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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战士们说这个“八一”我没在,真的很没意思。对于他们,我一直心怀亏欠,本来说好了要给他们演出的。他们却来安慰我:“其实,在你的朋友们走后我们就已经预料到你也不会回来了。但知道你们在支队演出后,我们也就放心了。不管在哪里演,演了总比没演好!”

      我真没有想到,参谋长的那一句话,起的作用是那么大,并且也是那么快!
      我很快就交接了工作,但是我并没有马上离开中队。因为应县里多所学校的邀请,中队需动用一部分战士对他们的新生进行军训,而中队战士人数有限,并且不少都是新兵,没有军训经验,队长就跟支队请示,让我继续留在中队一段时间,把军训搞完再走。我很乐意做这件事,我也总想着留下些什么的!
      这几期的军训任务我们都完成得非常圆满。我把我多年的军训经验尽数地传授给了战友,战友们都说这几天他们学到的比学生们学到的还要多!在我们准备回撤时,学生全围了上来。他们哭了,而且哭得很厉害。他们向我们鞠躬。我们说:你们学习好了,就是对我们的最好报答。他们说考上了大学,一定会告诉我们。场面真是感人。和纯真的学生在一起真是不觉得累。所有的辛苦都会在他们身上转成甜蜜,并荡漾在心头!
      我这样才和中队的战士们告别,和队长指导员告别,和熟悉的营房告别,还有和乐队的朋友们告别,和大名告别!
      算算时间,从上一年的八月我分配到大名,到这一年的八月我调入机关,刚好经过了整整一年!回首这一年,我由衷地感叹,真是迷茫与醒悟、空虚与充实、失落与激昂、伤愁与欢喜……都一一经历!我在反思:当初我在去大名的路上给自己提出的那么多疑问,现在都有答案了吗?我想是的,并且,不仅仅是有了答案!
      那么现在我到了支队,是不是又该有了新的疑问?好象没有了,因为同样的疑问我已经有了答案!
      参谋长让我到保密档案室先跟着刘参谋熟悉一下业务,然后就接替他的工作。我算是从后勤部门又进入到了军事部门。
      这里的办公设备要比我预想中的好多了,有电脑、打印机、复印机、装钉机、碎纸机、扫描仪、电视机、录像机,还有空调……从这时起,我要吃在干部餐厅,睡在干部宿舍,点名时周围又全是干部,享受的就是干部待遇。但我却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在一堆“黄色肩牌儿”中间,我干什么都带着一股劲,争取为人上谦虚、谨慎、用心;做事上认真、细致、勤奋。我相信我在很多方面都不比他们差,我自信有一些事情会比他们做得更好,只是我更愿意把这份压力变成一种可以让我孜孜不倦的动力!
      周围的干部们对我都特别和善、特别尊重,关系就跟自己弟兄一样。加上我本又是老机关兵了,很多干部、首长我都熟悉,自然很快的就和这个环境相处的很融洽了。

      曾刚到机关时,我还真有个疑问:支队为什么不把我调到政治处呢?
      我没有向谁求证过,倒是参谋长有意无意地透露了一下他的想法:“在政治处你只是个战士,不想让你天天就是打扫会议室卫生,要不就是放电影。在保密档案室你就相当于一个参谋,有你自己独立的空间,你不是想学东西吗?这儿的资料又多,又没有什么人打扰你……”
      这个参谋长真是我要感激的,他能为一个小兵想这么多!
      他的想法是对的,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空间,我才能继续坚持我的理想,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空间,我才能结识我的初恋——花儿!
      花儿是江涛的女朋友的表妹,在我认识可儿之前,她俩一直管我俩叫哥。

      我离开了大名,也与乐队的朋友们分别了。不是我们愿意分开,是现实的生活不得不让我们分开。我清楚:人总不能只履行自己的使命,还有其它很多的使命都需要自己去履行!
      我们虽然分开,但我们乐队并没有解散。只是他们仍然在大名师范学校学习,我则在邯郸市支队工作。
      我们分开时都相互鼓励说:不管在哪儿都要努力,都不要放弃梦想!
      我在距离支队十分钟的居民区里租了处场地,一个月一百块钱。把鼓架好了,心里好受了些。我不知道我在这方面能做出什么成就,但我对它还是抱有不灭的幻想。
      但一个人敲真的很没意思。反而静不下心来,一敲鼓,就会想起他们,想起我们几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在一个主旋律的引领下,都会专心地玩儿好自己手中的乐器,就是想着怎么能玩儿的更好,这时,就这样一个人敲,就是无气无力的。
      乐队里的几个人真是不能分开,谁也缺不了谁!只有几个人在一起,才能奏出美妙的音乐来,才能造出众多的精彩来,才能生出无穷的趣事来!
      我又想起了在大名时最初见到的那个文化馆的刘老师对我说的话,我们还吵了一架呢,他也有他的道理吧,到现在我们虽然还对他的傲慢有气,但后来想想,我也不对,毕竟人家年纪大了,又尊为师长,再说艺术圈里的人谁没有一点个性,我那样对人家是我无礼了。
      或许我还是该找个伙伴。在市里我倒是认识一些玩儿乐队的人,有阿滨、阿昌、阿杰、阿阳……他们的技术真的不错,但都太个性了,一般人都接受不了。特别是喜爱玩儿“死亡金属”的阿滨,他那听不清歌词的嘶叫和近似疯癫的狂暴,让人仿佛置身在阴暗与血红的地狱边缘。他们的愤世嫉俗和不拘放纵,叫人内心平添了更多的迷离、困惑,以及堕落。他们对我好象也不屑,我就当是领略这个世界的多彩了。
      不过,我发觉基本知识就是很重要,不管是什么,基础打好了,才能更容易地玩儿出花样来,这就叫熟能生巧吧,就象地基牢固了,高楼怎么盖都成一样。我的许多局限,可能就是出自基础不牢!
      比如音乐,我只是凭着自己的爱好和悟性小有启发,但离随心所欲和挥洒自如还差得太远!
      因为这一点,我也给自己添了多少遗憾!例如,我不会记谱。以前写歌时,我只有两种记录的方法,一种是死记,就是自己反复的哼哼,反复的记忆,直到自己不会忘记而止;一种是用录音机录下来。好几次我在睡觉时梦见了一个旋律,特别优美,优美的象是天籁之音;特别令人感动,感动得自己都要落泪,可身边又没有录音机,自己又困,结果就又睡着了,等睡醒了之后再去想昨夜那梦中的旋律时,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可是把自己的肠子都悔青了,后来我睡觉时再要是有了什么旋律,就干脆不睡了,一直哼哼到第二天怎么也忘不了才算。可就是我不会记谱这点,使我丢失了多少美妙的旋律啊!
      还有更遗憾的:在我刚从杭州军校毕业时,浙江省武警文工团的金老师就建议我调到文工团。后来他又提过两次,他说:“以前你在杭州时,我们交流方便些,现在你回到了河北,虽然我们还可以通过电话联系,但是你守着你们河北省武警文工团呢,为什么不利用好这个资源呢?或者你直接调到文工团里多好啊!”可我总觉得自己的底子不行,基础知识不扎实,我总认为文工团里的人个个都是高手,我不想让他们小看我、笑话我。不如我现在先学点东西,好好打打基础,再说我的兵龄又这么大了,再调过去好象意义也不大了。所以我一直想去文工团,却一直没有胆量真的过去!
      所以我一直想让自己再打打基础,再多学点东西,好好地充实和完善一下自己,好让自己真的能胜任一些事。

      在我调到机关的当月,我堂弟也考进了邯郸职业技术学院,我问他:你们学校有没有艺术系?他说有啊!我说你能帮我介绍个学生吗?我想跟他们学点基础乐理。他说:“正好,我有个同学就是学音乐的,她是咱们老乡,她叫可儿。”
      一个挺有气质的女孩儿,眼睛大大的,笑容恬恬的,头发长长的,胸脯挺挺的。第一次见她时,她正在琴房练一首“梦中的婚礼”,这也是我第一次离真实的钢琴声音那么近。钢琴不愧是乐器之王,它发出的每一个音符,都能那么强烈地触动我的神经、撩动我的情怀。我听着在她手指下潺潺流出的旋律不由地想流泪。我特别奇怪,这首曲子的节奏并不慢呀,怎么会这么令我伤感呢?我想,一个再铁石心肠的人,在它的诚挚倾诉下,也会肝肠寸断的。
      从那一刻起,我深深地喜欢上了钢琴,也喜欢上了会弹钢琴的女孩,或者说,我会比较容易地被有些艺术修养的女孩而吸引,因为她们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气息,能给我一种感觉,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很清澈、很明媚、很美好,就象刚被雨洗过一样!
      而弹钢琴的女孩有个特点,就是手上不会留指甲。可儿给我说:“老师会经常检查我们的指甲,天天说:‘别让我听到你们指甲碰琴键的声音,你们不觉得那特别刺耳、特别难受吗?要是让我发现到谁的指甲该剪了,我给你剪,别怕我剪你们的肉!’”
      我想这个特点倒是跟我们弹吉它的人有些相象。我们弹吉它的,左手是不能留指甲的,要不会按不下琴弦,也就弹不出声音来。
      可花儿就是喜欢留长指甲,好几次我都想给她剪掉,她至死不渝。我给她摆事实、讲道理,苦口婆心、软硬兼施,她总算是答应自己剪了。她说剪好了让我看时,吓了我一跳,原来她把每个指甲都剪成了尖的,尖得那叫刀光耀眼、寒气袭人,跟恐怖片似的。我叫道:“哇!你要谋杀亲夫啊!”她举着爪子还炫耀:“我要留成这样的,因为我说不过你,也打不过你,要是以后你敢欺负我的话,我就用它还击,这是我唯一的自卫工具和反抗武器了!”我一看,这还了得,这更不能让它留着了,否则,我危险啊!就把她扑倒在床上,压在身下,使用暴力,实现着我的欲望和霸道。我一边剪一边笑,她一边哭一边叫……过了会儿,她坐起身来,还在抽泣,又抹眼泪又搓手的样子极其楚楚可怜,我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说:“我会负责的!……”
      其实我没有给她剪完,因为她的手指一直动,我怕剪着她的肉,我想:强扭的瓜不甜,如果她真的爱我,会主动为我做一切的!
      因为这种种原因吧,我至今不太喜欢女孩留长指甲,但好象大多数的女孩都喜欢留很长的指甲,并涂抹上显眼的颜色。我问她们这有什么好时,她们就会反问我:“你没感觉出这样会显得手指更修长、更秀美一些吗?”我想,可能也是,可当我看到没留指甲的女孩时,我心里首先会想她是不是会弹琴?这些女孩给我的印象更是由内而外的美,而且,她们想美的话,装上假指甲也一样会美,她们可以模仿别的女孩的美,但别的女孩难以模仿她们的美!
      我知道象我这般年纪已经不能把钢琴再学得多么专业了,不过,多一种抒情的方式和表达的工具也好,而且它是一种不错的学习手段,结合着钢琴可以很好地掌握乐理。它对音域、音阶、音调等的诠释都特别直观。
      先前我会的乐器只是口琴、笛子和吉它,朋友们都说我写出的歌,虽然优美但缺乏明显的节奏和力度,后来我学了鼓,果然在节奏和力度方面都有了明显的提高,而钢琴是一种更加综合,更加复杂的乐器,如果我再学习学习它,一定在很多方面都会对我有帮助!
      我想,凭我一年给支队至少拿一个奖的理由来说,凭我还想给支队和自己做出更大、更有益的事来说,支队可能会给我继续深造的机会。我就向参谋长请示说我想利用业余时间外出学习。参谋长说你不用写报告了,写了也没人敢给你签字,你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谁签字谁负责的,我知道了,你就去吧!
      感激之心,无以言表!参谋长这样对我,我发誓就是有人打死我我也不会给他找任何的麻烦!
      因为我得到了实惠,所以我一直认为部队的管理不应该总是想着怎样控制战士,而是应该想怎样放开战士,让战士们有充分的自主性。如果把自己的兵放出去,深信他怎么样都不会出问题,那么对这个领导我就算心悦诚服,我也才会对他和他的兵竖大拇指!

      可儿对待教学特别认真负责,我学习也快,在两个月里,把在大学里需要学两年的两本基础乐理书都学完了。她每次还给我留作业,让我在下次找她上课时交给她看。
      她也教我美声唱法,经常我在下课后,找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边放声嚎一会儿才回:“在爱里在情里,痛苦幸福我呼唤着你。在歌里在梦里,生死相依我苦恋着你。纵然是凄风苦雨,我也不会离你而去。当世界向你微笑,我就在你的泪光里。你恋着我我恋着你,是山是海我拥抱着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是血是肉我凝聚着你。纵然我仆倒在地,一颗心依然举着你。晨曦中你拔地而起,我就在你的形象里……”
      记得有次,都晚上零点多了,我在房间里唱“三套车”,突然找到了很好的共鸣的感觉,正兴奋着呢,听到有人使劲地砸我门,我开门一看,是政委,他上身穿着特整齐,扣子都系得好好的,可下身只穿了个裤衩,脚上蹬了双拖鞋,我看着他这身打扮想笑却不敢笑,他冲我怒不可遏:“几点了你还吼!”
      可儿是个负责的老师,她有时很严肃,可有时她在我的面前又像个孩子。她会非常崇拜地看我练她学校里的单双杠。她表面上有时很冷峻,但她的心底却藏着一团热情的火焰。她家中本来就挺苦的,但是她却特别照顾她的好同学:巧儿和燕儿。她暗中拜托我如果发现有合适的工作,就介绍给她们俩去勤工俭学。她有时还会把我当成她的男友,虽然不说什么话,但我能看到笑容已荡开在她的脸上……
      此时此刻,我们都觉得很开心。我正在感慨:“小小少年很少烦恼,眼望四周阳光照。小小少年很少烦恼,但愿永远这样好!”可生活总不能“无忧无虑乐陶陶”,歌的后面也唱道了:“一年一年时间飞跑,小小少年在长高。随着年岁由小变大,他的烦恼增加了。”真的是:“但有一天,风波突起,忧虑烦恼都到了!”

      那是一个秋日的午后,花儿的表姐非要跟我一起去学校,我就带她去了,结果她看见了在操场里正和可儿、巧儿和燕儿聊天的江涛。
      一下午她没怎么说话,可她回家后,时间不长,她妈就给江涛打电话,要我们过去一趟。
      我和江涛一到她家,姨就开始审问:“江涛,俺闺女怎么一回家就把你的相片全烧了,还把刚给你织好的毛衣也剪了?这不,剪成这样,给狗穿上了。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小梅,俺闺女也不让你和花儿再联系了。你们俩到底咋回事啊?”
      我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给姨解释了一下。
      姨一会儿看看我们俩,又一会儿看看她们,向我们问道:“我以前一直把你们俩当成我自己的孩子看,现在看来你们都大了。你们都给我说实话,你们到底是不是在谈恋爱?如果真是在谈恋爱,那你们就别在外面再跟别的女孩儿走那么近,要是你们没在谈恋爱,那以后就别过来了,别影响她们找对象,你们到底想怎样,回去好好想想!”
      我该怎么办?其实两边我都不想丢下,我觉得我的“家”在花儿那边,我的“梦”在可儿那边。
      可爱情是自私的,不会有人允许我“花心”。
      我想了又想,觉得还是跟“家”的感情已经太深太深了,如果我放下了“家”,好象一切都没了,最后我还是选择了留在花儿身边。
      第二天晚上我就跟可儿明说了我的决定。可儿选择沉默。
      我尽量婉转地向她解释不再跟她学习的理由。她一边听着,一边垂头拿食指擦拭着琴键上的灰尘。我第一次看到她那么无助。
      她一声不吭,只是低着头拭着琴键。长长的眼睫毛,挡住我看到她眼睛里的东西。她就是那样拭着,拭着……我觉得我很残忍!
      她终于坐直了身子,把琴盖上的书收拾了一下说:“我给你弹首曲子吧,听完这首曲子你就走……我最后一次给你弹这首‘梦中的婚礼’,从明天开始,我会帮你找一个男老师……”
      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我的心却像被重击!眼泪差点出来,心里憋得难受!
      她更象是给自己弹奏这首乐曲,里面全是她的心事,我听得懂!
      这首曲子为什么起名叫“梦中的婚礼”,光是这个名字就让人心酸!
      琴声跟她一样哽咽,弹了半截,她就弹不下去了,断在那里,她的手指又开始擦拭着琴键。
      这时我看到她的泪珠顺着脸颊掉在白色的琴键上,摔碎了,溅开了花,一滴、一滴……
      回去的路上,我放肆地唱着她曾经教给我的歌:“纵然是凄风苦雨,我也不会离你而去。当世界向你微笑,我就在你的泪光里……”
      这时我心里想得都是可儿,她是个好女孩儿,可以后我将不能再帮她什么了,我觉得她特别可怜,特别不容易,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也放肆地流出来……这是我第一次为了一个女孩儿哭泣!
      从这之后,我和花儿才正式成为恋人!
      “花儿,请原谅我有时还会想念一个叫可儿的女孩儿,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地爱你,也希望你也能好好地珍惜我!”

      后来,我也才认识了在师专北校区上学的晓光。
      时常,我会带着花儿去听课。
      学校里有支电声乐队,音乐专业的他们当然不会缺键盘手,当然也会是个女的。我经常在他们楼下路过时,一听到从他们的教室里传出的声音就会发呆。
      一次我听完课出来,看到花儿在舞蹈教室的窗前也站着发呆,我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回应。我走过去,看到她在痴迷地望着教室里一群女孩儿编排节目,她的眼睛里却是湿润的。
      我着急地问:“怎么了?”
      她略显抽泣地说:“梅,我挺后悔的!”
      我很疑惑:“后悔什么?”
      她说:“其实我在小时候我妈让我学过跳舞,也让我学过弹琴,可就是我没坚持下来,现在一看到别人跳舞、弹琴时,我就特别后悔,特别恨自己,悔恨自己什么都不会!如果我会这些东西,你也一定会很开心!所以,你看我常常会不说话,那是因为我自卑,我怕你看不起我!……”
      她能说这一番话,我挺感动的,起码我知道她有份上进的心,这就值得我爱她。我抱住她,安慰她说:“傻丫头,只要我们有心,以前放下的,我们还可以拿起来;只要我们努力,不管什么,我们以后也都会有的!”……
      那时,师专北校区还在光明北大街和望岭路东南,又称为第一教育学院,校舍虽破落了点,但在宽阔、茂密的梧桐树叶地遮蔽下,显得特别阴凉静雅。微风拂叶的轻响、清幽灵动的琴声,加上我们专注的眼神和会心的笑容,在岁月中篆刻出了一幅意韵悠长的印象画……
      也在那时,我开始想把我和花儿的爱情记叙下来,起名叫:《花儿和小草的故事》。很巧,我听到晓光写的一首歌,也叫“花儿和小草的故事”,曲子给人的意境很象我在故事中想要表达的,我觉得它们在一起,倒是很配!

      流光似水,我们激奋也好,静默也好,时间都不曾停步!
      期间,我回了大名几次,除了回中队处理工作上的事之外,一次是和花儿去大名游玩。我们几个人一起去南关深巷里吃油而不腻、满口流香的馓,一起在北关城门前吃味道正宗的回民烤羊肉串,一起到县效新修的人民广场上感受这韶华美景……
      还有一次是在他们学校的艺术节前,宇峰和文献把我和在邯郸实习的王凯叫了回去,准备上个节目,可在当天晚上,就出了个不小的意外!
      那天宇峰不舒服,在宿舍里没出来。我和王凯、文献排完练后就留在二楼琴房,将几张课桌一并,边爬在上面休息,边看雅尼的卫城演奏会。到1点多准备睡觉了,突然有人猛砸教室的门,我们心中都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谁呀?门外答道:“我是宇峰宿舍的,快去看看宇峰吧,他肚子疼得快不行了!”
      我们几个人迅速跑到宇峰宿舍,见宇峰正蜷缩在床上,虚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看来不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就危险了。我背起宇峰就往外走。
      这么晚了,根本不可能找到任何车,路上连个灯都没有,我们四个人就这样摸着黑往前走。
      王凯和文献也抢着背宇峰,但都走不了多远就觉得托不住了,喘着气说:“以前觉得你挺瘦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沉了?听说人死了之后是最沉的,宇峰你可要挺住啊!喂,你说句话,还活着没?”宇峰就有气无力地答道:“我还活着呢!”
      我们在电视上经常看背个人或抱个人好象都显得特别轻松,可实际上真要去背、去抱一段时间的时候,才发现那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我好歹是扛过沙袋的,比他俩坚持的时间要长。他俩各背一会儿就会把宇峰又交给我。这时他们对军人更是由衷地敬佩起来:“不愧是当兵的,就是不一样!”
      我们心里都知道,这时宇峰的性命就在我们手上,不管怎样,我们都要让他尽快到达医院,我们就是累得走不动了,爬,也得背着他爬到医院!
      子夜的街里,除了我们四个人,再也看不到有其他什么活物。四周一片凄迷的空旷,我们却感觉不到一丝地孤单,因为我们四个人在一起!
      我提议:“唱首歌吧,我们自己给自己加加油!”
      我起了个头儿:“累了不要见外,把我挖起来,吐个痛快。看不惯朋友有难,谁还冷冷的围观,我的手心为你握起来。”他们接着唱:“烦了不要见外,把我找出来,陪你负担。续杯咖啡的温暖,一直暖到你想开,你心情的坑洞让我来填满。”我们合着:“昨天会被今天明天来取代,动心的感情不会淘汰,关心常在。”我们放开了声:“就算你我在热闹喧哗中走散,友情会第一时间赶来。让跳乱的心平躺下来,重新的呼吸简单,深深的,满满的。朋友只要你被孤单压的叫不出来,我第一时间送出关怀,热热的眼神陪你看开,找回那片大自然,围着你、抱紧你、相信你,我确定……”
      唱歌,真得能给我们温暖,给我们力量,给我们快乐和活跃的心!
      到了医院,值班医生摸了摸,说是急性阑尾炎,应该马上做手术,但需要一千块钱。我们凑了凑,才两百多,不得已,先给宇峰打了一针,总是撑过了一晚上。
      第二天,宇峰的爸爸让他回邯郸做手术,我们准备一起回去,孙菲的妈妈非要我们到她家吃顿饭才走,还专门为我们包了饺子。宇峰不能吃饭,他在门诊室输着液,我们在孙菲家吃着饭,他心里不平衡也没办法!
      后来宇峰常给我们说:“我欠你们一条命!要不是那天晚上你们背我去医院,现在就没我了!幸亏你们都在!”
      这件事过后,宇峰在很多方面都有了不小的变化:曾一度不羁的性格着实收敛了许多,他更听我们的话了,并开始细心地照顾我们了,不少事上,他的热情和殷勤都令我们一度得不习惯和不知所措起来。
      我曾问过他:“你是不是在还‘帐’?”
      他认真地回答:“不是,是我长大了,好多事,我开始懂了。不但是在做事上,而且还在做人上。我的第二次生命,不仅是□□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我们的友谊又加深加厚了一层,变得更默契、更牢固、更坚不可摧起来!
      我们经常会觉得奇怪,我奇怪的是:在大名,我就差给师范学校搞军训了,但不知怎么我却和师范学校的学生关系最为密切。他们也奇怪:怎么能和当兵的走到一起,并处得感情这样深?这是从来没想过的!
      我们真是感觉到:除了甜美的爱情,兴趣相投、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也是极其快乐的!只要兴趣相投、志同道合,距离再远的人,也可以一下子走得很近,快得没有时间,近得没有距离!
      我们几个人分开后,只在春节前一起去新训大队组织了一次慰问演出,一直到他们毕业后,都回到了邯郸,我们才终于又相聚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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