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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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学校找见卢老师，他的样子很和善，我们的交谈也没有像我预想的那么严肃。上午他要开会，约我下午再见；下午他要上课，又约我晚上见面；晚上他说家里有了事，又约我星期一再见。
我知道好事多磨，我心里早有准备了，只要是我喜欢的，别说是三顾茅庐、四顾茅庐，就是八顾茅庐、十顾茅庐又怎样！
星期一中午，他下了课，带我到打印店复印了一份鼓谱给我，并教了我一些基础的知识——鼓谱的看法、怎样拿鼓棰和基本的敲打方法等。这时我心底的那份喜悦和感激真是无以言表，好像渴坏了的小苗突然得到雨露的滋润，兴奋地要蓬勃生长一样！有关的梦想开始复苏！
我提出给他交学费，他说：“你们当兵的没钱，不要了，这就是帮个忙，不算什么。”我恳请他去吃饭，他说：“我还有事，你也回去吧，有问题再过来找我。”
怀着感激和兴奋的心情回来，按照老师所教的，我开始了练习。
就在我的宿舍，把办公桌下面的柜门打开，当军鼓面，右手敲我左侧的墙面，“咚呲哒呲咚呲哒呲”地敲着。很快有了点感觉，再转换“咚呲哒咚咚呲哒呲”和“咚呲哒哒咚呲哒呲”，连自己都能听出节奏越来越明显了，更是由不住的兴奋，更是越发地给自己鼓劲。
爱好影响工作吗？我不知道别人怎样，反正我敢打保证：绝不会影响！如果说有影响的话，那也只能是好的影响。人们手头上所做的工作不一定真是内心所喜爱的，要是能让人有点空余时间做些自己喜爱的事，一定会使他的情绪更加饱满，从而也会使他的工作更加高效。我就是这样，我把这股劲头也带到了平时的工作和生活中去，整个人也神采奕奕了起来。
但既然有人提到这一点了，我肯定也会去考虑。一是我本来有意识要求自己多负责，负好责；二是还是有些担心别人挑毛病，总觉得不够踏实，就想尽量多得干工作，这样好像能补偿一下我因业余爱好所占用的时间。我开始司政后三面全抓。
军事方面：毕竟我刚刚军校毕业，正是年少力壮、英姿勃发之时，别说是带着战士们出早操、跑五公里，就是平日的军事训练我也经常盯着。一次给战士们做单双杠的示范动作，就在杠上呆了一个上午没下来，战友们由衷地感叹道：“司务长，真看不出来，就你这素质，根本就不该当司务长！”不管我外表多么文气，这些年来，我可是受苦受过来的。哪一个方面，我都不想比别人差。再说老队长已经明显发福了，他倒是乐意让我当他的替身。
政治方面：指导员正在报考自学考试，我想让他多一些时间看书学习，就把给战士们讲课、谈心、做思想工作的任务都揽了下来。这些事我在军校时就练出来了，在此，我感谢争辩了两年、经常吵得面红耳赤或因半夜不睡觉而被队长薅起来到外面站着的战友们；感谢有软硬兼施，也有威望和深情的领导；更感谢那些讲课旁征博引、妙语连珠、精彩纷呈，让我们佩服和羡慕得五体投地的□□……是他们让我练出了成熟而敏锐的思维、正确而丰富的逻辑，以及善辨的口才和优雅的风范。战士们说我很贴心，有什么事都会来找我。领导有什么意图了，我会向战士们传达；战士们有什么想法了，我也会向领导反映，我就成了一座连接官兵关系的桥梁。
后勤方面：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不多说它了，反正怎么能做细，怎么能做精，怎么做它就行了！
一切好像都红红火火！就如同我画的那面红旗一样——年终考核前，两块儿黑板报我都用上了广告色。其中一块，只是一面红旗就占用了大半个黑板，还有两只白鸽和一句话：“是红旗就要扛，是第一就要争！”这是我们学员一队的队训！效果果然不同凡响，凡是看到的人都凑到黑板报跟前，拿手去摸，并自言自语道：“这是画的呀！我还以为真把红旗钉墙上了！”战友们都说：“司务长，以后咱别擦了行吗？至少在我们复员之前就这样留着吧。”支队考核组来中队考核时，车一进门就停下来，政委径直走到黑板报前站了半天，问是谁画的。回支队后他在大会上点名表扬了我们中队所做的文化工作。
但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有句话说的不错：“当你觉得一切事情都特别顺心如意的时候，那么你就要小心了，因为马上就会有麻烦来找你了！”
对于我来说，首先让我失意的就是在学习方面。虽然我又间断地找过几次卢老师，但是他实在太忙了，忙着上课，忙着开会，还忙着组织学校的音乐节、运动会，总是抽不出时间来教我。我考虑过是不是因为钱的缘故，但我向他表示过好几次给他付费，他都拒绝了。他没有收过我一分钱，也没有吃过我一顿饭，但也没有再教过我一次鼓！我的鼓，再也没有什么进步，心情随之颓萎起来。
如果说这是“软伤”的话，那么接着我又有了“硬伤”：——我亏钱了！我没想到我再次受挫竟然是出现在本职工作上。
老兵复员后半个月，我在整理帐务时发现帐面余额与库存现金竟差出一万两千多元来，我的头“嗡”地就大了！帐面上的数字是多少，我就应该拿出多少钱来，可那些钱去哪儿了？我赔钱倒是小事，只是我不愿在工作上出现什么差错。我努力的回忆。我确定问题就是发生在老兵复员前后那几天，那时资金流动频繁且数额都大，加上业务和县财政局及公安局还有往来，头绪太多，特别是复员前那天晚上中队汇餐，所有战友都抢着找我干杯，他们都说我是他们心中最欣赏、最喜欢的一个领导，我心里一高兴，加上本来就爽快，就喝大了，是不是随后的复员费我发错了？还是因为我以为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没有即时对帐？过了些日子再去回想以前的所有细节，真是很难办到了。但那也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罢了，我总要找出个头绪来。
接下来的十多天，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连屋都很少出。我把每笔钱，每个数字，每张票据的来龙去脉都查了个清楚，终于找回了六千多元，算是挽回了一半。但剩下的一半就是我个人的失误了，主要是有些票据没有下帐，并已找不到了。也就是说中队实际上已花出了钱，但我没有拿相关的凭证入帐，所以保险柜里的钱是支出了，可帐上的余额却没变，那么帐实差多少，我就要去补多少。不管我自己损失多少，我也不会让公家吃一点亏！这是我决定的。这只能怪我自己大意！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让我早点碰到些问题挺好，谁的一生不会碰到一些问题呢？现在我损失的这些钱不算多，我以后小心谨慎了，就一定会避免几十万、几百万甚至更大的失误了！
不过还这些钱可没想的那么容易！又恰在此时，支队要派工作组下中队财务大检查了，火急火燎之中，几个战友从银行里取出自己的钱交到我手里，有些怪怨道：“司务长，以后有什么事就说话！我们有事儿了，都找你，你有了难处，别一个人扛着！”工作组检查完工作后，又大夸我们中队：“行啊！家底儿比以前厚了不少！”我心中暗骂：“废话！这多的都是我的钱！”
这个重创让我缓了很久！这件事也让我得到了非常深刻的教训：首先，无论你干什么，本职工作上千万不要出现任何问题，否则，别人也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和支持让你干别的！其次，喝酒真误事啊！以后在酒桌上，无论是谁说话多么天花乱坠，你都要时刻保持清醒和理智的头脑，跟打仗一样，你要撑住；再次，万事不能推拖！有什么事，马上就办什么事，越往后拖，事越多，越不好解决！把一切事端遏止在萌芽状态，别到火烧眉毛、求救无望时，才发觉悔恨已晚！
这两件事，可是让我踏实下来，好好地顾了一段时间工作。无奈我的霉运还不算完，家里又接二连三地传来坏消息：嫂子在石家庄打来电话说：哥和别人打架，拿刀捅了别人，被扣压起来了，要赔给人家不少医药费！说着说着就哭了；母亲在老家也打来电话说：因为哥在外面欠了钱，快过年了，好多人都来家里要帐，她一般都把那些人挡在门口，回屋也不告诉父亲，父亲火气大，怕他知道后会气坏了身子……
我曾说过：我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世界上好像就没有什么可以令我害怕的事。但如今我终是找到了一件最害怕的事，那就是“后院着火”！这种事，我躲都没法儿躲！
这真是我一段最阴郁、最焦燥、最烦乱、最难过的日子。
恍惚间，春节过去了，春天来临了。我不希望我的心就这么一直灰着，也想跟世界一样换换颜色，呼吸新鲜的空气。我心想：老师事多，没有时间，那么我不如找学生，他们毕竟是学那个专业的，总比我强吧。再说学生单纯，或许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向来我跟学生交往，关系都会处得很好。于是，我把视线开始转移到学生身上。
我又来到师范学校，在门口我向一个学生询问：“你们学校有没有玩儿乐器不错的学生？”
“王宇峰。”他张口就说：“音乐班的，吉它弹的很好！”
我以为他会反应一下再回答，没想到他这么快地就说出一个名字，倒让我一下没反应过来。我心里琢磨：如果你问起一个人，别人想半天才回答，那么即使提到了哪个人，那个人也不会太怎么样；但如果别人不加思索地就很肯定地说是谁，那么这个人至少是有些实力或名气的。所以我相信这个王宇峰也不简单，就决定要见见他！
他没在教室里上晚自习。他同学让我第二天再来。我准备回去了，迎面又碰到在学校门口和我搭过话的那个学生，他扭了扭头告诉说：“那不是王宇峰嘛。”
我看到有三个人在甬路边正站着说话，只见一个女生高喊了一句：“你杀了我吧！”便转身同另一个女生跑开了。
我走过去：“你好！王宇峰？”
“啊，我是。”
“干嘛呢？”
“我向老乡借钱，她说你杀了我吧！”
“怎么了？”
“我没上晚自习，在寝室睡觉被老师逮着了，要扣学分，我就想借钱买条烟，向老师求求情。”
“借多少？”
“四十。”
“我借你。”
“谢谢……你是谁？”
他约我第二天中午去他的寝室好好聊聊，到时会再给我介绍几个同样爱好音乐的同学认识。
第二天中午，他到校门口接我去他的寝室。有几个同学已在等了。宇峰介绍说：“这是王凯，弹得也不错！这是文献，他是个好孩子，从来不翘课，所以他说见你一面，还得马上去教室……”
我把我的歌弹唱给他们听。第一首是《月光寄语》，然后是《变了》，再就是《想你》。弹得过程中我能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是赞赏和惊喜的。我每弹完一首，他们都兴奋得鼓掌，点头说好！我的歌能被他们接受和喜欢，心里也十分高兴。
原来大家还有一个非常一致的爱好——都特别喜欢“Beyond”乐队，这一下子又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后来我们还会经常地提起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我说对宇峰逃课借钱的事印象很深，特别是女孩的那句：“你杀了我吧！”宇峰解释说：“那个女孩就是马小雨，跟我从幼儿园就是同学，经常欺负我。她看似温柔，出手却特狠！我跑到大名来上学了，她竟然也跟来了，真是阴魂不散！”我们都说他：“阴魂不散？算了吧，这话应该是人家说你的！”宇峰赶紧挡我们的话：“哥们儿，咱把这段掐掉，不提了行吗？求你了！这是我的糗事！你说说见了我之后的印象。”“就是觉得你瘦高瘦高的，长得确实有点象黄贯中，一看就象是个弹吉它的，这点让我更加确信你的吉它应该弹得不错。”宇峰说我：“那时你说你写了一些歌，有一首叫《想你》，我一听心里就嘀咕：又来了一个骗子！因为在你之前，刚有个同学在我面前炫耀，说他写了首歌，叫《蚂蚁》。我说你先别唱，我给你唱……是不是这样唱的？他说是，怎么你会呀？我说去你娘的这是你写的，这是张楚写的！而晚上你过来也说你写了首歌，叫《想你》，我想Beyond就有首《想你》，你肯定也是盗版人家的。结果一听，还真是你自己写的！”王凯说，他们早就有组建一支的乐队想法了，只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合适的机会以及自己的歌。在我们这次见面之后，他们就在想：这次有歌了，也有人了，好象机会也到了！所以，我们内心里都有份说不出的高兴，好象有了个核心，把大家心中原本共有的一个梦想一下子凝聚在了一起。梦想逐渐有形了！
大家在心中都已暗暗地在确定一些事了。
我们几个人又接触了几次，也是在找感觉。我们这时都已经在想以后可能就是我们这几个人要经常厮守在一起了，每个人的脾气、性格、习惯、特点我们都想再多些了解，也好能更好地和大家在一起。
和他们在一起，我最大的感觉就是放松和开心！他们都还是学校里的学生，在我的眼里，学生永远都是那么纯朴、可爱！看他们囊中羞涩，天天就打那么一点简单的饭吃；看他们笑闹起来，那种无邪和随意；看他们的眼神，是那样清澈见底……可能他们对自己眼下的一切了然无趣，但我对这个环境里的一切都充满喜爱。他们天性烂漫、直爽真实、无所掩饰，这才是一种做人最自然、最洒脱、最快乐的状态，好生令人羡慕！在他们面前，我必须也要抛露真心，不能有一丝伪装，要不就会显得我很假！我也情愿把自己的一切负重卸去，享受这美好的清净世界、身心空明！
我们平时很随意，怎么嬉笑打闹都行，但对一件事我们都非常用心，那就是组建乐队！这个想法已经越来越明确，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公开了。我们认真地考虑过一些我们将要涉及到的问题：乐队成员、乐器、排练场地、排练时间、其他的保障和支持等等，这些现实都要面对。
他们说歌是我写的，弹吉它也没有问题，就让我当主唱。我却自认自己的嗓音不粗犷，也不高亢，就推让主唱由王凯担任；
王凯虽然是体育班的，但在我们几个人中，唱高音数他游刃有余了。他的吉它扫弦蛮有特点，完全可以担任节奏吉它手兼主唱。而且他也能敲鼓，平时就喜欢一边听音乐，嘴里一边跟着“咚呲哒呲”地模仿，这样更好，到时我俩可以换着当主唱和鼓手；
王宇峰的吉它技术比我们扎实很多，以前他在邯郸就参加过两年的乐队，主音吉它手非他莫属；
贝司手就由王文献顺理成章地担任下来，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任劳任怨、踏实能干的人；
最初，我还想要一个键盘手来着，他们也推荐过高娣、庞静、周蕙、孙菲等人，但考虑到以后可能多在晚上排练，许多事情会不方便，就暂定乐队成员就由我们四个人组成，等以后有了机会，再请她们加入。
就这样，乐队成员是定下来了，但器材这时就成为了一个大问题。目前，只有王宇峰自己有把电吉它，我们还缺一把电吉它、一把电贝司，还有一套架子鼓。
想办法解决吧！他们说学校好象有把贝司，看能不能找找卢老师或郝老师借来用用。王凯说他早就在攒钱想买把吉它了，他尽快把吉它买下来。那么就差鼓了。我说我买，毕竟我工作了，年龄也比他们大，又在学鼓，应该来搞定这一大件儿。
电声乐队的声音太大，在学校教室或在中队俱乐部排练，都会对周边的人产生影响。我们就想：等组建乐队这件大事得到老师的许可和支持后，再去另找一处合适的排练场地，并合理地安排排练时间，这样灵活些处理会更好。
在支队第一季度考核过后，我们一块儿去卢老师家商量组建乐队以及借用器材等事。
我发现人和人交往有个特点：如果你一本正经了，别人也会对你一本正经；如果你随心所欲一点，别人也严肃不起来。我们都不喜欢严肃的氛围，把人搞那么紧张干嘛！还是多些幽默，多些诙谐，多些放松，多些开心好。我们这帮人在一起就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一个比一个能搞怪，玩笑一个接着一个没停，谁和我们在一起肯定会笑破了肚子。在如此活泼、融洽的气氛下，办事不顺心如意才怪！我们都笑脸如花的，谁还能板得了脸呢？“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卢老师也很高兴我们能在一起做些事情，并答应我们以后会在排练场地、器材和时间上尽量多地给我们支持。
从卢老师家出来，天色已暗了，我们去饭店吃饭。这顿饭意义非凡，它证明和庆祝了我们的乐队正式成立！虽然乐队的名称暂未定下来，但是我们知道，从这顿饭之后，我们四个人的关系也就被正式地拴在了一起——这好像比我们找到女朋友都兴奋！
我们觉得还有件事挺有意思：我们喜欢的Beyond乐队四个人中，有三个姓黄的，一个姓叶的，而我们是三个姓王的，一个姓梅的。甚至我们觉得我们的大体模样和性格跟他们也有些想像。其实，我们也真的想像他们一样！
吃完饭，我们仍余兴不减，就沿着育才路往北逛，一直逛到路的顶头，逛到了广袤的田地边才停下来。我们躺在绵软的麦地上，嗅着浓郁的麦香，望着满天的星光，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像终把心中那压抑已久的情感慢慢地释放了出来，我感受到了一份踏实的幸福。
回头想想，真是感慨万千。现在距离我来大名的时间已有半年多了，在这期间，我走过了多少坎坷与迷茫，忍受了多少失落与辛酸，我依然倔强，依然坚强，依然不放弃理想，现在我们终在一起，真的是透过了黑暗，看到了光明，穿越了冬季，迎来了春天！
世界上最漂亮的不是灯光而是星光！我仰面看着北极星在天上正一闪一闪地散发出柔和的光，它是给人指路的……我看着看着，好像有一个真理突然被我找到了：“原来，人最需要的不是金钱，不是勇气，也不是力量，而是一个目标，一个方向。如果你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有了一个奋斗的方向，勇气你会有的，力量你会有的，金钱你也一定会有的！”
我越想，胸中的激情越是膨胀，忍不住一个鲤鱼打挺要从地上蹦起来，身体刚要离地，突然觉得我的右肘撞到了爬在我旁边的宇峰的脸上，他“呀”了一声！我马上松劲，又躺了下去，翻身去看他，他已经把脸捂起来，不，捂的是眼睛。我心里顿时慌了，因为天暗我看不清楚，就拿手去摸，在地上我摸到了他的眼镜，这让我更慌，因为他的眼镜框上少了一片镜片！我马上又去摸地上，竟怎么也摸不到镜片，连块碎片也没摸到。我立刻想到，那片镜片是不是被我撞进他的眼睛里了？我真害怕我们刚组建乐队，还没怎么着呢，就有一个人成了独眼龙！那就真是乐极生悲了！我们几个人全凑在他脑袋前面，问他怎么样？我甚至更直截了当地问：“眼镜片是不是在你眼里？”他终于吭声了：“没有！”我不相信，让他再拿手好好去摸摸自己的眼睛。我也用手去摸了摸，还真是没有，我有点纳闷儿：那么那片眼镜片去哪儿了？我们这时都沉默了，让他缓了缓，就说：“咱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因为我对宇峰满怀愧疚，只是陪着他走，也不说话。别人心里也心有余悸吧，可能又觉得好笑，却都憋着，哭笑不得。走了一段，王宇峰对我说：“谢谢你啊！”我诧异地问他：“什么意思？”我以为他在含沙射影，仍对我怀恨在心。他说：“你让我彻底了了一桩心事。”我们都问他：“什么心事？”他说：“这两天我的右眼一直跳，我就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果然今天就发生了，现在它不跳了！”“不是说‘右眼跳财，左眼跳灾’嘛？”“放屁！少给我说这个，前几天我左眼跳，你们就告诉我‘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结果当天晚上我就撞门框上了，撞得就是左眼。这两天我右眼跳，你们又告诉我‘右眼跳财，左眼跳灾’，差点又把我右眼给弄瞎了！我发现只要我的眼跳，就他妈的从来没跳过财，全是灾！以后谁要是再给我提什么跳财我就跟谁急！不过现在好了，被你这么碰了一下，它终于不跳了，我也就放心了……”我们都哈哈地大笑起来。可到现在我还是有个疑问一直没有解开：“他的那片镜片没在他眼里，也没在地上，那么到底跑哪儿了？”……
人呀，真是，可以激动，但万万不能冲动！
我们知道，从这时起，我们都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开始。我们不知道我们将会孕育出多少精彩，创造出多少欢乐，但我们有了更多的自信，自信我们会与梦想越来越近！
我们会更加专心和努力。未来的路，正等着我们一起去闯！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