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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序幕完结章 ...

  •   一个月零三天后,埃布尔他们达到了苏璃瓦边境。距主城700多公里的这里,是个较为偏远的地带。

      在这早早布满大型生物防控车,整整齐齐的停放在此,等着埃布尔他们的到来。埃布尔的武装卡车缓缓靠近他们,如此壮观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武装卡车在气势浩瀚的车群前显得十分渺小。

      为首的长官向埃布尔他们敬礼的之后,便有三个人上前接手那个老人。

      “你们辛苦了。”为首的那名军官向他们说道。

      埃布尔上前与他握手,“分内的事,那么我们的任务到这了,接下来劳烦你们了。”

      “恐怕不行。”

      听到这句话,原本以为完成任务的埃布尔愣在原地,“为什么?”

      “任何与此事有关的人员不能自由行动,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好了二位上车吧。”长官把手请向运输车群中最外围的那辆防控武装车。

      刚刚接老人上去的,是最中心那辆运输车,这样的阵型是确保中心的运输车处于尽可能安全的位置,毫无疑问,埃布尔他们要上的这辆车是风险系数最高的。

      埃布尔走向那辆最外围的防控武装车,“呸!这帮人渣根本没有把我们当人看!”

      埃布尔表面看似在抱怨,但是嘴角还是忍不住出现了微笑,他们的工作保住了,没想到这次任务情况竟真的特殊,这种可能几乎不存在但还是发生了。

      看到这一幕利森也露出了笑容,不过此时眼前浩荡的车群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不得不把注意力重新投放在沿着边境一直外伸的远方。

      “那个老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动用这么大的人力物力......这次任务要出边境了吗?”

      车群稍作休整,利森和埃布尔坐在车边闲谈,虽然整个车队的异常严肃却不影响两人轻松惬意的交谈。

      一声刺耳的鸣笛传来,车队开始迅速归位,利森和埃布尔进入武装卡车中做好出发的准备,休整前,开车的那位老兵简单的介绍了这辆车的情况,但他们再一次进入时还是感到震撼。车外整整7层生物防护层,里面空间大得惊人,是原来埃布尔他们武装卡车的5-6倍,车内周围安置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绝大多数埃布尔他们闻所未闻,老兵教他们简单上手了一些武器后并吩咐到,大多情况下用不着这些玩意,需要他们操控时自然会告诉他们。

      埃布尔他们的车和车群一起整齐的发出启动的声音,幽紫的灯光立刻充斥着整个车内,这种灯光可以有效的削弱外来辐射的危害。

      出发前老兵转头,冷漠地向埃布尔他们问道:“第一次出边境?”

      埃布尔看着老兵冷漠地神情,这让他感到很不是滋味,不以为然地问答道:“第一次,像小姑娘刚上床一样。”

      老兵没有理会埃布尔的嘲讽,继续对他们说道:“过了边境,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影响我,哪怕发出声音,不要质疑,要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车队整体开始缓缓移动,指令不知何时已经下了下来,前面开头的车辆像脱缰的野马,四处飞窜,与刚开始的整齐统一完全相反,开头的车很快消失在视野当中,第二波车辆立即跟上,一波接着一波,埃布尔这边,车子的发动机已经轰轰作响,随着前面那一波车辆的迅速消失,老兵立即朝一个特定的方向加速,很快与其他车辆“走散”。埃布尔和利森感到很诧异,不过,老兵并没有什么异样,使得埃布尔他们放下心来。车辆很可能是按照某种指引在前行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车里地他们越发觉得车外的事物在单一的变化,车外枯燥的景色令他们的瞳孔无限放大,一切似乎在向他们述说着这一切都是虚幻。急躁、焦虑啃噬他们的全身,耐心被最大程度的磨损,这一刻的等待十分的痛苦,防控武装车飞速地略过每一寸土地,那种陌生而又无助的情绪让他们的安全感快速流失。

      随之而来的是眩晕感,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眩晕感占据了他们整个脑袋,之后他们感觉连呼吸都出现了絮乱,新陈代谢也变得及其不稳定,埃布尔觉得口腔已经闷着一口鲜血。

      “伙计,你的手臂麻木吗?”利森发颤的声音传来

      这时埃布尔才发现利森比自己还要严重地多,他的手臂已经开始红肿,整个毛细血管在不断破裂。

      周围环境开始发生剧烈变化,原本单一的景色瞬间崩塌,整个世界突然一闪,大量轰鸣声响彻整个昏暗的天空。

      埃布尔他们到达了边境外围。

      这是人类视觉运用技术,通过类似障眼法的手段来掩盖进出边境的真正通道,几百年的历史证明,单纯的边境防范措施已经无法满足现代边防需要。

      外界生物的异变,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得让人难以捉摸,要在边防措施建立安全感就必须不断思考新的方式。

      天空不稳定地闪着大量电光,地上最常见的就是一种剧烈收缩的生物,半个身子埋在地里,另外半个身子带着密密麻麻的细脚在空气中有规律地收缩,这里的压强十分的不稳定,似乎只有和这样相似的生物才适合生存。

      车队不知在什么时候,重新变成了像刚出发时那样整齐的队伍,到了边境外围整个车队开始降低速度。

      过了边境外围后,利森这边伤势开始逐渐加重,他的身体无法适应这样的环境,血水像汗液般从毛孔溢出,整个身体臃肿了几圈。

      埃布尔看到利森那副吓人的模样,赶紧询问道:“你还好吗?伙计。”

      “我很好...不必担心。”利森甩了甩沉重的头,并向埃布尔示意他没事。

      “撑住些,这个地方压强有些奇怪,过段路或许会好点。”

      然而,事实比他们想象地要糟,利森的表皮开始肿胀出大大小小的水泡,组织液破开皮肤不断流出,由于伤口长时间没办法愈合,皮肤开始往溃烂的方向恶化。原本咬牙忍痛的利森,因为面部肌肉的松弛,连咬牙都难以做到。

      外面压强还在不断变化着,车队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前方混乱的路况也看不到头。

      恶化的病情始终没有好转,终于高烧找了上来,躺在血汗中的利森感觉自己的眼前的事物开始逐渐模糊,周围的声音也慢慢变得微弱,他难受极了。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境外会是这样一番模样,也没想到边境外的环境会恶劣到这种程度。要是知道,这个任务他怎么也不会接...来不及思考完全,神经末梢传来极度危险的信号,他内心呐喊着:不!不!不!不!不!

      一声剧烈的惨叫刺破整车人的耳膜,利森的皮肤像气球般诡异的鼓起,又像青蛙腮帮子一样鼓起、收缩,血丝爬满他的双眼,那双瞪着的眼睛写满想要逃离这个世界的痛苦。

      埃布尔被眼前的情况吓傻了,他对老兵大喊到:“停下!停下!”

      车的速度没有任何变化,跟着队形稳稳地行驶。

      埃布尔无法理解,一个人的生命在他们眼中难道就这么不值,他发了疯呐喊着:“你没听到吗!快停下!他要死了!你在开下去他就要死了!”这一刻所有的愤怒和不解都在这一声呐喊中宣泄出来。

      老兵终于有了停车的意思,车最终落后了队形,停在一个平稳的平地上,在确保周围的安全之后,老兵才转过身来。

      已经被眼前重来没见过的事情吓到不知所措的埃布尔向老兵结巴的说道:“你想办法...救救他...”

      老兵看了一眼全身不停鼓胀,面部表情揉作一团的利森,面无表情地朝他开了一枪,鲜血顺着口子大量喷涌出来。

      “看来你们根本没有在意我之前交代过的事,下次,就不只是1枪!”

      车已经重新行驶了起来,埃布尔目光呆滞,他神情涣散地看看着利森喷涌而出的血浆,这种出血量...他...怎么救颤颤巍巍的手撕下自己一片衣角,堵住伤口,鲜血冲破很快阻碍,向四周溅射。利森脸色已经开始发白,心脏的起伏也慢慢平息。伤口慢慢不再喷血,暗红的血浆开始结块,利森整个身子也变得僵硬......

      他安慰利森,马上就要到了,再撑一会.......像利森能听到般......

      车还在行驶,埃布尔也不知道刚才脑海中的画面断片了多久,他慢慢松开按压在利森伤口上的手,接受了利森已经死亡的现实。

      一个人的生命能有多卑微,他痛恨那个老兵,但是躺在这的是这个老兵,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老兵不过按规则行事,于是他痛恨整个车队,不,车队并没有错,如果在这有任何闪失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救他们,于是他不知道要恨谁...他只能恨他自己,无能的自责感和无助同时袭向他,他只能蜷缩在一个角落,尽可能的躲避周围的寒冷......

      之后,沿途的景色怪异而壮观,光在大气混乱的压强变化下,散射向大地形成美丽的极光。这辆载着埃布尔和利森的尸体的车在这个复杂环境又走了十几天,大气压强慢慢恢复了正常。

      要是,那时停下,让利森适应一下就好了,他能适应的,他经过各种训练......一定能适应的...三天,哪怕只给三天时间,就能恢复过来,埃布尔抬头看向天上壮丽的景象,利森此刻正安静地躺在角落里,那道美丽的极光照不到利森。

      极光也照不到他,于是他把头重新埋入黑暗中。

      十几天后,车队终于停了下来,似乎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埃布尔浑浑噩噩地抬头看向车外,眼前的景象让埃布尔瞪大了双眼,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墓地,地上草草地插着树枝或石块,上面挂着死者的一些衣物或者其他一些特殊物件,就算作一块墓碑了,这样的墓碑数不胜数。

      老人被他们从车上拉到那片墓碑前,连着肉丝无法发声的嘴咿咿呀呀叫着,老人怕极了眼前的一切,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能挣扎地反抗。

      为首的长官走向老人身边,看了他一眼,再看向死气沉沉的墓地,“丢他在这里吧,其他人跟我去外围布防,给他一个小时的时间。”

      说完,士兵便把老人仍到墓地前,老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失去一条腿的他连站起来都困难,只能像昆虫一样发抖地在地上爬行。老人不敢走向那些人,那些人会给他一顿毒打。只好瑟瑟发抖地躲在一块墓碑后面。

      这里的风冷冽刺骨,吹在老人断掉的腿上,疼痛感更加强烈了,天上开始乌云密布,黄豆般大小的雨珠击打在老人身上,周围慢慢被渐渐变大的雨模糊了视野,枪声也像这场雨一般密集了起来,周围隐隐传来人喊叫:“长官!环境太糟糕!我们能抵挡的时间十分有限......”

      残缺的记忆重新浮现在老人眼前,他缓缓地用一只脚站了起来,泪水混杂着雨水打湿了他的眼眶,老人向着这一片墓地行着军礼,暴雨中,他剩下的一条腿深深扎根于土壤中屹立不倒。

      那场惨烈的战役之后,政府发现一封保存完好,遗留下来的信。人们怀着好奇的心理去打开它,却以沉重的心情合上那封信。

      “我们的命运已经注定了,但是那些有可能在这场活下来的人还没有,他们还有他们的明天和未来,那就是我们的未来,也许,也是人类的未来。如果你找到那些侥幸在这场战争存活下来的人,请答应我们,不论他们变成什么样都不要抛弃他,这样我们竭斯底里换取的希望才会有意义。”

      埃布尔看着那个在暴雨中渐渐埋没的老人,他被深深地震撼了。

      “这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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