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里来了小厨神》靳冉

22、年夜饭

　　这是迟言第一次过没有鱼的新年，也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年三十是个大晴天，天瓦蓝瓦蓝的，四周山峰上的雪发着光，像是撒满了金子。

　　古代人没有夜生活，晚上睡眠早，所以他们下午就开始吃团年饭。刚吃完早饭，也没时间休息，食堂就就开始热火朝天的准备年夜饭了。

　　羊腿等各种肉类提起解冻，素菜提前清洗切片，炖菜要从中午就开始炖起来，这样才能保证准时上菜。

　　大块的羊肉、鹿肉、野鸡块、猪五花肉块，泡发好的木耳蘑菇、切好的萝卜白菜，一盆一盆的摆满了厨房的案台，暂时放不下的，只好先放在食堂桌子上。

　　厨房里五、六个人各自忙碌着，迟言在做菜，五花肉在铁锅里滋滋作响，顿时肉香四溢。

　　从心理学上来讲，像山寨这样吃大锅饭的地方，最容易让人产生懈怠心理。反正干不干都一样，都有饭吃，有的人就开始偷懒摸鱼了。

　　“诶呦，可真香啊！”杨寡妇头发梳得油光，脸上擦了粉，头上还戴了朵绒花，一步三扭的走了进来，说自己是来帮忙做饭的。

　　刘婶撇了撇嘴，准备工作全都做完了她才来，还说是帮忙的，谁相信啊！

　　杨寡妇在厨房里这瞅瞅、那看看，手上和嘴里都没闲着，她顺手从放在一边的盆里拿起一块炸糕开始吃。吃完拍了拍手：“炸糕里红糖放得太少了，一点都不甜。”说完又往灶台前凑。

　　一个大锅咕噜咕噜的炖着羊肉，另一个大锅前，迟言正在翻炒五花肉，没有理她。

　　“这孩子别看个子不高，还真是个大厨呢！这味儿闻着真香，是之前吃过的那个红烧肉吧！”她边探着头往锅里看，边啧啧道。

　　迟言也听说过杨寡妇爱占便宜，人又懒，参加集体劳动也不实在，喜欢偷奸耍滑。此时看她自己进来就拿炸糕吃，还盯着肉锅的样子，确实挺招人讨厌。

　　“哎……杨婶你说话别对着锅，口水流到锅里就不好了！”迟言假装无意识的扭过头喊道。

　　“扑哧！”

　　“哈哈哈……”

　　任大娘、刘婶还有其他几位大婶忍不住直笑。

　　杨寡妇不太高兴的翻了个白眼：“你这个小屁孩，长得挺好看，这嘴可是不太会说话。我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还能馋这几块肉！”

　　说完施施然的又在厨房转了一圈，像是在巡视，然后飘到门口：“我看也没什么活了，那我先回了，等开饭再来。”

　　还是没有任何人搭理她。

　　等看她真走了，任大娘和刘婶眼神一对视，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还是得小言开口，杨寡妇这个人最爱面子了，说她口水要流锅里，她肯定觉得失了面子，都不好意思占便宜先走了。”刘婶笑道。

　　迟言做完最后一个菜，其他人已经开始分盘端到食堂桌上。等耿寨主和姚扶寨主一来，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因为是过年，所以不打份餐，改成了桌餐。耿少行带着几个人提前来帮忙摆放桌椅。他们将几张长条桌拼起来，就是一张大餐桌，等全部拼完，十几张大餐桌就有了。

　　他们又去搬出几坛酒，这几坛酒也是上次卖了核桃后买的，就留着等过年喝呢。

　　山寨的兄弟们拖家带口，当然更多还是单身汉，都提前来了，一桌一桌很快坐满了人。大家围坐一团，边嘻嘻哈哈，边吃着核桃、板栗和冻柿子。

　　山寨里水果、干果也就这些自己采摘回来的，他们是舍不得去县里买那些金贵水果的。穷人的观念还是能吃饱就行，吃什么水果啊！

　　全山寨的人都聚在一起，食堂里挤得密密匝匝，到处都是人。本来没有那么暖和的大厅里，都被人气充满，人声鼎沸中一派热气腾腾。

　　“寨主来了！”

　　“过年好啊！”

　　熙攘的人声里，耿寨主笑着对大家拱了拱手，坐到主桌上，姚显挨着他坐下。

　　耿少行坐在大锤他们这桌，都是些半大孩子，他看迟言跟着任大娘在一桌，就走过去把他拉了过来。“快过来，我们那桌有酒！”

　　任大娘也说：“去吧，小孩子一起热闹，去和小行他们坐吧！”

　　等所有人坐好，大家都看向耿寨主那桌。

　　耿寨主在大家的期盼中站了起来：“又是一年新年，这也是咱们桃源寨年夜饭最丰盛的一年了，弟兄们都辛苦了！大家今天一定要放开了吃肉，放开了喝酒，明年咱们再一起劫富济贫，一起发大财！”

　　“劫富济贫……”

　　“发大财，发大财！”

　　大家敲着桌子，气氛一下烘托起来了！

　　耿寨主端起一碗酒：“我先来敬大家一杯，祝咱们桃源寨越来越好，祝大家平平安安！我先干了！”

　　终于开始吃饭了！

　　满满一大桌好吃的，很多人都等不及了，筷子马上飞向自己盯了很久的菜。

　　一时间筷子横飞，特别是迟言这桌，半大小子哪管什么餐桌礼仪，抢起来互不相让。迟言没见过这架势，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耿少行看迟言在那不知道抢，连忙把每个肉菜都夹了一筷子放他碗里：“快吃，一会他们把肉抢光了！”

　　迟言感激一笑，埋头吃了起来。还好其他人都爱吃肉，面前的木耳、蘑菇白菜抢的人不多，他可以慢慢的夹着吃。

　　他才吃到一半，看旁边几桌已经开始敬酒了，酒令也行了起来。

　　“五魁首啊、六个六啊……”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你喝过酒吗？”耿少行问迟言。

　　迟言摇了摇头。

　　“我给你倒点尝尝，男人哪有不喝酒的，我去年就能喝半碗了！大锤，你也来点，咱们仨一起喝一个！”耿少行给迟言和大锤各倒了半碗酒。

　　迟言低头看了一下酒碗，酒看着有些浑浊，没有那么透亮。他其实也好奇这个酒到底什么味道，就用筷子蘸了一下放到嘴里。

　　“这是什么酒？根本没有多大酒味，和米酒差不多，但又没有米酒的清甜，难道这已经是好酒了？”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本来他还以为这是高度烈酒，没想到酒精度数都不超过十度。

　　他是能喝酒的，前世自己创业拉投资，哪里不需要应酬，53度的飞天茅台，他喝一瓶都没问题，面前这半碗米酒实在太小意思了。

　　大锤端起碗喝了一口，皱了皱鼻子：“这酒有点辣，也不好喝，怎么他们都那么爱喝？”说完回头看向喝成一团的兄弟们。

　　“其实我也不太懂，但他们说长大了就知道酒的好处了。”耿少行也说道，然后端起碗：“不管了，我们也学他们干了吧！”

　　迟言随意的跟着端起碗，和他们俩碰了一下，一口气把酒喝完了……

　　耿少行几口喝完，可大锤喝不下去，他一看连个子最小的迟言都喝完了，觉得自己不能落后，一狠心端碗把酒猛灌了下去，结果差点把自己呛住。

　　耿少行喝完酒，脸唰的就红了，可迟言面不改色，看着跟没喝一样。

　　“不愧是言哥，还是你牛！”耿少行竖起大拇指。

　　迟言笑笑没说什么，这是他在异世过的第一个新年，但他并没有感到孤独。即使不穿越重生，他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这里有关心他的人，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每天虽然也累，但是很踏实，所以他愿意在这里再过很多很多个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