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千金》九块

21、强龙难压地头蛇

　　也不知道是他们的路线太过随意无法猜测，还是姬翎教教主突然被别的事缠上，总之直到到达龙城，宋千金一行人都没遇到姬翎教教主，也没再遇上其他什么人。

　　他们到龙城城门口的时候，正巧遇上罗刹镖行的人护镖出城。
　　宋千金把头探出去，一边伸长脖子看一边惊叹：“好霸气的镖旗，这些车马行头一看就是上等货。哎，他们护的是什么，看起来东西不多，怎么镖师这么多？”
　　“再过一个月就是皇帝五十大寿，估计是龙城的官老爷在往京城里送礼了。”
　　宋千金坐回马车里，小声道：“民间镖局势力发展成这样，当官的就没动过心思遏制一下吗？”
　　华槯微微一笑，“自然动过，但是打不过，就放弃了。”

　　宋千金：……强龙难压地头蛇，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吧！

　　龙城近湖，鱼米丰饶，听说早些年罗刹帮就是一帮流窜至此的水贼发展起来的。不过那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如今的罗刹帮，空有一个罗刹帮名堂，主要业务还是在罗刹镖行这边。生意做大了，自然跟江湖大大小小的教派组织熟稔起来。

　　这不，越北见刚下马车，就听到酒楼二楼传来一道声音：

　　“这不是越左护法吗，稀客啊。”

　　几人抬头看去，只见二楼临窗坐着一位两鬓斑白气度不凡的老者，面色红润目光如炬，只见他眼神扫过越北见、华槯和车夫，最后落在了宋千金身上。
　　宋千金正试图从老者脸上应用下刚从她爹那里听来的几句看相术语，突然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威慑力，于是她挪动几下，把自己挡在华槯身后。
　　越北见一拱手，笑道：“原来是罗老帮主，您怎么有空来迎客来喝酒？”
　　“人老了就爱热闹。”罗老帮主爽朗一笑，“这里风景好，几位来跟老头我拼个桌吧。”

　　往二楼走的时候，宋千金才听越北见介绍起老者来。原来老者是罗刹帮前任帮主，三年前在镇天楼的海月剑出炉现场，与姬翎教教主过了两招，受了点伤，回来就把罗刹帮交给他儿子了，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

　　他们刚登上二楼，罗老帮主就一直盯着宋千金。等他们落座，罗老帮主开口便是三个字：

　　“一百两？”

　　越北见笑笑，“一百两。”

　　二人仿佛打哑谜一般对起了话。

　　“不少啊。”
　　“确实。您有兴趣？”
　　“那倒没有。”
　　“要不出趟镖？”
　　“这可不归我管。”
　　“到底是您儿子。”
　　“惹上人了？”
　　“姬翎教那位。”
　　“哟，啧啧啧。”
　　“您看……”
　　“看不见。早点走啊，少把人给我引到龙城来。”
　　“送上门的生意您真不做？”
　　“少糊弄我。不过她长得可不像啊，该不会是……”
　　“她真是。”
　　“不像，怎么看都不像。”
　　“兴许随娘呢。”
　　……

　　二人就这么说了好一会儿话。等到饭点，罗老帮主说要回家吃饭，临走还替他们点了一桌子菜。

　　“吃吧吃吧。”越北见拿起筷子，“罗老帮主请的。”
　　“你怎么会和罗老帮主关系如此好？”宋千金心中满是疑问。
　　“原本都是混江湖的，难免有些来往。”
　　宋千金挑挑眉，不再多问，低头扒饭。

　　在龙城呆了两日，宋千金等人继续出发，赶往涉城。

　　越北见边嗑瓜子边在地图上指指点点，“接下来去涉城，中间在辰四乡停一宿，其他时间就宿在道观或是寺庙里。然后再往北去，走水路去马城……”
　　宋千金趴在桌子上，懒得听越北见说话，只偏着头往马车外看风景。马车行得平稳，越北见的声音仿佛和尚念经，吃饱喝足的宋千金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竟趴着睡着了。

　　吵醒她的是野兽的嘶吼声。

　　宋千金揉着眼睛坐起来，却发现越北见和华槯已不在车内。她心下一惊，立刻抽出璧琉璃，小心撩开帘子。

　　此刻天色略显昏暗，马儿焦躁地甩着尾巴，车夫一手紧握缰绳，一手拿剑。

　　抬眼看去，马车前方，卧着两只黑色豹子。黑豹皮毛光亮，身形矫健，看起来随时可以扑向他们，却又在等待什么命令。

　　宋千金突然听到奇怪的声音，这声音令她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眯眼细看，才发现在豹子前面，还有无数条蛇，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

　　宋千金倒吸一口凉气，马车两侧也散落着几条蛇的尸体。她扭头往马车顶看去，果然，华槯和越北见正提着剑站在上面，神情十分严峻。

　　宋千金咽了口唾沫，颤着声问：“我是钻回去好，还是出来好？”

　　两人没回她。越北见看了眼华槯，华槯会意，弯下腰伸手就把宋千金提溜了上来。

　　马车顶还有蛇的尸体。
　　宋千金简直不知道何处可以下脚，她踮着脚尖握着华槯的胳膊，一脸痛苦。

　　“完了，我小时候被蛇咬过，我最怕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