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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许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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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在去异能特务科的一路上一直安静的坐在越野车的最后排，不怎么走心的听着前面乱步和太宰的相互递话。
没有使徒的威胁后，中岛敦被留在了原地，没有和他们同行。
中原中也摘下了手套的右手自始至终都按在另一个自己的心口，掌心凝聚的力量护着那点微不可查的心脉，钴蓝色的眼睛低垂，似乎在看躺在自己腿上的【中也】，但是眼神却空茫的明显是在走神。
异能特务科建在了横滨的地下，从专用通道下去之后车必须要停放在指定位置。下车的时候中原中也顾及到怀里人被贯穿的心口，抱人的姿势略微有些别扭。
“把小矮子交给我吧。”和江户川乱步在立原道造眼皮子底下交换了一轮信息的太宰治张开双手，作势要把意识全无的人接过去，“这家伙又矮又重，让小姐你抱着太不合适了。”
中原中也却拒绝了他，“我可不想一路上都做了无用功。”
只要她的手从【中也】的心口移开，那么心脏被击穿的【中也】不可能挺到接受治疗。
虽然听太宰治透露出来的意思，她怀里的这个自己很可能已经不是第一任的自己了，甚至他连死亡这两个字都不会拥有。
如果她移开手，那么【中原中也】不会出现在伤亡名单上，只会出现在损毁目录上。
和那些到了使用年限的办公电脑或者缺陷用品没有任何区别。
属于“物品”，而不是“人类”。
中原中也贴在他心口的那只手动作轻柔，但是迈开步子时高跟鞋落地的声音却被踩得很重。
“你们既然使用【中也】这么久，想来医疗小队里应该有这方面的异能力者吧？”
中原中也说到“使用”这个词的时候勾唇露出一个满含嘲讽的假笑，她没主动把与谢野和森鸥外的名字说出口，只要是乱步没有和太宰进行交换的情报，她一概绝口不提。
见她不打算放手，太宰治也没继续坚持，“辻村深月对【中也】的日常维护以及后续维修一直做得很到位。”他话里意有所指，“毕竟这一个报废了，尸体必须完好无损的回收才能从中打捞出来LCL提取物，这样下一个才能成功启动，继承上一个的……”
“太宰！你的话太多了！”锁了车的立原道造一下来就听到太宰治这越界发言。
穿着军服的男人推着太宰治肩膀，把他往电梯间里压。
“嘶，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立原大人，你手劲怎么比小矮子还大！”太宰治侧身走进电梯时冲江户川乱步做了个鬼脸，手掌扯脸颊的时候恰好挡住了口型。
他迅速且无声地说了一串编号。
“你们也上来，指挥官在下面等咱们。”确定一直在搞事的太宰治进了电梯，立原道造让开门口，让中也和乱步先上去，“我最后刷登录卡。”
“嗯？”中原中也优雅跨进电梯，钴蓝色的眼睛透过黑色薄纱瞥向太宰治，“你能直接和上面对话，却连登录卡都不配有啊。”
对此太宰治的回答是耸了耸肩膀，什么都没说。
情况和中原中也预想中的差不多，他们见到辻村深月时这位和自己女儿同名同姓的女士身边还跟了一个五人规模的医疗班，其中就有中也和乱步所熟悉的与谢野以及森鸥外。
“多谢你们帮忙回收A5158。”辻村深月以一个点头表示感谢，随即一挥手让身后的医疗班开始正常作业，“与谢野急救后照常进行细胞凋亡数据、精神污染程度和感情粒子比例检测。”
把【中也】平放在医疗床上，中原中也在确认与谢野异能力发动之后才收回一直覆在【中也】心口的右手，而辻村深月的这句话让她不由得眯起眼。
“呦西，这样中也就完整了！”
江户川乱步一个跨步站到她面前，隔开她看向辻村深月的视线，牵起她的右手帮她把摘下的半掌手套妥帖的戴了回去。
[再等等。]
中原中也对上那双湖绿色的眼睛，把原本准备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道谢就不必啦，各取所需嘛。”江户川乱步扭头向辻村深月露出一个微笑，眼睛弯成月牙，显得无害又天真，“关于我们的交易……热水澡，换洗衣物，还有甜品！”
“你们不打算现在就查阅使徒的资料？”辻村深月了然。
“是啊，毕竟今天这一天过得真够呛，第一次来第三横滨市就赶上使徒袭击，好端端的散步就差点被踩踏受伤，那个能把城市融化的激光可是擦着我的脸射过去了好几次。”江户川乱步用孩子气十足的口吻抱怨，末了他唇边的笑容扩大，刚才还显得天真的笑容莫名带上了分邪气，“这不也是方便你们吗？调查我们的底细应该也需要一定时间吧？”
所以他刚才才把“中也”这个称呼故意说出口？
辻村深月扬眉，“立原你带他们去休息区。”
***
这座地下都市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方从地面上沉下来的民用建筑正在缓缓上升，江户川乱步拉了把椅子托着腮帮子看向窗外壮观的景象。
他们所处的这间休息室是典型的军用标准，没有半点娱乐设施，狭窄的面积仅仅只能满足生活所需，别说电视机和电脑了，连一个多余的杯子都没有。
客厅和起居室基本就是同一间，他所坐的位置旁边就是一张窄小双人床，估计要是住户身材夸张一些，翻个身都得从床上滚下去。
几步远的浴室里，水声在响了一阵后停了下来，紧接着吹风机的声音响起。
“乱步你要洗吗？”
全自动的浴室门随着中原中也站到门口的感应器前刷的一声打开，江户川乱步扭过头，刚才还不带表情的脸神色变得微妙起来，眼神也有点闪躲。
“中也……”他扶着额头叹气，抬起的手挡住了微红的脸颊和烧起来的耳根，“你今年是22岁不是12岁，拜托你最起码衣服穿好再出来啊！”
“有什么关系，这屋子里不是只有你？”就披了一件衬衣的中原中也赤着脚往外走，随手把用来擦头发的毛巾搭在一边的烘干机上，开始从上往下系衬衣的扣子，“你又不是没见过。”
……
江户川乱步等她扣好扣子才放下手，放手的过程顺势揉了揉有点痒的鼻子。他仔细观察中也脸上的表情，最后智商超常的世界第一名侦探泄气的发现中也是真的没当回事。
“中也，你说这话前先想想当年你几岁。”
“7岁。”中原中也身上暗红色的光一闪，这间不大的房间里几个隐蔽的地方爆出几簇电火花，是监控设施被重力碾碎后报废的信号，“这有什么差别吗？”
又来了。
中也到底哪辈子才能从小时候相依为命的那种亲情怪圈里转出来啊！
曾经他很享受的这个独一份分类现在反而成了最大的阻碍。
江户川乱步鼓着腮帮子，“怎么没有区别？这可是关于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男人看的区别啊！我今年26岁了中也，不是11岁！”
中原中也挑眉看着较真的名侦探，声称自己今年26岁的男人用食指指着她，嘴里蹦出来一个单音“女。”然后又用拇指指着自己，加大音量吐出来另一个单音“男！”，显然对这件事超级在意。
“乱步……就是乱步啊。”中原中也故意在中间停顿了一下，接收到乱步瞪过来的眼神后眼里掠过抹笑意，“好了，不洗的话就来说说正事吧，应该时间不多？”
“不，他们会试图把你留下来。”江户川乱步不满的翘起凳子的三条腿，把所有重心都压在着地的那一条腿上晃了晃，“所以我们时间还算富余。”
“但是恐怕我不是他们想要的【中原中也】。”中也的表情淡了下去，“我和他有一个决定性的差异，大概只有我能发觉吧？”
他们是同类，可是却在本质上完全不同。
中原中也缓步走向乱步，伸手越过名侦探的侧脸拿起那顶属于【中原中也】的帽子扣在了自己头顶，“我的人格虽然也是被编译出来的，但是我身体里只有荒霸吐的力量，所以最后是我取代荒霸吐成为荒神。”
她的表情藏在帽檐下的阴影里，“可是他的身体里有荒霸吐的灵魂，所以最后……”
“被同化掉吗？”乱步仰头看她，“但是祂现在没有醒。”
“因为那是神啊。”中也的声音很轻，她扣着帽檐的手转而搭向乱步的肩膀，“在这个城市还要再往下的地方，有祂真正的身体。”
在他们世界已经消亡掉的荒霸吐在这个世界却仍旧存在，只不过灵魂和力量被抽取出来与肉.体分离。
因为人类满足不了的贪欲。
江户川乱步：“原来是这样啊，我大概明白了。”
太宰治透露出来的东西，加上中也提供的关键连接在一起直接串成了线。
现在就差他们的主线任务了。
“乱步，我在最后看到了魏尔伦。”
早在侦探社的时候，中原中也就发觉到这两个世界有着某些共通性。
比如这个世界的乱步同样是常人无法企及的天才，中岛敦的异能力和性格也同他们世界的毫无差别，太宰那个青花鱼照旧是那副讨人厌的模样。
还有这个政.府。
一样令人恶心。
所以这个世界的魏尔伦，也和她所接触过的那一个拥有共同的特质。
“呐，乱步，我有一个愿望。”
中原中也俯下身，额头抵在乱步肩膀，像小时候那样向自己无所不能的搭档许愿。
“帮我实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