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1节 石稻狐（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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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让你哭。』
少年依旧毫无自觉的说着会让人立刻想歪的话，嗯，至少肮脏的大人是会的。
回想起上次只是为了尝味兼带报复的吻，宿傩居然真的考虑了一下：“又不是恋爱中毒的小丫头，就凭你那点唇舌上的功夫可取悦不了我，去进修一下再说吧。”
“？？谁、谁说是那种事了！”战斗的气势瞬间垮台了，虎杖满脸通红，“你我都是男的啊！”
和涨红了脸强调的虎杖不同，宿傩本就是个只要自己开心万事皆可的家伙，自然不会拘泥于性别，倒是旺盛的食欲通常会先于其他欲/望，导致宿傩对大部分事都打从心底的无所谓……毕竟是个在尚未经历到的末期，进食甚至能直接替换为快/感本身的问题人物，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喜欢杀戮女人和她们的小孩的原因？
然而无论起因是何，诅咒就是诅咒。
用任何正面意义的思维去理解诅咒都是在自寻死路。
“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干嘛说这么挑逗，故意让我不愉快吗？”宿傩又开始叹气，这是第几次了，他都不想数，“行吧，虽然兴趣不足……条件更换，接下来，你要是一下都打不中，到时候就把那·种·事当作惩罚。”
声音骤然转低，宿傩两手微微撑住身下的骨堆，眨眼间便接近了虎杖。
猩红几乎贴上了金粉，极近距离下，诅咒之王露出了恶质的笑容，但虎杖悠仁瞬间凶恶起来的表情也不遑多让。他们一前一后，近乎宣言般说道。
“我会如你所愿的弄哭你。”
“行啊试试看，绝对是我先让你哭！”
***
千万不要误会，虎杖悠仁绝不算弱，这种从进入咒术界起，两个月不到就赶上东堂葵的怪物要是算弱的话，让其他大部分连企及都做不到的咒术师怎么办，判断标准可以异常，但还是尽量别直通凡尔赛。
只是与之相比，与此世九成的存在相比，两面宿傩更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压制住对方的意志，虎杖从未因此轻视过宿傩，他有多么庆幸少年院时伏黑的幸存，就有多么害怕自己再次陷入无法夺回身体的状态。
恐惧在很多时候都会转化为愤怒。
有了限定对象时更是会燃烧的无比绚丽，轻易推着人跨越过名为「人」的那条线，然而一旦飞跃了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就像直到现在，虎杖也不能与同伴聊起，尤其不希望伏黑知道的，「死」之后发生的事，顺平的事。
为了不扰乱他的道，为了不破坏他的心。
“咳哈！”
吐出一大口血，虎杖被打飞，嵌进了巨型脊骨的其中一根肋骨里。
肯定很痛吧，但他仍然维持住了清醒，甚至在这种情况下成功受身，还未站稳之时就已经双手在胸前交叉，这才堪堪抵挡住宿傩提前瞄准了落地点的追击。
不曾动用任何术式的诅咒之王，只是每一拳都很重，重得要命，骨头不断发出吱咔的糟糕声响，随时都可能折断的预感更是从未间断。
完全无法反击。
单是要防御住这些攻击就已经非常的吃力。
但在这沉默又危险的连续攻击中，虎杖却渐渐适应了对方的节奏和力道，否则就算宿傩确实有放水，他也早该被打断了全身至少半数以上的骨头才对。
连宿傩都开始暗自吃惊了起来——只有一点点、他强调——虎杖的成长速度毫无疑问是异常的，要知道，即便是五条悟也是有着明确的成长阶段，并非一出生就达到顶点，人呢，总是需要跨过一两个阻碍和关卡才能获得质变，在此之前的量亦是必要的积累，然而。
小鬼很奇怪。
攻击再次被格挡住，宿傩微不可察的停顿了一下。
越是攻击，越是手感不对，没有任何术式的这家伙竟然单靠身体素质就适应了他的攻击？不，在这里的话跟身体无关，灵魂的质量与意志才是起决定性作用的。
等等，如此考虑的话，小鬼的意志难道在他之上吗？
“……”
宿傩走神了，即使现在的战斗对他而言跟玩闹没两样，但这依旧是破绽，而虎杖没有错失机会。
在宿傩踢中虎杖侧腹的同时，虎杖就势夹住了他的膝盖，趁着宿傩回神时的卡顿，扯拽住那条像围巾似的挂衿，用上了全身力气的将他摔在了血水中。
他们是一起倒下的。
判断出只打中一拳毫无意义，虎杖选择了曾见识过的夜蛾校长的关节技，还加上了电视里看到过的摔跤技巧，总之是混杂起来，非常野路子的招数，但正因如此，反倒是如他所想的那般，成功把宿傩压制在了暗滩上。
白色的袖摆铺散开来，浸泡在鲜红中，下摆则因为身上少年单纯是为了压制的动作而敞开。
明明只有单手让虎杖给摁住了，但短暂的呆愣过后，宿傩第一时间所做的动作却不是反击或者挣脱，把自由的那只手反搁在额头上，他大笑了起来。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边笑一边还说着听不懂具体所指的话。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
虎杖的情绪连贯不起来了，他夹着宿傩的一条腿，另一只手还摁着宿傩右手的手腕，将之压制在对方的胸腹上，现下本该是接着挥舞拳头或者用上头锤的场合，如今却有种不上不下的局促感。
这家伙太奇怪了。
他如此想到，跟不久前的宿傩十分相似。
而宿傩终于停下了笑声，带着还未消退的笑意，他没怎么考虑就把被夹住的腿往回带，强行将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干的虎杖压到贴近了自己，然后像摸小宠物似的抬手揉/弄对方粉色的头发。
“你干嘛啊！”虎杖当然不乐意。
却没想到跟打蛇上棍似的，宿傩那只未被制住的手臂立刻调转、圈住了他的脖颈，这下即使虎杖直起背，也不过是把宿傩一并从暗滩上拉起来而已，结果还是维持了原本的一上一下没动。
“不打就放开我——”
“你不也完全没打算松手吗。”
“啊。”
闻言，虎杖看向自己扯着的手腕，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却让他看到了想要洗眼的一幕。
“你你你、你兜裆布至少穿一个啊？！”
“会有绳印透出去，再者也无妨吧。”
“无妨你个鬼，现代和服才不会有那种问题、大概。”
说着说着突然不自信起来，他好像依稀记得某个电视节目里，貌似有科普过传统和服相关的话题，等下，宿傩穿着的形制是不是有点像女式和服？虎杖的脑袋上冒出了问号。
而宿傩嗤之以鼻，他说道：“谁管你，跟喜欢自虐的小鬼不同，我只按自己的喜好来。”
先不管是哪种和服了。
“只是穿个胖次为什么会跟自虐牵扯上、话说，你老是撕我衣服，该不会是那种稍微贴身一点的衣服都不行的超级暴露狂吧。”虎杖忍不住吐槽起来，他回想了一下，爆发了，“就是那样吧这个变态！明明用的是我的身体！”
哪怕他对□□没特别在乎，但变成暴露狂还是有很大问题的。
“哈，谁让你衣服那么碍事。”
“那就别出去啊衣服很贵的。”
“真是啰嗦。”宿傩轻声道，一只眼瞄着他们还纠缠在一块的现状，而其他睁着的眼睛则看着虎杖的脸，“既容易随大流走，又蠢又弱，还毫无防备的简直可笑。”
“是是，泼人冷水很开心吗，我这么弱还真是抱歉了。”虎杖敷衍道，他都皱着眉俯视宿傩半天了，才终于意识到不对，“你为什么……”不抵抗。
寒毛忽然就立了起来。
面对再次开始想要退开的虎杖，傲慢的、我行我素的、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诅咒之王压着他，或者也可以说是用腿强行固定住了人，比活人要冰冷的手沿着眼睑滑下，贴上了咽喉。
“别抖啊小鬼，接下来才是重点，那么，你是想被弄哭还是想死呢？”
——居然挑上这家伙，我有这么生冷不忌（无法断定说没有的恶食癖）还是伏黑惠更好，真可惜，肉/体不是必要的——
场外的意愿暂且不论。
虎杖的回应是一个头锤。
虽然并未砸中，但态度表达的很明确了，宿傩也不意外，干脆利落的用斩击结束了这场玩闹……看着分成五块的精神体在坍塌途中消散、回归，只有淋在他身上的血液保留了下来，宿傩多少得承认，他稍微玩脱了一点。
主要是小鬼太弱了。丝毫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宿傩想到。所以一不注意走神了也是没办法，没用拳头，而是用出摔技算那小鬼聪明，但没有下次了。
问题是他之后会反应过来吗。
考虑到虎杖的单纯，宿傩有些不确定起来。
一时兴起、随便给予的承诺，对面也轻易被激将、应承下来，这个束缚本该是只有他会赢的单行道，然而意外发生了，并且在被压住的时候，他感受到了拘束力，不强又确实存在。
“条件是小鬼的反击成功，所以小鬼赢了……”
『行啊试试看，绝对是我先让你哭！』
这什么烂束缚。
别问，问就是后悔没早点杀了小鬼。
在外面醒来的虎杖对此毫无所觉，他也在反思，只是复盘的是战斗，至于宿傩最后的反常则被他归类于随时能结束战斗的自大，某种意义上也没错啦。
生得领域里的时间跟外界是可以不同步的，原本相当于灵魂的精神体被切分怎么着也该是个重伤，但就连这点也是要看领域的主人和闯入者双方意志比拼来计算，所以虎杖一点事都没有，醒来后也还在背篓里——丝毫不知道这有多么了不得，虎杖对咒术的事很多都还是一知半解。
毕竟高专的课没上几节不说，五条悟又缺乏指导的自觉，或者该说最强很难体会到凡人的困扰，自高处俯视的视角总会丢失一些细节。
事情就这样翻篇。
回到现状，区区一根简陋的粗麻绳当然不可能困得住虎杖，能徒手破坏牢狱的怪力可还在呢，他会被抓完全是宿傩害的，不过没有继续挣脱则是另有想法。
山路好长啊。虎杖悠仁感慨到。
小鬼好蠢啊。两面宿傩睁开眼。
距离五条悟回到山脚下还有。
4小时。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1节 石稻狐（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