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开向晚》四眼蘑菇菌

5、在一起

　　第五章在一起

　　月下相识之后，赵小棠经常出现在苏婉儿眼前，不知道无心还是有意。本来两个人的班级也就只差了一层楼梯而已，赵小棠在四楼，苏婉儿在三楼。
　　苏婉儿大课间接水。
　　“学姐，好巧，你也来接水喝啊。”赵小棠笑眯眯地看着婉儿。
　　“啊，嗯嗯”赵小棠的出现，让婉儿有些紧张，开水不小心流到手背上，痛感传来，本能地吸了一口气。
　　赵小棠眼疾手快，抓住苏婉儿的手，轻轻地吹气。
　　要死，赵小棠这个动作太过亲密，苏婉儿脸上瞬时蒙上一层红晕，而后慌张地抽离自己的手，眼神躲闪着：“你怎么到这里来接水？”
　　“三楼水好喝？”赵小棠双手空下来，用嘴掩住笑意。
　　“为什么是疑问语气？”苏婉儿仍然不敢直视赵小棠，眼神游离地问。
　　“学姐这么聪明，你觉得我为什么来这里呢？”赵小棠歪头迎上对方躲闪的目光。
　　苏婉儿灵魂要脱壳而出了，她是为了来见我吗？苏婉儿立刻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害羞：没皮没脸真自恋。
　　见对方又在神游，赵小棠站直身体轻笑：“是为了见你啊。”
　　“见我？有事吗？”婉儿摸着自己烫伤的地方，很痛，不是梦。
　　“没事不能见你吗？”小棠突然降低了声线，“想你就来了呗。”
　　想我？赵小棠她这是在表白吗？苏婉儿脑子里思绪万千，被扯成乱麻，不知如何作答。
　　“我还会再来的。”赵小棠接好水，贴近苏婉儿耳边，气音响起，耳畔如沐春风。
　　苏婉儿傻站在原地，铃声响起，回过神来时，赵小棠已经没了踪影，她又摸了摸手上的烫伤。
　　好痛，不是梦。

　　苏婉儿去食堂吃午饭。
　　“好巧哦学姐，你也来这个餐厅吃午饭啊。”赵小棠端着餐盘，径直坐在苏婉儿对面。又是巧合吗？连着一星期每天赵小棠都会“偶遇”苏婉儿。
　　“以后一起吗？”苏婉儿看着汤碗，不敢抬头，糯糯地问。
　　“一起？是一起吃饭？一起走路？还是。。。。”声音戛然而止，苏婉儿抬头不解地寻求赵小棠接下来的话语。
　　赵小棠笑容满面地看着婉儿，婉儿又要怂，想低头却被对方捧住下巴，四目相对，赵小棠倾身低声补完刚才的话：“还是一起睡觉？”
　　苏婉儿觉得自己浑身燥热，脑袋被捧住，她躲也躲不掉，眼波流转，心跳不已，见对方没有松手的意思，只好用细如蚊蚋的声音答到：“都可以，听你的。”
　　赵小棠心满意足：“学姐好乖哦”
　　苏婉儿羞赧万分。从此，赵小棠“名正言顺”地出现在苏婉儿身边，两人成了朋友。

　　苏婉儿在电话里向唐静说这件事时，唐静扶额腹诽：婉儿这么单纯，轻易就被别人勾搭上了，自己又不在她身边，接下来怕是被吃干抹净了还会帮人家数钱。但是婉儿的每句话都是幸福的语气，她不好开口说什么，托人去查赵小棠，家世普通，父母是老师，教养也该不错，才有些放心。

　　时间过了一年，寒假过后，开学第一天婉儿雀跃着去找小棠，却得知小棠没有入学。
　　打电话，关机。发信息，不回。赵小棠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婉儿焦灼地过着每一天，电话轰炸赵小棠，却总是听到对面冰冷的机器音。
　　开学一个月后，赵小棠来找她了。
　　赵小棠更瘦了，脸上写满了憔悴。婉儿说不出话，也没有质问，只是上前抱住她，默默地流泪。
　　明明有很多话要问：为什么不回信息？为什么不接电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欲语泪先流，喉咙被哽住。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赵小棠轻轻用下巴摩挲在苏婉儿的颈窝。
　　“没事儿，我等着呢，只是太担心你了。”婉儿收紧双臂，手顺抚着小棠的长发。
　　“婉儿。”
　　“嗯？”
　　“我爸妈死了，我家破人亡了。”平淡的语气，没有一点波澜。
　　苏婉儿怔住，手指停在赵小棠的发间。小棠怎么熬过去的？她实在不敢想象，她好心疼，更自责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所爱之人痛苦的时候没能陪伴她，这时候她又能做什么？
　　苏婉儿没有说一句话，泪如泉涌地扶正小棠的身体，看着小棠空旷的眼神，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婉儿觉得胸口闷疼，她轻轻捧起小棠的脸，在眉间落下一吻。
　　“你还有我。”
　　手指被温润的液体打湿，婉儿轻唤小棠的名字。
　　“小棠，我爱你。”

　　小棠也爱苏婉儿，月下初始婉儿那晚，她因为拒绝男生的追求而被班里人孤立，明明她没错，却成了众矢之的。在榕树的遮挡下，她仔细打量着早就有所耳闻的学姐苏婉儿，慌张的样子很可爱，声音细细的，像个小绵羊，拒绝别人的样子真是温柔啊。
　　她早就爱上苏婉儿了，偶遇她，走近她，感受她是她从不避讳的意图。
　　只是现在的她变得已然不幸，失去双亲之后，不再快乐的她怎么去爱苏婉儿？不幸的自己又怎么能给苏婉儿带来幸福？于是她逃避着苏婉儿的寻找，在思念和自我折磨中变得形容枯槁。
　　算了，逃不掉就如实说吧，她爱婉儿，连同她可能离开自己的选择。
　　只是没想到会听到婉儿的表白，小棠不知该怎么作答，泪眼朦胧地吻上婉儿，传达着自己对她的依赖和爱恋，袒露着自己内心的痛苦和无助。
　　小棠只有婉儿了，听到婉儿的声音，碰到婉儿的身体，小棠一个月来的孤独无助，悲痛和麻木全都消失了，从未如此安心。
　　她的吻越发难以自控，情绪、情感倾泻而出，她贴紧婉儿的身体，似乎寻求着对方的力量，她想要和她融为一体。

　　小棠的吻来的热烈甚至有些狠戾，婉儿任她在自己唇齿间用力吸吮，小棠的味道传遍婉儿每一处神经，手指游离在婉儿的腰侧，勾魂夺魄，动情的味道，无尽的缱绻。
　　婉儿尽全力去迎合，唇齿相依时，小棠用舌尖扫过她的牙齿，深入她的舌底席卷着她的意志，像倾诉、像发泄、像占有。
　　婉儿笨拙地回应她的吻，是小心翼翼的安慰，更是在肯定自己的决定，让对方安心。
　　这是她们第一次接吻，两个人直至呼吸变得困难才分开。小棠松开她的唇，身体还是紧贴着，温柔地摸着婉儿有些微微胀疼的嘴唇，喑哑着声音说道：“今晚我们出去住吧。”
　　婉儿回味着刚才的缠绵，身体燥热，看着小棠的眼睛，坚定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