攒的憋屈之感正在慢慢被排出体内。
不管她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
她都被带到了这帝都星，真正的是非之地。
自由散漫惯了，被人压一头的感觉。
灰祇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有。
她最是讨厌这种感觉。
命运，不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连吃颗糖，都有人管……
韩殊同让霍问西带她离开666星，带她远离绝望，给她希望。
信她，用她，给她一个读书的机会，待她也不错。
将她带上了一条和先前完全不同的路。
她如果是个懂事，此刻怕只是心里无限感恩，甘愿为他抛头颅洒热血了。
可她灰祇从来不是什么懂事的。
看，哪怕只是装，她也只支撑了一个月，便再也装不下去。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装不下去，就也不装了。
她灰祇不过是无感知的666星小老板，不知好歹。
脚下又快了几分，丝毫不在意周围看向她那惊异的眼神。
“我去，这个臭丫头，这么猛？”月语寒眼见自己竟然被灰祇越抛越远，也不敢再怠慢，咬牙冲了上去。
说好一起，她又怎么可以不管灰祇，独自掉队？
“诶？那个不是灰祇吗？！”霍问东远隔半个操场，就见对面有一人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
再仔细一瞧，瘦瘦小小一只，一头不长不短的黑发随风肆意飞舞，张牙舞爪的，不是灰祇又是谁？！
“是灰祇。”陆止水也有些讶异。
她好像，有哪里不大一样了？
路也宽眼底也有了些打量。
他本以为灰祇不过是霍问东那小子一时兴起护在身边的人，去惹她，也不过是想逗一逗那个二傻子。
后来虽也发现灰祇和一般的无感知者不同，并不是一朵攀附他人生长的菟丝花，反而更像是一丛带刺的荆棘。
只是当时不解她的底气到底从何而来。
或许，就在今天，他就能知道了。
路也宽敛去了笑意，眼帘微垂。
灰祇到达终点时，除了C班的人以外，甚至超过了一些B班的。
不少人也在重新打量着这位附中知名小跟班。
灰祇只当没看见。
“可以啊，灰祇！”霍问东一个巴掌重要拍在灰祇的肩膀上，却不料她一个扭身，躲了过去，落了空。
饶是霍问东再怎么迟钝，此时也反应过来了。
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在帝都星大街上，把他绕进无人小巷子里，上来就是一顿暴揍的女孩。
灰祇不语，只是摸出了糖盒，又是一颗水果硬糖放入口中，右后侧的牙齿猛地将糖咬碎。
她也在慢慢平复。
至少糖，是甜的。
“你一会儿一对一，悠着点。”犹豫了一下，陆止水还是提醒道。
“诶，霍问东，你是不有特别讨厌那个原野。”灰祇咬糖的动作停了一瞬，没有回应陆止水的话。
“当然。谁不讨厌……”霍问东一下瞪圆了眼睛，“你喊我什么？”
霍问东？
她都多久没这样正经喊过他名字了？！
她今天果然吃错药了！
“你别乱来。”陆止水听出了灰祇话里的丝丝寒意，提醒道。
“你不是也挺崇拜韩殊同的吗？怎么？不好吗？我收费很合理的。”灰祇活动着自己的手指，没有否认。
“你，你怎么知道的？”陆止水脸一下红了，他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迅速看了眼四周，还好大家看到霍问东和路也宽在一处，虽然心有八卦之意，但都害怕引火烧身，躲得远远的。
灰祇瞥了眼他，能不知道吗？每次一说到韩殊同，就一脸要把他捧到天上去的样子。
上次在食堂，他全程都很淡定，唯有原野提到了韩殊同的那一刻，她才瞧见了他脸上的一丝裂痕。
虽然很快压了下去，别人看不到，但不代表她也发现不了。
这是一个韩殊同的隐藏狂热迷弟。
嗯，还有点好面子。
“我赞同陆止水说的，”路也宽懒洋洋道：“至少现在，你不能乱来。学校，马上就要放假了不是？”
听懂了路也宽的话外音，灰祇深以为然点了点头，“所以，怎么样？我价格很公道的，保证给你干得漂漂亮亮，干干净净。心情好的话，还能给你个学生折扣哦。”
陆止水：……
你不要过来啊！
他真的会心动的！
深呼吸了几口，“不用，谢谢！”
陆止水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是吗？”灰祇摇了摇头，“那可真的是太可惜了。你有需要吗？”灰祇转而将视线投向了路也宽。
“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哦。”
路也宽闷声笑了，“好，如果我日后有需要，一定第一个联系你。”
怎么办？他突然真的很想把眼前这个人收入麾下了。
“那就期待老板未来光临小店生意了。”灰祇满意地笑了。
霍问东：你们俩在我面前就这样狼狈为奸，真的好吗？！
不过，“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呢？”
霍问东凑到了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的陆止水旁边，悄声问道。
他只看明白了路也宽和灰祇的关系好像一下拉近了，但却没懂是为什么。
陆止水：“……”
活了十六年，也是认识霍问东的第十六个年头，他突然第一次，有了羡慕他的感觉。
-
假的吧？！
陆止水目瞪口呆，看着灰祇按下抽签按钮，大屏幕上的对战名字，慢慢停在了：S班，原野。
四周到处是倒抽冷气的声音。
灰祇收回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却是满意一笑。
视线和台下那笑得一脸嚣张至极的原野对上。
她微微勾了下下唇。
这不就来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