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9节 石稻狐（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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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最开始出现稀薄的幻影时，并没有被特别注意到。
宿傩闭着眼在放空，而虎杖眨巴眨巴眼，边疑惑山里起雾的时间，边好奇的看着幻影走来走去，甚至一度伸手试图捞住幻影里的人。
然而那些人形一碰，就像是烟雾似的散开了。
好奇妙啊凉凉的。
虎杖想着，因为完全没有危险的感觉，又不像那种充满恶意的诅咒，他挠挠头放下清扫工具，就跟上这些参拜者的幻影一起下了山。虽然看上去像是毫无考虑的行动，但有伏黑惠耳提面命，珠玉在前，虎杖还是有好好考虑过的，首先，他不擅长解咒、不如说是一窍不通，娜娜明教的东西在当前似乎还用不上，其次，即使呆在原地不动，周围的幻影也不像是会消失的样子，而他已经多少有了些自保的实力，万一发生了什么……
就到时候再说吧！
虎杖悠仁选择主动出击。
通往神社有一条非常长的楼梯，普通人光是走上去就能消耗掉不少体力，在迈下最后一节台阶时，虎杖的眼前突然一花，他立刻警惕的向后退去，却没有踩住阶梯而是撞到了某种木质的东西。
本应该立刻回头的，但是虎杖愣住了。
因为呈现在眼前的已然不是山里的风景，目之所及只能看见昏暗的房间——能意识到是在室内，还是因为脚下踩着的是榻榻米，而非泥土或石头——和从地面一直连接到天顶的木栅，自左到右三十多条木头竖直排列，每条都至少有20厘米那么厚，条与条的间隔最多容许一只成年男性的手臂伸出去，这、这简直就是。
“监狱？”而且是战国版。
幼小的跟个女孩似的声音从口中脱出，虎杖下意识去捂住嘴巴，肉粉色的瞳孔却映出了自己同样幼齿化肉乎乎的手。
莫大的错愕降临了。
该不会……怎么会……
“哈哈，是睡着了吧我掐——痛痛痛痛！真的会痛啊！？”虎杖把手伸进和服下狠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大概是小孩子的身体泪腺比较敏感，肉粉色的眼睛立刻泛起了泪花。
然而这些无关紧要，真正的重点是。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里番一样的设定啊！！！”
昏暗的房间！笼子！该穿的没穿、过于遵从传统的服装！话说不要擅自把别人的衣服都变走啊，他又不是仙女！
——懂很多嘛悠仁——
——你知道的也不少——
——什么什么，不会吧你该不会抱有什么大家族出来的都是小少爷之类的幻想吧——
——那种事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不可能了——
——真吵啊，要调情就滚出去——
——并没有啊！——
——怎么可能！——
“喂，小鬼。”宿傩被惊了出来，他在脸颊上睁开眼，“吵什么……地牢？那家伙终于对你下手了？”下三滥果然下三滥，小鬼的腿是被砍了么，视野太矮。
宿傩的声音还是正常的，沉默了一下，虎杖知道瞒不过去，挣扎了又挣扎才开口：“那家伙指的谁啊、先不说这个，你看得出来什么吗，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难道是领域……？”还有会缩人龄的领域？
“噢，少女般的声音啊，倒是提升了少许跟你对话的乐趣，区区小鬼一个还挺会的。”
“你啊，要是活在现代绝对会因为猥亵罪被逮捕。”
“说什么傻话，别逗我笑啊！”
诅咒之王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你们的律法、伦理、道德与自以为是的辉光，全部都是涂满血和小便的恶心玩意儿，把那种东西吃下去，会吐才是正常，与之相对的，不正常的是你哦。”
幼年外表的虎杖露出了你在说啥鬼的表情。
“人是利己才能生存下去的生物，不遵从欲求就会毁灭，虽然过于遵从也会毁灭，但违反这一常理的家伙。”宿傩说着将视野移动到幼虎的手背上，猩红的眼难得没有显露出恶意，他只是很有兴致说道：“则会变成他者脚下的泥土，承担怨憎的树木，虎杖悠仁，你是什么呢？”
是祭品吗，还是诅咒呢。
“你总不会想听我就是我之类的经典套话吧？”
虎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昏暗到只有零星透过门缝的微弱光芒下，年幼的面容上有一双与之相符的干净眼眸。他把话题拽了回去，刨析自我的话，怎么着都不应该对着宿傩讲，而诅咒的诡辩更是没必要去理解。
“要是没有对现状可说的就安静吧，先从这里出去，我可不想变成猎奇电影的主人公。”
会被和谐的那种就更别说了。
伸出手牢牢的抓住木栅，然后向两侧用力的拉开，十分坚固的木头，就在这双既幼小又柔软的手掌中逐渐发出崩裂的异响。
随着虎杖一声鼓足了劲的大喝，用作关押的木笼敞开了个洞。
生得领域里，趴在脊骨上的宿傩在看见这一幕后，若有所思的支住了下巴。
这小鬼原来是天生的怪力吗。
他有点吃惊了，毕竟虎杖那副贫弱（？）的模样怎么看，都更像是借助了其他的力量，比如无意识产生的咒力，毕竟纯粹出于肉/体的话，至少肌肉量应该再多出个两三倍才对吧？类似天与咒缚里倾向是强化肉/身，零咒力的筋肉男和筋肉女们。
然而现在。
宿傩确定包裹在外面的未知领域，其主要的功能之一就是对咒力的压制与消除，不然无法解释他睁眼时缺氧般的不愉快感，但又因为没有不识趣的触及灵魂，所以未曾延伸至他的生得领域内。
也即是说，虎杖可能并不是真的改变了外貌，只是被愚弄、被欺骗了罢了，没有任何变化的宿傩就是证明。
当然迳庭拳是用不了了，黑闪更不可能出现，从现在开始，那小鬼就只是个体质稍稍特别的人类，一如他遇上诅咒之前。
如果在这里尝试夺取身体的话——
“不对，状况没有任何改变，无论有没有咒力。”小鬼都是个和牢笼没两样的容器，“明明很弱，哈……”
宿傩重新闭上眼，无聊到几乎快长出蘑菇来。
他有点想念电视了。
……
五条悟把与幸吉交给了歌姬，为此特地带人瞬移到了京都附近。
“五条悟——！”
刚刚才在电话里吃了实力嘲讽的歌姬，还是气到炸毛的状态。虽然是这样，为了确保学生之后的安全，她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指定地点。
“那就拜托你了哦~”
最强摆摆手，下一刻就不见了人影，来无影去无踪形容的可能就是这样的家伙吧。
侥幸、不，实际上在这里是肯定会存活下来的与幸吉，此时已经没有了对能自由活动的身体，感到新鲜和快乐的余俗，毕竟背后还有一个快要爆炸的“地雷”，完全不敢回头呢。
托五条悟的福，他储存的咒力剩下了不少，之前为死亡而准备的后手虽然有一半因为没死废掉了，但剩下的依旧能成为谈判的筹码。
即便有束缚的关系，一些事不能直接传达，若是有聪明人能通过行迹分析加上合理的推测……最糟糕的结局他怎么着也会全力回避掉的！为了三轮霞，和同学们！
望着暗下来的天空，与幸吉由衷的祈祷起来。
等挺过了审讯，恢复人身自由的那一天，他绝对要去向霞告白并且求婚！不需要孩子，霞的家人就是他的家人！
不要随便立FLAG啊少年。
总之把想太远的与幸吉抛到脑后，五条悟回程时不赶时间就没再瞬移，他买好伴手礼，老实的搭乘了高铁和计程车，于是等回到山脚下时，天已微微发亮。
“哦？……噢噢？”
眼罩下的眼睛惊讶的睁大了一下。
“是领域啊，但很薄，有点帐的感觉……嗯嗯？为什么悠仁的意识会缠绕在其中，原来如此是新鲜的类型。”不太好办了啊，六眼微微凝住了视线，“强行突破会伤害到悠仁的可能性……不为零。”
衣摆在山风中卷起，雾气凝结在叶脉上落下水珠，又被无下限弹开，五条悟单手叉腰，抬头看向山顶的方向。
“嗯，那就偷溜进去看看吧。”
极其理所当然，又非常轻松的口吻。
这就是最强的底气。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9节 石稻狐（一）
