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先生之燕北医者》卿良骨

8、治眼

　　回到阿祈家时陆娘不在，梁老头的伤也更严重了，后才知刘财主他们果然是等不及。
　　望子伊拿着草药发呆了好半晌。
　　“子伊哥哥，你采到了草药，为什么感觉你……不太高兴？”阿祈拽一拽他的衣袖，面色担忧：“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回过神，看见丁果在帮梁老头重新上药，手里忽然觉得一阵湿润，才发现已经将净目草攥出红色汁液，好似鲜血一般顺着手掌向下蜿蜒。
　　“没时间了……”他赶紧找出药杵将净目草捣碎。
　　那些人随时都会来夺走草药，必须要快！
　　但是……陆娘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彼岸花……
　　这一切……真的与他有关，甚至要付出生命吗……
　　他看一眼阿祈，小姑娘满眼担忧。
　　真的要，离开她吗？
　　丁果半蹲身给梁衍打好结，回头看望子伊一眼。
　　望子伊用力地捣着药材，咚咚咚的声音让人听着心里发慌，就像他自己的心情一样。
　　不，现在什么都不要想。
　　他这样对自己说，动作更快了些。
　　阿祈也察觉到他的慌乱，一脸疑惑，她印象中的子伊哥哥向来沉稳：“子伊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
　　不会有事的……
　　小姑娘没再说话，望子伊依旧忙忙碌碌，偶尔还打翻了药罐盖子。
　　这时，他听小姑娘突然问：“子伊哥哥，你……为什么一定要治好我的眼睛呢，为什么不直接带走我呢……”
　　正要捡起药罐盖子的手顿住了，转头对丁果开口：“丁果，你的药粉可以再借我一瓶吗？”
　　他当然想带她走。
　　可如果这一切，真是是因为他而引起……
　　丁果盘着双臂坐在桌沿，面色冷淡：“你应该还有一瓶。”
　　“不够用了。”
　　时间不够。
　　对方将东西抛给他，他险些没接住。
　　阿祈只是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脸失望的低下头。
　　对于刚才问的话，望子伊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他好像又突然进入状态了，专心捣鼓那些药材，动作飞快。
　　可直到夜晚降临，陆娘和刘财主也没有出现。只有阵阵风声，呜呜呜的让人听了发冷。
　　又是半个时辰，山上传来狼嚎声。
　　望子伊停下手，看向纸糊的窗户，透过那里仿佛能看到西山不远处，狼群啃食着一具具尸体……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忙碌。
　　最终，万籁俱寂，眼前的红蜡烛燃得差不多，阿祈始终不发一语。
　　“完成了……”望子伊擦掉额头的汗，被染红的手进入到视线里，微微颤抖着……
　　丁果闻声抬眸，从桌沿上跳下来，梁老头在斗笠下露出一只眼睛。
　　望子伊摇一摇头，试图忘记那片红色，正在他打算把药敷在阿祈的眼睛上时，才发现，她好像……在哭？
　　一时间，心里拧巴得厉害。
　　这叫他，怎么回应才好啊……
　　轻轻抱抱她，低沉着声音：“阿祈，你以前跟我说过，一直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样子。”
　　烛光下的脸带着微微苦涩，他继续说，好似呢喃：“等你的眼睛复明，我带你去看看这个世界，好不好？”
　　阿祈抬起眼睛，墨仁中带着不解：“子伊……哥哥？”片刻后，她终于露出笑颜：“好！”
　　这是他对小姑娘唯一的慌，也是他心底最真诚的话。
　　擦掉她的眼泪，将做好的药滴进眼睛里，又为她细细缠上绷带。有丁果给的药粉，她很快就会恢复。
　　一切完成后，望子伊眼前却变得漆黑一片，最后竟这么睡了过去……
　　而陆娘，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了，捂着受伤的肩膀，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