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教育》Haylyn

2、二

　　不知名的红色花朵与被错过的派对
　　“肯定无聊的要死，维斯。”安东尼在电话那头慵懒的说着，“来吧，兄弟，像我一样儿请个病假，我们一起去维克多利亚家的那个派对。”
　　“派对在晚上，安东尼。离下课有七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你准备。”卫斯理没好气的说。
　　“好吧，反正我不去。听说明天有雨，记得带伞，别被浇成落汤鸡了，小维斯。”
　　当然，第二天他忘了带伞。他感觉安东尼就像童话故事里的那一句话一样“小托尼说的话总不会错。”，不过也许这么说更加准确：“小东尼提醒过的事情，你总会忘记。”
　　奇怪的是这些话从来只对卫斯理有效。比如这怪物每天都会喊的“操，我需要一个妞，很辣的那种。”这句话，就从来没在他身上实现过。
　　卫斯理这么想着，心里也就平衡了一点儿。
　　所谓的地理实践，就是学生们要跟着老师到离学校半个小时车程的一个不起眼儿的死火山那儿去挖土。不过因为老师是“活泼可爱的万人迷”伊万先生，参观讲解采样的过程也就并没有那么无聊，尽管女生们总是提出一些类似于“伊万先生，您喜欢哪种类型的姑娘”这种不靠谱的问题和“也许你会爱上我”这种令大家集体吹着戏谑的口哨的话，伊万先生也总是当做开玩笑一样一笑了之。
　　“现在我们看下这个地方，这就是火山喷发后留下来的……”
　　卫斯理.怀特海德.霍普无意间的一回头，看到了一抹红色闪过去。他转过身仔细的看了看——是一朵开的很漂亮的红色野花。他不知道这种花叫什么名字，但是曾经在高速公路边遇见过，那时它们总是红红的一片，像学校里每个姑娘在都精心打扮，看久了就没了任何感觉。而这朵不一样，在一片绿色里面自己开着，并不亮眼但是漂亮的很。它长满了白色毛刺的茎上没有叶子，四片花瓣像纸似的，让他想起了他小时候最爱的漫画《无敌超时空游侠》里一个被杀掉了的女配角头上的那朵。
　　“不，不，不。”女人缩在墙角，哭着说。
　　“我的主人要我杀了你，我就必须杀了你。”怪人亨伯特说，他金色的的刘海挡住了左额头上的纱布。
　　然后画面一黑，下一格是亨伯特在擦枪。
　　“可怜的女孩儿，希望你的灵魂能上天堂。”亨伯特叹了口气。
　　后来怪人亨伯特变成了好人，投靠了游侠们，可是两集之后他就被大反派布赖恩博士的新手下给干掉了。
　　小小的卫斯理抱着垫子躲在房间里哭了好久。直到托尼来看他。他拿着最新一期的《漫画》杂志：“这种漫画总是会有人死掉，这样才够酷。来吧，哥们儿，看看最新的一集，史上最强的泥潭怪物出现了，又是布赖恩博士制造出来的玩意儿。”
　　于是小维斯就不哭了。因为这集里有游侠们有史以来最华丽的变身。
　　等到卫斯理回忆结束，他发现自己依然呆呆的站在那朵花的面前，而伊万先生跟那帮叽叽喳喳的家伙们早就没了影。
　　这时候开始打雷，然后雨点落下。维斯不能待在树下，也不能待在平的地方——这些小学的时候他就学过。他打算下山。看看能不能搭到便车回去。他没走两步就湿透了，还开始感觉冷。
　　“反正又死不了。”他这么想着，把连帽外套的帽子扣在头上。强风吹得他踉踉跄跄。
　　他又走了两步，感觉手臂有点儿疼。一抬头，感觉脑门被狠砸了一下。
　　是冰雹。

　　*** ***

　　这跟安东尼没关系，好吧，也许是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但是可怜的安东尼都不知道他被自己的好伙伴在背地里骂成了什么样子。卫斯理把背包顶在自己的头上往山下跑。幸运的是，他没像电影儿里令人着急的女主角一样在路上摔跤。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男主角——伊万.埃默森先生出现在了无助的小维斯的面前，他撑着把总是往外翻的雨伞，手里拿着另一把。
　　“你上哪儿去了？大家都很着急。”伊万在冰块打在雨伞上的梆梆声中喊。
　　“……研究植物。”卫斯理说。他接过男人手中那把恶心的粉红色雨伞——管他是什么颜色，能挡雨就成，他费力的撑着伞，可是怎么都撑不开。
　　“先生……您确定这把伞能用吗？”
　　“当然。”伊万歪着头接过那把撑到一半儿的粉红雨伞，这个时候自己的那把再一次被风刮得往外翻了起来。
　　“先生……”卫斯理大声问：“您为什么要选这么一个鬼天气来做课外实践？”
　　“事实上——”男人已经手忙脚乱了，“如果不出意外，现在你应该已经陪着你妈妈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连续剧了——”
　　“没关系……反正我们马上就要到大巴车那里了。”卫斯理嘟囔。
　　“哦……我想……”伊万气急败坏的扔掉了那把粉色的伞——伞骨早已折断了，还是漏的。现在他正努力的把他自己的一直往外翻的那把伞弄回正常状态：“好吧，里奥，过来……我们已经一把伞都没有了……还有，事实上大家都着急了，司机也是……所以大巴车已经走了，我想我们可以搭顺风车回去，这该死的冰雹不会下太长时间的，你知道，这个季节的天气就是这样。”
　　“好吧，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卫斯理有点儿生气的把一直挡在头顶上的包扔到地上——他对自己没意义的胡思乱想感到懊恼极了。
　　男人捡起了他的包，把它还给维斯：“你知道，其实有些事儿很值得我们为它淋一场雨……或者冰雹——来说说，你看见了什么？”
　　“算是小时候的回忆吧，关于《无敌超时空游侠》之类的玩意儿……你知道吗，你长得特别像里面的一个角色。”
　　“这挺有意思的。”地理老师歪了歪头，“什么角色？”
　　“怪人亨伯特。他是个坏人，但是后来变好了。”卫斯理的语气变得不是那么丧气了，“你歪头的时候像个小孩儿，还有笑的时候也是。”
　　“是吗？可是姑娘们都觉得我笑的时候挺有魅力的。”伊万用他一贯的开玩笑的口气说，“……噢。这该死的冰雹，怎么越来越大了。”
　　维斯没说话，脱下了外套盖在了他的怪人亨伯特的头上，说实话这没什么用处，他的外套早就湿透了。不过至少这个男人看起来没那么凄惨了。
　　“哦，不，我没事儿。你不冷吗？”
　　“超人里奥不怕冷。”茶色头发的男孩笑了，露出白色的牙齿。
　　后来超人里奥变成了亨伯特最好的朋友。他总是爱用这样的句子说话，像是“超人里奥不怕冷”、“超人里奥不怕热”和“超人里奥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