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
-
（37）
女子高中生宫崎唯今天格外高兴，放学后一路唱着小曲蹦蹦跳跳地往家里跑。
推开门，意料之中的红色假面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侧过头看向门口，金色的阳光透过他的面甲反射出清冽的青红色光斑。
她进屋，在玄关甩掉了运动鞋，换上了棉拖，踢踏踢踏走进厨房。哗啦啦的水声夹杂着人说话的声音飘过小公寓有限的空间传到客厅:“明天东都就要围剿浮士德基地了，您这个浮士德的话事人怎么还有时间光临寒舍？”
“是你说找打工的人谈没用，我才来这里的。怎么，不欢迎我来吗？”
“那倒也没有。”水声停了，踢踏踢踏的声音从厨房响到客厅，把两杯白水放在茶几上，“反正您也不会喝，我就不费心准备别的了。”
“所以，那个戴般若面具的人……”
“您这不是已经猜到了嘛，也是我哦。”宫崎唯坐到了Blood Stalk的对面，端起自己的那杯水咕嘟咕嘟地灌进肚子里，“虽然没在计划内，不过您来得也正是时候，我还有一些小忙想要您帮忙。”
画着小熊小兔的白瓷杯底轻轻磕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女孩的上半身往他的方向微微倾斜：“我需要一份西都私通浮士德的证据。”
“这种东西你自己不也做得来？”Blood Stalk后靠在沙发背上，“你在浮士德又没少待，黑犬。”
“这不是想给您一些参与感吗。”宫崎唯的左手撑在下巴上，脸颊上的肉被挤压着嘟起一小块，“您不是一直说我自顾自搞事情都不和您通气，我知错能改呢。”
“你不怕我在里面留点地雷，到时候拆你的台？”Blood Stalk拦住了她蠢蠢欲动伸向他那杯水的手，女孩不满地哧了一声。
“好歹还是要经过我手，老板要是能挖出我也看不出来的坑……”刚刚顶着太阳从学校跑回来，一杯水下肚之后她依然觉得口干舌燥，小唯舔了舔下唇，眼睛还看着被红色手甲隔在另一边的水杯，“……那我也栽得心服口服。”
“这么说来，冰室幻德背后的人果然是你。”Blood Stalk把玩着手里的马克杯，杯里清水晃来晃去，却也没撒出来。
“那不然呢。”宫崎唯悻悻地收回手，移开目光假装无事发生。
“你用什么身份接近他的？黑犬，般若，还是……”Blood Stalk状若无意地问道。
尽管在他眼里宫崎唯只是个行动意义不明不过姑且算友方的神经病，但他仍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不希望别人也知道宫崎唯此人的真身。她的身份，她的本质，她光鲜表皮之下一团污遭的真相，这些都是只有他一个人掌握着的独门情报。从理性角度来说，同为外星生物，他不希望她暴露得如此轻易，这很容易让别人也意识到他的问题所在；从感性角度来说，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她是“什么”的人，因此他才能轻易猜到近日局势动荡的背后是谁在搞鬼，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不乐意把这样的特权分给其他人。
“是别的临时捏造的形象，像般若那样的。”宫崎唯听着他的发问，嘴角慢慢扬起，露出一个微笑，“不要担心，地球人的眼界尚且没有来到宇宙的层面，向他们坦白身份只能自找麻烦。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才是同类，您对我的意义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您永远都会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Blood Stalk摆弄杯子的动作一滞，转移了话题：“资料我会准备好的，到时候你让黑犬带他们去找就行。”
宫崎唯点了点头，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咕噜。
“啊，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
“今天回来太急了忘记买便当了，家里也没有存粮……”小唯的目光小心翼翼地上抬，落在Blood Stalk的目镜上，“老板，我想去nascita吃晚饭耶。”
“……”眼前这家伙，从扰乱三都局势的背后推手之一到普通高中生的身份转变也太快了，巨大的落差让Blood Stalk一时失语。
“老板你看嘛，冰室幻德清洗浮士德的行动已经箭在弦上，等到时候把西都勾结恐怖组织的证据一公开，没几天就得打起来。到那时候，和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饭的机会可就不多了呀。”宫崎唯絮絮叨叨地说着，站起来收拾桌上的杂物，“您喝吗，不喝我拿走了。”
Blood Stalk的手甲敲了敲杯壁，闻言解除变身，露出那张借来的叔叔脸，把端在手里的水一饮而尽：“我可是助人为乐的热心肠叔叔。”
“诶？这是同意了的意思吗，不会把我骗过去不给我饭吃吧？”女孩接过他递过去的水杯走进厨房，一边说着俏皮话，一边在他视线之外把鼻子凑近他方才摸过的地方轻轻嗅闻。
熟悉的气味顺着鼻翼的翕动钻进她的鼻腔，她半阖眼睑，辨认着那夹杂在Evolto和石动惣一气息之间，丝丝缕缕的来自“同伴”的气息。尽管她不是需要在同伴身上获取安全感的性子，但毕竟一个人在地球待久了，难免会有些怀念之前漂流在宇宙里的时光。她之所以对Evolto表现出这种近乎异常的在意和迁就，除了对人类爱意的模仿之外，更重要的是因为他身上带着的同类的气息。人类在陌生环境里会下意识跟着唯一一个认识的人走，她也是一样。在这个早已物是人非的地球上居然还留存有另一体同类的气息……这可真是，太让人在意了。
就像是在玩一个喜欢的游戏新出的续作的时候，在角落里看到了前代人气角色留下来的支线一样。谁能拒绝这种诱惑呢？
“真是的，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啊。”Evolto故作桥揉的语调从厨房门口传来。
她放下杯子，表情自然地把杯子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您问的是哪一个？浮士德的刺客，外星生命体，还是咖啡厅的老板大叔？’”
“得看在你心里我的哪个身份更重要一些了。”高大的中年男人斜倚在门框上，夕阳透过客厅的窗户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
“在我心里，这些身份都是老板您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已，哪有高下之分。”宫崎唯关掉水，把杯子放在沥水架上，“还不是因为您总是和我见外，我才这样小心翼翼。”
她胡乱抓了几把擦手巾，回头迎着Evolto探究的目光笑道：“好啦，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Evolto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背光站着，影子笼罩在宫崎唯的身上，却盖不住她眼里期盼的光。他下意识抬手揉了一下鼻梁，阻断了这样的热切的目光：“当然。”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