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枪（番外篇）》虚心猪

4、赶往边界

　　快要驶出小镇的埃布尔他们，明显感觉卡车有些许颠簸，车轮碾过夹杂着碎肉的小石块，地上到处都是一些快要风干的血渍，空气弥漫着淡淡血腥味。小镇外的“人口”要比小镇内多得多，他们大都拖着一身疾病漫无目的地游荡，靠着捡些小镇上丢弃的垃圾来生存，一眼望去，身体健全的很难找到几个，就目前他们的情况看，难以想象他们是否能活超过一个星期。实际上他们已经这样生活了半年。

　　埃布尔打量着他们，眼光黯淡，他感觉内心慢慢平静了下来，这才是正常环境该有的样子，他想。

　　“这比镇里面的人更需要帮助...”埃布尔呢喃道。

　　“什么？”利森问道。

　　“你难道不觉得这不公平？”埃布尔反问利森，语气比刚才重了一些。

　　利森的手在方向盘摩擦了几下，“公不公平我不知道，你最近多愁善感了些，”利森看了看埃布尔，“怎么了？这不像你。”

　　埃布尔愣了一下，手揉了揉额头，“不谈这事，上级那边又有什么狗屎任务布置下来了？”

　　“计划变动很大，原本计划运送这个老头到主城，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改运为偏远的边境。”

　　“边境？”埃布尔惊讶了一下，但随即恢复正常，显然没怎么把这件事当回事。

　　“对，这样一来我们的行程就会发生改变......”

　　埃布尔没有仔细听利森的话，而是看到前面牵着一个小男孩的男人，他艰难拖拽着的身体被石头绊倒在地上，周围的人像是找到生的希望，蜂拥而至，瘦弱的身体很快被瓜分得支离破碎，一会儿只剩下残留的骨骼和四处飙散的血渍，小男孩呆呆的站在原地。

　　但愿他尽早从噩梦中醒来，阿门，布埃尔默默为小男孩祈祷。这些人可能已经不算人了，但是为了生存......

　　主城那些无事可做的人，天天喊着“我们要保留最后一丝人性。”当他们自己在这种环境中生活，就知道去他的人性！

　　“嘿！”利森打断了埃布尔的思考，“别走神了！接下的事我们要讨论的事关乎我们的性命。”

　　埃布尔也感觉自己最近总是这样，但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于是他向利森道歉。

　　利森叹了一口气，随即继续讲解接下来的具体行程。

　　不知卡车开了多久，路上已见不到任何人的踪迹了，连死去的人的骨头也很难见到，埃布尔紧了紧领口，他觉得温度骤降地很严重，车窗外已经可以依稀见到凄零的细雪，落在车前的灯上，四周过分安静，除了车内摇晃的物品声音其他什么也听不到。借助车前的灯勉强可以看到光暗相交的道路和周围奄奄一息的植被，植被在黑暗中生长的枝苗，扭曲地不成样子，埃布尔想到了小镇上的百里香。

　　“等这次任务做完，你有什么打算？”利森问道。

　　“不知道。”

　　“或许你可以考虑和我一起去参加‘牺牲者’....”

　　“不了不了利森，你知道我受不了那个气。”

　　利森点了点头，“尊重你的意愿。”

　　“干完这票，或许就失去在主城的生活的权利了，不过要变成路上那些人的境遇，还要很久呢，大概...半年吧。”已经很久了，埃布尔这么想。

　　利森拍了拍埃布尔的肩膀，“实在顶不住，就来找我。”

　　埃布尔耸了耸他那巨大的肩膀，“再说吧！”

　　虽然他只是说说而已，也足够了，这时候埃布尔才想起，原来他一直是孤身一人，不管曾经拥有多少下属为他卖命，现在都不属于他了，他将要丢失这份工作，像是卸了爪牙的老虎，他笑了笑，现在要那些爪牙也没什么用了。一切都是那老头害的，心想着便回头看向那个老头，那个老人还在紧紧握着自己断掉的那只腿，微微地发出很难让人听见的呻吟声。

　　黑色连成一片，卡车的那缕灯光缓缓的穿过，地面开始结出一片片霜，埃布尔已经闻不到血腥味了，这让他烦躁异常，起初他以为原因出自于这，可很快他发现他想错了，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烦躁，他怎么也无法想通。

　　那个摔倒在地上，活生生被咬死的人很疼吧......想到这他骤然睁大双眼，他找到先前为了克制自己不能抽而藏好的雪茄。

　　他深深吐了一口烟，随着烟的吐出，烦躁也被倾泻出来，他知道自己烦躁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