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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我后悔了 ...

  •   早晨的小镇十分热闹。
      叮叮当当各种小贩推着车卖早点。
      学生、老人、买菜的主妇形形色色的人夹杂着各种吆喝声,在清晨的晨光中一片祥和。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上,一个陌生的身影穿过街道。
      那个女人留着如墨的长发,一件普通的连衣裙,身材高挑,低头赶路,看不清正脸。
      身旁两名面无表情的短发女保镖护着她穿过热闹的街道。
      昨天捡球的小男孩看见她的背影,背着书包不管不顾的追上去:“姐姐、姐姐……”
      那人视若无睹,加快步伐。
      小男孩有些丧气,被路人推搡绊倒,他趴在地上看着她上车,车子绝尘而去……
      引起一小阵骚动后,大家又归于原位。
      只是在心中猜测,那个漂亮的女人,应该是离开这个地方了。

      一个月后。
      阳光透过缝隙照射进屋内,大床上,女人穿着白色睡裙躺在床上。
      她睁开眼睛大脑下意识的警惕,奈何身体实在太差,起的太快导致猛的一阵眩晕传来。
      缓过来后她赤着脚走出房间。
      这个时候别墅空无一人,空旷且安静。
      细小的尘土在阳光下翻滚,空气中弥漫着太阳晒后的味道。
      她双脚走在地板上犹如踏在云雾里,轻飘飘的。
      在客厅里坐了一会,照顾她的阿姨推门进来,手里提了菜。
      “你出去了?”陈清越问她。
      阿姨点了点头,这个三十来岁的阿姨好像不会说话,也总是木着一张脸,不爱笑。
      要换以前陈清越是绝对不会主动跟这种看起来不好相处的人说话的,但她似乎一觉睡了好几年。
      醒来后记忆混乱,身体奇差,总是在晕倒和即将晕倒的路上。
      身边只有成炎,成炎说她的父母在她读高中车祸去世,他们大学毕业就定了婚,而这几年成家生意不好,他便带她来这里定居。
      陈清越盯着食指上的戒痕印看了良久,那是长年累月戴戒子才会留下的印子。
      “我下次能跟你一起出去吗?”陈清越问她。
      阿姨看了眼楼上,摇了摇头。
      陈清越笑笑,也不在意,继续问她:“你买了什么,有没有买水果啊。”
      说着就去她手里接过袋子翻看。
      楼梯间有脚步声传来,阿姨立马后退一步,跟陈清越保持距离。
      陈清越小声说道:“没事,你去做早餐。”
      阿姨转过身去厨房。
      成炎下楼刚好看见陈清越跟她说话,而对方置若罔闻转身离开。
      “睡醒了?”成炎穿着睡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露出结实的胸膛。头发凌乱,整个人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陈清越走去在沙发上坐着,就站了这么一会身体又感到疲惫了,她不在意道:“饿了,下来找吃的。”
      成炎走去厨房,对做早饭的阿姨催促了几句。
      然后走过来对陈清越说道:“马上就好。”
      陈清越感到意外:“为什么她只听你的,我说话她好像自动屏蔽一样。”
      “大概是跟你不熟悉吧,你不要往心里去。”
      陈清越撇撇嘴:“能换一个阿姨吗?”
      “为什么?”成炎诧异。
      “你也看见了,她对我太冷漠了,我不舒服。”
      成炎笑了笑,去抓她的手,陈清越却是触电般下意识的甩开。
      这一举动让两个人都十分尴尬。
      成炎摸了摸鼻子,说道:“没关系,你只是不适应,慢慢来。”
      陈清越心中狐疑,面上不显,乖巧的点了点头。
      “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她,我重新找一个,只是可能需要些时间。”
      陈清越往沙发上一躺:“算了算了,她煮的饭菜好吃。不说话也挺好的,免得太吵。”
      “就知道你喜欢安静的。”成炎宠溺一笑。

      夏去秋来。
      枯黄的树叶高挂在树枝上,陈清越坐在院子的秋千上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高山。
      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她得知这里是一个乡镇结合的地方。
      阿姨拿了一件披肩披在她身上,陈清越才回过神说了一声谢谢。
      阿姨又指了指门示意她进去。
      入秋了,一到晚上有些凉,成炎下午说出去一下,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她问阿姨:“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阿姨摇了摇头。
      两人又坐了一会,直到夜幕降临,下起了雨才回屋。
      一回去阿姨就去熬了姜汤。
      陈清越现在很爱惜自己的身体,姜汤喝的一滴不剩。

      夜晚电闪雷鸣,巨大的雷声像是要把天炸个窟窿。
      陈清越是被雷声惊醒的,外面下着瓢盆大雨。
      哗啦啦的雨声像是巨石砸在地面上,令人心惊。
      陈清越喉咙发干,想去拿点热水喝。
      一打开门,阿姨正站在门外,两人皆是一惊。
      陈清越伸手去开灯被阿姨制止了,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阿姨指着她脚上的鞋,陈清越虽然疑惑,但还是照着她的指示脱下了鞋,蹑手蹑脚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躲在楼梯拐角的黑暗里,将一楼的情况尽收眼底。
      一楼客厅灯火通明,一群穿着黑色雨衣的保镖站成一排,神情肃目。
      平常干净几乎一尘不染的地板此时湿漉漉的一片。
      成炎浑身湿透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雨水从头发滴落划过他的面颊,脸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
      他浑然感受不到自己的狼狈,不知对方说了句什么,成炎嘲笑般笑的停不下来,笑声回荡着整个客厅。
      保镖又给了他一拳,那令人生厌的笑声戛然而止。
      成炎躺在地上痉挛,“呸”地一声,吐出一口血。
      沙发上坐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穿着一套香奈儿的秋装,从头到脚无一不精致,连坐姿都优雅好看。
      成炎开口让陈清越大吃一惊。
      “妈,这都是你教我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看着女人的眼里全是不屑和嘲讽,即便身处弱势,也毫不示弱。
      而那个女人看着狼狈倒在地上的成炎眼底是同样的轻蔑,她这样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尖酸刻薄,几乎盖不住她刻意营造出来的优雅。
      女人抬了抬下巴:“所以你把你学到的都用在了我和你爸身上了?”
      成炎又笑了,扯动了脸上的伤口,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意,导致他五官扭曲,他阴森森地问道:“是啊,儿子学的怎么样。”
      “儿子”两个字似乎刺激到了女人,她皱着眉头,神情十分不悦。
      少顷,想通什么似的,眉头舒展。她抬起手,那是一双十分好看的手,皮肤白皙透亮,手指修长纤细,指甲颜色红而不艳。
      女人仔细看着自己刚做不久的指甲,似乎十分满意。
      她轻声对成炎说道,语气温柔的像是母亲在哄自己的孩子,然而说出来的话却令成炎大惊失色:“你做这些就是为了陈家的那个女人?”
      说完她看了一眼楼上,躲在暗处的陈清越心中一窒,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心脏。
      “不,不是。”成炎急迫地解释:“我变成这样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吗?是因为你,我的好妈妈。”
      女人冷笑一声,并不理会阴阳怪气的成炎,对身后的保镖吩咐:“去把那个女人带下来。”
      陈清越身体发软,脑子嗡嗡地响。
      她想起那个不会说话的阿姨还在她身后,她伸出手去,背后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保镖已来到了她的面前,陈清越强撑的扶栏站起来,说道:“我自己走。”
      女人仔细地打量陈清越,像是在看一件廉价的商品:“第二次见面了,陈小姐。”
      她声音尖锐且冷淡,在空旷安静的客厅里有些刺耳。
      看着陈清越不解的神色,嘲笑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成炎,说道:“不记得了?”
      又带着同样的笑意问陈清越:“我的好儿子对你做了什么?”
      陈清越将一缕头发别到耳后,神色不卑不亢:“不知道。你得问成炎。”
      她的淡定让女人愣了愣,大概是触及到了某些不好的回忆,她脸色紧绷,示意身旁的保镖上前给她一点教训。
      陈清越依旧不露丝毫怯意,成炎却是对着那名上前的保镖暴吼道:“你敢?”
      他太过用力,导致吼完后咳的停不下来,双眼红肿,眼球突出,青筋暴起。
      保镖倒真是被他吼的发怵,疑迟地站在原地。
      女人低骂了一声蠢货。
      女人站起来,走到陈清越面前,问道:“你怕死吗?”
      陈清越点点头:“我怕啊。”
      她神色自若,女人认真打量着她,确实没从她身上看到一丝的恐惧或者害怕的情绪。
      她叹了口气,似乎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算了算了,我会让他们做的干净点。”
      似乎有人比她更关心她的生死。
      成炎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佝偻着身体将陈清越护在身后。
      他对女人说道:“你不敢,你能这么快找到这里,全凭姓许的在背后推波助澜,要不然凭你身边这几个蠢货能这么快找到这里。”
      女人面色一僵。
      成炎尤觉不够,继续说道:“你不仅不敢弄死她,也不敢弄死我,因为我是我爸唯一的儿子。”
      “啪!”地一声,巴掌落在成炎脸上,险些让他站不稳。
      成炎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继续添油加醋:“这能怪谁呢,妈。我也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可是你生不出来啊,这可真是令人遗憾啊。”
      成炎说完兀自哈哈大笑起来。
      一字一句都扎在女人的心口上,她这么多年的怨恨在这一刻被成炎几句话暴露出来。
      她手指止不住的颤抖,指着成炎,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半响才听到她从喉咙发出的字眼:“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还有他身后那个女人,然后一把火烧了这里,死无对证。”
      “没有死无对证。”
      在双方气急败坏中,一道清冷的声音插入。
      “在这里工作的阿姨,应该就是那个人派来的,你们说的他姓许。”
      刚才几乎已经癫狂的两个人皆是一愣。
      成炎喉咙发干,身上的伤在这一刻好像痛到了极致:“你、都知道了?”
      陈清越摇了摇头。
      随后她解释:“她故意让我看到你给我饭菜里面放药,甚至做一些事让我提防你。”
      “所以你记起了多少?”
      陈清越依旧摇头,她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
      客厅站成一排的保镖在女人的示意下散开来,开始楼上楼下的搜保姆阿姨的身影。
      一时客厅安静下来,只听得粗鲁的脚步声和翻东西的声音。
      磅礴大雨依旧还在继续,这时屋外一阵骚动,女人神色慌张起来。
      很快那阵动静又归于平静,快到仿佛刚才是幻听,现在只有强劲有节奏感的雨声。
      来人在一群黑衣保镖的簇拥下走进来,他穿着一双皮靴,腿很长。
      上身是一件黑色的皮衣,里面一件体恤,肩宽腰窄。
      门没有关上,他身后暴雨倾盆,哗啦啦的雨声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他神色冷清,看着屋内的情况,他像一个军官,又犹如一个古代的帝王,气场强大让人噤若寒蝉。
      他注视着陈清越,眼神像是穿过万山丛林的一缕风,缠绕软绵;又像雨后袅袅升起的烟雾,一片旖旎。
      听着噼里啪啦的雨声,陈清越不知怎地鼻头发酸。
      那人伸出手:“我现在可以带你走了吗?”
      这张梦里和她纠缠不清的脸,此刻就在眼前。
      陈清越不知道跟他是什么关系,但这一刻她无法控制自己伸出去的手。
      双手交握,掌心的温度是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从醒来,陈清越就感觉自己双脚踏在云雾里。
      每天浑浑噩噩,一闭上眼睛就做着奇怪的梦,想去探知周围的一切,可却发现身边没有人可以信任。
      我可以相信你吗?
      “等等。”握紧的手一动。
      许御宸愣了愣,虽然不舍但还是慢慢的松了手。
      陈清越走到成炎面前,摘下手指上的戒指,递给成炎,她说:“虽然很多事情我都忘记了,但是感觉骗不了我,成炎,我不爱你。”
      成炎没有去接戒指,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他自嘲般:“我后悔了清越,看你身体越来越差,总是被噩梦惊醒,我就后悔了。”
      “但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大概永远也不会想见到我了。”他看着陈清越递过来的戒指:“丢了吧,既然你不要就丢了吧。”
      陈清越蹲下身,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默默的打开成炎的手,将戒指放在他手上。
      刚站起来,就被人打横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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