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琴师》亦辰绯

5、宫中住

　　“我……沈先生，抱歉。”楚云笙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更加手无足措。沈离摆摆手：“无妨，是在下失态了。”他又硬挤出一个微笑：“公主听在下吹笛，是否忘了试琴？”楚云笙这才记起，便坐于玉桌前，抚起紫云来，锦衣轻拂，青丝作舞，又一悠扬之曲，名为《寒梅迎春》。本该凋零的寒梅却在冷风中□□着，在迎来初春的那一刻，它并未多留，只是见春一面，便凛然凋谢，任谁也留不住。本为赞扬寒梅的一首曲，却弹出极凄之音，令人不禁酸楚。
　　天色渐晚，夕阳缓落，微醺晚霞遮于苍穹，层叠着的霞深浅不一，清风化晚风，尽显初春之静与凄。
　　“天色已晚，若不嫌弃，不如沈先生留入宫中休息？”楚云笙作着挽留。“不必了，在下的贱躯不应沾污皇宫。”沈离因梅渡雨之故，便不太愿于宫中。“何处此言？像先生这样不与世同流合污的贤士，在宫中待着是屈才了。”沈离苦笑摇头，勉强答应。
　　他在宫中的一处名为文竹阁的小屋住下，里面有些旧了，但却是整洁的，那是公主专门派人去打扫一番的。
　　他关上浅色大门，穿过一层纱帘，感到层层热雾，才知楚云笙已提前为他准备好洗尘了。他为之感谢，便褪下轻衣，摘下眼前那雪白之布，露出那深邃浅灰的无神之目。他跨入玉石砌成的池子，系在腰间的下摆逐渐漂于水面，热气蒸腾着他的肌肤，就如玉脂般滑嫩。身躯虽无同朝男人魁梧健壮，但线条却无一丝一毫多余之处，腹部少肌肉，却也恰到好处，不鼓出一分，也不差一毫。虽可能比女人柔弱，却让有些男人自愧不如。
　　此时，楚云笙闲来无趣，便前往文竹阁。他见房中仍亮着，却不见人影，颇为奇异，便推门而入。可当他步入屋内，她却见那薄如蝉翼的纱帘后存一人影。她知道那位沈离，仓皇离开，却疏忽撞到一旁倚在木桌的竹杖，清脆之响传入沈离耳畔，他微皱眉头，警惕站起，却如出水芙蓉般映入转身的楚云笙眼帘。楚云笙见此景，惊得似静止，而后面色绯红，掩面逃出文竹阁。
　　只因此事，楚云笙在多次见到沈离后均羞愧逃开，让沈离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半旬后，才恢复正常。凉晨之中，楚云笙着薄衣，闲坐于古琴前，先前学弹的曲子已腻了，渐渐生厌，便不知再去弹些什么。青儿看出公主的心思，便寸莲浅移，前往文竹阁。
　　沈离随青儿移至青鸾宫，楚云笙欣喜迎接，沈离浅弯腰行礼后便与楚云笙闲聊几句。公主叹道：“武朝之曲过于稀少，所学之曲也已生厌，不如先生多教我几首新曲？”沈离沉默片刻，回答：“可否允在下抚公主之琴？”
　　“当然，先生请。”她有些惊喜，她并不知沈离会抚琴，虽修琴师八成会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